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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吟游詩人

第二天一早,幾乎所有人都早早起床來到一樓吃起了早餐。只有奎艾依然嗜睡,瑞在吃完了早餐後才去把她叫醒,趁著其他人整理行李的時間,奎艾吃了點水果當做早餐,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並不適合吃太多食物。

弗恩幫奎艾整理好了行李,並系緊在了馬匹兩側,斯坦正在整理奈爾菲的行李,湊過來神秘兮兮的說道,「你知道嗎,弗恩?昨晚你們都上樓去了後,又有一隊士兵來了,將盧修斯國王的一封信交給了我。」

「是嗎?又發生了什麼事嗎?你剛才吃飯時可沒說啊。」弗恩好奇的皺起眉頭。

「不知道是什麼事,所以我就沒說。」斯坦晃著腦袋。「信里只說了讓我明天北上時去達勒姆見他,他有重要的是需要和我面談。」

「既然如此,那正好你可以親手把奎艾交到國王手中。」弗恩笑了笑。「這樣我最放心了。」

「沒問題,交給我吧。」斯坦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不過我現在還是最擔心萬一是什麼壞事。」

「放心吧, 如果是壞事肯定就讓其他人一起去了,不會只叫你一個人的。」弗恩拍了拍騎士的後背,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斯坦低著頭,一手牽一匹馬慢慢走出馬廄。

當陽光剛可以照到酒館大門時,一行人踏上了北上的旅途,每個人都騎著自己的坐騎,又有同伴相伴左右,安心的感覺傳遍每個人全身。

奈爾菲不禁感嘆起來。「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過這麼安穩的感覺了。」

斯坦附和道,「是啊,雖然到了守望堡一定又有新的任務,但至少,現在這段時間里我們是自由的。」

微風拂過奎艾的臉龐,吹起的灰色發絲掃過她蒼白的臉頰,女孩微笑著看向弗恩,後者也欣慰的看著她,一切盡在不言中。

塔爾薩距離達勒姆很近,才半天路程眾人已抵達達勒姆城門下。因為塔姆河戰役的勝利,在城里快要憋壞的人們都跑了出來,現在的城門口可以用人頭攢動來形容。城門守衛也懶洋洋的站在一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打量著絡繹不絕通過城門的人們,絲毫不為所動。

弗恩與奎艾擁抱在一起,說著告別的話語,眾人在一旁安靜的等待著,茉蕾娜抿著嘴唇,把頭歪向了另一邊。最後,弗恩把奎艾交給了斯坦,在奎艾一步三回頭的步伐中,依依不舍的看著眾人走進城門,消失在人群中。

時間已是午後,弗恩繼續催馬北上,他知道以這個速度在天黑前就可以趕到另一個村莊,在那里他可以度過一個平靜的夜晚,然後第二天和同伴們會合,繼續北上。

多伊爾人送給他的馬匹比預想的更強壯,速度也更快,在太陽的余暉還灑滿大地之時,他已經可以看到遠處的村莊了。塔姆河戰役的勝利也使得這里恢復了往日的活力,躲到城里去的村民大多都已回來,為數不多的幾條街道上隨處可見聊天的村民。

弗恩來到位于村子中心的酒館,那里也人聲鼎沸。吟游詩人正在吟唱著勝利的戰歌,人們跟隨著曲調一起慶祝勝利。弗恩也被這氣氛所感染,舉起手中的酒杯和周圍的陌生人一起踫杯歡呼。

吟游詩人一直唱到了下半夜,他面前的尖角帽里的硬幣已經快把帽子填滿了,這才咳嗽了幾聲,跑到一邊休息去了。酒館里絕大部分人都漸漸散去,當人潮退去,只剩下幾個喝醉的人還伏在桌子上。

弗恩剛想上樓休息,卻被吟游詩人的咳嗽聲吸引而向他望去,只見對方正招手讓他過去。雖然不明就以,但是弗恩還是走了過去,直覺告訴他對方沒有惡意。

吟游詩人等弗恩在面前坐下,才壓低了聲音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戰斗在塔姆河戰役中的幾位英雄之一吧?」

弗恩挑起眉毛,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吟游詩人,看上去對方也就是個普通的中年人而已。「你是誰?」

吟游詩人笑了笑,喝了口桌上的麥酒。「不用緊張,我只是個撲通的吟唱人罷了,只不過吟唱人的眼力比絕大多人都要犀利的多。」

「我無意冒犯,但請你不要告訴其他人。」弗恩招呼了一聲女招待,讓她再上兩大杯麥酒。

麥酒被端了上來,弗恩將其中一杯放到吟游詩人面前。「我接下去還有新的任務,不能被耽擱。」

「放心,放心。」吟唱人擺擺手,端起剛上的麥酒猛喝了一大口。「這清冽的麥酒啊,我似乎又可以再唱上三大段。」

弗恩也端起麥酒喝了一口。「在我還做著佣兵的生計時,幾乎走遍了整個瓦利斯,見過不少吟唱人,確實每一個都如你所說,有著常人所不及的洞察力。」

「那是當然,這是一個好的吟唱人所必須的素質。」吟唱人放下酒杯。「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和你做個約定。」

「什麼約定?」弗恩謹慎的看著對方。

吟唱人認真的看著弗恩。「當你凱旋而歸時,請將你過去的所有冒險旅程都詳細的告訴我,我會編纂成一個史詩,這個史詩將會傳唱于瓦利斯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人的耳朵。」

「我並沒有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弗恩笑著搖了搖頭。

「這不是為了你。」吟唱人繼續說道,「而是為了將英雄的故事傳承下去,你們所經歷的一切,將會鼓舞所有人,當幾百年之後危機再度來臨之際,這些故事將會是後人繼續前進的動力。」

弗恩重新打量起眼前的這個吟游詩人,他的帽子放在桌子上,里面的硬幣已經被他收入囊中。灰褐色的卷發被汗水打濕,凌亂的貼在腦袋上,略有皺紋的額頭透過卷發展示出他的年齡。敏銳的眼楮閃著精光,被曬得黝黑的皮膚顯得格外健康。「比起我們這些不為人知的所謂英雄,有一個吟游詩人可謂聲名遠揚,整個瓦利斯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吟唱人呵呵笑著,慢慢喝著酒。

弗恩繼續追問道,「你不會就是那個吟游詩人吧,讓我想想,你叫什麼?奧德瑞克?」

「噓,小點聲!」吟唱人緊張地握住了佣兵的手。「我可不想讓人們認出我,現在這個時候還是隱姓埋名的好。」

「行吧,那你在這里叫什麼?」弗恩不以為然的點頭應到。

奧德瑞克松開了手。「我沒名字,所有人都叫我吟唱人,你要知道,吟游詩人本來就是稀缺職業,能在一個村子同時見到兩個吟游詩人的可能都是微乎其微,更不要說在一家酒館里了,所以這個稱呼完全可以代表我。」

「確實。」弗恩揉了揉自己的手。

奧德瑞克喝完了酒杯中的酒。「謝謝你的酒。」

「不勝榮幸。」弗恩點頭回禮。

奧德瑞克雙手一拍桌子,站起身來。「那我們可就約定好了,我會在這里等你,哦對了,如果戰事再次波及這里,我想我還是會逃到達勒姆城里,但是不會離開這兩個地方。」

弗恩看著吟唱人的眼楮,認真的回答道,「一言為定。」

奧德瑞克滿意的向佣兵點頭致意,然後拿起帽子,背起裝有曼陀鈴的背包,腳步輕盈的閃出門外。

弗恩輕輕呼出一口氣,向著女招待喊道,「再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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