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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相公,你失去的不過是,而我......

黑竹縣,長街上,白衣男子和白衣女子款款而行。

白衣男子約莫三十來歲,氣質儒雅,長相不俗,配上背上那柄無鞘的青紋劍,仿佛畫中走出的人物一般。

而他身旁則是一位風韻十足的年輕美婦。

「風哥,這黑竹城外面看起來破敗偏僻,沒想到這城中還挺熱鬧,甚至比一些小城還繁華。」美婦一邊走著,一邊說道。

「雅妹,這黑竹城向來是窮山惡水多刁民,據說五任縣令沒進過城就暴斃了。你別看這一片繁榮興盛,里面不知道藏著多少污穢。」白衣男子澹澹說道。

看得出來,這對俠侶算藝高人膽大,並不忌諱說這些,不過男子並不高調,聲音刻意壓低了,只有季缺這種修行者連蒙帶猜才听清楚他的話。

季缺目測,這對俠侶大概是三境真元境的修為,只比四境神念境的自己差那麼一點點了。

「想不到這小小的黑竹城的這一條小小的街道上,竟一下子有三個三境及以上的高手。」季缺思索道。

「城主公子來了!」

當這聲音傳過來時,季缺往外一看,發現果然和昨日一樣,那些還在街上的人紛紛抱頭鼠竄,店鋪關門關窗戶聲連成一片。

可是這一次,這城主公子的隊伍來得好快,一下子就闖入了季缺的視線中。

只見這次這位城主公子並沒有乘坐馬車,而是穿著一身錦衣,騎在高頭大馬上,身旁是一圈家丁。

那白衣婦人看了這位城主公子一眼,眼中忍不住多了幾抹厭惡。

她和相公出門在外,最討厭這種好事之徒。

這個時候,那騎著高頭大馬的城主公子花公子也看了她一眼。

婦人眼中厭惡更甚,僅僅從眼神就可以得知,這紈褲子弟還是個之徒。

「來人!把那位美人帶過來。」

季缺看在眼里,忍不住叫小二上了碟花生,一邊吃,一邊看起熱鬧來。

這對夫妻可不是一般角色,這位城主公子這次恐怕要踫釘子了。

這對卷侶應該也是這般認為,從他們那澹定的神色就可以看出。

可是隨著那些家丁逼近,季缺的神色變了。

那些之前看起來最多二境凝氣實力的家丁,各自喝了腰間葫蘆里的酒後,氣息開始暴漲,一下子竟隱隱有到三境的趨勢。

家丁三境,三境一下子成大白菜了?

那對夫婦也發現了異常,神色狂變,美婦更是後退幾步,拿著劍道︰「不要,不要啊!」

她剛要躲閃,結果那些家丁卻一下子躍過了她,撲向了她身旁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大怒,持劍對抗,可是這些家丁個個身手不俗,尤其擅長近身擒拿等體術,配合又格外默契,不出幾個回合,白衣男子就被幾人死死按在了地上。

「放開風哥!」白衣女子叫道,一時卻沒敢上前。

她知道,對方是要先擒了她丈夫,好讓她就範。

真是太卑鄙無恥了!

結果這時,為首的家丁開口道︰「先生,我家公子不過請你過去一敘,你倒不必如此激動。」

白衣婦人愣了一下,白衣男子也愣了一下,季缺這名圍觀群眾也愣了一下。

片刻之後,美婦才反應過來,暗道︰「他說的美人是自家相公?」

這時,那騎著高頭大馬的錦衣公子已經來了,一臉犯惡心道︰「老子最討厭你這種自我感覺良好的臭女人,看你一眼你就是饞你了?真讓人下頭!」

白衣美婦杵在那里,如遭雷擊。

隨即,那城主公子看向了被按住的白衣劍俠,色眯眯道︰「先生,你也不想夫人受到傷害吧?」

季缺忍不住菊花一緊,可周圍的人卻是見怪不怪。

可見這位城主的龍陽之好,只要他們這種外鄉人不太清楚。

這小小的黑竹城竟比想象中更加凶險。

「阿衣啊,你們這黑竹城的城主公子原來是這種人。」季缺忍不住說道。

見唐衣半天沒回應,他扭過頭來一看,發現唐衣竟站著睡著了。

靠,這麼好看的熱鬧也能睡著。

白衣劍俠面露難色,這個時候,城主公子一揮手,白衣美婦因為心神大亂,沒出幾個回合就被拿下。

她頭發凌亂的看著白衣劍俠,叫道︰「風哥!」

那男子趴在那里,大叫道︰「你放了我妻子,我們是天雲門的王門主的親傳弟子,還望結個善緣。」

那城主公子澹澹說道︰「美人,說了只要你乖乖從了我,就放過夫人的,不然」

說著,他就露出了一個邪異的笑容,看向了那白衣婦人。

白衣少婦看著那錦衣公子,一臉惶恐道︰「你說對我沒興趣的。」

城主公子饒有興致道︰「我雖然對你沒興趣,可是家里卻養了好幾條大狗。」

「不要!不要啊!」少婦哀嚎道。

白衣劍俠面露痛苦神色,一時竟流下淚來。

「風哥,風哥,你就答應他吧。你最多失去貞潔,而我是會被幾條大狗那個的!」美婦哭嚎道。

這時,那城主公子驚訝道︰「你他娘有病吧!我是說家里剛好缺一個喂狗的僕人,你腦子里想的都是什麼惡心玩意兒。」

「啊?」

「啊?」

白衣夫婦一下子都懵逼了,那婦人一時羞紅了臉,頓時像鴕鳥一樣,恨不得鑽進地縫里。

饒是季缺這種看熱鬧的一下子都尷尬了。

敢情不純真的是我們。

唐衣依舊在睡覺,站在那里,呼吸均勻,看起來睡得很香。

只見那白衣男子一臉痛苦,他痛苦的不只是他們夫妻同時被俘虜,而是妻子說的話。

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啊。

不過看到妻子那發絲凌亂的淒慘模樣,他一時于心不忍,開口道︰「放了我妻子,我跟你走。」

妻子趴在那里,哭著道︰「風哥,我會讓師父來救你的。」

她話音剛落,轉瞬扭頭就跑,跟一陣風一樣。

城主少爺不禁笑著道︰「美人,你看這臭婊子多沒良心,今晚你就知道誰對你最好了。」

結果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

「少爺,老爺回來了!」一個僕從驚慌失措的跑來。

這一下子,輪到這少爺一伙兒人「談虎色變」了。

砰的一聲,一匹馬冷不丁的從旁邊竄出來,將這僕人撞飛了出去。

馬上坐著一個魁梧的漢子,袒胸露乳,給人一種剛 的感覺。

「快跑,我爹回來了!」

剩下的人趕緊一哄而散,再也管不上地上的「美人」了。

「小兔崽子,又想強搶民男,給老夫站住!」

魁梧漢子縱馬而去,勢若 虎。

這個時候,街道上不禁響起了些歡呼聲和議論聲。

「城主總算回來了!」

「那小子總算有人管了!」

「城主善良正直,可是這兒子實在」

「別說了,小心被听見把你抓去。」

季缺沒有料到,這場危機竟這樣突兀的結束了。

那白衣「美人」趴在地上,也沒有料到會是這個局面。

事實上,他已準備好了失去貞操,沒想到躲過了一劫。

他爬了起來,望向了自家妻子逃跑的方向,一時神情復雜。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勒緊了褲腰帶就跑,完全沒有來時的風度翩翩。

對于他來說,這地界是實在是太可怕了。

熱鬧結束後,唐衣也醒了。

季缺跟著他回家的途中,對這小小的黑竹城生出了濃厚興趣的同時,也對自己的實力生出了一些憂慮。

他這一兩年里說是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也不為過,借此逐漸認可了當初靈玉老和尚說自己是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這件事。

他以為來這小小的黑竹城,自己這四境的修為可以說是橫著走,等于滿級大號在低級地圖玩一樣。

可今天的事讓他感到了壓力。

這城主少爺家僕因為喝了那葫蘆里的東西,實力一下子拔高到了三境左右,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這大概是有兩種可能,一就是葫蘆里是某種秘藥,能將人的實力忽然拔高,二就是他們本身就是三境的修為,只是平時把境界刻意壓低了,而喝酒等于解封了。

這兩種可能里,季缺傾向于後者,因為前者一般是會付出不小的代價,而當時那些家僕的表現卻習以為常。

一個少爺身邊跟著五六個三境真元境的護衛,那這一城之主的城主呢?

剛剛看到那少爺一伙人,可是跟老鼠見到貓一樣。

「這地方這麼卷的嗎?」季缺暗自滴咕道。

不過他的心情大抵是開心的,因為今天的燒雞真的好吃。

實在是太燒了,以至于他吃完已有好一段時間了,依舊有點飄飄然踩在雲端上的感覺。

一路走回家里,季缺相安無事。

「不會吧,一點小霉都沒倒,這會不會是在憋個大的?」

季缺發現,自從丟了那五十兩銀子之後,他一直就沒到過霉,一次屎都沒踩到過,實在是有點反常

城主府,偌大的庭院依山而建,亭台樓榭、青竹溪水,大氣又不失雅致。

這樣的府邸,在這黑竹縣是獨一份的,不止是規模,而是那種布局和意境,即便放在天仁城里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城主張林玉象征性的收拾了一頓那不爭氣的兒子後,徑直往庭院深處走去。

那個綠竹環繞的院落,就是他的住處。

相較于黑竹縣那又大又粗的黑竹,這些修長的綠竹有一種雅意,特別是綠竹下那些更為細小的雲竹,如雲朵一般。

走進小院後,張林雲剛取下了身上的斗篷,忽然不動了。

他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

這種香味有點像蘭花花粉灑落在蜂蜜上的味道,很香甜可又有點膩。

下一刻,他神色大變,剛要轉身,只听見 當一聲,院門 的合上了。

與之同時,他寢居的房門則 的一聲打開了,從中飄出了一個如銀鈴般的聲音——「小顏,好久不見。」。

下一刻,城主張林雲的喉頭忍不住涌動起來,渾身都在顫抖。

只見他那不小的房間里,如今堆滿了肥肉。

那些肥肉白花花的,上面長著無數如亂草般的黑毛,抖動著,看起來特別滑膩。

而肉堆上,則是一顆女人的腦袋。

這女人的腦袋是正常人大小,一臉溫婉,甚至帶著慈悲之意,仿佛廟中的菩薩一樣。

可是這樣一顆腦袋連在這一堆肉山上,就說不出的可怕猙獰。

「你,你怎麼找到我的?」張林雲面若死灰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顏郎,你總不能這般薄情吧。」那肉堆開口道。

她那肥肉近乎把她的手臂和腳淹沒了,可落在外面的東西,比如手指、肚臍,就像是在黏在上面的一樣,看起來特別恐怖。

張林雲面若死灰道︰「我連鼎刀門都不要了,在這里隱姓埋名,你為什麼還能找到我。」

「顏郎,和我有過瓜葛的男人,就是天涯海角也找得到,我們久別勝新婚,你還不進來。」

這女人的聲音真的說不出的好听,如果不看她身體的話,沒有幾個男人不會心癢癢,對她生出無數幻想。

有的人,甚至只听見她說一兩句話,就想到了和她生孩子,而直至看到了她的真容,又會陷入噩夢

如今城主張林雲,也就是曾經的鼎刀門門主劉顏同樣也是如此。

他不禁回想起了被這一團團肥肉支配的恐懼,渾身都在顫抖。

外界傳言,他被大歡喜菩薩玩膩了,放回來後,一直在閉關,事實上,那已是不少年前的事情了。

他閉關時想更進一步,可最終心魔纏身,修為倒退,別說入六境搬山境了,就是五境本命境的修為都退了一大截。

他知道這些年里,因為那奇恥大辱,鼎刀門上下抬不起頭來,門內甚至有不少人想要他死。

他自知復仇無望,又無顏在外露面,于是干脆放下了一切,在這里鳩佔鵲巢,隱姓埋名,當起了這偏僻之地的「土皇帝。

他以為會永遠離開這片噩夢,誰曾想

忽然之間,劉顏神色一凜,說道︰「你受傷了?」

「顏郎,是的。」

這個時候,大歡喜菩薩那肥肉中溢出了鮮紅的血水,白花花的肥肉翻動了一下,露出了一個個黑漆漆的洞口。

那洞口處隱隱有波紋流動,看起來像是鋒刃一般,斷然是一種霸道無比的劍氣。

劉顏用了一輩子的刀,可對劍也了若指掌,他知道,能使出這種劍氣的人,整個大盛朝也不會超過三個。

「那千戶雜種忽然發了瘋,拆了我的窟,滅了我的人,又把我弄成了重傷。顏郎,我是拼了命才找到你的。」

大歡喜菩薩一臉慈悲說道,身上的肥肉如蟲般蠕動起來,帶著長毛飄蕩。

劉顏眼中閃過一抹狠厲的神色,可是這神色很快消失不見。

因為他知道,即便對方受了重傷,他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你想怎麼樣?」劉顏渾身顫抖道。

「當然是助我療傷了。」大歡喜菩薩回答道。

「我不行了,我境界不如以前的。」劉顏戰戰兢兢道。

在外面威風赫赫的城主,此時如一個沒有任何力量的細狗,在瑟瑟發抖。

「不用擔心,我也大不如前了。」

說著,肥肉里鑽出了肥膩膩的雙手。

「不要,不要,讓我準備一下。」

劉顏大聲說道,情緒很是激動,身體卻不敢動彈半分。

只見那蒲扇般大手一抓,他整個身軀就被埋進了那些肥肉的皺褶里蠕動起來。

下一刻,他腦袋浮在外面,一臉痛苦,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

「顏郎,我最近運氣真好,不僅找到了你,還找到了當初惹出禍端的那小子。」

「喜歡把人腦袋敲進脖子里的小子,定然是他引來的狗千戶。沒有想到,他也在這城里啊。」

大歡喜菩薩一邊動著鼻子,一邊和藹笑著說道。

下一刻,房門關閉,一時間,風中全是劉顏劇烈的喘息聲。

「顏郎,好久不見,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好快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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