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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蟲蟻可潰千里之堤 第八節 我的愛已隨那南風而去

一夜過去,第二天早上九點半,伊者小白攥著幾張門票找上門來。

「我們去看馬戲吧。」

小白笑嘻嘻的看著開門的馬克西,他穿了一件白色的休閑大衣,左側胸口還插著朵紅色的玫瑰花,臉上的表情就象是來找女朋友約會的情郎。馬克西看得一愣一愣,最後冒出一句‘你是不是同性戀’來。

「你說呢?」小白道︰「你不用自作多情,我不喜歡你這種類型的人。」

馬克西無語,他身後的三個同伴和緹婭也無話可說。馬克西撓了撓頭,說道︰「馬戲?」

「啊,馬戲。」貝奧夫接口道︰「前幾天城里來了個馬戲團,就在城東,我和尼克還去看過一次,就是……就是你跟福雷斯到佩尼索拉去的第二天早上。」

馬戲……早上十點整,馬克西等人懵懵懂懂的陪著小白坐到了城東馬戲團的帳篷里,尼克和緹婭顯得十分興奮,坐在一起呱啦呱啦的說個不停,尼克前幾天來看過一次,今天再來,臉蛋興奮的紅彤彤的。

節目一個個的上演,觀眾的叫好聲一浪接一浪的在帳篷里響起,馬克西不住的偷看小白,他弄不明白小白邀請他們幾個看馬戲是什麼意思。但小白也只是象個普通觀眾一樣笑嘻嘻的看著馬戲表演,不時的拍手叫好,什麼異常也看不出來。

「何必操心那麼多?」福雷斯小聲笑道︰「就當作是難得的放松好了。」

兩個小時的馬戲進入到了尾聲,貝奧夫神秘兮兮的說道︰「接下來就是壓軸大戲了,一定能讓你們兩個大吃一驚。」他指指馬克西和福雷斯︰「就你們兩個,一定會嚇一跳的。」

「嚇一跳?」馬克西道︰「是什麼東西?」

貝奧夫口中的壓軸戲,是庫拉茲船長帶領著一大群地精扮演的小丑出來表演,馬克西和福雷斯認出場中表演的是地精之後,果然驚訝的目瞪口呆。地精的表演結束後,馬戲團帳篷里光線昏暗下來,小白小聲說道︰「馬戲團昨天更改了節目,壓軸戲變了。」

「壓軸戲變了?」馬克西眉頭一皺,說道︰「你就是為了他們的壓軸戲來的?」

小白笑笑,也不說話。

逐漸變成一片漆黑的馬戲團帳篷里響起了悅耳的音樂聲,數道耀眼的光柱聚集到了場地中央的一個點上,壓軸戲是一首女聲獨唱。一位短發的女歌手低頭站在場地中央,在光柱的聚焦之下,她張口唱出的第一句歌詞,就讓人所有人為之一震!

「啊我的愛已隨那南風而去

啊都到了那燻風吹拂的珊瑚礁

每次和你不期而遇

總讓我徹底忘記一切

就像個小女孩般玩鬧嬉戲

你能听到我咚咚的心跳吧

珊瑚礁將我們的肌膚映照地斑斑駁駁

只有我們兩個人一起也好

因為我喜歡你!∼」

女歌手的歌聲讓眾人為之驚嘆,她的容貌更讓馬克西等人瞠目。

「南風∼?」

「是南風!」

「真的是南風。」

馬克西驚道︰「她不是在薩爾斯堡嗎?怎麼跑到賽諾來了?」那歌喉驚人出色的女歌手,正是他們認識的那位邦和喬威劇團的南風。

小白道︰「怎麼,你們認識她?」

「認識!」馬克西道︰「就在十幾天以前……是……是艾莉茜亞的使團離開薩爾斯堡的那天,是十二月八日那天,我們四個掉進河里,南風她救了我們一命。不過我們是十日晚上離開的薩爾斯堡,現在是二十三日,想不到她也來了賽諾。」

小白道︰「她救了你們一命啊,馬克西,你覺得南風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怎麼樣的人?」馬克西扭頭看看唱歌的南風和微笑著觀看表演的小白,心里明白了什麼,說道︰「是個精力很充沛,有著很遠大理想的人。」

「理想?」

「她說,她是來自藝術之國薩利納的歌手的舞者,目標是要成為一個偉大的藝術家。不過前幾天我們認識她的時候,她正在一個叫做邦和喬威的小劇團里拿著六百銅幣的月薪,好象還有一年多沒有發工資了……」馬克西撓撓頭︰「她最好的衣服,是一條洗的發白的裙子……呃,好象是混的很慘。」

「是啊。」小白道︰「混的真慘,十二年以前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就是這個樣子。只是想不到,她還叫做南風。」

馬克西覺得這話里好象有什麼地方不對,一時間卻又說不出來,他皺眉道︰「她就是……就是你要找的人?她還叫做南風?她經常改名字嗎?」

小白道︰「那不是名字,是代號,就和可樂一樣。干我們這行的,會習慣性的更換名字。」馬克西心中疑惑更甚,張了張口想要問什麼,小白說道︰「她還是在習慣性的說謊,這次……她變成了薩利納人啊。」馬克西一愣,知道這兩人之間一定有很多的故事,只听小白口中自言自語道︰「她現在……應該是二十三歲左右吧……」

一陣熱烈的掌聲之後,馬戲結束,觀眾們緩緩涌出帳篷。馬戲團一天演出兩場,晚上八點還有一場演出。待觀眾們散場之後,小白讓馬克西他們在馬戲團門外等他一會兒,他要去馬戲團後台,臨走之前他遞給了馬克西一個小盒子和一個信封。小盒子包裝的十分精美,象是裝著什麼首飾的禮品盒;信封里裝著一張薄薄的信紙和一個硬物。

「半個小時以內如果我沒有回來,請你打開這個信封。」小白對馬克西笑笑︰「里面有我家的鑰匙,庫布里克會長和可樂,都知道我家在什麼地方,給你們的報酬就放在我家里。」

馬克西捏捏信封里面,果然是把鑰匙的樣的東西。

小白走到了馬戲團後台,馬克西一直皺著眉頭看他消失在眼前,心里總覺得很不對勁,尼克忽然說道︰「小白他,好象是一副告別的表情。」

「是啊。」馬克西道︰「他不是說了嗎,如果他回不來……等等,他是去向暗戀了十二年的南風表白,為什麼會說自己可能回不來?」

貝奧夫道︰「是不是他們兩個想要私奔?」

福雷斯道︰「要私奔的話,一定是有人在阻撓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會是誰呢?」

「不知道。」馬克西心中感到不對,開啟了神知中的極限追蹤術,要看看小白到底想要做什麼。極限追蹤術開啟,馬克西的識海中立刻顯現出一副活動的圖畫,還傳來了小白清脆的腳步聲。

小白撩開了門簾,走進了一件面積廣大卻十分擁擠的帳篷里,這里是馬戲團的化妝間,里面卸妝的演員們走來走去,十分繁忙。小白費力的擠到了化妝間一角,南風正坐在一面鏡子前卸妝,她發現有人走進後扭頭向小白看了一眼,立刻象是觸電一般的跳了起來,說道︰「怎麼是你!?」

小白站定了身子,說道︰「兩年多不見,你還是叫做南風。」

南風臉上有些慌張,說道︰「這問題不該你問,你找我有什麼事?你不該出現在這里的!」

「你今天的歌,唱的真好。」小白取下了插在左胸口前的玫瑰遞給南風︰「送給你的。」

南風滿臉狐疑,說道︰「送給我?你怎麼還會有閑功夫來看馬戲……」

‘ !’小白手上的玫瑰花忽然炸開,爆發出一團血紅的煙霧,花瓣散落。煙霧瞬間擴散開來,將兩個人籠罩在內。南風吃了一驚,連忙掩住口鼻向後急退,她剛剛退出一步,小白右手一翻,手中多了一柄短劍,一劍刺在她左胸上。劍刃貫胸而入,直沒至柄。

馬克西大吃一驚,南風口中悶哼一聲,左手抓住了小白握劍的手腕,右手伸出,在小白臉上抓了一把。小白躲避不開,臉上被抓出幾道血痕。他用力掙月兌南風的左手,臉色忽然變成了紫色,仰天摔倒在地。

「見鬼!」馬克西驚叫道︰「小白殺了南風!哎喲!南風的爪子上好象有毒,她也殺了小白!」貝奧夫等人听得莫名其妙,說道︰「什麼?」

「總之快去救人!他們兩個自相殘殺,應該還沒死!」馬克西來不及解釋,拔腿向馬戲團大帳篷後沖去,貝奧夫等人稀里糊涂的跟在後面。在馬戲團的表演用大帳篷後面就是馬戲團的營地,有十幾輛大車和一連串大大小小的帳篷,馬克西來到營地,就看到一個帳篷里發出雜亂的尖叫,一大群穿著花里胡哨、臉上的妝弄的亂七八糟的演員從帳篷里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

「就是這里!」馬克西推開混亂的馬戲團演員沖進了帳篷里,南風和小白兩個癱到在帳篷的一角,那赤紅色的煙霧懸浮在空氣中,顯得異常詭異。

緹婭跟在馬克西身後進了帳篷,說道︰「馬克西爸爸,要救他們兩個嗎?

馬克西道︰「先救南風……緹婭,你會救人嗎?」

緹婭道︰「吳盡爺爺讓我把光明魔法全魔法和聖劍技全集兩本書都學全了,救個人還不成問題。」

「那就好,趕快……」馬克西道︰「那紅色的煙霧是不是有問題?」

緹婭道︰「有劇毒,但對我不起作用。馬克西爸爸你身上有魔血替身,對你也無效。」

馬克西道︰「你先把南風救活!」他對南風指了一指,回身把跟進來的貝奧夫等人推出了帳篷,說道︰「這里面有毒,你們不能進來。」

光明魔法對治療傷病有奇效,垂死的南風在緹婭的治療下,迅速的恢復了神志。緹婭抽出了南風胸口的短劍,治好了她的傷口,南風靠在緹婭懷里大口大口的喘息。這邊馬克西看著小白已經變成深紫色的臉,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模模小白的臉,空中詠唱魔法,在手里準備出了個一級的光明治療術,似乎已經失去意識的小白卻忽然抬起手來,打開了馬克西手掌,也打散了他手中的治療術。

「你、你干什麼?」馬克西急道︰「你想死是嗎?那就去死好了,為什麼好端端的要來殺人?」小白眼中似乎有道光芒,他看著正上方,口中微弱的說道︰「馬克西∼我∼是個同性戀嗎?」

馬克西一愣,說道︰「我怎麼會知道!」

小白道︰「我是!那個叫做南風的人,我不知道她叫做什麼名字,我只知道她是伊瓦利斯帝國特轄司的賽諾支部負責人,是一個大間諜。」

「什、什麼?」馬克西愕然,回頭看看靠在緹婭懷里已經活轉過來,也正在看著這邊的南風。小白道︰「十二年前我母親去世,我走投無路來到賽諾,被招募進了特轄司,被訓練成一個殺手。這十二年來,我沒有睡過幾個安穩覺;這十二年來,我每一秒鐘都在後悔……十二年前,我就應該去死的,為什麼……為什麼那天我要接受南風的邀請,要去做殺手?」

南風劇烈的咳嗽幾聲,奮力站了起來,馬克西扭頭看她,只見她滿臉都是怒色。

小白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說道︰「馬克西……同性戀嗎……我是!我愛上了自己的一位雇主,這幾年來……他經常委托我幫他殺人,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當面委托的那個總是冷冰冰的殺手,其實是個對他心懷不軌的同性戀、變態……」

南風道︰「你本來就是個變態!你……」

馬克西喝道︰「南風!」

南風一窒,哼了一聲,扭頭不再說話。

小白的眼神變得迷茫起來,說道︰「……這幾年來,他一共和我說過九十九句話……最後一句是十八日晚上,他說……什麼時候可以完成……不會、不會有第一百句了……馬克西!」小白的眼神忽然又變得銳利無比,他坐了起來,用力抓著馬克西的手腕說道︰「我跟他約好了明天下午四點見面,你幫我……幫我把那份禮物送給他,當著他的面打開給他看,那是、那是我唯一……送給他的禮物……」他說到這里便沒了聲息,頭一垂,額頭靠在馬克西臂膀上,死了。

馬克西蹲在地上沉默了半晌,他推開小白的腦袋,讓他的尸體平躺在地上,然後站起來,用極為不滿的眼神看著南風。

「原來你是賽諾支部的負責人?」馬克西道︰「真是叫人意想不到。」

南風道︰「馬克西少爺,賽諾支部出現這種事情,實在是丟人現眼,請您恕罪,我保證,這種事情一定不會發生第二次。」

馬克西一愣,說道︰「什麼恕罪?」隨即醒悟過來,小白自然就是她管理的賽諾支部的人員,現在小白的干的事情是要刺殺她這個支部負責人,那是極為惡劣的反叛事件。不巧,卻讓馬克西的教父加勒安卻是特轄司的最高首腦,這反叛的一幕讓馬克西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哈……」馬克西忽然明白了南風此刻的心情,小白的死活她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她在意的只是手下叛亂這一事件的嚴重性。

南風道︰「馬克西少爺,請您馬上離開這里,我要想辦法處理掉小白的尸體,還要掩蓋住……」

「用不著。」馬克西開啟了空間項鏈,將小白的尸體裝了進去,在南風驚詫的目光中對她問道︰「小白的家在哪里?」

「家?」南風道︰「小白在安部瑞勒城里至少有六個臨時藏身處,在佩尼索拉也有棲身的地點。這兩年我外出有任務,賽諾支部的事務都是可樂在負責,你們可以去……」

「可樂也是特轄司的人?你繼續卸妝吧。」馬克西丟下一句話,轉身走出了化妝間,緹婭跟在身後。走到帳篷外後,馬克西回頭道︰「南風,我不是特轄司的人,你不必看在加勒安的面子上對我如此客氣。」

馬克西走出帳篷時,臉上明顯帶著一絲怒氣,一言不發的就往馬戲團外走。貝奧夫等人不明所以只能跟上,緹婭小聲的跟他們一說,貝奧夫眉頭皺了皺,拉住馬克西的手臂,把他拖到個僻靜的角落里。

「你在為小白打抱不平?」

馬克西一驚,說道︰「算是吧!」

貝奧夫道︰「你在抱怨特轄司對他太冷酷,他十二年前才十三歲就讓他做了殺手,還拿走了他的感情讓他做了十二年的殺人工具。你是不是覺得特轄司很無情很殘忍,就這麼把一個大活人當作冷冰冰的工具來使用。」

馬克西道︰「你全都說中了,我討厭的就是他們不把人命當回事。」

「所以你連南風也恨上了。」貝奧夫道︰「我知道你想的那些都對,我也不知道該什麼跟你解釋,但我知道,特轄司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就說小白刺殺南風的事情,福雷斯他也是特轄司的人,小白的工作是殺人而福雷斯現在的工作是跟在我們兩個身邊保護我們。要是有一天福雷斯象小白那樣厭倦了特轄司安排給自己的工作,認為是特轄司毀了自己的一生,他要去殺了給自己安排工作的上司做為報復,然後自殺求一個徹底的解月兌,你認為福雷斯那麼做是對還是錯?」

馬克西︰「……」他愣住了,他無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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