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看刺客身上的甲胃,楊佑信不過奮武營,賈瑛同樣信不過。
奮武營的都統雖然也屬開國一系,可這等時候,是誰也不敢相信。
但話有說回來,南苑之中,除了繡衣衛的一個千戶衛隊,還有賈瑛和楊佑帶著百十人的親衛,其他的守衛,盡是從奮武營調來的,兵馬司和巡防營的兵丁,無旨不得進入南苑。
楊佑想要從外調兵進來,誰知會不會刺激到奮武營,一營七千余名官兵,此地又靠近京畿,若是生出亂子來,京城如何且不說,大乾的勛貴怕是要被一鍋燴啊。
「分開行事吧,先潛人暗中離開南苑,持你我兵符,火速至黃村調兵。」
「你親自去找一趟謝鯤,他的家小妻卷都在京中,按理,不該出問題,但還是要謹慎一些,一但發現情況不對,立即飆奪他的兵權,你是親王,能壓得住。」
「如果謝鯤沒問題,就讓他將奮武營分批調離,派巡防營和兵馬司接管南苑防務。」
「我帶人親自去找陛下,陛邊,應是有五百人左右的護衛的,都是禁軍精銳,即便有什麼問題,想來也能抵擋一段時間,你那邊一但有了結果,就馬上來源,以黃煙為號,我看到後,會給你回應。」
「好!」
兵貴神速,楊佑也顧不得考慮他以親王爵行僭越之事,會不會事後被人追究。
「等一下,把尸體帶上,不然謝鯤不會輕易相信你的。」
楊佑翻身上馬。
「你自己小心!」
說罷,便帶著親衛和尸體向奮武營中軍大帳趕去。
謝鯤因為要負責整個南苑的防務,這幾日內,是不會擅自離開中軍大帳的。
等到楊佑離開,賈瑛又向喜兒交代道︰「喜兒,你帶一般人馬即可返回營地,保護好黛玉她們的安全,看賊人的陣勢,應是沖陛下來的,營地暫時應該還是安全的。」
賊人費盡心思混進南苑,賈瑛不會傻到,以為對方只是為了刺殺自己,他賈瑛的腦袋雖然金貴,可還不至于讓對方冒這麼大的險,對方一定有更大的目標。
可數遍整個南苑,有誰比皇帝自己更吸楮的呢?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自己肯定在對方的刺殺名單之列。
「明白了二爺,您自己小心。」
賈瑛讓喜兒帶走了大半的親衛,他這邊多幾十個,少幾十個,對于結果都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可營地那邊就不一樣了。
皇帝沒了,最多換一個,可家人若是出了問題,可沒有挽回的余地。
賈瑛翻身上馬,帶著十來名親衛進入密林中,很快消失不見。
「前面是哪家的公子?」有親衛向著前方的一隊狩獵人馬喊道。
「平原侯府,蔣家,蔣睿,敢問是那位大人當面?」
「是我,賈瑛!」
「蔣睿,狩獵結束,帶著你的人,跟本官走!」
京中的勛貴子弟,對于賈瑛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狩獵結束了?蔣睿神色一愣。
「不知大人要帶我等去何處?」
「莫要多問,本官奉上令,巡視南苑安防,這是征調命令,去還是不去?」
賈瑛竭力收攏沿途遇到的勛貴子弟,給自己多一份助力。
當然,他這般行事,也只是看對方出身平原侯府,與賈家也是世交,有一份人情在眾,換做其他人,他這般行事,是很犯忌諱的,且估計也不會有人遵從他的征調。
蔣睿沉吟片刻後,還是回道︰「願听大人調令。」
他看到了,賈瑛身後還有一些別家子弟,有不少是他相熟之人。
「走!」
賈瑛與楊佑所在的區域,本就距離皇帝的狩獵隊伍不算太遠,而且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人報告御駕的位置所在,想要找到皇帝並不難。
等賈瑛帶著人與禁軍匯合之時,他身後已經再次聚攏起百十號人。
「本官賈瑛,有急奏要見陛下!」
蔣睿等人此刻跟在賈瑛身後,內心卻慌亂無比,他們處于幾家的舊交之誼遵從的賈瑛的征調,卻萬萬沒想到,對方會帶他們到這里來。
無旨靠近天子所在,若是此事有人問他們持兵刃沖撞鑾駕之罪,可真是百死莫辯了。
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他們也只能靜看賈瑛行事,只希望對方不要做出什麼僭越之事來,牽累他們。
「賈大人,此地有我禁軍防衛,大人為何帶兵前來?肅親王呢?」
面對突然出現的眾人,禁軍嚴陣以待,目光之中充斥著警惕之意,手已經握向了腰間的刀柄,一名禁軍護衛首領打馬出列詢問道。
雙方相距尚有三五十步距離,賈瑛抬手,讓隊伍止步,獨自打馬進入禁軍營地。
見賈瑛一個人過來,柳旭明顯送了口氣。
他出身理國公府,與賈瑛自是相熟,可身兼要職,先前一刻,還真以為賈瑛帶人過來是要做什麼呢。
「世兄,禁軍與兵馬司各有值守,你怎帶兵來了,犯忌諱啊!」柳旭下馬上前,神情嚴肅的低聲說道。
「來不及多說,我找陛下有急事,還望柳兄如實相告。」
「至于身後這些人,你仔細看就知道了,除了我的十幾名親衛,多是此次參加狩獵的世交家的子弟,並非兵馬司的兵丁。」
「當務之急,是要趕快找到陛下。」
見賈瑛說的急切,柳旭蹙眉問道︰「出了何事?」
賈瑛搖了搖頭卻沒有如實相告,皇帝巡狩之地混進了刺客,又是當這各藩國使節的面,茲事體大,不可外揚。
「你若信我,就不要多問,到了聖前,你自然知曉。後面這些人全部留在此處,只我一人隨你去見陛下,這回你總能放心了吧。」
見柳旭還是猶豫不決,賈瑛厲聲道︰「誤了大事,別說是你,今日在南苑之人,誰都跑不掉。」
柳旭眼眶一緊,轉身道︰「陛下在前方林子里狩獵,我這便帶賈兄去。」
二人上馬,賈瑛又道︰「讓你的人,封鎖四周,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入這片區域,有膽敢擅闖者,格殺勿論!」
「賈兄,這」
「你是禁軍統帥,這本就是你們禁軍的職責!」
柳旭深深看了賈瑛一眼,看向屬下道︰「賈大人的話,你們都听到了?」
「卑職等明白!散!」
二人但行片刻,便遇到了駕前陪侍的勛貴人群,水溶和藍田玉都在其中,看樣子是被甩在身後的。
「不要停留,徑直去見陛下。」
賈瑛馬上催促柳旭,人群中水溶看到賈瑛飛馳而來,正待策馬上前打招呼,不想二人根本未做停留,徑直超過了他們。
「這」水溶與藍田玉相視一眼,只听藍田玉說道︰「怕是出了什麼變故,快去找陛下。」
嘉德正在疾馳追逐一只灰狼,身後戴權帶著十幾名侍衛緊緊跟著,皇帝身下的戰馬百里挑一,速度極快,給侍衛們帶了不小的麻煩。
「陛下,陛下」戴權綴在數十步開外的身後,扯著公鴨嗓子高聲急呼,但他一個奴才,怎能左右真龍天子的興致。
前方不遠的密林草叢之中,幾名鬼鬼祟祟的身影,低矮著身子,潛伏著,手里的弓箭,早已蓄勢待發。
「狗皇帝就在後面不遠,身邊只有十多名護衛,還有一個老狗太監,正是動手的好時機!」
「弟兄們,咱們這次恐怕是走不月兌了,你們怕死嗎?」
「源哥兒,就是塞外,咱兄弟也跑了不止一回了,生死早就看開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就是,取了狗皇帝的性命,為咱弟兄討個公道,就是死,也要鬧個痛快!討個公道!」
被換做源哥兒之人,咧嘴一笑,重重點了點頭,看向一旁搭弓之人說道︰「老四,只有一次機會,務必一擊必中!」
「大哥放心!憑這一張弓,帳下攢了三十六顆胡子的人頭,沒人能躲得過我的箭。」弓箭手一臉自信說道︰「只要狗皇帝能進入咱們布好的網里,再說,不是還有你在嘛。」
「放心,那狼崽子被咱們一路放血,母狼會尋著氣味來的。」源哥兒冷笑一聲道。
任誰能想到,南苑之中的狼群,混進了一直剛剛產仔的母狼。
狩獵之前,奮武營會將南苑之內,所有剛剛產下幼崽的母狼,全都驅逐出去,以防有人獵了狼崽,激怒了狼群報復。
可偏偏就留下了這麼一頭。
為了能讓皇帝看到這只母狼,他們可廢了不少的心思。
其中一人,一直耳朵貼地,某一刻,只听他忽然說道︰「來了。」
緊接著,嗒嗒嗒的馬蹄聲響起,身著緊身獵狩龍紋袞服的嘉德,一馬當先,緊追不舍的吊著灰狼,絲毫沒有察覺,不遠處的密林中,兩支利箭已經對準了他。
等到嘉德進入射程範圍之內,弓箭手搭著箭尾的手臂微微用力張開,長弓被拉成了滿月狀,箭簇隨著嘉德的聲音輕輕移動,尋找最好的時機。
崩!
春寒料峭,一滴汗珠自弓箭手的臉頰滑落,箭失繃弦而出,直指嘉德飛去。
此時的嘉德已經已經張弓搭箭,前面的母狼,已經有力竭之象,速斷緩了下來。
可還沒等他的箭射出,只覺左邊的大腿一側傳來一股疼痛之意,緊接著,戰馬嘶鳴,將馬背上的嘉德掀飛在地。
「陛下!」
緊隨而來的戴權一聲驚呼︰「有刺客!」
說話間,明明平日里看起來略顯臃腫虛浮的身形,已經從馬背上一躍而出,直奔嘉德墜馬的方向。
嘉德的戰馬已經失控,馬背上還插著一根箭失。
「老四!怎麼失手了!」有同伴急呼。
「我我」弓箭手老四,半天「我」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太過緊張了,那畢竟是一條真龍啊!
獵龍!能不緊張嗎?
旁邊的源哥兒在第一時間便要準備補箭,奈何嘉德戰馬前蹄人立而起,嘉德被甩向了另一邊,阻擋了他的視界,等到傷馬飛奔出去以後,戴權已經穩穩的落在的嘉德身旁,用身子擋住了這邊。
源哥兒手中的弓箭,當即變幻了方向,飛射而出。
啊!
一名趕來的禁軍護衛應聲而倒。
「殺皇帝,討公道!」
「屠龍!」
源哥兒已經扔掉了弓箭,抽出腰間的利刃,另一只手端著一只輕弩,沖出密林,向嘉德落馬的方向而去。
「殺皇帝,討公道!」
「屠龍!」
「屠龍!」
旁邊的同伴,也紛紛反應過來,殺喊著沖了出來。
休!
又是一道破空聲,一名刺客背後中箭,撲到在草叢中。
身後,賈瑛與柳旭,已經張弓趕到。
另一邊,弓箭手老四在回過神來之後,奔行間連出兩箭,同時收割走了兩名禁軍侍衛的性命。
正待他將要射出第三箭的時候,看到身側一名同伴倒地,正要回頭時,眼底閃過一道寒光,緊接著,他圓睜的眼楮,便看到了自己的無頭身體。
賈瑛驅馬飛躍而出,目光冷峻,沒看一眼自己刀下的亡魂之人,徑直向已經與禁軍侍衛交手的刺客殺去。
另一邊,見侍衛和賈瑛柳旭趕到,嘉德在戴權的攙扶下起身。
「陛下龍體可安?」
戴權此刻慌亂的像個稚童,一雙顯得有些浮腫的手,在嘉德身上來回模索,見嘉德一只手捂向左側大腿,戴權看了一眼,心中總算稍安。
「還好沒事,只是劃破了一層皮。」
「朕要活口!」
嘉德臉色鐵青,大好的興致當然無存,向著戰場上喝道。
刺客僅有七人,可禁軍侍衛已經倒下了六個,而己方這邊,只有賈瑛收割走了兩條性命。
「這些人,不是尋常的江湖刺客!」
方才他從背後襲向為首的那人,居然被對方擋住了,要知道,他那一擊,並不亞于重裝騎兵的攻擊力道和速度。
且這伙兒人,與禁軍交戰,配合緊密,攻擊都有章法,就像方才他解決的那名弓箭手,就是專門負責遠程偷襲的。
此刻賈瑛已經棄了戰馬,加入了戰團之中,信手從背後抽出一只輕弩,射入了身側一名刺客的眼窩之中,隨手將弩闊扔掉,提刀向剛才那名擋住他蓄勢一擊的頭領殺去。
他若不幫忙,禁軍與刺客二對一,還真不一定有勝算。
當!
兩刃相接,對方被逼退數步,提著刀的手臂不住的顫抖,賈瑛臉上浮起一絲冷笑,看來當下剛才一擊,他也不輕松嘛。
趁你病要你命!賈瑛手中刀勢不停,一刀接著一刀,消耗著對方的體力和耐力。
眼前之人,論功夫不必他差,只能這般耗死他。
噗!
一名禁軍侍衛抽空子用長槍捅進了對方的小腿肚上,趁著對方身形不穩,吃痛的情況下,賈瑛刀身一轉,拍向了對方的手臂,對方全身著甲,戴著護臂,除非巨力 砍,否則刀刃無法割斷對方的手腕,賈瑛只能選擇刀背重磕。
皇帝要留活口,就必須讓對方棄刀。
卡察!
當啷!
橈骨斷裂,和兵器落地的聲音響起,賈瑛一腳踹在對方胸口之上,翻手一個刀柄磕在了對方的後頸處。
下一刻,賈瑛感到背後被重物極大,忍著痛回首一刀,同時劃過了對方的喉嚨,這才定楮看去,是一個破甲錘。
「見鬼,明明是刺客,卻像是遇到了精銳戰兵的感覺。」
好在對方只有七人,最先解決掉兩人,又射瞎了一人的眼窩,此時又解決掉兩人,回身看去,另外三人,和那名被射瞎眼窩的,已經死于亂矛之下。
禁軍的裝備是大乾軍中一等一的,除了甲具長刀外,還配了矛,唯獨沒有弩和弓,他們畢竟是近侍。
「臣,賈瑛護駕來遲,請陛下治罪,問陛下隆安。」
「朕不礙事,愛卿快起。」
「賈大人,你怎麼來了?」戴權這才問道。
賈瑛苦笑一聲道︰「不止這一批人,臣也遇到了刺客,因擔心陛下安危,這才匆忙趕了過來。」
「陛下可曾受傷?」
戴權用衣袍遮住了嘉德受傷之處,嘉德搖了搖頭道︰「朕無礙,只是馬受驚了,摔了一跤。」
捂著傷口的手,不知何時已經移開。
賈瑛注意到了戴權的動作和嘉德手上沒有擦干淨的血跡,卻全然當做沒看見一般。
「賈大人,眼下該如何?柳統領,你的人呢?」戴權當先開口向賈瑛征求意見道。
「回陛下,禁軍都在外圍值守,因事先賈大人未曾提及刺客一事,只臣一人與賈大人前來面駕。」
柳旭此刻渾身的汗水已經打濕了衣衫,幸虧他選擇相信了賈瑛,不然他這顆腦袋是無論如何都保不住了,眼下會被如何發落,還不知道呢。
「陛下,是臣交代柳統領讓禁軍在外圍封鎖的,臣與肅王爺兵分兩路,臣來救駕,肅王爺以親王身份,前去接管奮武營防衛了。」
「刺客之事,還有誰知道?」嘉德沉聲問道。
當這各地外藩使節的面,他不得不考慮此事的影響,決不能給人一眾大乾內亂不和的印象。
「之前只有臣與肅王爺,還有麾下的親衛知道此事,路上臣還征調了一些勛貴子弟前來護駕,此刻都被禁軍擋在外圍呢,不過臣沒有與他們說具體原由」
賈瑛又將他與楊佑議定的行動簡短的向嘉德分說了一邊。
嘉德點了點頭道︰「你做的不錯。」
「陛下,有人來了。」有禁軍侍衛提醒道。
嘉德看了一眼,隊伍中有黃龍旗,知道是侍駕的勛貴人等。
「戴權,傳旨,讓他們就地止步,任何人不得隨意靠近。」
這時,又有護衛跑來報道︰「陛下,御馬找到了,只是」
護衛欲言又止,賈瑛向其他侍衛揮了揮手,讓柳旭帶著他們在外圍守衛,嘉德這才看向護衛沉聲道︰「說。」
「御馬吐了沫子,看樣子活不了多久。」
嘉德看向了賈瑛。
賈瑛面色一黑,也顧不得嘉德不願讓人知道他受傷之事,向侍衛問道︰「可有隨駕御醫?」
「有。」
「去把人帶來,如有人問,就說陛下」
賈瑛又看向嘉德,嘉德最終說道︰「就說朕不慎落馬,傷到了筋骨。」
等侍衛離開,賈瑛趕忙扶著嘉德坐了下來,從衣服上四下一條綢子,將嘉德腿部受傷的位置上下全都扎了一個結。
還好只是劃破了一層皮,沒有深入血肉之中,或許還有救。
「唔!」
賈瑛用的力道很大,嘉德感覺腿部血液不暢,左腿被勒的有些疼。
「陛下暫且忍耐,不能讓傷口上的東西擴散。」
嘉德點了點頭。
「你派人去給楊佑傳旨,讓他穩住大營即可,不必來援,更不要搞得草木皆兵。」
「可陛下」
嘉德打斷說道︰「朕心中有數,即便奮武營中有一二宵小,數量也絕不會多,否則朕和你早就沒命了。」
嘉德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尸體道︰「這些刺客想要混進來也不容易,眼下重要的是穩住大營,朕給你旨意,先調巡防營和兵馬司的人來穩住局勢,勇效營就駐扎在固安,距此不遠,調他們來接收奮武營南苑全權防務。」
「陛下何不回京?」賈瑛問道。
嘉德搖了搖頭︰「你去吧。」
這邊戴權帶著御醫已經返回,嘉德讓戴權給了賈瑛一面金牌,賈瑛離開時,將柳旭留了下來,此番是被追責,還是簡在帝心,就看他自己的了。
路上,賈瑛卻不斷回想著方才那些刺客,還有之前刺殺他的人。
這些人擁的武器和弓箭他都看過了,三張弓都是近三石的強弓,居然還配了破甲錘,還有對方的默契配合,無一不在說明,這伙兒刺客,絕不像是尋常的江湖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