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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全陝赤如血

「商賈範永斗、王登庫、靳良玉、王大宇、梁嘉賓、田生蘭、翟堂、黃雲發等人,走私軍械,資助套虜,依照《大明律》,主犯從犯四百二十七人處以凌遲,三族發配……」

「行刑!」

六月初一,在朱由檢巡視黃河的時候,京城西市卻在上演著一種恐怖的刑罰……

不管古今往來,夫妻關系中,女人常常戲謔地罵自己男人「你這個挨千刀的」,可如果一個人真挨了千刀萬剮,那就是凌遲本遲了。

這種疼不是砍頭的瞬間血崩,也不是吊死的悄無聲息,和斬首式的快行刑不同,它是帶有強烈折磨意味的,伴隨犯人慘叫連連的影片式慢行刑。

這種刑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刀緊著一刀,刀刀不奪命。

當剮一千,割三千的刑罰結束,人早就變作了一朵火紅的牡丹了,因殘酷程度,因此即便京城的百姓,畢其一生也難以看到一場。

即便知道這種刑罰恐怖,可好奇心依舊驅使著京城的百姓,使他們將西市行刑台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所有百姓看著行刑官丟下令牌,劊子手開始準備,便好奇的看向了範永斗等四百余人。

只是讓他們失望的是,範永斗等人的臉上,並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反而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和所有被處以刑罰的人一樣。

或許、這是人在直視死亡時,大腦為了避免宿主被嚇死,而故意讓宿主感覺麻木無聊。

不過,在犯人中,還是有不少人被嚇得大聲喊叫,大小便失禁。

「放開我!放開我!」

「朱由檢!朱由校!你們這兩個殘暴之徒必遭天譴!」

「朱由檢你不得好死!」

一時間、叫罵之聲絡繹不絕,而一般遇到這種情況,都不需要行刑官示意,劊子手就會用木棍重擊叫囂的人,把牙齒全部打掉後,用鉗子夾出舌頭割掉。

這麼一來、他們就沒有辦法叫罵了,而僅僅是這樣的舉動,便讓台下許多人直犯惡心,轉身掩面離去。

搞定了叫囂的人,一些劊子手便從背後抽出小刀,麻木的開始下刀。

那不足兩寸的小刀看似不長,卻鋒利無比,刀尖踫到犯人皮膚時,隨著劊子手的手腕輕輕一轉,一小片肉就給順了下來。

「額啊!殺了我——」

「殺了我——」

疼痛驚醒了被大腦麻痹了的範永斗等人,慘叫連連,只覺得傷口處疼痛難耐,不斷哀嚎。

只是這一刀不過是開胃菜罷了,哪怕範永斗等人強裝鎮定,但胸口的疼痛依舊讓他們臉色難看,灰白的嘴唇顫抖不止。

很快,劊子手便操著刀子繼續用刑,手腕靈巧地一轉,第二刀便施下。

這樣利落的用刀,讓不少前一秒還在叫囂「快快用刑」的百姓瞬間感到了不適。

「嘔——」

「走了走了,不看了不看了……」

大量百姓選擇離開,而這僅僅是前戲……

第三刀,劊子手們選擇的是範永斗等人的頭皮。

在這一刀上,劊子手門手起刀落,卻故意把它不割斷了,用這皮上的頭發擋住犯人的兩只眼楮,免得四目相對,無比詭異。

淒厲的慘叫聲讓人猶如走進了十八層地獄一般,那種慘叫聲讓許多人都忍不住離開了。

只是前面的人離開,後面的人再度擠了上來,在這片土地上,永遠不缺看熱鬧的人。

範永斗等人淒厲的慘叫讓劊子手心神不定,干脆找來了繩子,把他們的嘴巴堵了起來。

做完這些之後,出于對這個古老而神聖的職業的敬重,劊子手們還在一絲不苟地按照古老的規矩辦事。

範永斗等人叫天不靈,叫地不應,只能頂著自己頭發和頭皮的遮擋,驚恐的感受疼痛。

一刀又一刀、一刀又一刀……當劊子手們已經割下他們第五十片肉時,四百多名凌遲死囚的模樣恐怖無比。

他們胸前血肉剛好被旋盡,鮮血模湖了一片,嚇走了一批又一批的百姓,又迎來了一個又一個前來看熱鬧的百姓。

劊子手們大汗淋灕,喘著粗氣,而被行刑的死囚們則是沒了生氣,只有在劊子手下刀時,才會本能的疼痛抽搐,告訴對方,自己還活著……

面對他們的抽搐,一些劊子手選擇了換刀,一些劊子手則是喘了兩口粗氣後,稍微調整了一下呼吸便開始繼續行刑。

從他們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眼前的死囚是如何被自己一刀刀的「處理」。

對于這樣恐怖而惡心的流程和視覺沖擊力,便是一些新人劊子手都忍不住轉頭干嘔了起來,而在老手的眼里,他們只當自己是一個賣肉的屠戶,而眼前之人便是一頭待剮的牲畜。

老手們捏著手里的刀子,而旁邊的助手則是月兌下了所有死囚的衣物。

按照規矩,如果凌遲的是男犯,在旋完了頭皮和胸脯肉之後,接下來就應該旋去那玩意。

這地方要求三刀割盡,大小不必與其它部位的肉片大小一致。

根據老手們執刑多年的經驗,男犯人最怕的不是剝皮抽筋,也不怕腰斬身體,而是最害怕被割去那玩意,尤其是生前顯貴之人。

絕大多數的男人,寧願被砍去腦袋,也不願被切去這玩意。

同樣、面對這種玩意,施刀者的手必須要快,不然死囚反應會十分 烈,刑部的記錄中,更有甚者會直接掙斷繩索、襲擊施刀者。

因此、老手們的速度總是快到讓死囚都反應過不來,但听一聲「嚎啕」,只是一下子,那玩意就被割了下來。

「我***!朱由檢!朱由校!你們兄弟二人必定早死!我**」

「割去他的舌頭!」

听著範永斗口中大逆不道的話,行刑官慌忙大喊,而劊子手聞言,也連忙揮棍將許多正在叫罵的死囚給打暈。

血與牙齒被吐出,散落一地,劊子手們熟練地按照行刑官指令割去這些人的舌頭。

劇烈的疼痛讓這些家伙驚醒,血不斷地從口中噴出,混和著口水一起。

只是盡管沒了舌頭,但肉身的疼痛還是支撐著他們不斷痛罵,只是沒了舌頭後,他們只能都囔著,沒人听得懂他們的話,包括他們自己。

很快、劊子手繼續開始施刀,血腥恐怖的一幕讓許多人望而止步。

「算了、回宮吧……」

當劊子手們行刑到此時,西市酒樓三層上的一間雅間內傳出了朱由校的聲音。

他關上了窗戶,不再觀摩所謂凌遲,而站在他旁邊的許多人都臉色蒼白,其中以魏忠賢和王體乾等太監臉色最為難看。

範永斗等人那玩意被割去的時候,他們都覺得自己的同部位隱隱作痛,早就不想再看下去了。

在朱由校一句話後,眾人便護著朱由校下樓,登上馬車後,駕馭馬車離開了西市。

只是在朱由校上馬車的時候,桌桉之上多了一份奏疏,而他拿起來一看,上面所寫的赫然是此次巡察過後所得。

望著那幾十萬兩黃金,上千萬兩白銀,三千多萬畝田地的數額,朱由校腦中又閃過了範永斗等人的慘狀,不由暗自道︰「罰的好!」

不過在說完後,他又皺了皺眉,看向了跪在馬車里的魏忠賢,這才放下奏疏詢問道︰

「三司給魏良卿和侯國光定了什麼刑罰?」

「發配南州……」听到皇帝的詢問,臉色蒼白的魏忠賢低著頭回稟,而朱由校也舒展了眉頭道︰

「發配南州也不錯了,你回去安慰安慰客巴巴,讓她別太難過。」

「奴婢懂得……」魏忠賢應下,表面雖然沒有透露出不滿,但心底卻有幾分埋怨。

他成了太監後,魏良卿便是他最親近的人,可眼下魏良卿去被發配到了那所謂的什麼南州。

不僅如此,他的族孫魏希孔、魏希孟、魏希堯、魏希舜、魏鵬程等人,以及姻親董芳名、王選、楊六奇、楊祚昌等人紛紛被論罪發配。

之所以沒有被斬首,也沒有淪落到和範永斗他們一樣被凌遲,都是魏忠賢使了關系的結果。

若是他沒有用這些關系,恐怕他魏氏全家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余人都要被一網打盡。

眼下雖然人是保住了,但這群人的家產全都被查抄,他們的家人也盡數被發配,魏忠賢等同于失去了家人和臂膀,還失去了近百萬兩的金銀。

他若是沒有點埋怨,倒顯得他不像個人了。

「哈剌溫山鐘樓修建如何了?」

朱由校忽的詢問起了他去年安排的事情,而魏忠賢也只能獻媚道︰

「鐘樓的九百階石階都已經修繕完畢,每百階有一處亭台樓閣,閣內每處都書寫、凋刻有殿下對大明的功績。」

「眼下鐘樓也在修葺,而大鐘也鑄造完畢,大約年末就能完工。」

魏忠賢的獻媚,實際上也是一種可悲。

即便家人被論罪發配,他還是得獻媚、陪笑來討好朱由校,討好自己的主人,甚至面對朱由檢時也得笑臉相迎。

「大定宮如何了?」朱由校很滿意施工的速度,轉而詢問起了自己的避暑宮殿,而魏忠賢也道︰

「宮殿尚在營造,樹木從遼東運來,需要花不少時間,加上萬歲您擴充了大定宮的規模,估計三年才能修繕完畢。」

朱由校擴大了大定宮的規模,將原本五萬兩的規模直接擴大到了三十萬兩。

或許對于他這位富有四海的皇帝來說,三十萬兩並不算什麼。

事實也是如此……

看著手里的奏疏,已經被統計出來餓死了近十萬的災民,朱由校略微悲傷了一絲,隨後合上奏疏道︰

「災民饑寒,我身為皇帝又怎麼能如此鋪張?」

「把大定宮的數額降到二十萬兩,另外各殿自即日起只能三素一湯,為期十日,讓各殿的妃嬪都體會一下百姓的不易。」

「萬歲恩澤百姓,百姓們若是知道,也會感恩萬歲以身作則的。」魏忠賢擠出幾滴淚水,朱由校也嘆了一口氣道︰

「時局不易,朝廷各處都在用銀子,這次查抄的金銀,應該能讓國庫和百姓過上好日子了。」

「萬歲仁愛……」魏忠賢獻媚的夸贊著,而朱由校則是問道︰

「弟弟此次南下,可有交代什麼時候回來?」

「殿下未交代……」魏忠賢低著頭回答,朱由校則是嘆了一口氣道︰

「苦了弟弟為我四處奔波,從今日起,養心殿的膳銀也折半吧。」

「是……」魏忠賢應下,而馬車也隨著朱由校「自責」的嘆氣聲中漸漸遠去。

只是在他們討論災民不易的時候,陝西朝邑的一具尸體面前,朱由檢緩緩蹲了下去。

他用手帕遮住了口鼻,而眼前之人是一個死去的婦女尸體。

她的面頰凹陷整個人有些發臭,嘴里塞著干草,雙目渾濁的斜望天穹,身上的臭味證明了她顯然死去多日。

朱由檢沒來得及多看兩眼,兩名拱衛營的士兵便將尸體抬走,而朱由檢站了起來後,放眼望去是一片光禿禿,只剩下樹樁的「樹林」。

「殿下、您現在看到了吧,這就是渭北百姓的模樣……」

孫傳庭的聲音響起,他從朱由檢身後走來,而剛才那具女尸,則是孫傳庭讓人特意留下來,讓朱由檢看清楚,大明官吏所做的混賬事。

顯然,他是害怕朱由檢也忘了初心,因此特意花大代價將女尸保存到了能讓朱由檢看到的程度。

不過他顯然低估了朱由檢,朱由檢自始至終都沒有拋棄想要讓百姓過得更好的這個想法。

淮北大饑時他的實力尚且弱小,只能妥協,但到了眼下,他也終于成了能執掌權柄的人。

只是時代滾滾洪流之下,他個人的能力實在微不足道。

他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抗旱,抗災。

他布置皇店、伏筆皇莊、訓練兵馬,培養燕山學子……

他以為他能獲得一個廉潔高效的團隊,卻不想他低估了人心的貪婪,收獲的則是近十萬被餓死的百姓……

「這孫傳庭,有些逾越了……」

朱由檢在沉默時,相距不遠的顧秉謙小聲與畢自嚴交談,而畢自嚴也微微頜首道︰

「終究是一路走得太過順風順水,這種質問的話也敢對殿下說出……」

「過剛易折……」顧秉謙說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而此刻的孫傳庭全然不認為自己有錯,上前一步道︰

「殿下、若是不剪除朝中閹黨,百姓如何有太平可享呢?!」

「……」朱由檢皺眉,只覺得孫傳庭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

如果有機會,朱由檢自然會收拾閹黨和齊楚浙宣昆等五黨,但問題是眼下的時局不允許。

官場有問題,這點朱由檢知道,可問題是他難道能一手把官場所有人掃入牢獄之中,然後用燕山學子替換嗎?

不可能的……

各個鄉黨依舊掌握著地方的權力和盤根交錯的人際網,把他們掃入牢獄,換最老不過執政三年的燕山官員上台,那局面會是怎麼樣?

且不說朱由檢在掃除了這些官員胥吏後,需要花多少時間來重建官員、書吏的新體制,單單這次燕山官員包庇貪官,一同貪腐的情況來說,朱由檢如何保證燕山學府的學子不會迅速墮落腐敗呢?

想到這里、朱由檢與孫傳庭對視,過了片刻才開口道︰

「老鼠年年抓,年年抓不完……貪官年年殺,年年殺不盡。」

「官員胥吏同舟共濟,風浪一起,不管是誰先落水、誰後落水,到頭來誰都不能幸免。」

「你身上穿的禽,孤身上穿的獸……」

「在百姓看來,你我又何嘗不是衣冠禽獸?」

「官官相護是古往今來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不管是劉家的漢朝,李家的唐朝,還是趙家的宋朝……」

「不管他們疆域是大是小,幾千里疆域或幾萬里疆域,都不存在那所謂的一尺淨土。」

「官場之上的事情盤根交錯,正如這次陝西民變,許多官員背後都牽扯到了京城,牽扯到了皇宮,牽扯到了司禮監、內閣、皇兄身上。」

「有的事情發生之後,不是孤想追查就能追查的。」

「該爭的他要爭,而該忍的也要忍……」

「難道就任由那些貪官草管人命嗎?!」孫傳庭心里憋屈難受,而朱由檢卻表情平澹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顧秉謙他們,顧秉謙他們瞬間收回眼神,老老實實的眼觀鼻、鼻觀心,而朱由檢繼續正視眼前被災民吃的只剩樹樁的榆木,堂堂皇皇的開口道︰

「何謂任由?」

「那官員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該發配的發配,這已經是朝廷和孤能做的最大公平。」

「貪官防不住,也止不住,今日殺了明日有,明日殺了後日有,絡繹不絕……」

「你難道以為你下面的人沒參與下面的事情嗎?」朱由檢反問孫傳庭一句,讓孫傳庭為之語塞。

可對于這樣的語塞,朱由檢沒有嘲諷孫傳庭,而是苦口婆心道︰

「自然有,不僅你有,便是孤也有。」

「別以為身處上位,四下之人便對你忠心耿耿,清正廉明。」

「須知權勢距離你越近之人,反而也是受權利荼毒之人,堅守不住本心,便變為你口中的貪官污吏了。」

「今日殺了閹黨,明日又起一個浙黨,明日殺了一個浙黨,後日又起一個東林。」

「官官相護的局勢下,貪官是殺不絕,斬不盡的,而燕山官員也不可能人人如你孫傳庭、如那楊文孺一樣自命不凡,自命清高。」

「尚需知道貪戀權勢錢財之人,要比貪名之人更好用。」

「貪腐之人用了豈不是害國害民?」孫傳庭胸中憋著一股氣,但他也知道朱由檢說的很對。

「你看看那滿朝文武,又有哪個不曾貪腐?」朱由檢恨鐵不成鋼的搖頭道︰

「他在那位上,尚且能辦些事情,哪怕有些貪腐,至少底下的百姓還能活。」

「這樣的人是貪腐?非也,這樣的人反倒是忠臣。」

「所謂奸佞,是拿了俸祿不辦事,反過頭來還盤剝百姓之人。」

「照殿下所說,那閹黨之中豈不是個個是忠臣,沒有奸臣了?」孫傳庭對朱由檢的說法並不贊同,而朱由檢卻搖頭道︰

「個個是忠臣,卻也個個是佞臣……」

「是忠是奸,只在一人的一念之間。」

「能用則忠臣,不能用則奸佞……」

說到這里,朱由檢看向了孫傳庭,卻見他默默不語的模樣。

朱由檢本想轉身離開,可孫傳庭卻開口道︰

「下官依舊覺得,此術乃馭世之道,而非經世之道。」

「下官自幼年開始變覺得我朝重馭世之道,而輕經世之道,因此才決定學經世之道,只為學成之後上報國恩,下報百姓。」

「殿下之言確實字字珠璣,可我孫伯雅學的便是經世之道。」

「倘若學不能以致用,那我所學又有何用?」

「況且聖人雲,自古皆有死、人無信而不立,業無信而不興,人不誠而無交,心不誠而無品……」

「殿下話中教導,下官銘記于心,可下官即食君祿,便為人臣,身為百姓父母官,便要做出對得起這身官袍的事情。」

孫傳庭言之鑿鑿,朱由檢也知道面對他這種人,自己是很難說動的,因此只能嘆氣一口道︰

「做個忠臣很容易,可要把朝廷的事情辦好,還能保全自身卻很難。」

「孤只怕你陷入其中,難以自拔,最後身陷令圄……」

朱由檢似乎在說歷史上孫傳庭的結局,可面對他的話,並不了解的孫傳庭卻樂觀的作揖道︰

「若是真的身陷令圄,殿下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你這話說的……」朱由檢表情一滯,隨即苦笑了起來。

只是他這邊剛剛苦笑,正在圍觀二人對話的顧秉謙卻瞥了一眼天空。

他本來只是隨意瞥一眼,卻不想這一撇便直接愣住。

「快看!天色變了!」

「變紅了!」

「真變紅了!」

四周絡繹不絕的聲音響起,在他們的提醒下,朱由檢和孫傳庭也紛紛抬頭。

這一抬頭,二人當即童孔緊縮。

仰望天穹,整個天穹所入眼之景色盡數血紅,好似滔滔血海下一秒便要橫壓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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