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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常一樣,弗恩和斯坦一大早又來到城外的樹林里,這次,不同的是,羅德也騎著馬慢悠悠的跟在他們後面。

「你們沒必要這麼早吧,練劍又沒有什麼吉時的說法,一大早把我拖起來。」羅德對弗恩破壞了自己的好夢非常的惱火。「我才剛回德維爾,弗恩,你應該體諒一下我這把老骨頭。」

听到羅德這麼說,弗恩突然很好奇他到底多少歲了。「羅德,你應該和拜倫還有艾隆漢年紀相仿吧?」

羅德翻身下馬,把韁繩捆在了最近的一棵樹上。清晨樹林間的空氣清新異常,陽光還沒有完全照射進來,潮濕的落葉鋪滿地面。「是的,我們之間相差不超過五歲,拜倫年紀最大,然後是我,艾隆漢最年輕,還有……」羅德沒有說下去,他找了快空地,指揮著兩個後輩,「來,把這里的落葉清理掉。」

弗恩和斯坦並沒有在意,把馬也拴在了樹干上,他們迅速的清理出一塊空地,然後等待著羅德的指示。

「先讓我看看你們的能耐吧,斯坦,你先來」羅德從腰間拔出劍,弗恩認出了這是他原本的劍,不過應該是在鐵匠鋪里重新打造過了。

斯坦有些緊張的走到了羅德前方,拔出劍握在了手里。

「別留有余地,用盡全力。」輕松的笑容展現在羅德的臉上。

斯坦大吼一聲,突然沖向了羅德,全身的力氣都施加在了雙手上,重重的揮出了一劍。

羅德一直站在原地,直到斯坦的劍離他的頭只有一條手臂這麼近時,戰士迅速的向左跨出一步,躲過了這一劍,隨後在斯坦還沒收回劍時,反攻已經開始。羅德先是橫斬出一件,斯坦倉促的向後撤步躲開了,但是還沒落地,羅德的肩膀已經到了眼前,重擊在斯坦的胸口。騎士硬吃下這一擊,還沒緩過氣來,羅德的劍已經舉起。斯坦快速的舉起劍,想要格擋住這次攻擊,但是他行動的太早,羅德在中途變換了招式,劍在離斯坦還有一些距離的時候向左側揮去,避過了騎士舉起的劍,隨後從騎士的右側下方向上提起,直擊他的右側肋部。斯坦再次倉促的轉換劍的方向,試圖防御住從下至上的攻擊,但是羅德再次向上揮劍,再一次避開了兩劍交鋒,在上升到與斯坦肩膀相同高度時,突然折向他的脖子,瞬間,劍已架在他的肩上,離脖子只有幾寸。

騎士放下劍,自嘲的笑了笑。「我輸了,輸的心服口服。」

羅德收回劍,平緩了下自己的呼吸。「你倒是說說看,輸在哪里?」

「應該是第一劍吧,自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還手之力了。」斯坦習慣性的模了模自己已經刮的光滑的下巴。

「沒錯,你的第一劍傾盡了全力,所以露出了太大的破綻,我一直在等著,直到最後一刻才出手。記住,出手的越晚,對方的破綻就越大,因為他已經沒有時間收招了。」羅德把劍插在了地上,活動著手腕。

「我好像懂了,之後面對你連續幾次進攻,我都過早的做出了反應,所以你不斷變化著招數,每次都讓我的防守毫無用處。」斯坦恍然大悟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這確實是我的弱點,我要好好修煉一下。」

「你的悟性還是很高的,斯坦,而且,你的力量是你的優勢,你應該保持你的優勢,同時增強其他方面,另外……」羅德臉上的皺紋因為笑容而湊在了一起。「你的風格和拜倫有點像,也許多伊爾的騎士大多都是這樣的吧。」

「是的,多伊爾人崇尚力量上的壓制,再加上我們天生人高馬大,所以形成了這樣的風格。」斯坦有點害羞的抓了抓後腦勺。

「好了,你先休息一下。」羅德轉向弗恩。「該你了,弗恩。」

佣兵走到了羅德的面前,左手握住了劍鞘,並沒有拔出劍,而是警惕的看著他。

「是要防守嗎?」話音剛落,羅德兩腳蹬瞪,整個人向弗恩沖來,劍鋒直指佣兵的面門。

弗恩瞪大了眼楮,觀察著羅德的動作,但是羅德的速度很快,弗恩甚至覺得他的速度絲毫不比艾隆漢慢。已經沒有時間躲避,弗恩只好舉起了劍,兩把劍激烈的踫撞在一起。

與羅德比起來,弗恩在力量上並不佔上風,只是僵持了一會,他已經漸漸處于下風。最後,佣兵只好用盡力量向上猛地一提劍,借著這一瞬間,向左側翻開,躲開了這一劍。

羅德並沒有追擊上來,而是站在原地看著他。「我敢說,你在這第一輪拼劍上吃的虧一定多的你自己都數不清了。」

「你怎麼知道?」弗恩站起身來,擺好了架勢,他想到了與莫里斯和艾隆漢交手的經歷,無一不是從一開始就已經處于下風。

「如果我剛才追擊過來,你就不會再有機會翻盤了。」羅德輕松的笑著。「再來一次。」戰士再次快速沖來。

弗恩這次改變了戰術,沒有等待羅德沖過來,而是自己迎了上去,兩把劍再次踫在一起。弗恩只是使了一會勁,就馬上抽回劍,右腳移動了一步,變換到了羅德左側,從左上方向下揮砍出一劍。羅德只是稍稍向後退了半步,劍在離他只有兩個拳頭距離的地方劃過。還沒等弗恩完全將這一劍收回,羅德的劍已經到了面前,佣兵倉促的向上提起劍,艱難的擋住了這一擊,兩把劍再次踫撞在了一起。弗恩再次用力擋開了對手,向後退去,但是羅德依然緊追不舍,每一次,都逼迫弗恩和自己拼劍。終于,弗恩氣力不支,在最後一次的拼劍中,石中劍直接被羅德從手中震落,對方的劍鋒到了自己面前。

「我輸了。」弗恩按摩著自己的手腕。「見鬼,我的手都麻的握不住劍了。」

「你從剛才的交手中學到了什麼?」羅德收回劍,再次插入了泥土里。

「你抓住了我的弱點,我的力量不如你,而且我太被動于防守了。」弗恩聳了聳肩。

「是的,弗恩,你每次和別人交手,總是後出手的那個,我知道你是想要看清對方的破綻,就像我剛才和斯坦交手那樣,但是你別忘了,有些人在你看出他們的破綻前,他們在這第一擊上就已經先看出了你的破綻。」羅德走到了坐騎邊,從馱包里取出水囊,仰起頭灌了一口。

「那麼我們到底應該怎麼做,我剛才先手進攻輸了,但是弗恩防守一樣也輸了。」斯坦找不到竅門,有些著急。

羅德把水囊朝騎士扔了過去。「別著急,斯坦,先喝口水。」等斯坦也仰起頭猛灌了幾大口,羅德才笑著繼續說了下去。「有些時候,並不需要交手就能猜到對方的弱點。比如說你,斯坦,我知道你是多伊爾人,所以我就猜測你是以力量為主,而弗恩,不用猜我就知道他的特點就是後發制人。」

「但如果我們並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呢?而且,即使是多伊爾人,也有例外吧,如果你正好遇到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多伊爾人,那該怎麼辦?」弗恩也從自己的馱包里取出水囊喝了起來。

「剛才我說的只是最簡單的鑒別方法,事實上要復雜的多,這些只有在與各種劍士交手後才能自己模索出來,簡單的說,這是經驗。」羅德神秘的朝兩人眨了下眼。「好了,我現在先來教你們一種鑒別的方法,比如說……」他思考了一會,然後看向佣兵。「弗恩,你說說看,你第一次見到艾隆漢時覺得他的優勢和劣勢是什麼?」

弗恩回憶著當時的情景。「他的速度很快,力量也不差,而且,他的手腳很長,劍也很長,總能在我的劍進入攻擊範圍前先攻擊到我。」

「你說的這些都是優勢,那麼劣勢呢?」

弗恩托著下巴思考了一會,最後放棄了。「他好像沒有劣勢……」

「怎麼可能有沒有劣勢的人,除非他是神。」羅德不以為然的看著佣兵。「事實上,艾隆漢的弱點和他的優勢一樣明顯,就是你剛才說的手和劍都很長。」

羅德見兩人都沒說話,而是疑惑的看著他,笑著搖了搖頭。「你們的經驗還是太少了,我可真得好好教教你們,否則你們下次絕對不會再這麼幸運的從艾隆漢這個級別的劍士手中幸存下來了。」戰士示意斯坦將水囊扔過來,騎士照做了,羅德又灌了一口涼水。「既然他能輕易的攻擊到遠處的目標,那麼相對的,他對十分靠近他的對手就毫無辦法,懂了嗎?」

兩人都猛然醒悟過來。「你是說,我應該盡量貼近他,不給他拉開距離的機會?」弗恩抓住了關鍵。

「就是這個意思。」羅德滿意的點了下頭。「事實上,我當年就是靠著這個擊敗他,從而拿到奧伯倫的。」

「那麼你是怎樣擊敗拜倫的呢?」斯坦好奇的問道。

「這個下次再說吧,我們有的是時間。」羅德走向一塊干燥的空地坐了下來。「休息一下吧,我老了,不如當年。」

弗恩在他身邊坐下。「真了不起,羅德,我一直不敢相信你竟然擊敗了拜倫和艾隆漢。」

羅德抬起頭,若有所思的看著頭上的枝葉,陽光已經照在高處的樹枝上,微風吹過,又是一個好天氣。「我其實一直在想,贏得這把劍到底值不值得,我雖然贏得了它,卻失去了其他東西,而那兩個家伙失去了它,卻得到了更加珍貴的珍寶。」

「他們得到了什麼?」斯坦坐在了另一邊。

「拜倫得到了整個國家,而艾隆漢……」羅德重重的嘆了口氣。「他贏得了我深愛之人,艾德琳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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