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休——
漂浮在半空中的星輝蕩漾開來，化作漣漪，如水波般朝著遠處蕩漾開去。
莫凡跟著二長老破空而起，很快進入一片漂浮在半空中，披著星輝的山林。
山林中殿宇林立，皆散發陣銘紋波動，籠罩著五色霞光，散發著駭人的氣息。
「不愧是擅長陣符的姜氏一族——」
行走在林間小道之上，莫凡不禁生出感慨。
姜氏一族擅長法陣與制符，每個族人都是布陣和制符的好手。
山間那些錯落的殿宇，皆是覆蓋著陣紋，隨時可以化作殺傷力十足的凶器。
從氣息上看，莫凡甚至覺得這些陣符，每一枚都不比玉虛學府的護山法陣差。
「底蘊有點深——」
莫凡凝神，跟在五長老身後。
很快，二人進入一片泛著澹紫色霞光的竹林。
沒走幾步，五長老便頓了下來，轉過身來望著莫凡。
「怎麼了前輩？」莫凡疑惑看向五長老。
「你和少族長，究竟是何關系？」五長老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望著莫凡。
「就普普通通的朋友關系。」莫凡道。
聞言，五長老皺眉。
他修為高深，感知自然敏銳，能夠稍微察覺到一些常人察覺不到的氣息。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眼前這少年身上的氣息，和少族長有些相似。
不僅如此，他甚至覺得莫凡的面部輪廓，和少族長有幾分相似。
難不成是少族長的兒子？
——五長老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荒唐的念頭。
但是下一秒，他便否定了這個猜想。
不可能的！
雖然少族長年少時意外走出過小世界。
但也只在外面待了三年時間而已。
三年時間，怎麼可能會和外面的「凡人」產生情愫，甚至還生了個兒子？
這種事太離譜，根本沒有可能！
更何況少族長天縱之資，年紀輕輕便開始沖擊破虛，五年之內有望突破。
屆時，她將打破族內紀錄，成為姜氏一族歷史上最快破虛的存在，正式擔任族長之位。
無數年來，姜氏一族很少有女性首領。
即便偶爾出現一任也是陰差陽錯，沒有多少族人服氣。
但是對于姜清雪，卻沒有人不服氣。
沒辦法，對方實在太優秀了。
不僅武道天賦妖孽，破境如吃飯喝水般簡單。
在制符、場域、法陣領域的天賦更是駭人，並且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去鑽研，造詣遠超族內其他人。
看得出來，她是在為姜氏一族的未來著想。
族內幾位太上長老評價，他們這位未來的族長，沒日沒夜的研究法陣和場域以及，就是想帶領族人走出這方小世界。
並且以她那駭人的天賦，真的有希望解開姜氏一族的詛咒，破開傳送陣外的禁錮法陣，帶領族人走出小世界，前往更廣袤的天空。
如此神仙般的人物，全身心投入到姜氏一族發展與建設的少族長——
會年紀輕輕就和人生娃？
要知道，少族長意外走出時，不過才十七歲！
即便三年後歸來，也不過才二十歲！
這樣的神人，會二十歲就和人生娃？
五長老想都不敢想！
太嚇人了！
「少族長擺明了是那種，不帶領族人走出小世界，不會考慮個人問題，無私奉獻的人！」
想到這，五長老點了點頭，認可了莫凡的說辭，選擇相信他只是少族長的普通朋友。
「繼續走吧。」
五長老深吸一口氣，轉身繼續往山林上方走。
那個位置，有一座古樸大殿，為萬千星輝匯聚之所，是姜氏一族聖器萬星池所在之地。
少族長便在那閉關修煉。
「此峰為萬星峰，是我族聖峰，只能徒步行走，動用修為破空而行，會受到法陣攻擊。」
五長老提醒了一句，語氣不自覺變柔和了幾分。
不知為何，他越看莫凡越覺得順眼。
他雖然討厭外來者。
但是對莫凡卻生不出惡意來。
為何如此？
難道是因為，這少年和少族長，長相相似的原因？
這少年和少族長……
念頭剛剛冒起，五長老便連忙用力晃了晃腦袋。
不能多想，否則怕是要道心崩塌！
「原來如此，多謝前輩提醒。」莫凡抱拳感謝。
既然對方
「哼！」五長老冷喝一聲，加快了步伐。
莫凡︰「？」
這家伙有毛病吧？
翻臉比翻書還快？
白了這老頭一眼，莫凡也凝神加快了步伐。
然而沒走幾步，五長老又道︰
「少族長如今正在閉關修煉，沖擊至高武道境界，正處于最為關鍵的時期，需要時刻待在聖殿內，不能中斷。」
頓了頓，他繼續道︰
「一會老夫帶你到聖殿外，你隔著聖殿和少族長交流幾句，稍微敘敘舊便帶著你朋友回去吧，不要耽擱少族長的時間。」
「這樣麼？」莫凡凝神，若有所思。
雖然他很想見到自己的母親。
但同樣也不想打擾到對方閉關。
「算了，能聊聊天也不錯，大不了過幾年等她閉關了再來，至于父親那邊——
「他應該會待在這，直到母親出關。」
這樣想著，莫凡已經做好決定。
若母親真的不能出來。
他也只好先行離開，留父親獨自待在這邊。
畢竟外面還有滅世大劫要解決，他不可能一直守在這。
雖然現在找到了進入姜氏一族小空間的方法，看似可以避開滅世大劫。
先不說姜氏一族會不會允許外來者進入小世界。
即便對方同意了。
小世界容納不了多少人。
當然，莫凡也可以帶著自己的親人和朋友跑到里面來，躲避滅世大劫。
但實際上，這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
因為滅世之下，姜氏一族依舊會受滅世大劫的影響。
至少滅世之後，小世界內的道則也會崩潰。
到時候萬法凋零，超凡退去，任你修為再高也只能退化為普通人，苟延殘喘幾十年後化為一抔黃土。
這樣一來，就算躲過了滅世大劫又如何？
不過是多苟活了幾十年罷了。
這和莫凡修煉武道的初衷相違背。
為什麼要修煉武道？
因為想要長生，想要活久一點。
若是不能長生，武道將毫無意義。
這是莫凡的觀點。
其他武者也多多少少有這樣的理念。
莫凡覺得，不少武者願意對抗滅世大劫而亡，也不願意苟延殘喘多活幾十年。
「還是要想辦法解決滅世大劫啊——」莫凡緩緩吐了口氣。
…………
不多時。
莫凡跟著五長老來到了山頂，看到了一座古樸恢弘的大殿。
臨近大殿，五長老再次提醒道︰
「一會說話注意些，不要提過分的要求，少族長能和你說會話便已是你莫大的幸運。
「你要懂分寸，知進退，見好就收，不要耽誤少族長的時間，盡快結束話題，帶著你朋友回去。」
「好的，我知道了。」莫凡點頭。
「知道便好，看你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五長老冷哼一聲，再次加快步伐，朝著不遠處那恢弘的大殿走去。
然而沒走幾步，他便是一怔。
不遠處，一位穿著綠裙的少女快步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五長老自然認得此人。
正是少族長的貼身丫鬟，從小跟在少族長身邊，不離不棄的憐玉。
除了二十三年前那場意外，憐玉從沒有離開過少族長百步開外。
之前傳到山下的聲音，便是憐玉發出的。
「憐玉，你不在聖殿照看少族長，怎麼跑出來了？」五長老皺眉看向憐玉。
憐玉停住腳步，瞥了瞥身後，支支吾吾道︰「五長老你看後面……」
听到這話，五長老不由一怔，連忙抬頭朝著憐玉身後望去，頓時便是大驚失色。
莫凡同樣一怔，朝著那邊看了過去。
不遠處，一道穿著黑色長裙，氣質冷艷，風華絕代的身影緩緩浮現。
「少、少族長？」五長老揉了揉眼楮，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您怎麼出現了？」
黑裙女子沒有理會他，而是抿著唇，顫抖著身子，眸光朦朧地望著莫凡，聲音有些沙啞道︰
「你、你是凡兒？」
「是我。」莫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