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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線索

除了守夜的四名騎士與斯坦外,留在火堆旁的其他人都已入睡,雖然只能睡在地上,但是與潮濕的雨林相比,這一片樹林要干燥的多,直接睡在地上也要好受的多。

斯坦堅持著沒有睡下,他執意要等到馬吉爾審問完法師,時間已是下半夜,接連襲來的瞌睡讓他不得不站起了身子,到處走動起來,順便與守夜的騎士聊天解乏。

弗雷澤守在營地的後方,一動不動的靠在樹干上,監視著他們來路的方向。斯坦走到他身邊,遞過去一個酒瓶。「辛苦了,你這個方向可是最危險的。」

弗雷澤接過酒瓶,喝了一大口。「特德就在我右側,他雖然監視著我們的右翼,但是其實也幫著一起注意我這邊。」

斯坦轉過頭朝著另一名騎士的方向望去,在漆黑的樹林里,他始終找不到特德所在的位置。「你們真是訓練有素,以前有執行過類似的任務嗎?」

「當然有。」弗雷澤連著喝了好幾口酒,然後用袖子擦了擦下巴上的酒液,斯坦這才發現他的胡渣非常濃密,從喉結開始一直長到了耳根,整個臉頰幾乎都是胡渣子。「每一年,坎伯蘭的七個聯邦都會舉行演習,有時是相鄰的兩個聯邦聯合演習,有時是好幾個一起,這些都是為了在和平年代能保持騎士與士兵的作戰素質。」

斯坦贊賞的點著頭。「這就是坎伯蘭的軍隊在瓦利斯僅次于多伊爾的原因吧,雖然遠離黯潮,但依然有著極強的戰斗力。」

「僅次于多伊爾?」弗雷澤測眼看著斯坦。「斯坦,如果你不是在坎瑞托受封的騎士,我現在就會把你打趴下,我可以和你打賭,坎伯蘭的軍隊絲毫不會弱于多伊爾,相反,只有可能更強。」

斯坦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但他的心里確實是這麼認為的。「抱歉,弗雷澤,但是多伊爾是邊境國,常年與黯潮作戰,在那里就算是婦女與孩子都會舉起武器戰斗,坎伯蘭一直沒有涉及戰亂,又怎麼能能多伊爾相比呢?」

弗雷澤看似要發飆了,捏著酒瓶的手青筋暴起,然而他還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手指向了自己的胸膛。「因為我們有這個。」

「這個……你是指什麼?」斯坦不解的看著騎士的臉龐。

「我們有信仰,我們傾听自己內心的聲音,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信仰的力量卻是無限的,為了守護信仰,守護榮耀,我們能發揮出常人所不能發揮出的力量。」弗雷澤把酒瓶塞回了斯坦手中。「如果你無法理解這一點,那麼終究只是坎瑞托的過客,即使在坎瑞托受封,卻並不屬于那里。」

斯坦接過酒瓶,金屬的瓶身竟然被捏出了幾個手指印,弗雷澤瞥了一眼依然疑惑的斯坦。「所以我早就和馬吉爾說過,坎瑞托就應該只接受坎伯蘭人的騎士申請,外國的那些就讓他們本國的國王自己解決吧,不是坎伯蘭人,你很難理解這一點。」

「我非常願意听取你的見解,瓦利斯的人都知道,坎瑞托是整個大陸當之無愧的騎士之城,但是騎士精神是屬于整個瓦利斯的,你不能據為己有。」斯坦嚴肅的看著對方。

「我們生長于坎伯蘭,受封于坎瑞托,而你來自他鄉,雖然也受封與坎瑞托,但你認為這會一樣嗎?」弗雷澤搖了搖頭,轉過頭去。「你的心終究還是屬于你的家鄉,這就是最大的不同。」

斯坦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覺得弗雷澤並沒有說錯什麼,這樣繼續說下去誰都無法說服誰,于是嘆了口去,向火堆旁走去。馬吉爾和烏爾夫還是沒有回來,斯坦已經開始想要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了,他甚至懷疑他們是不是把法師給殺了,現在正在挖坑埋了他,所以才花了這麼多時間。就在這個時候,騎士隊長沉重的腳步聲卻響了起來。

「這個該死的家伙比看上去要硬的多,看他那細女敕的臉,我還以為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套出點話。」馬吉爾走在前面,一邊抱怨著。

烏爾夫還是提著法師在地上拖著。「那些坦佩的間諜和他比起來還真是差了不少,作為士兵,竟然還不如一個法師。」

斯坦連忙迎了上去。「怎麼樣,問出點什麼嗎?」

馬吉爾點了點頭,一坐在了地上,拿起一塊羊排就啃了起來。「審問這家伙花了我不少力氣,肚子又餓了。」

烏爾夫把法師扔到一邊,把破布又塞入他的嘴中,法師已經幾近崩潰,任由烏爾夫扔來扔去,斯坦這才發現原來這塊破布是一只厚襪子。「他們已經察覺到我們的存在了,接下去我們很難再跟蹤他們了。」

斯坦從包裹里拿出一塊面包,放到了法師面前,卻被烏爾夫一把搶了過去。「放心,餓他一天一夜也死不了,就該讓他吃點苦頭。」

馬吉爾啃完了羊排,舉起水囊咕嚕喝了幾大口,才緩過勁來。「據他所說,他和同伴還有暮光教派都潛伏在廢墟里了。兩伙人雖然水火不容,但是在那里也只好暫時收斂了一些,等待著機會的到來。」

「什麼機會,他們為什麼要呆在那片廢墟里?」斯坦同情的看了一眼法師。

「我們只問出了與聖印有關,並且似乎只有聖印還不夠,所謂的機會應該就是指其他東西吧,當其他需要的物品被帶到了這里,他們才會真正的拼命,現在只是開胃小菜而已。」馬吉爾又拿起一根香腸,一口咬掉一半。

「難道是聖器?」斯坦沉思著。「暮光教派把妮絲抓走時就讓弗恩帶著聖器來瑟倫德拉找他們。」

「有這個可能,我猜是當聖印與聖器都集中到了一起,他們才能達到某種目的。」馬吉爾手里拿著半根香腸,向著斯坦點了一下。「當然,我是指暮光教派,對于這些法師塔的家伙為什麼要把聖印帶到這里來,他卻死也不肯說。」

斯坦舉起酒杯,緩緩喝了起來。「他們總不會是為暮光教派送來的吧,這樣的話也不會打起來了,他們一定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說不準他們和暮光教派是一丘之貉,兩派人的目的是一樣的,所以才會發生沖突。」烏爾夫一手拿著面包啃著,另一只手拿著一根香腸。

「他們怎麼會和暮光教派的目的一樣呢,那不是自尋死路嗎?」斯坦不住的搖頭,不願相信這個推測。

「誰知道呢?要我說,法師都不可信,他們的野心是我們無法理解的。」馬吉爾把剩下的半截香腸扔進嘴里,小心的看了一眼躺著的奈爾菲。

斯坦也順著馬吉爾的目光看了一眼女孩。「也就是說,我們現在仍然無法推測出這些法師為什麼要把聖印帶到這里來,帶來這片廢墟。」

馬吉爾仰頭喝下一大口酒,一臉的焦躁。「沒錯,這個最關鍵的問題我們還是一無所知。」

烏爾夫踢了一腳身邊的法師。「餓他一天,明天晚上繼續審問,我看就差不多了。」

斯坦想要阻止他們這麼做,馬吉爾卻搶先點了點頭。「就這麼決定了,明天白天喂他一點水就足夠了,一想到天亮我們還是只能被困在這里,什麼都做不了,我就想把他給宰了。」

幾個人都不再說話,火堆中的樹枝劈啪作響,睡意向斯坦襲來,馬吉爾和烏爾夫已經回來,他可以安心的睡覺了,但是對未來幾天的擔憂,又使他心亂如麻。雖然他們現在得到的線索還很少,但是斯坦卻有一種非常不詳的預感,這個預感沖擊著他的內心,讓他竟然感到一絲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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