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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仍舊是對手

坐騎從森林中一躍而出,沒有了樹木的遮擋,弗恩的眼前豁然開朗。天空中繁星點點,明亮的月光灑向大地,平坦的陸地上偶然越過幾處低矮灌木叢,在目所能及的遠處,借助著銀色的月光,林立著數片小樹林。在弗恩前方不遠處,是諾科斯的背影,士兵的馬匹激起的塵土在空中飄揚,清晰的為其他人指明了方向。

弗恩向身後望去,拉馬爾也騎著烏雲跟了上來,在他身後的,是一片漆黑的西木森林,就在幾個小時前,他們剛從那里死里逃生,但是同時,四名士兵永遠留在了那里,而且,死無完尸。經過了連續幾個小時的騎行,弗恩的大腿已經麻木,並且因為和茉蕾娜同騎一匹馬,馬鞍上更是擁擠。令弗恩感到意外的是,茉蕾娜並沒有任何抱怨,而只是在他身前抓住馬匹的鬃毛,微微俯子。

在離開森林後,只是騎了沒多久,諾科斯就向一片小樹林騎去,在樹林的邊緣,諾科斯停了下來,立即就有幾名士兵拿出武器向著弗恩沖來。

「他們救了我們,別傷害他們。」諾科斯氣吹噓噓的說著,從馬背上滾落下來,一時間兩腿失去了知覺,跌落在地。

士兵們將他扶起,等待著弗恩與拉馬爾的馬匹抵達。「其他人呢?塔伯,斯凱勒,還有……」其中一名士兵看向拉馬爾後方看去,只有三匹馬趕了回來。

「他們死了,見鬼,他們全死了,那片森林真是個噩夢!」拉馬爾從烏雲背上跳了下來,一坐在了地上。

弗恩也已經下了馬,正在活動著僵硬的雙腿。「我們最好注意森林的方向,那群怪物不知道會不會追出森林。」

「什麼?!怪物?」士兵們驚恐的舉起武器,警惕的瞪著幾個人回來的方向。

「不用擔心,它們不會離開那片森林的。」茉蕾娜找了棵樹倚著樹干坐下,閉起了雙眼。「那些東西是邪魔法的造物,它們不能離開聚集的地方太遠,否則控制它們的法力就會消失。」

「到底是什麼……你們所說的。」士兵們雖然不再緊張,但是依然沒有收回武器。

諾科斯舉起水囊仰頭喝下幾大口水,然後猛烈的咳嗽起來,在平緩了自己的呼吸後,他靠著樹干頹然坐在了地上。「我們在森林里遇到了一群怪物,其他四個人都被他們吞噬了,只有我和拉馬爾逃了出來,要不是這兩位陌生人的幫助,我們一定也葬身在那里了。」

弗恩也拿出了水囊,遞給了茉蕾娜。「我們是不是要通知附近的村莊,讓他們去最近的城鎮請衛兵來清理那些怪物?我擔心路經森林的旅行者會遭到它們的攻擊。」

茉蕾娜文雅的喝著水,即使在長途奔襲之後,她依然不緊不慢。「用不著,那些怪物需要大量的肉來維持他們的生命,同時又不能離開那塊地方太遠,等那一小塊區域里的動物都被它們吃光後,它們自然就會餓死,而且,你讓毫無經驗的士兵去對付它們,肯定會送掉無辜者的性命。」

「你說它們是邪魔法的造物,那麼是誰造出了它們,並且控制它們來攻擊我們?」弗恩從馱包里拿出另一個水囊,自己喝了起來,一直喝到肚子脹了才停下。

「也許是……」茉蕾娜快速掃了一眼坦佩的士兵們。「夏瓦納的那些人。」

「有可能,暮……」弗恩剛要說出下一個字,看到茉蕾娜對他搖著頭,馬上轉向了諾科斯,改變了話題。「諾科斯,你們在到達這里後,有受到過任何人的攻擊嗎?」

諾科斯還沉浸在失去同伴的悲痛中,沒有心思回答弗恩的問題,拉馬爾替他回答了,「沒有,不要說攻擊了,我們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你們為什麼要到這來?這里杳無人煙。」弗恩斜靠在樹干上,雙手交叉在胸前。

拉馬爾猶豫了下,看了一眼諾科斯,後者無神的回看著他。「看在你們救了我們一命,而且還把馬給我騎的份上,告訴你們吧,我們是奉國王的命令,來這里尋找聖器的。」

「聖器!?」茉蕾娜睜開了雙眼,驚訝的看著拉馬爾。

弗恩對著茉蕾娜揮了揮手。「聖器不是在坎瑞托嗎?」

「說實話,我們知道的也不多,反正是上頭的命令,讓我們來西木森林尋找聖器的下落,我們這一隊人只是一部分,還有幾個和我們類似的小隊也在附近搜尋。」拉馬爾朝西木森林的方向望去,眼神呆滯。「如果他們也跑進了森林,那就完蛋了。」

「你們最好快點想辦法通知他們,讓他們這幾天不要進去了,我估計最多三天,那些血肉獸就會自生自滅了。」茉蕾娜又閉起了眼楮,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

「也好,反正我是肯定不會再踏進那個該死的森林一步了,空下來的時間就去找他們算了。」拉馬爾又朝森林方向望了一眼,確認沒有任何異常之後,放松的靠在了樹干上。

天色逐漸亮了起來,士兵們撲滅了篝火,準備離開這里。經過一夜的折騰,茉蕾娜一夜未眠,弗恩倒是趁著逃出來之後靠在樹干上休息了一個多小時,但是沒多久後又被茉蕾娜給叫醒,大法師迷人的眼楮上布滿了血絲。「我們得考慮一下接下去的行程,森林里暫時不能去了。」

弗恩甩了甩手,換了個方向繼續睡下。「不急不急,讓我再睡會。」

不想諾科斯走了過來,在休息了一段時間後,這位隊長總算是恢復了理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也是來尋找聖器的吧。」

弗恩睜開了眯起的雙眼,警覺的看著諾科斯。「你該不會想傷害自己的救命恩人吧。」

諾科斯嘆了口氣,從衣服里掏出一張土黃色的地圖,並且攤開在地上。「我的人死了四個,我已無意繼續搜尋下去了,拉馬爾也和我說了,我們接下去會去找到其他的同僚,告訴他們森林里的情況,我不知道你們為何要找尋聖器,但是我覺得你們不會將它用于邪惡的用途,所以……我將這張地圖贈予你們。」

弗恩與茉蕾娜相視了一眼,坐了起來,仔細的查看著地圖。諾科斯指著地圖上標著幾個紅叉的地方。「這些地點都是我們覺得有可能找到聖器的地方,你們可以試著去這些地點搜尋看看。」

茉蕾娜懷疑的看著諾科斯。「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還要把地圖給我們?你們根本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坦佩的敵人。」

「你們是不是坦佩的敵人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我看來,你們絕對不是邪惡之人,聖器只要不落入邪惡之人手里就行了,我覺得聖器在你們手里一定會比在坦佩手里更能發揮它的作用。」諾科斯自嘲的笑了笑。「雖說我是坦佩的軍官,但是說實話,我對這些事並不關心,我關心是自己下屬的性命,為了找到這個玩意,我們四個好伙計都死了,還死的這麼慘……」

弗恩拍了拍諾科斯的肩膀。「我能理解你的感受,諾科斯,在我們相遇的那塊墓地,里面埋葬的都是我曾經的同伴。」

「真的嗎?」諾科斯的眼中顯露出恐懼。「你……真的是活著的嗎?」

弗恩從他的反應中看出了些反常。「你發現了什麼?我是當時唯一活下來的人,你看我像個死人嗎?」

諾科斯盯著弗恩的臉看了好幾秒,表情才緩和下來。「我們幾天前就到了這里,發現了那片墓地,我們發現……」諾科斯猶豫了下,才繼續說道,「有一個墓穴有被翻動過的痕跡,而且里面是空的,我們當時也沒多想,以為是盜墓賊干的,結果第二天再經過那里,發現翻動的痕跡不見了。」

弗恩揚起了眉毛,看了看茉蕾娜,大法師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會不會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也在尋找聖器,然後他以為聖器在那個墓穴里?」

「那他也沒必要再去把墓穴重新填起來吧。」弗恩眨了眨眼楮,好讓自己清醒一些,只是睡了一個多小時完全不能恢復連夜奔襲的疲勞,甚至反而讓人感覺更累。

諾科斯卷起地圖,交到了弗恩手中。「這一切與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我告訴你們只是想讓你們留個心,這個森林里可怕的東西也許不止那些怪物。」說完,諾科斯撇了撇嘴。「還有一點,我們正在爭奪同一件物品,雖然我可以保證我的手下不會再插手,但是別的小隊我沒法控制,所以,我們在名義上仍舊是對手。」

弗恩感激的點了點頭。「十分感謝你的好意,諾科斯,我明白。」

「我們要出發了,以後估計就沒有機會再見了,再次感謝你們的救命之恩,願七神與你們同在。」諾科斯站起身,走向了自己的馬匹。

弗恩收起了地圖,也站起了身。「願七神護佑你們,早日回到盧斯。」

諾科斯點頭致意,然後翻上了馬背,拉馬爾走了過來,向著弗恩與茉蕾娜行禮。「我是個粗人,不知道怎麼說感謝的話,但是我知道,要不是你們返回來救我,並且把馬匹讓給我騎,我肯定已經死在那里了,以後如有有機會再見,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

弗恩也點頭回禮。「不必在意,拉馬爾,只希望我們都能夠平安。」

坦佩士兵一行人緩緩向著太陽升起的方向走去,弗恩與茉蕾娜目送他們直至眾人的身影消失在晨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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