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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葉梓的本性

如果這是一道正常的雷電,葉梓說不定可以用重傷為代價,硬生生地扛下來。畢竟通常情況下,被閃電擊中的普通人,死亡率也不過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三十左右…而靠著不俗的身體素質,她更是可以將這個數字降到百分之一以下。

但很可惜的是,這道閃電並不正常…在各國的神話傳說之中,都有著以雷電來實行天罰的傳說,所謂的「天打雷劈」,也是來源于此。而擊中葉梓的這道雷電,則正是代表著文明之理的憤怒,代表著這一方天地對于葉梓這個「外來者」的厭棄。雖然並沒有任何超凡之處,但光是其中蘊含的巨大能量,就與普通的雷電有著雲泥之別。

在葉梓被雷電擊中的一瞬間,其他的傷害倒還在其次,最為致命的則是對于大腦和心髒的破壞︰她的超凡之路畢竟才剛剛起步,離那種由內而外無一死角的大成境界,還差了不知道有多遠。而這就意味著,雖然她的筋骨比普通人強大了數倍,但體內的器官仍是十分脆弱的…雖然依舊比普通人好上不少,但並沒有達到足以引起質變的程度。

那龐大的電流,在剎那之間便摧毀了她的中樞神經,而她的心髒也同時停止了跳動。可以說,這是字面意義上名副其實的「秒殺」。

「消耗重生十字章一枚,持有者將在5分鐘後復活,恢復到最佳狀態的一半。可以選擇回歸主神空間,放棄這次恐怖片的1000點獎勵點數。是否回歸主神空間?」

意識再次回歸的時候,葉梓發覺自己正處于一種奇妙的狀態︰不僅僅是失去了五感,她連自己身軀的存在都無法感受到,但她的思維卻並沒有受到影響,依舊能像「生前」一樣敏銳地思考。同時,通過一種玄而又玄的感官,她能夠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似乎正「立于」一片柔和而溫暖的白色光芒之中。

「我這是…死了麼?重生十字章應該是被成功觸發了,那麼如此看來,這里便是重生十字章的‘內部’的吧。」失去意識之前的最後一幅畫面,在葉梓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先是愣了一會兒,才苦笑了一下、回過了思緒。

雖然對于「自己會死」這件事,她早就有所心理準備,但是死的如此猝不及防、如此突兀,還是讓她一時間沒能緩過神來。唯一值得慶幸的,可能是這種死法異常的迅速,甚至痛覺神經的信號還沒來得及傳達到大腦,她的大腦就已經死亡了。

「我選擇…回歸主神空間。」

回答了主神給出的選項之後,半夢半醒的感覺並未立刻出現,應該是仍要等上那5分鐘的「復活時間」。而這段時間葉梓自然不會浪費,她凝聚了一下心神,開始整理起這次恐怖片世界的來。

「雖然消耗了價值雙B級的重生十字章,但這份支線劇情和獎勵點數,顯然是花的物有所值的。」

「首先,死神來了這個四階難度的絕殺副本,應該是我在新人階段面臨的最大挑戰了。而因為我在這次的恐怖片中‘死了一次’,按照主神的規矩,難度評分將會被清零…這就意味著,中洲隊目前的難度評分,在沒了我帶來的蝴蝶效應影響之後,基本上會跟《無限恐怖》原作的開頭處差不多。」

「下幾場不出意外的話,估計仍舊是生化危機、異形這種難度不算太高的恐怖片,我將有足夠的時間去磨練、去融會貫通自己的一身實力…等第一場團戰到來的時候,我應該就能夠成為足以左右戰場,奠定勝局的勝負手了。」

「其次,在短時間內接連三次被動開啟了基因鎖之後,我總算是抓住進入這種狀態的竅門了。待我回到主神空間之後,將會嘗試在沒有外力威脅的情況下,單純憑自身的意志解開基因鎖…即便是保守估計,這次的成功率也當在九成以上。」

「而這種無法兌換的收獲,卻是無比珍貴,甚至價值要遠超雙B級支線劇情的︰畢竟養殖隊的例子告訴了我們,空有一身的實力,卻沒有匹配的境界的話…在境界更高的人看來,就只是稍微耐打一點的沙包而已。」

「最後,則是與達雲兮的接觸…這件事在短時間內並無法得到任何收益,畢竟下次回到死神來了世界,不知道會是多久以後的事情了︰要麼是未來的那場死神來了2,與這次的任務剛好在同一個世界;要麼就得等到我步入四階,有把握硬抗文明之理的排斥之後。但在長遠看來,這絕對不失為一步妙棋。」

在得出了「自己血賺,主神血虧」的結論之後,葉梓滿意地微笑了一下,任由自己的意識被半夢半醒的感覺所籠罩。

再睜開眼時,她已經站在了空曠的主神廣場上,不僅是身上毫發無損,就連衣物也整潔如新,就仿佛剛才「死過一次」這個事實只是幻覺一樣。但葉梓剛剛踏出一步,身體傳來的陣陣空虛感就讓她腳下打了個趔趄︰不愧是主神,說是「最佳狀態的一半」,就真的是字面意義上的「一半」,一點不多一點不少。她本以為,只是體內的精靈能量會打個對折,沒想到諸如體力和精神,都處于一個相當糟糕的狀態。

就在她心中暗罵「奸商」,糾結著是否要來一次全身修復,或是好好休息一下,等狀態自然恢復的時候,隨著一道光柱一閃而逝,張杰的身影出現在了離她不遠處的地方。

看起來,張杰除了精神狀態有些不佳之外,並沒有任何的傷勢。在對上了葉梓的目光之後,他先是露出了一抹微笑,隨後卻是輕嘆了一聲︰「咱們都活過了這場恐怖片,還能再就著你嫂子做的菜,把酒言歡、談天說地,自然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只是其他那些新人們,唉。」

對于「新人們無一存活」這個結局,葉梓其實已經有所預料了︰張杰作為半引導者,受限于主神的規則,並不能主動出手保護他們;而葉梓本身就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只能存活上48小時左右,就得靠重生十字章逃回主神空間,哪還有辦法庇護他們活過整整五天。面對這種四階難度的恐怖片,他們只可能和《無限恐怖》原劇情一樣,被毫無懸念地團滅。

但真的听到這個消息之後,葉梓的臉上還是劃過了一絲黯然,沉默了數秒之後,緩緩開口道。

「…辛苦了。」——

待張杰回到了他的房間,估計是與娜兒卿卿我我去了,仍待在主神廣場上的葉梓,讓主神進行了一次全身修復︰雖然基因鎖留下的暗傷,應該是在復活的時候就消失了,但出于保險起見,她還是決定花上這十幾點獎勵點數。

接著,在扭頭望了一眼這顆耀眼的光球之後,葉梓同樣推開了自己的房門,回到了那熟悉而令人安心的家中。她第一時間便走進了臥房,卻沒有立刻倒頭就睡,而是望向了屋內的一面全身鏡,望向了鏡中人影那猶如黑珍珠般明亮的眸子。

在進入主神空間的這幾十天以來,「死神來了」這個詞語,就如同魔咒一般縈繞在她的心頭,逼迫著她絞盡腦汁謀算各種支線任務,逼迫著她拼死地訓練與戰斗。這段時間里面,她雖然看上去仍舊會打趣開玩笑,但眼神深處,卻始終埋藏著一抹散不去的壓抑與陰霾。

而此時此刻,她那漂亮的雙瞳之中,則是重新充滿了屬于少女的活力與靈動︰一來是終于擺月兌了「死神來了」這座大山;二來是…在真真切切地死過了一次之後,她對于生死有了一種莫名的感悟,進而對于「自我」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先前冷靜、理智,看上去算無遺策,幾乎是個低配版楚軒的少女…確實是她,但也只是面對巨大壓力的時候,她所表現出的一個側面,絕對不是她的全部。

如今,她則是找回了進入輪回之前,屬于她的那份本性︰愛幻想,愛吐槽,時不時還會有些中二的小惡魔系少女…這才是作為普通人的她,原本擁有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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