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凡？」
莫林錯愕萬分，怔怔望著莫凡，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莫凡修煉的定息功太過神異。
完全收斂氣息的情況下。
即便是至強境的莫林，也沒能感應出其氣息，導致莫林一時間沒有認出莫凡。
望著突然出現的兒子，莫林只能怔在原地，直接石化，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他甚至猜測，會不會是仇家尋了過來，假扮成莫凡的樣子來麻痹他。
「老莫，好久不見啊。」
莫凡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同時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稍微將氣息顯露了出來。
身為至強，感知力何其恐怖，莫凡的氣息一展露出來，莫林便是感知到了那股獨特的血脈氣息。
「真是你——」
他身軀微微一顫，然後很快平靜了下來。
片刻後，莫林那胡子拉渣的臉上露出久違的笑意，邁步朝著莫凡這邊走了過來。
一邊走，他一邊感慨︰
「早便知道你會尋過來，只是沒想到會如此之快。」
聞言，莫凡詫異︰「你知道我要來？」
莫林很快走到莫凡面前，認真盯著他看了許久，最後伸手揉了揉莫凡的腦袋，臉上綻放出笑容。
「幾年沒見，你和我一般高了。」
這個舉動讓莫凡心中一顫，莫名有些酸楚。
他還小的時候，父親就經常揉他的腦袋，口中說著讓他快點長高長大的話語。
一開始莫凡並不覺得有什麼。
直到父親離家出走，他才明白其中的深意。
只有長高長大，有能力照顧自己後，他才能了無牽掛的離開。
「你知道我要來？」他再一次問道。
「嗯。」莫林點頭，「既然你走上了武道之路，那麼憑借著我們莫家的血脈，走到至強不過是時間問題。」
頓了頓，莫林神色稍微有些恍忽，繼續道︰
「只是沒有想到，你的成長速度會如此之快。」
說到這，莫林臉上滿是詫異，覺得不可思議。
雖然他一直沒有回去。
但是依舊關注著莫凡。
知道莫凡是什麼情況。
自己這兒子，從成功煆體到證道至強，只經歷了不到兩年的時間。
修煉不到兩年便至強。
這是什麼妖孽？
沉吟片刻，莫林忍不住問道︰
「你的體質問題，是怎麼解決的？」
對自己兒子的狀況，莫林自然清楚。
這家伙天生與靈氣隔絕，連煆體都難。
莫林按照嘗試過多種辦法依舊于事無補。
這也是莫林沒有引導莫凡修煉的原因。
若是有他引導，至少修為突破到先天問題不大。
只是既然體質有問題，注定不能在這條路上走多遠。
那麼做一個普通或許能更快樂，活得更長久。
但是現在——
莫凡認真看了多年未見的父親一眼，思忖片刻回答道︰
「吸收了我女兒從未來帶過來的神物，解決了身體吸收靈能異常緩慢的問題。」
莫林︰「？」
莫林傻眼，皺眉望著自家兒子︰「你在說什麼？」
「我是說，你有一個孫女，從未來穿越過來的，她帶了一件神物過來，我吸收後便解決了體質問題。
「同時，我破境速度如此之快，也和那神物有關。」
「原來如此，來自未來麼——」莫林若有所思，卻並沒有表現得多驚訝。
「呃，您不覺得這種事很荒謬麼？」莫凡有些詫異地看著自家老爹。
「荒謬？確實有些荒謬，不過你也沒有理由騙我。」
莫林搖頭，繼續道︰
「更何況如今天地大變，滅世大劫提前降臨，想必也是我那從未見過面的未來孫女所至。」
莫凡︰「……」
「您也知道滅世大劫，知道穿越者效應？」
從父親口中听到這些，莫凡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知道。」莫林點頭，指著前方若隱若現的法陣道，「為了解決這玩意，我暗地里不知道探索了多少遺跡，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無奈笑了笑，莫林繼續道︰
「你應該也察覺到了自己的悟性非同凡響。
「我的悟性也不差，雖然可能比不上你，但是也遠遠超出那些所謂的絕世天才。
「對于遺跡中的一些古文字，看多了也便能理解一二。
「結合在遺跡中挖掘到的功法典籍，與其產生精神共振，便能慢慢破解這些古老的文字。
「探索的遺跡多了，看到的典籍多了，知曉的信息自然也就越多。」
「原來如此——」莫凡恍然。
自己的悟性確實出眾。
即便沒有吊墜增幅，也遠遠超過那些所謂的天才。
這樣一來，自家老爸的悟性超強，也就不難理解了。
沒等莫凡多想，莫林繼續道︰
「妖神山那邊，應該穩定了吧？」
聞言，莫凡微微詫異。
不過很快，他便又恍然。
很顯然，父親雖然一直待在萬界山這邊，但也一直關注著藍星的事。
實際上，莫凡幾個月前便接到過孫二爺的情報。
妖魔聯軍攻打人族基地之時，莫林的身影便在幾座基地出現過，手撕了兩尊妖王以及一尊魔王。
顯而易見，莫林並非與世隔絕，有獲取信息的渠道。
如今妖神山動靜鬧這麼大，對方知曉並不奇怪。
「情況穩定下來了，暫時封印了空間通道，滅世之門一時半會不會開啟。
「解決完那邊，我便跑過來了。」
「那便好。」
莫林點頭，一臉欣慰，從懷里掏出一個綠瑩瑩的酒壺大笑著道︰
「來，我們父子好不容易相聚，喝一杯！」
說著，莫林伸出手掌輕輕一拂，地面立即出現一張石桌。
把酒壺放到桌面上，莫林又取出兩個酒杯，看著莫凡道︰「倒滿。」
「好。」莫凡點頭，拿過酒壺將兩個酒杯倒滿，把其中一個酒杯遞給父親莫林。
「老爸，我敬你一杯，慶祝我們重逢！」
莫凡深吸一口氣，仰頭一飲而下。
烈酒入月復，莫凡頓時感覺渾身都灼熱了起來，體內火屬性神藏有一種要自動開啟的趨勢。
「好酒！」他由心贊嘆。
「好，這才是我兒子，哈哈哈！」莫林大笑，舉杯一飲而盡，將酒壺和酒杯收回儲物空間。
「不喝了？」莫凡詫異。
「酒喝完了，人也見了，你回去吧。」莫林緩緩道。
莫凡︰「……」
「老莫，你這些年來一直待在這鬼地方，到底為了什麼？」莫凡問道。
既然來了，他當然不會就這麼回去。
聞言，莫林皺眉︰「老莫這個稱呼，你是跟誰學的？」
他記得，莫凡以前從來沒有叫過他老莫。
「跟你孫女學的。」莫凡道。
「孫女麼——」莫林詫異，最終點了點頭，「倒是有些想見見這位來自未來的孫女。」
最終，莫林搖了搖頭，繼續道︰
「等有機會吧，忙完了這邊的事，我自會去找你們。」
「所以你在這里到底是要做什麼，法陣里面隱藏著什麼？」莫凡皺眉望向法陣。
之前他還沒發現。
現在認真一感應便知道這法陣不簡單。
這法陣的構架和妖神山凶陣有些類似，卻又不完全一樣，同時屬于超出了藍星現有體系的構架。
二者復雜程度也差不多。
屬于那種在莫凡指點下，範安能夠參與破解，卻無法單獨完成的層次。
「法陣的事你不用管，這邊沒你什麼事，你回去守衛妖神山。
「若滅世之門出現，出現什麼變故，我自會過去幫忙。」莫林道。
「所以你是在這守護這法陣？」莫凡皺眉。
「不，我要破開它。」莫林凝神望向法陣。
莫凡︰「……」
想破解你早說啊。
你怕是不知道我破陣小王子有多強！
莫林似乎知道莫凡在想什麼，搖頭道︰
「雖然你法陣場域造詣很高，疑似超過了範安，但這法陣你破不開。」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破不開？」莫凡好奇望著莫林。
「因為它很特殊，即便是我，也對其無從下手。」莫林道。
「你也精通法陣場域？」莫凡詫異。
「比範安稍微強一線，應該和你差不多。」莫林道。
妖神山凶陣是什麼情況莫林不清楚。
但是武道長城的情況他卻是有所了解。
能夠修復武道長城，證明莫凡的法陣場域造詣達到了極高的水準。
按照典籍中記載的體系，也就是所謂的皇級水準。
而他莫林，早在四年前便達到了這個層次。
听到莫林這話，莫凡稍微有些詫異︰「比範安和強一線麼？」
同時，他也沒忍住凝神丟了個鑒定術過去。
【莫林，至強七重修為，悟性無敵，體質無雙，修成數種絕世秘篇，戰力恐怖可匹敵三次涅槃至強，精通法陣和場域。】
莫凡︰「……」
還真是！
並且這家伙確實強得離譜。
這麼快便將修為凝聚到了至強七重。
這破境速度簡直沒誰了！
悟性強就是牛批！
莫凡思忖的同時，莫林繼續道︰
「這法陣正常情況下應該無人能破，我在等一個機會。」
听到這話，莫凡笑了︰「很明顯，現在你等到了。」
莫林皺眉，白了莫凡一眼︰「別打岔。」
深吸一口氣，他望了眼灰蒙蒙的天空，繼續道︰
「原本這個層次的法陣是不可能被破解的。
「即便我繼續研究法陣，提升水準，也沒有辦法將其破解。」
說到這，莫林認真看了莫凡一眼，凝神道︰
「想必你也能感知到，法陣場域到了我們這個層次，想要提升幾乎沒有可能。
「這是因為走到了極致，受到了天地法陣的限制。
「就和武道目前只能修煉到至強一樣，法陣和場域同樣沒有辦法突破到下一個層次。」
「這——」莫凡一愣。
這個說法他自然也想過。
他的法陣場域造詣，停留在皇級已經很久很久了。
只是他沒想到，久久不能提升是因為受到了天地法則的限制。
「不對——」
莫凡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搖了搖頭。
「並不絕對，我的法陣場域雖然久久不能突破，但依舊沒有達到極致，還能繼續提升。
「積累到一定程度，未必不能突破。」
當然，這些話他沒有說出來。
因為這時候，莫林還在繼續述說著︰
「我剛才也說了，正常情況下，我確實拿這法陣沒有辦法。
「但是這法陣每隔百年便會衰弱一次，那時候便是破解它的最佳時機。」
听到這話，莫凡恍然︰「你的意思是，百年期限快到了？」
莫林搖頭︰「它上次衰弱的時間，是二十三年前。」
莫凡︰「……」
莫凡人麻了︰「所以你打算在這守七十七年？」
莫林再次搖頭︰「正常情況下，確實要等七十七年，但是兩年零三個月前，天地突然大變，很多事物都月兌離了原本的軌道，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眼前這法陣也不例外，出現了一些變故，原本需要七十七年才能再次衰弱。
「如今卻已經處在了一個零界點，近一兩年內，隨時都有可能衰弱。
「這也是我一直守在這里，寸步不離的原因。」
「這樣的麼……」莫凡微微怔神，「兩年零三個月，這麼精確的麼？」
「我一直密切注意著這邊的情況，即便只是一點點細微的變化，也逃不過我的感知，何況發生如此重大的變故？」莫林看著莫凡。
「這倒是。」莫凡點頭。
不過他心里卻是想到另外一件事。
現在是十二月。
莫瀅瀅便是兩年前的九月份穿越過來的。
距離現在剛好兩年零三個月。
所以，是她穿越過來，導致天地發生了一些變化，導致法陣也出現了變故。
當然，也導致了莫凡提前崛起，以及滅世之門提前開啟。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法陣里面到底有什麼，能讓父親寸步不離地守在這。
「所以，法陣里面有什麼？」莫凡忍不住問道。
莫林神色一怔，微微搖了搖頭。
「是和老媽有關麼？」莫凡追問。
莫凡身子顫抖了一下，最終點頭︰「是，和你媽媽有關，法陣那邊連接著一片特殊空間，生活著一群與世隔絕的人。」
「所以老媽其實沒有因為難產去世？」莫凡心跳開始加快，臉上抑制不住的露出笑容。
「你媽修為不弱，又怎會因為難產離世？」莫林皺眉。
「孫爺爺跟我說的。」莫凡如實道。
「呃——」莫林恍然，搖頭無奈道，「想起來了，當時你媽必須返回法陣那邊的空間，隨便找的說辭。」
「所以，這法陣連接著一片神秘空間，而老媽就在那神秘空間里面？」莫凡進行合理推測。
「嗯。」莫林點頭。
「也就是說，只要破開這破法陣，就能見到老媽了？」莫凡笑了，笑容燦爛。
「自然。」莫林點頭。
「那還等什麼？破陣啊！」
莫凡深吸一口氣，身影一閃便出現在法陣前面，捏碎幾塊元磁晶石，將其灑落在某些區域便伸出手來按在了法陣上面。
元磁晶石是莫凡獲得神胎那次，在軍部倉庫兌換的。
這玩意是構築場域的重要介質。
將這玩意散落在合適的位置，也能防止場域突然暴走。
眼下這法陣便是勾連著萬界山天然形成的場域，莫凡不得不防。
「你這，唉——」看著莫凡突然出手，莫林怔了怔，最終嘆息了一聲。
他仿佛已經看到莫凡被法陣彈開的場景。
好在莫凡的修為已經不弱，即便被彈開也不會有大礙，最多受點輕傷。
「還是太年輕，太容易沖動了——」莫林搖頭，靜靜等待莫凡倒飛過來。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莫林非但沒有看到莫凡被彈開。
反而感知到了莫凡手掌下方的陣紋，正在緩緩消散。
「這是什麼情況？」莫林傻眼了，「小凡為何可以破解這法陣？是法陣已經開始衰弱了麼？」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莫林便是用力搖了搖頭︰
「不可能，法陣依舊處于正常狀態，我早先布置的監測陣紋並沒有發生反應——」
一念至此，莫林腦海中升騰起一個荒唐的念頭︰
「所以小凡的法陣場域造詣，已經突破這片天地的桎梏了？」
莫凡感知到了莫林的神色變化，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不由停下手中的動作，扭過頭來笑著道︰
「我的法陣場域水準其實和你處在同一層次，但是我走得比你稍微遠一點，勉強能解析這片法陣。」
「同一水準？」莫林怔在原地。
莫凡解釋道︰「可能就是普通至強和涅槃過的至強的差別？」
听到這話，莫林不由一怔，臉上頓時浮現出恍然之色︰
「原來如此，前面並不是沒有路了，而是我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
對此，莫凡笑了笑道︰「正常，從普通至強到涅槃至強出現，期間也經歷了數百年，無數至強一次次的探索，才找到了變強的路。
「而皇級層次的法陣場，你是第一個達到的，不過經歷了四年時間，想要蛻變自然沒有這麼簡單。」
按照莫林的說法，他是四年前走到皇境的，時間要比範安還早。
「也是——」莫林點頭，露出釋然之色。
不過很快，他似乎反應了過來，皺眉看向莫凡︰「可你為何已經走到了前沿？發現了新的路？」
莫凡笑了︰「我不一樣。」
「有何不同？」莫林不解，他自認為自己的悟性不會比兒子差。
「我有女兒從未來帶過來的神物。」莫凡笑容燦爛。
听到這話，莫林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最後只能吐出兩個字︰「羨慕。」
「羨慕什麼？」莫疑惑。
「羨慕貼心小棉襖。」莫林面無表情道。
還是女兒好啊。
莫凡︰「？？？」
深吸一口氣，莫凡招呼道︰「老爹你也過來吧，我跟你解析一下法陣的基礎構造，你差不多也能勉強參與破陣了。」
「我也可以嗎？」莫林一怔，心跳加快，有些激動。
「當然可以，妖神山的凶陣和這差不多，範安在的我的指點下，也能勉強破解陣紋。」莫凡道。
「如此，甚好。」莫林笑了，前所未有的開心。
兒子貌似，也挺好的！
用不了多久，自己是不是就能見到孩子他媽了？
這一邊，莫凡似乎想到了什麼，一邊解析法陣，一邊問道︰
「對了老爹，老媽是不是劍仙啊，喜歡穿古裝，仙氣飄飄的那種？」
他想到了之前女兒所言，和她產生了血脈反應的女子。
現在看來，那位其實是自己的老媽，莫瀅瀅的女乃女乃？
然而莫凡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便是神色一僵。
老媽進去後，還能隨便走出來？
果然，莫林皺眉道︰「你媽擅長的是符法，從來沒有踫過劍。
「並且她喜歡現代都市妝容，很少穿古代那種衣服。」
莫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