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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聯軍

斯坦每天白天幾乎都在兵營里渡過,和阿爾圖納士兵交談或是切磋,經過這幾天與士兵們的交流,騎士發現阿爾圖納士兵與多伊爾士兵最大的區別就在于,他們幾乎每個人心里都抱有一絲僥幸,沒有人認為這將會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斗,相當一部分士兵認為他們勝券在握,唯一要做的就是怎麼在戰場上立功了。

斯坦嘗試著讓士兵們明白黯潮的可怕,他甚至搬出了在薩拉境內的那場戰爭,多伊爾士兵死傷超過三分之二。有些士兵將信將疑的暫時接受了他的建議,另外一些則根本沒把騎士的話當一回事。

昆頓與弗拉德自從與自己的同胞會合後,心情也好了不少,但是他們明顯與其他士兵不同,兩人對斯坦所說的危險深信不疑。

第五天時,斯坦仍舊在兵營里與幾位士兵切磋技藝,幾個回合下來,騎士已經滿頭大汗,只好找了個椅子坐下稍作休息。正坐著,一陣清香飄來。「他們的劍法如何,和多伊爾士兵比呢?」

斯坦回頭看了一眼瑞,拿起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滴。「他們的劍法並不比多伊爾士兵差,但是他們的心態就差的多了,這樣上戰場會吃大虧。」

「只要和黯潮打上一仗,他們就會明白的。」瑞抱著雙手,悠閑的站在騎士一邊。

「但是在那之前,他們中的相當一部分人就會沒命的,明白的那一刻就是他們死去的一刻。」騎士嘆著氣,無奈的看著在訓練場上打鬧著的幾個士兵。

一陣風吹起瑞的黑發,將她的眼楮遮住,法師抬起手將散落的頭發攏到耳後。「你救不了他們,斯坦,在親眼見到黯潮前,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話。」

「這也是艾德琳會聚集這麼多士兵的原因吧,要帶領這支從來沒與黯潮交戰過的聯軍,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斯坦拿過一旁放在暖爐上烘烤著的水囊,灌了好幾口水下肚,緩過了氣。「對了,艾德琳找你們幾個談了些什麼?」

瑞的目光轉移到斯坦身上。「她先是詢問了妮絲在法師塔的時候,埃提耶什都讓她學了哪些魔法。」

「妮絲告訴她了?我還是不能完全相信她,我認為你們應該要有所保留。」斯坦皺著眉頭,微微點著頭。

「其實關于這一點,妮絲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埃提耶什能想到的艾德琳大多也早就知道,妮絲的答案並沒有讓艾德琳吃驚多少,除了一件事。」瑞平靜的說著。

「什麼事?」

法師走到騎士另一邊,也找了張椅子坐下。「我怕說了你也不懂,不過還是告訴你吧,妮絲說埃提耶什提到了業火。」

「業火?那是什麼?」騎士果然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瑞撇了撇了嘴,但還是回答了騎士。「業火是火魔法中最高階的魔法,即使連最強大的惡魔都無法完全抵擋住這種魔法,埃提耶什一定認為業火能對黯主造成傷害,所以想讓妮絲練成業火魔法。」

「那妮絲練成了嗎?」

「哪有這麼容易,就算是埃提耶什他自己都沒學會,而妮絲是現在瓦利斯唯一的元素使,所以埃提耶什把所有賭注都壓在妮絲身上了。」瑞慢慢的解釋著。

「妮絲這麼年輕,我真擔心她的身體會承受不了。」斯坦擔心的搖著頭。

「你的擔心是對的,妮絲在練習火柱術時,就已經出現了被魔法吞噬的跡象了,但是埃提耶什並不肯罷休,這也是妮絲受不了而決定逃出來的原因之一。」瑞的眼楮里顯露出同情。

「埃提耶什那個混蛋,竟然這樣對待妮絲!」斯坦憤怒的一拳砸在木桌上,差點把桌子給砸壞。

「真不知道他現在在干什麼,妮絲已經逃離了法師塔,他手里已經沒什麼牌了。」瑞有些幸災樂禍的笑著。

「除了這個,艾德琳還說了什麼嗎?」斯坦穩定了下情緒,繼續問道。

「接下去她和我們說了些在馬格納斯要塞將會面對的情況,讓我們這幾天內做好充分的準備。」

「這才幾天,能準備什麼?」

「妮絲與奈爾菲正在練習聯手施放魔法呢,艾德琳似乎需要她們兩人聯手施展某種難度極高的魔法,她們的光魔法如果能合力的話,將會對戰局大有幫助。」瑞站起了身,準備離開。「這里也真是冷,坐了這麼一會就快凍僵了,我去別的地方走走。」

瑞的話提醒斯坦,他的汗也早已干了,現在坐在寒風里,也開始瑟瑟發抖起來。「說得對,我也再去找些人切磋切磋。」

瑞微微一笑,拽緊了斗篷,邁著輕盈的步伐離去。

平靜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五天一眨眼就過去了,阿爾圖納的軍隊兩天前就已經到達了兵營,博塔魯斯親自帶領著這支軍隊。在阿爾圖納人到達後的第二天,代頓的軍隊也在盧修斯的帶領下進駐了兵營,除了三千名士兵外,代頓人還帶來了大量的獵犬與鷹隼,按照代頓士兵的說法,他們幾乎將家里的動物都帶來了。在第五天的傍晚,奧格登的軍隊也抵達了,達爾薩莉女王並沒有隨軍前來,帶領軍隊的是大元帥溫德索爾與奧格登的王子伊桑。奧格登軍隊中最搶眼的是一千名被稱為神聖騎士的騎兵,他們全身都穿著金色的鎧甲,從頭盔到護腿,無一不是金色的,就連長槍也被涂抹成了金色,一眼望去金光閃閃。

之前還冷冷清清的兵營頓時熱鬧了起來,為了防止代頓與奧格登的士兵發生沖突,艾德琳把阿爾圖納士兵安排在了中間的兵營,以此來隔開另外兩國的士兵。三個王國的士兵有時會相互切磋技藝,但有些也會因為一些小事而打起來,比如阿爾圖納人笑話奧格登騎士擦得一塵不染的盔甲,說他們就是怕弄髒衣服的娘們,奧格登士兵沖上前去就是一拳,然後兩群人立刻就扭打在一起。為了這事,博塔魯斯親自出面對對方表達了歉意,但是沒過多久,好事的阿爾圖那人又惹上了代頓人,說他們就是養寵物的,帶著這麼一幫寵物上戰場真是笑死人了,不出意外的,又引起了一陣群毆,博塔魯斯再次出面平息了這事。在這兩件事後,博塔魯斯下了命令,再有鬧事的直接把他們扔到馬格納斯要塞以北去喂龍,這才讓好事的阿爾圖納士兵安分了點。

代頓與奧格登的士兵則太平的多,因為這里不是他們的國土,在別人的土地上,總會讓人不自覺的安分守己起來。如果現在是在他們自己的王國里,相信也不會比阿爾圖納人好多少。

斯坦與同伴們都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士兵聚集在一起,而且還是三個王國各有特色的軍隊,每個人都被這雄壯的陣勢所震懾。妮絲興奮的不停拉著斯坦問著各種問題,但是很多問題就連騎士也無法回答出個所以然,只好幾個人在一起瞎猜起來。

最後,當興奮勁過去後,妮絲又想起了弗恩。「艾德琳說明天將會舉行一場宴會,將會邀請所有軍隊的統領與軍官參加,如果弗恩能在這里就好了。」

「是啊,連我都開始想他了呢。」瑞也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的兵營,微微笑著。

「他會沒事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會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給我們個驚喜。」斯坦輕輕模了模妮絲的腦袋,臉上充滿了善意的微笑。

奈爾菲站在離三人有幾步遠的地方,側過頭看著他們。「去黑龍的巢穴可不是件輕松的任務,你們最好為他祈禱吧。」

妮絲撅著嘴看向奈爾菲。「弗恩他會沒事的,如果他真的有什麼危險,我能感覺得到。」

奈爾菲有些吃驚的盯著妮絲。「你真的能感覺到?你們有做過……什麼嗎?」

「做過什麼?」妮絲不理解的看了一眼奈爾菲,又看了看在一邊偷笑的瑞,然後明白了奈爾菲的意思。「我們什麼都沒做過,但是我就是能感覺到他。」

「那你真不應該離開他,你們應該在一起的。」奈爾菲聳了聳肩,又看向了前方。

妮絲的嘴撅的更高了,落日在遠處地平線慢慢下沉,女孩的眼楮里閃起了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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