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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茉蕾娜

走道里昏暗異常,火把照出的亮度完全不足以照亮黑暗的通道。茉蕾娜在前方緩緩走著,步態搖曳生姿,身形在閃爍著的火光中不停變換,身後留下淡淡的花香。

大法師帶著眾人徑直走出了城堡,屋外天色已黑,寒冷的晚風吹來,讓弗恩不禁打了個冷戰。

「怎麼,去過嚴寒之地的佣兵竟然會禁不住這點冷風?」茉蕾娜第一次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這讓弗恩有機會听清了她的聲音,听上去她的年紀絕對不會超過自己。

「你怎麼知道我去過……嚴寒之地?」弗恩決定還是不要先說出之前去過的地方的名字。

「我知道很多,出乎你們的意料。」茉蕾娜的語氣中透出得意。「我們到了。」法師在一幢單獨于城堡外的尖頂屋子外停下腳步,嘴唇張合著,屋子的門緩緩打開,法師走了進去。

當所有人都跟進屋後,屋門自己關上了。眾人驚奇的打量著屋內的擺設,幾乎每一個角落都擺放著書架,每個書架上都整齊的堆疊著書籍,就連奎艾都驚訝的睜大了眼楮。

「很驚訝是嗎?我當然沒時間看完每本書的每一頁,但是我設法了解了每本書最重要的信息。」茉蕾娜走到一張椅子旁坐下,示意其他人也各自找椅子坐下。

「怎麼可能,就連年紀相當大的老法師都無法完全了解這麼多書中的重要內容,你卻……你看上去只比我大了兩……三歲。」奎艾難以置信的搖著頭。

「否則你認為法師塔怎麼會晉升我為大法師呢?」茉蕾娜縴細的手指劃過寬大領子邊緣的花紋,這些花紋說明了穿著這件法師袍之人的身份。

奎艾慚愧的咬著嘴唇,局促的看著周圍的書架。

茉蕾娜笑著為她解了圍,「不過你也不用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你已經經歷過了很多法師做夢都想要經歷的旅途,這遠比成為一個大法師要重要的多,大法師,只是一個稱謂而已,並不能帶給你什麼。」

「抱歉,大法師,但是我們不能再這麼拖下去了,我們需要盡快趕到阿爾圖納,特別是在听到盧修斯國王剛才那番話後,我更加感到緊迫。請你告訴我們,你們為什麼要把我們帶到這來,還有,需要我們做些什麼?」伊諾克早已按耐不住,打斷了兩位法師間的談話。

茉蕾娜冷冷的看了戰士一眼,把他看的往後縮了一下。「達勒姆作為代頓的都城,有著眾多法師塔的耳目,從你們離開伊坎村開始,這里的法師就早已守候在各個城門口等著你們了。只要你們一跨入達勒姆,他們就會毫不手軟的把你們綁起來。」

「這里的守衛會放任不管嗎?任憑他們在這里隨便抓人?」弗恩揚起了眉毛。「我還以為在這里那些法師不敢亂來。」

「這里不是坎瑞托,代頓和法師塔有著悠久的淵源,我能作為盧修斯的參謀也說明了這一點,那些法師可以先把你們抓回去,然後再向盧修斯解釋。」茉蕾娜右手向一邊的壁爐輕輕一揮,木柴馬上被點燃,屋里頓時溫暖起來。「這要命的冬天看來還要持續相當長的時間。」

大法師的話提醒了奎艾。「為什麼今年的季節會這麼不同尋常,現在應該是春暖花開的季節了。」

茉蕾娜站起身,優雅的走到書桌旁,雙手放在茶壺兩邊。「我不敢猜測,奎艾,我甚至都不敢去想。」

奎艾抿著嘴唇,她已經猜到了答案,但是也不敢說出口。

「這麼說,是你向國王建議讓艾爾德斯將我們帶進城堡,以此逃過了那些法師的追捕?」弗恩總結了一下目前可以推測出的答案。

「沒錯,所以你應該感謝我,弗恩•伍德羅。」茉蕾娜仍舊站在書桌前,側過頭看了一眼佣兵。

「你怎麼知道我們的名字?並且還知道我們行進的路線和時間?」弗恩驚訝大法師竟然知道他的全名。

「這個我暫時還不能說,這關系到一個人,一個非常重要的人。」茉蕾娜回過頭去,呼出一口氣,從一旁的抽屜里拿出一塊厚手帕折成好幾層,然後隔著手帕握住了茶壺的手柄,慢慢的向五個茶杯里倒入熱水。

「好吧,又開始了,我又感到自己陷進了謎題中。」弗恩沮喪的靠在了椅背上。

「弗恩,有時候知道的少反而是件好事,你說呢?」茉蕾娜緩緩舉起手,五個茶杯離開了桌面,慢慢的飛向其余四人,戰士和斥侯瞪大了眼楮,看著茶杯飛向自己,連忙伸手接住。弗恩已經見怪不怪了,奎艾更是沒有任何反應。

「你為什麼要幫我們?既然你也是法師塔的人,為什麼要阻止其他法師抓捕我們?」伊諾克端著茶杯,沒有馬上喝,而是繼續問著問題。

大法師端起自己的茶杯,緩緩走回椅子邊坐下。「還是因為那個人,或者說,因為瓦利斯的安危,因為在我看來,那個人才是解救瓦利斯的關鍵所在,而那個人,不希望你們被抓回法師塔。」

「不是艾德琳嗎?」弗恩除了艾德琳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什麼人了。

「不是,不過他們之間有沒有合作我就不知道了,也許他們會聯手也說不定。」茉蕾娜優雅的啜著杯中的茶水。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那個神秘之人到底是誰呢,你難道不信任我們嗎,我們將會和艾德琳會面,我認為你應該可以信任我們。」伊諾克听到茉蕾娜嘴里說出了艾德琳的名字,也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弗恩在一邊無奈的捂住了臉,不住的搖頭。

茉蕾娜的目光犀利的一一掃過眼前的四個人,此時她仿佛不再是個年輕的女孩,而是個經驗老到的法師。「因為,我還不能確定,你們中的所有人都值得我信任。」

此話一出,其余四人都不知所措的相互看著。「你是說,我們中有奸細?」弗恩回過頭看著大法師。

「不會的,要不是我們一路上相互扶持,絕對走不到這里。」奎艾也馬上否定到。「我實在想象不出我們之中會有奸細。」

「別過早下結論,奎艾。一個奸細還沒有顯出真面目的唯一理由就是他,或者她……」茉蕾娜特別注意此時的用詞。「還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在那之前,奸細是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因為還不值得。」

「見鬼,我寧願不知道這件事,現在我晚上根本無法睡著覺了。」伊諾克懊惱的說著,一口氣將茶杯里的熱茶倒下了肚子。

「我可沒說你們中一定有奸細,我只是不能確定而已,所以我不會告訴你們更多關于那個人的信息。」茉蕾娜微微笑著。

「這沒有任何區別,就好像你告訴一個人他馬上就要死了但是卻不告訴他何時會死。」弗恩撇了撇嘴,攤開雙手。

茉蕾娜笑得更甜了,弗恩發現其實大法師長得非常漂亮,只是她高高在上的頭餃讓自己之前忽視了她的美貌。「我真希望能和你們一起踏上旅途,我真的非常羨慕你們,但是我不得不遵守法師塔交給我的任務,也許我會老死在這里。」

弗恩沒想到大法師也會像個年輕女孩般的抱怨,隨即才想起茉蕾娜本來就是個年輕女孩。「你既然已經做了背叛法師塔的事,干脆背叛到底,追尋自己想要的生活豈不是更好?」

「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妮絲早已告訴過你這一點了吧,弗恩,你也不是一樣,雖然想著要逃避,但是最終還是被牽扯了進來。」茉蕾娜眯起眼楮,饒有意味的看著佣兵。「你不要以為自己是被逼無奈,事實上,你我早已被編織入命運之輪中,妮絲也是,我們所有人都是,沒有人能從命運之輪中逃月兌,唯有直面它,推動它繼續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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