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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人才!人才!還他娘的是人才!

宋宅的管家阿玉是個中年婦人,十年前跟著宋姜,逐漸從一個普通下人當上了府上管家,算得上走了大運,不禁讓很多人認為他和家主宋姜有一腿。

這世間女的能當上管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謂真正的珍稀物種,因為這個職位在宅院里很重要,有不少權力,一般都是男人擔當,女人是壓不下來事。

可是這些年來,管家阿玉做得很好,緣于眾人都知道得罪了阿玉,就等于得罪了家主。

下面人是真的服她,有了家主做靠山,手法又恩威並重,所以宋宅一直被阿玉打理得井井有條。

只是最近一段時間,阿玉遇到了件麻煩事,那就是家里池塘里的錦鯉時不時會莫名其妙少幾尾。

她以為有賊,但是查又查不出來,直至這天清晨,她給家主宋姜送茶的時候,在家主的房間里發現了幾枚魚鱗。

看著這那些魚鱗,阿玉不動聲色退了出來,覺得此事破怪,但是想到是家主所為,也就暫時放下心來。

家主宋姜常年喜歡練一些稀奇古怪的功夫,飲食是有些怪癖,比如有時候吃齋吃半年,又吃雞好幾月,身體柔軟得像條蛇。

只是想到那些紅艷的肥碩錦鯉是被家主吃了,阿玉內心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他總懷疑,家主是不是生吃了啊?

不過這種事他不好管,也不敢管,家主的事誰敢管?

阿玉當了這麼多年管家,家主是干什麼的他可清楚。

于是她只能忍著,時不時往池中多投幾尾錦鯉,以免其他人發現異樣。

漸漸的,宋宅又出現了一件怪事,那就是家中時不時會多出一兩個紙人。

這些紙人的臉並不是蒼白如紙,而是帶著一點蠟黃的色彩,上面用染料涂著鮮艷的腮紅、唇紅,或趴著,或跪著,見到它們的下人經常會嚇得膽顫。

有些丫鬟甚至被嚇尿過。

因為這些東西太像燒給死人的紙人了,表情浮夸卻虛假。

特別是它們出現得很突兀,時而廚房里出現一只,時而茅房旁出現一只,最嚇人的一次,是出現在了茅房的蹲坑里,一位傍晚去上茅房的馬夫,差點被嚇得斷了魂。

有的時候,即便遠遠看見這種紙人,宋府的人也會嚇得冒冷汗。

緣于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原因,他們總認為這些紙人在看著自己。

這樣的事情出現得多了,府上自然是流言蜚語。

這天,已經是阿玉處理的第四個紙人了。

這個紙人是大肚子孕婦的模樣,如往常一樣,輕輕一撮紙就破了,露出了里面的竹條。

阿玉一度懷疑是有人故意使壞,想讓府上亂起來。

宋家樂善好施,可眼紅的仇家是不會少的。

可這次她覺得有點怪。

當管家這麼多年,阿玉膽子不算小,卻還是有些發 。

她叫了下人,將這只紙人搬到了宋宅外。

看著這紙人跪著的模樣,阿玉神情嚴肅。

阿玉的身後,已有不少下人議論紛紛。

最近這些怪事,已經讓府上人心不穩,于是阿玉轉過頭來,看著府上眾人,沉聲道︰「要我知道是誰在暗地里搞鬼,別怪我阿玉不講情面!」

管家阿玉毅然將此事歸于人為,等于給宋宅上下立了個敵人。

這種時候,最怕是是而非的傳言。

「好了,大伙兒都散了吧。該干嘛干嘛,別亂嚼舌頭,家主最不喜歡亂嚼舌頭的人,要是哪天你們舌頭被拔了,可別怨我!」

說這句話時,這位管家眼神陰冷。

能坐到阿玉這個位置的女人太少了,一旦坐上了,定然有什麼過人之處。

阿玉的過人之處,就是真的心狠,而且家主會縱容她的這種行為。

這十年來,可有好幾個家僕差點在這管家手上丟了性命。

這也是府里即便有不少看不起女人的男人,也會怕阿玉這個管家的原因。

待眾人散去後,阿玉看著這大肚紙人,眼里出現了一抹狠厲的光芒。

她二話不說,走了過去,如往常一樣,卡察一下扳斷了這紙人的臂膀,準備將其毀了後直接燒了。

可就在這時,阿玉卻听到了一聲女子的尖叫聲。

阿玉嚇得連退數步,環顧四周,哪里有半個人影。

于是乎,她將目光移向了那個跪著的紙人身上。

紙人手臂被她撕掉了一半,斜斜掛在肩膀上,隨風搖擺著,在這陰冷的天氣里,顯得有些陰森。

難道那聲尖叫是這紙人發出的?

想到這種可能的阿玉立馬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

「我一定是瘋了。」

阿玉這般安慰著自己,只是看著這紙人的神情已經不似之前那麼輕松了。

遠處,還有幾名下人遠遠望著這邊,阿玉咽了咽口水,強行壓抑著自己的恐懼,再次走向了這紙人。

這一次,直到紙人被他大卸了八塊,也沒有什麼聲音響起。

「真是晦氣!」阿玉一邊將這紙人撕了,一邊說道。

她之所以沒讓其他人動手,其實就是要立威,要讓那搞鬼的人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被捉住的話,就會如這紙人一樣!

北地由于離神都太遠,衙門官府勢力較弱,所以存在著很多動用私刑的情況。

像宋宅這種,即便弄死了幾個下人都沒人會管。

當這破碎的紙人被燒掉之後,阿玉不禁長長吐出口氣,往府上走去。

她沒有發現,那只被燒的紙人的半邊頭顱一直在看著她,在火焰中嘴角忽然一個上揚,露出了一抹笑意。

紙人隨著火焰化作了灰盡,風一吹,灑得到處都是

夜晚,阿玉正在睡覺,然後被一陣尿意憋醒。

就在她要起身上茅房的時候,她突然發現了某種異樣。

她床上多了什麼東西!

阿玉不敢動彈,她能感受到那是一個人形,就在她的被子里。

作為難得爬得這麼高的女管家,阿玉即便已經三十有余了,也一直沒有嫁人,是一個很稀有的「女強人」。

所以這也是很多人懷疑,她和家主宋姜有一腿的原因之一。

既然沒有嫁人,阿玉床上自然不會有男人,也不會有女人。

可是現在,她床上多了一個人,代表著什麼?

阿玉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恐懼,緩緩轉過頭去,然後下一瞬間,她一下子嚇得屎尿長流。

夜里偌大的宋宅,響起了一陣可怕的尖叫聲。

阿玉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東西。

白日里那被她撕碎燒掉的大肚女紙人,此刻就躺在她身邊,冷冷地看著他!

嘴上甚至還多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當宋宅的人趕到阿玉房間時,只見管家阿玉倒在床下,捂著胸口,氣息已經很微弱了。

郎中趕來,一番診斷下,確認是由于驚嚇過度的昏厥。

命雖然是暫時保住了,但是想要恢復恐怕得靜養很長一段時間。

阿玉作為「女強人」,在宋家上下一直都是膽大心細的冷酷形象,連她都被嚇破了膽,那這府里到底有什麼?

待眾人走後,阿玉的床下,那只大肚女紙人突然翻了個身貼在床底,嘴角依舊掛著那讓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管家阿玉被嚇得昏厥的這件事很快在府上傳播開來,自然是惹得人心惶惶。

這個時候,家主宋姜自然應該站出來了。

可是沒有,宋姜依舊沒有出現。

這事越來越顯得怪異。

于是不少下人已經開始商量,是不是先出去躲避一段時間風頭。

可是宋府家規甚嚴,一般的下人還好,家奴要是逃了,那被捉住是要斷腿死人的。

阿玉嚇得下不了床後,府上暫時由護院頭陳旺負責。

陳旺帶著一眾打手,殺氣騰騰的,這些下人哪里敢逃,只有在夜里扎堆,才能稍稍感到安心些。

陳旺內心也是惴惴不安的,因為即便是他,最近都沒有見到家主一面,只在對方門外接到了指令。

他有些弄不懂,府上出現了這樣的大事,家主還整天窩在屋里干什麼?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陳旺認為怪事都是從家主和他師兄從外面回來後才發生的。

這些天里,紙人又時不時出現,嚇得不少人直接崩潰了。

一些年輕的下人紛紛告假,陳旺答應了一小部分,而剩下的家奴已然有些暴走的跡象。

幾個身手不錯的家奴,連夜翻牆跑了,府上一片混亂。

陳旺去請示宋姜,得到的是「自行處理」這種敷衍的答復。

陳旺也是在江湖上混過的人,雖然沒親眼見過詭異,卻也听說過一些,不由得覺得這事有古怪。

于是他私下和幾個要好的手下商量了一番,決定干脆趁著今晚,跑了算球。

這世間賺錢的地方多了去了,他們身手又不錯,哪里沒飯吃,犯不著把命搭在這里。

因為宋家越來越可怕了,管家阿玉就是前車之鑒。

當天黃昏,管家阿玉就死了。

那眼珠都要落下來的樣子,顯然是被活活嚇死的。

當天夜里,陳旺幾人按照定好的計劃,在後院集合,準備跑路。

這種事就怕有人泄密,可惜的是,這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一些驚弓之鳥的下人和家奴听到動靜,也加入了隊伍。

這一跑,這宋府算得上徹底衰敗了。

可是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了。

家里不斷出現紙人,連管家都死了,不跑等死嗎?

陳旺帶著眾人,開始趁著夜色跑路,可當他們從後院沖到前院的時候,徹底呆住了。

每個人的臉都因為恐懼變了形,在夜色中看起來就像是一只只表情扭曲的惡鬼。

他們看到了紙人,密密麻麻的紙人。

宋宅數那很寬闊的前院里,此時站滿了紙人。

這些紙人或跪,或立,就在院子里,沒有動彈,卻直看得人頭皮發麻。

怎麼一下子冒出了這麼多紙人?

很快的,有人發現房梁上,房頂上也有類似的紙人。

這些紙人或哭或笑,在慘白月光的映照下,是那般陰森詭異。

所有人都認為這些紙人在看著自己。

前面的路已經堵死,很多人開始往後院跑。

可是不知什麼時候,後院的柳林里,池塘里,也多了數不清的紙人。

陳旺看得頭皮發麻,稍稍穩定了一下心神,大聲道︰「所有人,跟著我從正門沖出去!不就是一些紙人,怕什麼!」

在他的指揮下,人群很快抱成了一團,跟著陳旺往外沖去。

當這一群人硬著頭皮往外沖時,自然會撞到這些密密麻麻的紙人。

這些紙人並不牢固,很快就被撞碎,可怕的是,它們居然發出了陣陣尖銳的慘叫聲。

仿佛它們是活生生的人!

所有人頭皮都炸了,要不是看著宅府的正門就在那里,恐怕早已崩潰。

當一行人沖到大門前,慌忙推開了這扇沉重的大門時,絕望的哭喊聲在一瞬間響徹了黑夜。

宋宅門外,不知何時也堆了密密麻麻的紙人。

它們形態迥異,神態浮夸,無一不在盯著這些人。

這個時候,那些之前宅院內的紙人不知何時轉過了身子,冷冷看著陳旺一伙人。

沒要多久,那些紙人就動了,像是走向了他們。

很快的,絕望的哭喊聲消失在了夜色里。

當清晨的陽光來臨時,宋宅的大門緊閉,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

只是當你仔細去听,會听到很多嘩啦啦的聲音,就像風吹過窗紙的聲響

數日後,雲雪宗,薛長老看著眼前降魔樓來的人,疑惑道︰「清氣司找上了你們,你們又找上了我們?」

那位降魔樓的跑腿的忍不住說道︰「樓里實在缺人手。」

薛長老疑惑道︰「我听聞陳尊者已來到了北地。」

「尊者是來了,樓里最近還出了一個實力不俗的準地階降魔者,可他們如今都不在樓里。宋家剛好離貴宗不遠,異變再生無人處理的話,貴宗不可能不聞不問。」

這位跑腿說的很實誠,宋家距雲雪宗不遠,任由那異變發展的話,雲雪宗遲早得派人處理。

畢竟那里本就算雲雪宗的「管轄地」,宗門不少人間產業也有所分布。

一個「桉子」能轉兩道手到他們宗門里,薛長老不得不感慨北地缺人。

「行吧,按規矩辦。」

「好的長老,清氣司把桉子渡給我們的時候加了三百兩,攏共一千五百兩,宋家已算是無主之地,里面的資產」

「行吧,我雲雪宗又不缺那點銀子。」薛長老說道。

薛長老說的是實話,雲雪宗的底蘊自然是不會缺銀子的。

可目前他們也缺人,畢竟宗主和副宗主全涼了,她和老王又受了傷,那幾個供奉和陳寒石、李雨霖的關系又暫時沒模清楚。

銀子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那宋宅的事听起來詭異,恐不好處理。

等等,銀子?

不由自主的,薛長老想起了一個人。

門房季缺。

雖然季缺當門房是為了掩飾身份,可她觀察過,這年輕高手當門房時盡心盡責,好像還真的為了那份微薄的工錢在打拼一樣。

她又從寧紅魚那里得知,這年輕人只要加錢,好像什麼都能干。

這就十分可愛了。

于是乎,薛長老眼楮亮了。

「派三個需要磨煉的三代弟子去,再讓季缺幫忙盯著,教一番,豈不一舉兩得。」

「對了,最好是漂亮的女弟子。」

薛長老這般想道。

她很希望季缺這個門房能留下來,最好在這里娶妻生子,徹底成為自己人

「什麼,這處理詭事還得帶我一個門房?」季缺詫異道。

另外一邊,被派出的三名三代弟子听聞消息,發出了同樣的困惑。

其中那位年長的男師兄忍不住吐槽道︰「什麼,這處理詭事還得帶一個門房?這門房是誰誰親戚吧?」

兩個女弟子輕聲議論說道︰「不會是那個小門房吧?」

「你說的,是長得很俊的那個?」

「當然。」

「如果是那個小門房的話,那就沒有問題了。」

男師兄︰「」

面對季缺的質疑,那傳話的弟子忽然附耳說道︰「師父說了,事成之後,清氣司那邊有一千八百兩的報酬。」

季缺神情一下子嚴肅起來。

這時,那弟子補充道︰「師父還說了,在這基礎上,我們宗門再加三百兩。」

顧九一下子握住了那弟子的手,一臉認真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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