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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璉二︰老二,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賈瑛最後是在小花枝巷找到璉二的,這家伙已經將房舍家當置辦齊全。

「這是準備將人接過來了?」

璉二的興致頗高,滿面紅光的點了點頭道︰「珍大哥已經替我做了聘,尤老娘同意了,二姐也樂意跟我。」

賈瑛略做停頓,看向璉二問道︰「是認真的?你可想好了,別今日情濃,他日又要厭棄了,尤二姐的過往你也是知道的。」

尤二姐的水性,在府中不是秘密,賈珍那廝吃干抹淨,就是不認賬,連帶著尤三姐的名聲也差了下來。

這也是柳湘蓮不願娶的緣故,說句老實話,柳湘蓮的話並非空穴來風,不過尤三姐大概還是與常人不同的,就像璉二評價尤三姐那般,只有她嫖男人的份兒,哪個男子能婬了她。

性子潑辣,酷似鳳姐三分,明明故作婬姿浪態,卻像是到手的泥鰍,賈珍父子吃了不知多少次虧,以至後來的賈珍見了她都心里發 ,不願輕易招惹。

能將賈珍治到這種地步的,也算是奇女子了。

「還能有假不成?」

賈璉一副我是認真的神色,說道︰「二姐過往再有不是,那也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只看現今的表現。在夜叉星那里,只有我哄著供著她的份兒,何時嘗過知冷知熱的體貼,如今這些全都有了,我也熄了在外面放浪的心思,今後只一心一意待她便是。說多了,怕你也不信,只看我今後行事就是了。」

賈瑛遂不再多談,一個人認定了心思,就很難在拽回來了。

大概璉二只是一心想找個不拘束他的,他與鳳姐,算是女配錯了郎,可惜了。

「過幾日,我接二姐入新房,原只請了珍大哥,如今既踫上了,你也來給我添個熱鬧。」

賈瑛連連搖頭道︰「我只當不知情,你也別請我,要真是吃了你與尤二姐的喜酒,只怕我今後再不敢去西府了。」

「你待她,倒是比我還要好。」璉二疑湖的看向賈瑛︰「你惦記平兒我知道,不會連」

說道此處,璉二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驚奇的看向賈瑛道︰「老二,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我可警告你,她是你嫂嫂。」

我想做曹操。

聞得這般虎狼之語,賈瑛心頭一跳,看向璉二,連連搖頭道︰「你可別胡思亂想,沒有的事。」

賈璉冷笑不語,看樣子,是不會親信了。

賈瑛岔開話題道︰「今兒,我找你來有一樁正事要商議。」

璉二正經看了過來。

「你有沒有想過做個官兒?」

「我有捐官兒在身啊。」

「我的意思是換個地方,任個實缺也沒問題,不過不是在平安州。」賈瑛說道。

賈璉遲疑道︰「我又不像你,有仕途出身,更無勛爵,只怕有實缺也輪不到我吧。」

那可不一定。

「楊佑在偏關任總兵,他那邊倒是可以給你討一個閑差,如果不想離京,到我的兵馬司來,你雖沒科舉正身,可也經過十年寒窗的,謀個差事不難。」

眼下的讀書人,還是很值錢的。

這世上有好些個不得意的窮書生,為了走捷徑,不惜棄身投效到貴人門下,日子久了,只需提攜一把,就能保舉一個官兒做的,也比比皆是。

賈璉听了,心思卻是不大,不過這外任一事,倒是在他腦中靈光一閃,只是這終究不是小事,也就沒當場應下來。

「你考慮考慮吧,不要太久,兩三日給我個答復。」賈瑛也不強自做主,也沒說為什麼。

賈璉卻將此事記在了心里。

從小花枝巷出來,周肆伍則派人來報,說柳雲龍已經入京。

「喜兒,給柳大爺的宅院可曾選好了?」賈瑛回去的路上,又向喜兒問道。

「選好了,就在城西的阜財坊,離著府里並不算遠,方便二姑娘時常回來探親。那院子原先也是一位四品的官老爺的,不過突發惡疾沒了,他家的兒子是個敗家的,在賭坊里欠了不少銀錢,被人追債,小的出面幫他擺平了,他也願意將宅子賣給咱們,宅子前後臨街,三進院落,還帶個別致的園子,附近挨著幾位官員的府邸。」

「我倒不知,你如今竟有這般能為了,京城的地痞都得給你的面子,你沒使什麼手段吧?這可是給二妹妹的新房。」

不怪賈瑛如此問,實在是喜兒也不是省心的,這小子的鬼心眼兒可不少,手段又多,還是個財迷,難保不會為了壓價,使什麼手段。

「二爺也忒冤枉人了,那可是正八經花了銀子買來的,小的現在還心疼呢。至于面子,二爺猜錯了,不是小的有面兒,而是大個子老巴,如今西城那些青皮給他綽號起名活閻王呢。」喜兒埋怨道

「又不是你的銀子,心疼什麼。」賈瑛笑罵道。

「給自家妹妹花,再多都不心疼。」

回到府里時,柳雲龍正在院子里焦急的等待,見兩人回來,匆匆走了過來問道︰「賈兄,你寫信催促我回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賈瑛點了點頭。

「帶你去看你的新房,順便,把婚事定下來。」

「只為這個?」柳雲龍反問道。

「這不算要事嗎?人生大事,諸務之首。」

柳雲龍苦笑一聲道︰「眼看著二月河開,河工那邊正在加緊趕工呢,這個時候,我是恨不得吃睡都在河堤上,你唉。」

「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明明是你的婚姻大事,怎麼看著我比你還操心啊。」賈瑛告屈道。

柳雲龍又做賠禮道︰「兄之厚愛,我銘記于心,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都佔我便宜了,還不準我沾你點光啊。」

「等等,說清楚,賈某人何時佔過你的便宜。」

賈瑛上下打量了一番柳雲龍,看著對方沾著泥巴的褲腿說道︰「你看看你這幅樣子,有什麼便宜可讓我佔的。」

柳雲龍信誓旦旦的問道︰「我問你,你貴庚幾何?」

「正滿雙十之數,加冠之年。」

「我比你虛長六歲,到頭來卻做了你妹夫,你還說不佔我便宜。」

「要不,婚事就此做罷?」

柳雲龍連連搖頭說道︰「議定的事情,豈有反悔之理?」

「走,帶你去個地方。」

一行人復又出門而去,一直到了阜財坊的一處街道。

一座府邸門前。

賈瑛指點著說道︰「此地前後臨街,左邊不遠是戶部員外郎的宅子,正對著的是督察院孫御史宅子,前後三進院落,雖然偏遠了點,可勝在幽靜,走我們進去看看。」

等二人從前門一直逛到後院的花園,柳雲龍這才開口道︰「賈兄,這宅子是否太過大了點?我不過一個六品主事,住這麼大的宅子」

「想什麼呢,這是給我妹妹的嫁妝,又不是給你的。」賈瑛瞥了一眼道。

柳雲龍听罷,得,看來他只能將軟飯吃到底了。

等連人從府里逛出來時,老僕周肆伍已經指揮著一眾僕役往府里搬騰家居物什了,還有十幾台披著紅綢的紫檀箱子。

「賈兄,這是」

賈瑛回身說道︰「今晚你就住這兒,好熟悉熟悉你的新家,我給你留下兩個家僕伺候,明日一早,你再去請些人來,抬著聘禮到東府提親。」

這就,提親了?

柳雲龍看向賈瑛,不確定道︰「會不會快了點?」

賈瑛點點頭,有些不舍道︰「是太便宜你了,不過也沒辦法,過了這幾日,我怕你再上門,就會被趕出來。」

「這又為何?」柳雲龍有些不明所以。

賈瑛搖了搖頭,卻沒說原由。

安排好柳雲龍之後,賈瑛便扔下他一人獨自沉浸在從一無所有,到坐擁一處三進宅院兒的不真切中,徑自回府去了。

這邊,璉二借故東府有事羈絆,只托人往鳳姐處帶了個信兒,面都沒露,順理成章的將尤二姐接了過來。

尤二姐見賈璉果真沒失信與她,心中自也歡喜,覺得自己這次是找對了良人,自也對賈璉百依百順,百般體貼,入夜一番顛~倒~,竟由著他要求變幻一些沒羞沒臊的姿勢,賈璉所求皆有應,更是對尤二姐憐愛三分。

一番酣暢淋灕之後,尤二姐眼中春波尚未褪去,本就風情水性的她,此刻的姿態模樣,更是惹男子疼愛,免不了尤氏一番耳鬢廝磨,恨不得將彼此化入體內。

躺在賈璉懷中的尤二姐雖然心中高興,可眉間依舊有澹澹的憂色,仰頭看向賈璉說道︰「你今日果真不回?」

璉二把玩著一雙手臂柔夷,緩緩游動,笑說道︰「怎麼,不想我留下來陪你?」

尤二姐感受著身體傳來的酥癢,繡口吐著嬌喘之息道︰「我只是擔心你家里那位。」

她常來賈府,如何沒听過東府的鳳姐之名,再者賈璉事事都不瞞她,就連枕邊衾內的事都告訴了她,對鳳姐的性子自不陌生。

金芯之鑒在前,由不得她不擔心。

賈璉安慰道︰「你且放心,那夜叉星今日身子不適,我看她也沒工夫管咱們。若論對她的了解,誰能比得過我,她那人吃不得半點虧,更受不得委屈,若是遇上了,難免不會先將自己氣出病來。你當我為何近來一直冷著她,且耐心等等,將來準有你做女乃女乃的份兒。」

夫妻情分,竟冷澹如斯。

「就怕她使人來找我,你平日又常不在家」尤二姐又說道。

賈璉細細一想,也是如此,當初金芯那邊,不就是趁他不再上門的嗎?如今,尤二姐與金芯所歷之事,竟無二別,若是再上門來鬧

正煩心間,突然想起一事,當下便與尤二姐商議道︰「對了,今日老二找我,說要給我謀個官兒,換下平安州那個閑差,我尚未答應。」

「我看不如索性求求老二,讓他在外地給我謀個一官半職的閑差,等我赴了外任,天高水遠,誰也管不著,到時只你我二人獨自快活,也是一樁沒事。」

尤二姐听了,也甚為贊同,又說了幾句男兒當成功業之類的話,賈璉心中更加堅定,準備隔日便去找賈瑛說項,趁早遠離那個夜叉星。

一時煩惱盡去,賈璉再次翻身壓上。

翌日清晨,賈瑛一早便帶了一份厚禮到了榮府,徑自去了賈赦的屋里。

賈赦是見財眼開之輩,對自己的那個庶女本就不上心,有了禮物開道,迎春的婚事自也不難定下,且听說對方還是進士正科出身,將來前途無量,賈赦更是沒話說,有個便宜的女婿,將來準少不了他的一份孝敬,且讓人知曉他招了個進士做女婿,面子也有了。

等到柳雲龍帶著人和聘禮前來,兩人見過之後,行了禮,當即便請來賈政等人,將事情定下,備好了聘書,事情到此已成了大半。

賈政最喜讀書人,且柳雲龍治水之名在朝中也是小有名氣的,賈政倒是樂得成此一樁沒事。

這邊像是走流程一般,將迎春的大事定下,從頭到尾,只有市儈,卻不顯親情。反倒是內宅的姑娘們,此刻早已嘰嘰喳喳聚在了一塊兒,圍著迎春道喜。

隨後賈瑛又帶著柳雲龍去見過賈母,王夫人一干人等,忙忙碌碌大半日,柳雲龍只覺自己像個布偶一般,任由賈瑛擺布,恍恍忽忽間,人生大事就定了下來。

他對于迎春確實是真情實意,只是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璉二那邊給了回復,賈瑛隨即給楊佑去信一封,讓他在山西境內幫著謀個閑差,要職賈璉也做不來。

又過了幾日,京城里突然傳開一則消息,只說榮國府賈家大老爺,現今一等神威將軍,為了幾把扇子,使通官府上下,訛了一個名叫石呆子的群書生一身的官司,石呆子更是在獄中含憤而死。

時間不過是迎春訂婚後的幾日,賈雨村問詢再次登門,賈赦早就慌了陣腳,派人去請賈瑛,去的人回來報說,賈瑛前日便離京,隨柳姑爺一同到河工上視察災民去了,幾日只能再派人往天津而去。

另一邊,昭王府中,楊儀和褚大宥同樣一臉懵。

他們這邊遲遲等不到賈瑛回信,楊那邊更是一日三審,周墨被嚴加看管,來勢洶洶。

「賈瑛到底是什麼意思?他難道就不怕賈赦被牽連?」

說著,楊儀又將目光看向褚大宥,這個注意,是他出的。

褚大宥也搞不懂賈瑛到底是怎麼想的,還有告狀之人明明在他們手里控制著,這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

「王爺,眼下該考慮的是,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若事情真的鬧僵了,怕不好收場,沒有回旋余地啊。」

「你的意思呢?還有這件事是誰在後面鼓噪,竟鬧得滿城風雨?」楊儀這會兒也冷靜了下來。

「會不會是那邊?」鄔玉卿說道。

褚大宥搖了搖頭道︰「不可能,賈瑛可是那邊的一員大將,極力拉攏還來不及呢,禮郡王絕不會做這種授人以柄的事,縱使事情辦得在隱秘,總會有隱患在內的,禮郡王覺不想看到,有朝一日,被反戈一擊的局面。」

楊儀同樣點了點頭︰「因為周墨一事,咱們這邊與賈瑛幾乎已經沒了緩和的可能,楊不會將賈瑛往外推的。」

「那就只剩下宛縣那邊了。」鄔玉卿說道。

誰料楊儀卻率先開口道︰「京官兒難當,宛平縣令還沒這膽將兩邊兒都得罪了。」

「先不想這個,說說接下來該怎麼辦吧,是順水推舟,將事情鬧大,順勢給賈瑛一擊,還是靜觀其變?」

褚大宥思量了片刻說道︰「王爺,下官以為,既不能將事情鬧大,也不能坐視不管。」

楊儀投來詢問的目光,褚大宥接著說道︰「還是那句話,石呆子一桉,具體要發揮到什麼程度,還要看周墨那邊審的怎麼樣,咱們對癥下藥,避免兩敗俱傷的局面,大位之爭既要極盡手段,也要懂得克制,要知道,陛下還在看著呢。」

楊儀听了連連點頭,這才是謀臣該說的話,看向褚大宥的眼神,也親近了許多。

「其次,賈瑛已經知道告狀之人掌握在咱們手中,若是坐視不管,對方難保不會將仇恨撒到咱們頭上,所以,不僅不能坐視不管,還要想辦法平息謠言。」

這都是什麼事,明明事關賈家,結果正主一點都不著急,反倒是他們身為對生的還得為對方擦。

楊儀也深感憋屈,但是眼下也只能如此。

只听褚大宥說道︰「讓督察院先保持沉默,煩請王爺遞信給大理寺,讓他們來查此事,同時抓捕散布謠言之人,一來可以平息謠傳,將事情控制下來;二來左右證人和證詞都在咱們手中掌握著,也能做到進退有據,真到了那時,再讓督察院出面也未嘗不可。」

「此策甚妙。」鄔玉卿嘴里贊嘆著,心底卻是生出了一絲危機感,自從褚大宥進入他們這個核心後,他發現自己的作用越來越笑了,保不齊哪天,就徹底沒用了,這可不行。

「既然如此,那就照著育才想法來辦吧。」楊儀最終拍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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