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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分散逃跑

沖出村莊後沒多久,硬質的泥地就消失不見了,馬蹄陷進沙礫中根本跑不快。來沙丘村時兩人還能不緊不慢的騎著馬慢悠悠的行進,而現在卻讓弗恩急的滿頭大汗。而他們在村子中還沒補充完足夠的水,馬匹在沙漠中不比駱駝,在這種沒有完全準備好的情況下就貿然出村無異于自殺。

但是弗恩沒有選擇,煞妖的突襲打得他措手不及,他根本沒有想到煞妖竟然能跟蹤他們到這里,更不會想到跟蹤他們的煞妖數量會有如此之多。

弗恩向前一眼望去整個沙漠上沒有一棵樹木,一點可以躲避的地方都沒有,眺目望去,只有幾個抱團逃跑的旅行者隊伍和獨自一人悶頭瞎跑的旅人。而從四面八方不斷傳來的壓力讓他不能再浪費時間了,這讓他心急火燎,在一片平原上他根本沒有機會甩開煞妖。

弗恩解下腰帶上的兩個水囊遞給了奎艾,這是他剛才在酒館廚房里灌滿的。「拿著奎艾,跟著那些旅行者一直往東,直到皮拉圖斯山脈。」

「你要做什麼,弗恩!」奎艾意識到不對,但卻猜不出弗恩到底想干嘛。

「我們得分開逃跑才行,否則誰都跑不了。」弗恩一邊說著一邊又將一個包裹扔到奎艾的馬背上。「把這個綁在馬背上,越像個人越好。」

「不!弗恩,我不要再獨自逃跑了,我要和你一起走!」奎艾抓住了弗恩的手。

「別說傻話了,這樣我們才能有機會活下去,等你到了皮拉圖斯山脈後改道向南,我會在七神瀑布等你,或者你在七神瀑布等我……」弗恩把手抽了回來。「或者你可以直接翻過皮拉圖斯山脈去東大陸。」

「什麼?我死也不會去東大陸的!」奎艾拉住韁繩,緊緊靠住弗恩。「你別想甩掉我!」

「這可不是甩掉你!」弗恩急的快要發飆了,他們已經追上了一隊旅行者,這一隊可憐人連馬都沒來得及騎,就背著行李跑了出來。「記住了,七神瀑布!」

「你別想……啊!」奎艾一把抓住弗恩的衣服,卻沒想到弗恩突然猛地一甩手,一下就把她從馬匹上推了下去,正摔在人堆里,等她不顧疼痛通連忙爬起來時,弗恩早已拉著兩匹馬跑遠了。「你給我站住,弗恩!」

隊伍里傳出了凌亂的譴責聲。「你看看這個負心漢,把自己的女人推下來就跑了,這還算個男人嗎?」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姑娘你就和我們一起跑吧,我們這些人還算有些本事,跟我們一起去東大陸,反正瓦利斯也快完了,我看那個家伙跑不了多遠,早晚得死在沙漠里。」

奎艾沒有說話,現在她能做的只有按照弗恩的話去七神瀑布與他會和了,比起自己現在的處境,她更擔心弗恩。之前在廚房她的水囊在看到煞妖後就掉落在地上,而弗恩把自己的兩個水囊都給了她,那麼現在弗恩身上的水一定非常少了,這樣他怎麼才能走出沙漠?更不要說煞妖還在周圍追蹤,弗恩能不能逃出這里還是個問題。

想到這里,奎艾急的就要去追弗恩,但是才一抬腳,身後就傳來一陣凌亂的馬蹄聲,煞妖來了!隊伍里的所有人都感到了攝人心魄的壓迫感,邁開腳步都要耗費全身的力氣,連叫喊的力氣都喪失殆盡,奎艾也不例外,所有人低著頭硬著頭皮一步一步向前走著。

幾個煞妖騎到隊伍周圍,眼楮掃過這些有如待宰羔羊的旅行者,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其中一個煞妖抽出劍,引著坐騎慢慢在人群左側走動,沒有人敢抬頭,他們連一絲反抗的都沒有,心中只剩下恐懼,能爽快的死去也比現在這樣好。

煞妖移動到了奎艾身邊,女孩害怕的渾身發抖,她的兜帽將臉完全遮住,但眼淚卻從兜帽中滴下。煞妖突然停住腳步,腐爛的惡臭味傳入奎艾鼻子,粗重的喘息聲就像絞刑架上繩索繃直的聲響,讓奎艾幾乎要崩潰。

就在奎艾兩腿發軟,即將跪倒之際,所有的煞妖突然抬頭望向前方,隨即他們不再在乎眼前這些沒有絲毫價值的獵物,立即策馬向前追去,留後一片沙塵。

在煞妖跑遠很久,所有人才從恐懼中恢復過來,人們長噓短嘆,為自己死里逃生而感到慶幸。「見鬼那是什麼東西,黯潮嗎?他們不是還在瑟倫德拉嗎?怎麼這麼快就到這里了?我們得加快行程了,我再也不想待在這鬼地方了,越早到東大陸越好。」

奎艾擦干了眼淚,舉起水囊喝了一大口水,平復一下自己差點跳出胸口的心髒,這群人里只有她知道發生了什麼。

隊伍里帶頭的男子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奎艾,轉過頭去帶著隊伍繼續向前。「上路了,這里到皮拉圖斯山脈還得幾天路程,現在我們沒馬了,只能靠走了。」

奎艾沒有多說什麼,邁開腳步跟著隊伍一起慢慢向前挪動,她現在能做的只有為弗恩祈禱了。

夜晚的沙漠變得十分寒冷,弗恩騎著馬在沙漠中艱難的向前行進,每一步馬蹄都會陷入沙子中,速度並不比自己下來走快多少。背後的壓力緊緊追隨著他,速度與他差不多,顯然煞妖的馬在沙漠中也跑不快。

弗恩松開另一匹馬的韁繩,驅趕它往另一個方向跑去,自己則引著馬繼續向前。沙漠中干燥的空氣讓他喉嚨像火燒一樣,馬匹的吐息聲也越來越重。又跑了十多分鐘後,馬匹快要耗盡自己的耐力了,在這極度干燥的氣候和舉步維艱的沙子的折磨下,弗恩的坐騎終于停了下來。

弗恩從馬背上翻來,他現在只剩下一個裝著麥酒的水囊,只好倒了小半杯在杯子里給馬喝了,然後自己仰頭喝了一大口。看著馬匹貪婪的喝著麥酒,弗恩無奈的拍了拍它的脖子。「伙計,我們也得分開了。」

月色下的沙漠揚起一片沙塵,馬匹馱著包裹慢慢向遠方跑去,弗恩看了看身上僅剩的東西,大半水囊的麥酒和幾塊羊女乃干酪,還有從馱包里翻出來的幾塊干面包。弗恩苦笑了聲,向後方望去,煞妖揚起的塵土已經可以看見,他們已經很近了。弗恩不再猶豫,鼓足力氣向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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