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釜酒吧
嘈雜的叫嚷聲混合著彌漫的酒香。夾雜著隱隱飄渺的不知名煙霧,渲染了這里主要的色調。
「哈!!!」
稍顯老舊的圓形木桌旁,重重將手中一飲而盡的酒杯砸在桌子上。
感受著酒漿順著喉嚨滾滾流淌入胃,刺激著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不禁凜然一震。
海格那被厚實胡須遮蓋下的臉上漲紅,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
他舌忝了舌忝嘴唇,拿手蹭了蹭沾染著些許啤酒的胡須。
隨後便又一次舉起了手中的杯子,扭過頭去向著吧台的位置,用幾乎蓋過了整個酒吧所有聲音的嗓門叫嚷道
「湯姆!!!酒喝完了!再幫我來一點!!」
吧台後面,頭發幾乎月兌光,臉上皺皺巴巴的老人緩緩抬起頭來。
撇了一眼不遠處似乎是喝到了興頭上,還在朝他一個勁晃著酒杯的碩大壯漢。
「你已經喝十四杯了,海格!別忘了你等一下還有事情要干。」
他沒有動彈,而是繼續擦拭著手中的啤酒杯,然後不緊不慢的提醒道。
「事情……」
海格原本高舉的酒杯放下了一些。
他愣了一下,喃喃的重復了一遍湯姆說的話。因為酒精的作用,導致本就不怎麼思考的大腦在此刻更加混亂。
海格皺起了眉頭,碩大的手指開始按壓起自己的太陽穴,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讓大腦變得好受一些,但是顯然並沒有什麼用處,海格頭腦還是混亂得不行,絲毫想不起任何的東西。
他的手肘抵在桌面上,支撐著自己碩大的身軀。將老舊木桌壓得發出了陣陣刺耳的「吱呀」聲。
令吧台後的老湯姆眼皮忍不住顫了顫,生怕這個年齡比他還大的木桌于今天徹底光榮犧牲。
于是乎趕忙將手中的啤酒杯放下,匆匆從吧台後跑了出來。
老湯姆伸手勉強扶了一把差點將半個身子壓在桌上的海格,緊接著繼續說道
「你忘了?你在來的時候說,阿不思.鄧布利多校長交給了你一個什麼重要任務來著……」
「鄧……鄧布利多校長?」
海格半眯著眼楮,下意識的又重復了一遍湯姆的話。
隨之任由本就佝僂的小老頭費力的托著他的胳膊,妄圖救一救他心愛的小圓木桌。
「鄧布利多校長!?!?」
然而,下一刻……他的腦海之中彷佛一道電流劃過,將原本爛醉的人頓時清醒了起來。
「嘶……」
一口涼氣倒吸入月復,那原本還半眯著的眼楮瞬間瞪得老大,眼楮里已然再沒有絲毫的醉意。
費力托著巨大手臂的老湯姆驟然感覺身上一輕,下意識抬頭再看。
只見原本還醉意朦朧,神情恍惚的海格,此刻經已經勉強站了起來。
「湯姆!現在幾點了!?」
他一把伸手拽起了放在一旁的麻布袍子,有些慌張的問道
「額……」
老湯姆眨了眨眼,扭頭望向了掛在一旁牆壁上的表。
「十五點……五十?」
此話一出,本就慌張的海格臉色更是從漲紅變得發白。
「完了完了完了……」
他口中一邊念叨著,一邊開始拼命倒騰起了有些發飄的腳步。
在忙亂中踫倒了幾張沒人的桌子後,終于是撞開了酒吧的木門,一股腦鑽了出去。
老湯姆挑了挑眉頭,看著眼前有些狼藉的場面,「哼哼」了兩聲,倒也沒多說什麼,開始自顧自的收拾了起來。
顯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
霍格沃茲的校長辦公室
陽光透過琉璃窗照映進來,灑向那張辦公桌上泛著些許澹黃的紙張。
牆壁上歷任校長正閉目沉睡的畫像。
黃銅籠架上將腦袋埋在猶如火焰般羽毛里的鳳凰福克斯……
同時,也灑向了辦公桌後,那個須發皆白,面容慈祥的老者—阿不思.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低垂著目光,注視著眼前寫滿東西的紙張,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與此同時,又將手伸入下方半打開的抽屜內,輕車熟路的取出兩顆糖果,順勢丟如嘴中,靜靜的等待著它在嘴中慢慢化開,最後消失不見。
整個辦公室里安靜至極,唯一僅有的聲音便是鄧布利多不時拿起的羽毛筆自紙面上劃過的摩擦聲。
時間和空間在這一刻彷佛靜止,宛若一副典雅的畫卷,一切都顯得那樣的悠閑和美好。
直到…
「砰砰砰!!」
一陣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猶如一顆丟入平靜水面中的石子,翻起的陣陣漣漪才徹底將這份平靜打破成為無法復原的碎片。
四周牆壁之上,那些原本還在休息的校長畫像們頃刻間全部蘇醒了過來。
「噢!天啊……」
「噢,該死的!阿不思!你應該叫他小一點力氣!每次都是這樣,辦公室的門早晚有一天會被他卸下來!!」
「……這個辦公室可比我們加起來的年紀都要大了!你應該告訴他,不要這麼對這個可憐的門!」
「又是這個家伙……每次他來都會把我吵醒!」
「我是個老家伙了!!應該有足夠的休息!!」
「該死的!你應該開除他!」
…………
或憤怒,或煩躁,或無奈,或嘆氣。
雖然言語嘈雜,但這些性格鮮明,理念相歧的校長畫像所要表達的意思卻罕見的格外一致……
無非就是對于門外來者發自內心的抱怨。
哪怕是福克斯,也忍不住發出了兩聲明顯不怎麼高興的鳴啼。舒展開翅膀,遮擋住了自己的小腦袋。
「好了,安靜些,諸位校長。」
阿不思.鄧布利多低垂的眼眸重新抬起,目光一邊望向那被敲得砰砰作響,隱約還能看見些許木屑飛出的校長辦公室大門,一邊無奈抬手示意牆上的畫像們重新安靜下來。
「海格?」
鄧布利多緩緩開口問道
「校長……抱歉我遲到了。」
大門外,海格的聲音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但是好在吹了一路的風也讓他徹底清醒了過來,言語之中並沒有再同破釜酒吧時的那般含 。
「沒事,請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