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二十一章 此曰拿也 第八節 今天很郁悶

第八節今天很郁悶

格雷的家在薩爾斯堡城外,巴瓦司祭介紹說,格雷會長原本是利歐法內斯人,後來舉家搬遷到了這里,現在他在城外買了一小塊森林,就住在森林旁邊。

在上千人的歡送之下,馬克西、維格拉夫和巴瓦木有吃午飯,空著肚皮踏上了尋找格雷的道路。巴瓦對此頗多微詞,一路上不停的抱怨,沒有人會喜歡餓肚子的,除了那個滿肚子都是書、眼楮里頭不斷往外冒綠光的維格拉夫。

一路上沉默了許久,出城之後,馬克西緩緩的開口問道︰「教授,斯瑞德……他後悔過嗎?」巴瓦和維格拉夫略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維格拉夫道︰「這個,你只有去問斯瑞德本人了。」

馬克西郁悶,斯瑞德已經死掉好幾十年了,現在不知道是重新投胎作人了呢?還是在地獄變成了一株大號的向日葵,更有可能還在悲嘆之河河邊徘徊、哀嚎呢,這要問他本人,卻上哪里去找?

「人生,是踏上了就回不了頭的路。」維格拉夫道︰「斯瑞德既然選擇了救人,後面發生的事情,他就不會再有後悔的余地。」

馬克西豁然醒覺,他明白了維格拉夫的意思,維格拉夫繼續道︰「他為了救人,和巡邏隊的中隊長發生了沖突,據說最後直接拔劍砍死了對方。」

「啊?」馬克西和巴瓦都吃驚不小。

「為了敵國的難民,而殺死自己的戰友,很難理解他當時是怎麼想的。」維格拉夫道︰「但這無關緊要,他第一批人救下來,後面的二十一萬人,就由不得他選擇不救了。」

‘他已經不能回頭了。’馬克西心中明白斯瑞德的處境︰‘倘若拒絕,他就會變成一個反復無常的小人,無論難民還是他身邊的戰友,都會排斥他。更何況,當時的瓦瑞斯地區另有負責的官員,也論不到十七歲的斯瑞德來說話。’

馬克西心頭一跳,他這才想通斯瑞德到底干了些什麼。自作主張貿然接納敵國難民,必然導致上級對他強烈不滿;殺死意見不合的戰友;最終引發一場大戰……如果他不是塞魯亞公爵的長子,只怕十顆腦袋也砍了。

巴瓦道︰「維格拉夫,後來的事情我也有點不太理解。要說塞魯亞公爵亞特拉斯,那在我們年輕的時候也是伊瓦利斯的名人,這家伙是全國都知名的馬屁精,成天就知道跟在皇帝後頭跑,而且特別的護短。我就想不通,斯瑞德再怎麼說也是他兒子,他就這麼放任自己家的老二德塞干掉自己的長子?德塞還把斯瑞德的母親也殺了,怎麼塞魯亞公爵就一點表示都沒有?」

「表示了。」維格拉夫道︰「他出面護短,維護德塞。」

馬克西驚道︰「他、他真的就放任兩個兒子……放任他們自相殘殺?還是他就有那麼討厭斯瑞德?」

「有人說,這世界是好地方,你值得為它而奮斗。」維格拉夫整整衣領,說道︰「後半句我同意。」

格雷會長在城外買了一塊面積兩平方公里左右的林子,巴瓦司祭說他很喜歡打獵,沒事的時候經常往林子里頭跑,想找個獵物來過過癮,只不過林子的面積太小,又在城邊,里頭的動物很少,偶爾才能發現一兩只路過的狐狸、野兔什麼的。格雷在森林邊緣的家,倒是修建的頗為幽靜。

馬克西滿腦子都是塞魯亞公爵家的內斗,心情很不爽的來到了格雷的家。這里是個小型的莊園,巴瓦司祭是常客了,向守門的人問明格雷會長在家後,帶著兩人走進了莊園。沒往里頭走多遠,就听到兩個男人放蕩的大笑聲。

巴瓦道︰「看來他有客人。」

正午的太陽高高懸在天頂,樹蔭下的一張桌子上擺滿酒肉,兩個六十歲左右的老頭坐在一起狂笑,臉色都是紅彤彤的,顯然都有了幾分醉意。其中一人看到巴瓦帶人走來,伸手招呼道︰「這不是巴瓦嗎?來的正好,過來喝酒。」

巴瓦笑道︰「格雷會長,難得你在家,今天帶了個朋友來找你。」

格雷端著個酒杯,左手抓著塊象是烤雞腿的東西,嘴巴上油膩膩的,說道︰「什麼朋友?」和他一起喝酒的老頭側對著馬克西等人,扭過頭來一看,奇道︰「這不是維格拉夫教授,和……和我的乖兒子嗎?」

馬克西臉上頓時一陣鐵青,說道︰「狄萊大人,真是太巧了。」

「巧、巧!哈哈哈!」老頭大笑,跳了起來,他正是正版的巴魯巴尼斯.拜奧露普的養父,近衛騎士團的副統領狄萊。狄萊蹦蹦跳跳的跑到馬克西身邊,張開油膩膩的巴掌就要去模他的頭,馬克西慌里慌張的躲開。

維格拉夫奇道︰「怎麼,這位就是狄萊大人,你還是馬克西的父親?可我怎麼記得,他父親是……是……是那個誰?」幾個月前,他和狄萊曾經在王都盧薩麗亞的集市里遠遠見過一面,當時沒有說話,隔的又遠,根本就沒什麼印象。但是他這樣名人的身份,狄萊認識他倒不奇怪。

醉醺醺的狄萊揮舞著油膩的大手,就是抓不到馬克西的頭發,嘗試了幾次後停止了徒勞的努力,說道︰「巴瓦,我們也有好多年沒見了,你的朋友就是我這乖兒子?」

馬克西道︰「狄萊大人,你說話注意一點!」

狄萊道︰「有種你就不要叫做巴魯巴尼斯,說,你來找格雷干什麼?」

馬克西道︰「這次的主角不是我,是維格拉夫教授,他要找的也不是格雷會長,而是你。」

「我?找我作什麼,他都不認識我。」

「沒錯。」馬克西道︰「但是他想認識你的一本書。」

馬克西三兩句說清楚了來意,巴瓦司祭已經老實不客氣的做到桌子旁邊,大口的喝酒吃肉,他和格雷年紀差了十歲,倒是很合得來。

維格拉夫滿臉期望的看著狄萊,一雙眼楮也變得水汪汪的,如果他有尾巴的話,一定是搖啊搖的搖個不停。狄萊听完了馬克西的話,臉上帶了些疑惑,說道︰「馬克貝因那老家伙,當年他導師從東部的艾爾斯省來了封信,說什麼他師弟做了那里的總督,要他過去幫忙。這家伙做官的心思熱得很,東西都來不及收拾干淨就跑了,他的確是留下了一大堆的書,里頭也有你們說的那個日記。」

「真的有!?」維格拉夫跳了起來,雙腳離地一百五十厘米有余……

「有。」狄萊道︰「好幾大箱子,我都想不通,馬克貝因那家伙帶著這麼多的東西,是怎麼從歐路菲利亞逃回來的。」

「那、那、那……那些筆記,可以讓給我嗎?」

「已經給別人了。」

狄萊的答案讓維格拉夫興奮、激動的心情,突然間就墮入了谷底。

「給、給別人了?是誰?是誰那麼識貨?」

「是薩爾斯堡的執政官修貝爾.佩索大人。」

「修貝爾!」馬克西叫道︰「二、二……他會喜歡收藏文物古董?」打死他都不相信,這位的二伯父會對文物有興趣,他喜歡美女還差不多。

格雷會長說道︰「這不是喜歡的問題,9943年先皇多絡塔五世鏟平塞魯亞家族後,塞魯亞家族遺留下來的一切,都成了必須收繳的違禁品,馬克貝因當年不帶那些東西離開就是這個緣故。」他拍拍狄萊的肩膀,嗯,他的巴掌也是油膩膩的……

「我這位兄弟從軍多年,平日里很少讀書,他現在把家安在王都附件,那幾箱子東西一直存放在利歐法內斯老家里,直到幾年前他把老房子賣了,整理東西時才發現,原來箱子里頭是這樣的貨色。」

馬克西道︰「所以,你們就把那些東西,象擺月兌禍害一樣的交給了修貝爾?」

「禍害?」格雷想了一想,說道︰「差不都就是這個意思吧,那東西狄萊留著沒用,傳揚出去只會招惹麻煩,還是早點處理掉的好。」

東西沒了,興奮了好一陣子的維格拉夫變成了石像,呆呆的站在那里,內心失落無比。在格雷會長家里塞飽肚皮後,三個白吃了一頓的家伙踏上回程的路。

路走到一半,來時興奮無比的維格拉夫還是一句話都沒有,馬克西試探性的問道︰「教授,日記沒了就沒了吧,要不你去找修貝爾大人問問,問他把日記收到什麼地方去了,能不能借閱一下?」

維格拉夫搖頭道︰「馬克西你不知道,瑟德通史的總編輯部,設在聖城保羅的聖殿圖書館里,里面搜集而來的資料,大都是各個時期各個國家、地區的所謂違禁品。自由戰爭開始于亞紀5744年,結束于6762年,而主要內容為記錄這場戰爭的瑟德通史第一冊,在6933年才開始編撰,原因就在于那時已經有很多所謂的‘機密、絕密、違禁’資料解密了。如果狄萊大人交出去的那些日記涉及到塞魯亞家族覆滅的一些內幕,被禁、被禁……是一點都不奇怪,只可惜……只可惜在我有生之年,只怕是看不到了。」

維格拉夫教授情緒十分低落,腦袋耷拉在胸前,象是被烈日曝曬了數日一滴水都沒澆的莊稼一般,馬克西看的心頭沒來有的一軟,月兌口說道︰「教授,其實修貝爾大人是我二伯父,我或許可以……」

馬克西話音未落,維格拉夫立刻向被大糞澆灌了的莊稼一樣抖擻了起來,他一躍而起,狠狠的給了馬克西一記熊抱,力道之巨大,讓馬克西全身的骨頭都發出了輕微的申吟。

「馬克西!你果然是我的好學生!」

「呃∼!」

「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呃∼!」

巴瓦用力抓住維格拉夫的手臂,說道︰「教授,你再不松手,就要干掉你的再生爹娘了!」

逃月兌維格拉夫懷抱的馬克西緩緩回過神來,維格拉夫不停的道歉。

馬克西道︰「教授,我只能幫你問問看,會不會有結果,我不能保證。」

肯幫忙就不錯了,維格拉夫有感恩流泣的沖動,讓馬克西覺得很不好意思,他覺得自己本來就打算去找修貝爾的,順帶幫他問上一句,也沒什麼大不了。

回到奧里納斯大教堂,已經下午三點多了,福雷斯在後院練劍,小尼克對著至高神的神像在禱告,貝奧夫捧著本書坐在他旁邊。馬克西在教堂門口和維格拉夫告別,看著維格拉夫充滿期待的眼神,他有點退縮,說道︰「我、我去去就來。」想了一想,又把貝奧夫拖了出來,拉到教堂外說悄悄話。

「馬克西,我看書呢,沒時間跟你去找二伯的麻煩。」

「看什麼書。」

貝奧夫道︰「尼克從教授的藏書里翻出來的一本東西,專門講攻擊魔法的。」

馬克西皺眉道︰「這種東西,就算你把咒語背熟了,能用的出來嗎?」

「你少管,你拉我出來想干什麼?」

馬克西道︰「想問個問題。」他撓撓頭,說道︰「剛才去找格雷會長的路上,巴瓦司祭說了點事情,我有些想不通,但我覺得你能解釋。」

「是什麼事啊?」

馬克西道︰「就是德塞干掉斯瑞德母子的事情,為什麼他們的老爸塞魯亞公爵亞特拉斯會置之不理,維格拉夫教授說,公爵他還袒護謀殺兄長的德塞,這是為什麼?」

貝奧夫道︰「這個啊?這有什麼難以理解的,塞魯亞公爵亞特拉斯就只有兩個兒子,斯瑞德死了是不假,難道殺了德塞為他抵命,斯瑞德就能活轉過來?塞魯亞家族終究是需要一個繼承人的。」

馬克西明白了︰「所以斯瑞德就只能白白死掉,為了塞魯亞家族的延續……」

「不是。」貝奧夫道︰「是為了亞特拉斯的權力能夠延續,其實斯瑞德到底死了沒有,誰都說不清楚,只是發現他母親的尸體之後,貴族元老院責成律法部追查之下才發現,在此之前斯瑞德已經失蹤了數日。當時主管這個案件的律法部次官,是亞特拉斯公爵的弟弟阿爾特斯.塞魯亞,他對事情窮追猛打,最終把德塞給揪了出來。」

馬克西愣住,貝奧夫看到他的表情,聳聳肩膀,笑道︰「家族內斗罷了,阿爾特斯想要的不是什麼伸張正義,他不過是要搞垮自己的哥哥,得到塞魯亞家族的族長位子和那個公爵的爵位。」

馬克西心中一陣陣的發涼,德塞殺他哥哥母子,是為了奪取家族的繼承權,阿爾特斯窮追事情真相,也是為了奪權……他搖頭,口中的聲音似乎是在申吟︰「怎麼這些人、這些人的用心為何如此險惡?」

貝奧夫道︰「你要抱核彈去炸平賽諾的想法,也比他們好不到哪去。再說了,斯瑞德的尸體一直沒有找到,我說的這些都是推測而已。雖然,雖然這些都是明擺著的事情。」

馬克西道︰「明擺著的?其他人都這樣看嗎?」

「其他人的看法?」貝奧夫笑道︰「其他人的看法有什麼關系?這種家族內部自相殘殺的事情多了去了,德塞不過做的過份了一點而已,再怎麼亂也是他們塞魯亞家自己的事情,其他人倒是很樂于看熱鬧。最後皇帝也出來袒護德塞,自然所有人都閉嘴了。」

馬克西奇道︰「皇帝?先皇多絡塔五世?他為什麼?」

貝奧夫扭頭看看四周,木有一個活人在旁邊,說道︰「次要問題是,先皇未繼位之前,和德塞是好的可以穿一條褲子的狐朋狗友;而主要原因在于,塞魯亞公爵亞特拉斯是先皇能夠繼位的主要支持者,先皇登基後他又對先皇惟命是從,象一條听話到極點的狗子一樣。要讓塞魯亞這樣一個開國元勛的大門閥完全听話是非常困難的,要是放任阿爾特斯搞掉他老哥,難說他自己當了公爵後,對皇帝的態度又會如何。退一步說,就算阿爾特斯沒這個本事放倒他老哥,放著他們兄弟內斗,把塞魯亞家族搞得烏煙瘴氣,對當皇帝的又有什麼好處。」

所以斯瑞德母子的事情必須算了,不能再追求下去。馬克西覺得今天自己的心情非常的糟糕,他繃著臉來到薩爾斯堡市政廳,見到了二伯父修貝爾。

「二伯,我請你吃飯。」

修貝爾奇道︰「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善良了?我記得昨天晚上你才伙同你老爸和加勒安那混蛋,一塊來狠宰了我一刀,烤雞、草料,一共五千七百多個金幣咧!你二伯我這幾年貪污納賄的成果就此毀于一旦!」

馬克西︰「……,你貪污?」

「沒有。」修貝爾立刻否認︰「我剛才什麼都沒說,你也什麼都沒有听到。」

馬克西眼楮里已經帶了些許BS的味道,緩緩點頭,說道︰「沒錯……」

「啊哈!馬克西你不是要請我吃飯嗎?我們走吧,去哪里?」

馬克西掏出了那張可以在威爾特酒店隨便刷的貴賓卡,說道︰「你說呢。」

修貝爾怒︰「這張卡還是以我的名義開的!吃了多少都是我付錢!你也也算請客!?」

「二伯,我想你也清楚。」馬克西道︰「我根本就不是來請你吃飯的。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