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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林丫頭,居然會害羞?

「二爺,要我說就該早點搬出去的好!在這深宅子大院兒里邊,總覺著哪哪兒都不自在,逢人就得問安,這兒也不能去,那里也不能去,連府門都不能隨意出去!平日里見了府里的那幾個爺兒們,看向我們的眼神一個個色眯眯的,偏生有賊心沒賊膽,要不然管叫他們知道姑女乃女乃的厲害!哼!」

綠絨一邊幫賈瑛整理衣襟,一邊噘著嘴說道。

賈瑛自那晚回來之後,便將搬出去的事情告訴了眾人,他院兒里的人少,但卻都是他最親近的人,有什麼樣的主子,自然也就有什麼樣的僕人,他們幾個在寧府之中也待得不自在。

就連周肆伍這個寧府的世僕,都覺著有些不慣!

賈瑛听了綠絨的話,眉間微蹙,詫異問道︰「這事兒我怎麼從沒听你們說過?都有些誰,敢打你們的主意?」

報春輕輕瞪了綠絨一眼,怪她多嘴!

綠絨一時也不敢答話。

賈瑛溫和一笑道︰「你們不必在意我與他們的關系,他們雖說是我的兄弟子佷,可說到底,你們才是我最親近的人,若有什麼事兒,只管告訴我,咱們之間從小到大,什麼事情瞞著對方了?」

綠絨這才說道︰「還能有誰,咱們府里的珍大爺,還有小蓉大爺,小薔大爺,平日里見了我們都是一般的模樣,上次府里來了一位不知是哪家的瑞大爺,還追著與我搭話呢!就連西府的璉二爺,他雖掩飾的好,可卻瞞不過我,不過到底比其他幾位好上一些。我都詫異,怎麼這府里的爺兒們,都是一個性子,都是愛偷腥的貓兒!」

賈瑛聞言,尷尬一笑,說來他也比璉二好不到哪里去,就說平兒那丫頭,身段和性子嘖嘖!

咳咳!想偏了!

卻听賈瑛惱怒一聲道︰「好個璉二,居然敢打爺房里人的主意!且看爺怎麼收拾他!」

卻听報春在一邊說道︰「二爺,您別听綠絨丫頭的胡話,那小蓉大爺和小薔大爺,也就多看了她幾眼,被她連捉弄帶訓斥,就只差跪地向她求饒了,如今只要見了她,都是遠遠的躲著走呢,實在是躲不開,還得上來恭恭敬敬的問一聲‘姑女乃女乃’好呢!

還有那位瑞大爺,據說被綠絨丫頭的五彩蟲兒給嚇得大病了一場呢,眼下也不知好了沒有。至于璉二爺」

「咯咯!」

報春說道這里,嬌聲一笑,腰肢輕顫,峰巒一陣高低起伏,笑說道︰「上次璉二爺來咱們房里,吃了綠絨丫頭的一杯熱茶,一天都不敢說話,就怕人家笑話他口吃!如今璉二爺來咱們房里,是從來不吃茶的!這丫頭最壞了,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兒,二爺你還擔心她吃虧了不成?」

「做的好!就該讓璉二那家伙兒吃點苦頭!」

賈瑛听罷先是一聲叫好,復又心有余悸的看向綠絨到︰「你怎麼把那五彩蟲兒也帶到京城來了?可莫要讓它嚇到了府里的妹妹們!也莫要叫人發現了是你養的!這里可不比南疆,見不得這些東西!」

提起五彩蟲兒,賈瑛頭皮就一陣發麻,賈二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披鱗軟脊冷血動物。

綠絨這丫頭,學什麼不好,非要學蠱術,還養了一條五彩斑斕蛇!

還起了個呆萌的名字,叫五彩蟲兒!

綠絨听罷,大不滿意,噘嘴說道︰「二爺,蟲兒那麼乖,是不會隨意咬人的!」

賈瑛心中一嘆,苦口婆心道︰「你這丫頭,怎麼就不听爺的勸呢,它是冷血動物,連同類都吃,你養它做什麼!」

見綠絨臉色又不高興了,賈瑛無奈一嘆道︰「罷了,罷了!你只不要隨意讓他出來嚇人就好,京城不比南疆,要讓人知道你養了蠱,會給你惹麻煩的,知道了嗎!」

從小到大,都全了多少遍了,這丫頭就是不听,都怪他老娘惹得鍋!

還是報春說道︰「二爺放心,我會看著她的!」

「二爺,該出發了!」卻在這時,喜兒進來說道。

賈瑛听罷,點了點頭,便往外走去。

今日是賈敬的生辰,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碌著,他也要再去一趟玄真觀,見一見賈敬!

玄真觀。

「佷兒,給大老爺問安!」

「孫兒給太爺問安,祝太爺仙壽永固,道合原始!」

賈瑛與賈蓉賈薔給賈敬拜道。

賈敬先是與賈蓉交代了幾句,便命他們退下,只留賈瑛一人在大殿之內。

「你的事,我都听說了!新科探花,卻是比我當年要風光的多!」賈敬施施說道。

賈瑛沉默,沒有接話!

自回京之後,第一次見到賈敬起,賈瑛就覺得這位大老爺的表現有點怪異,明明是潛心修道,卻偏偏對外面的事情了解的那麼多,怎麼看都不像是看破紅塵的意思。

眼下看來,確實如此,就連他考中探花這件事情,他都知道。

賈瑛可不認為,賈敬此時單獨將自己留下,只是為了說這些沒用的話!

果然,便听賈敬話音一轉說道︰「當年你父親去南疆,是我與他商議而定的,本意是想讓你們這一脈,在南疆安定下來,或能重開一脈,只是造化弄人,沒想到,到了你這一輩,卻又回到了京城!」

賈瑛不解問道︰「大老爺,為何要讓我父親到南疆重開一脈?」

賈敬視線轉了過來,耷拉的雙眼也抬了起來,看著賈瑛盯了半響才說道︰「你真不明白?」

賈瑛心中其實是有所猜測的,古代的豪門大族慣用的計量,雞蛋不會放在同一個籃子里!

就像瑯琊王和太原王,清河崔與鄢陵崔。

祖上原本都是一脈,之所以分作幾房,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當時的政治因素罷了!

只不過賈瑛想要知道的是這中間到底有什麼秘密,宣隆已經死了,新皇登基,就算有什麼秘事,也該揭過去了,何至于賈敬依舊像是避禍一般,躲在道觀中清修!

或許真如傳言所說,賈敬和壞事的老義忠千歲有關,可義忠親王死了都不知道多少年了,就算他那一脈,還有些忠臣遺孤殘留,眼下大位已定,就剩下的那些個老少遺孤大貓小貓三兩只,又能翻起什麼大浪來,讓賈敬與父親二人,不得不提前安排退路!

所有的一切,都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事情涉及到了當今那位,而且

賈瑛索性也不再隱瞞自己的疑惑,直截了當的問道︰「佷兒想知道真相!」

賈敬看著賈瑛一臉求知的,輕輕一嘆道︰「賈珍他們都是一副混吃等死的相,又沒什麼大志向,我索性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卻沒想到咱們府里又出了你這麼一個不安分的!唉!上次見你時,我便看出來了,所以才會囑咐你綬官之後再到我這里來一趟!」

賈瑛靜靜的听著。

「咱們家東西二府,原本都是公爵,可到了太爺那一輩,卻因為站錯了隊,又經遼東兵敗,便被降了爵,那時我也與你一般年紀,一樣的意氣,心中不甘家門就此衰落,卻沒想到」

等到賈瑛從大殿內出來時,賈蓉他們已經在外面候了快一個時辰了!

「二叔,太爺這邊可還有什麼交代?佷兒一並回去料理妥當!」賈蓉迎上前來問道。

賈瑛揮去腦海中方才與賈敬的對話,輕輕一嘆,向賈蓉道︰「沒什麼吩咐了,回吧!」

賈府這邊卻是一片喜氣洋洋,西府的一眾女眷,除了老太太,也都過來了,這會兒正在院子里听戲閑話呢!

賈瑛先是去見了賈家的一眾爺兒們,那里還有幾個外客需要見一見。

如今他也步入了官場,必要的人脈關系,還是需要培養的。

再者說,賈家的一眾男嗣,有官身的也就那麼幾個,璉二的官兒還是捐來的,他既是東府的二爺,又是正兒八經的翰林,沒道理在這種場合都不露面的。

見賈瑛過來,無論是賈府的男嗣,還是其他幾家世交府里過來的,都紛紛起身見禮。

雖說賈瑛如今只是正七品的官兒,卻沒有一個敢小看了的!

甚至,賈瑛也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別人看中的人脈關系!

賈珍依舊是一本正經的裝著一副笑臉,不願讓外人看出他們之間的嫌隙,賈瑛自然也不會再這種場合上,給賈珍難堪,依舊是兄友弟恭的一幕。

勛貴之中的幾家舊交也都派人來了,只不過馮府來的是馮紫英,牛繼宗也只是派了嫡子過來。

賈瑛卻是向二人打問起了他們家里的情況!

卻听馮紫英說道︰「也該是慶幸,朝中接連出了幾檔子事兒,今上也就下了旨意,不再深究罪責,只是罷了家父他們的現職,一應散官爵位,也都保留著,前兩日才剛從大理寺的大牢中被放了出來,確實也遭了不小的罪,但到底事情是過去了!」

賈瑛聞言也點了點頭,若非朝中百官逼嘉德下了罪己詔,馮唐、牛繼宗他們罪責,絕不可這麼輕易的就被揭過了!

李恩第這個老狐狸,看似什麼都不爭,可還是牢牢的將開國勛貴一脈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賈瑛復又與幾人閑話了一番,便有向著會芳園而去。

卻正巧踫到了黛玉幾個姐妹在院子里賞花。

遠遠見了賈瑛過來,黛玉和寶釵二人卻向兩旁躲去,綴在人群之後,卻不近前,只余探春幾人上前打招呼道︰「瑛二哥不在前院兒,怎麼到園子里來了?」

賈瑛微微一笑道︰「可用過飯了?听說府里請了幾班子小戲,你們怎麼不去听戲?」

「用過了,只是在廳里待著煩悶,方才出來園子里逛逛!」探春回道。

賈瑛復又看向人群身後的黛玉,正巧踫上黛玉偷偷看來的目光,四目相對,黛玉臉色霎時變得殷紅,急忙將目光移開!

賈瑛起了調弄之意,行至黛玉身側,故作不解的問道︰「玉兒妹妹臉紅什麼?可是吃了酒?」

幾女聞言也都看了過來,心中俱都納罕︰「這還是她們認識的那個林丫頭嗎?」

從來只有她挖苦別人的份兒,卻從未見到過,性子要強的林丫頭居然也會臉紅。

只是這是為什麼呢?

眾女不解其意,唯有另一旁的寶釵,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失落。

看著黛玉正如四月里桃花粉潤的模樣,心中落寞不已,老天似乎偏要與她開玩笑一般,明明沒有可能的事情,為何卻先給她希冀,再叫她絕望呢!

黛玉被眾人盯著更是不自在,俏眼一瞪賈瑛,羞怒道︰「可是我前生欠了你的,只顧拿我打趣,讓姐妹們笑話我,定是覺得我好欺負罷了,寶丫頭也在這里,怎不見你打趣寶丫頭來?」

嘴里說著,心里卻又想到了賈母那晚與她說的那些話,再看賈瑛俊逸的面容,心中卻有一絲激動,像是懵懂的少女的心,初逢春色。又覺得此刻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羞恥,熱意直撲雙頰,通紅!

再看幾個姐妹目光中驚詫,只覺再也沒臉見人,嚶嚀一聲,轉身落荒而逃。

末了還留下一句︰「再也不理你們了,只知道取笑我!」

聲音如銀鈴悅耳,听在賈瑛心中卻是微微一蕩,直呼要命!

這還是個丫頭,一顰一笑就如此噬人魂魄,銷人身骨,若是年紀再大一些,身子再長開一些,那還了得?

眾女盡皆一笑!

唯有寶釵,面容上的笑意有些牽強,更多的還是失落。

見賈瑛帶著笑色的目光從眾女之間游過,似乎想讓他能在某一處多停留一刻

只是賈瑛卻未有所覺,更不知道他與寶釵之間尚有一段牽扯!

只是想眾人問道︰「可見過珍大嫂嫂?」

探出指了指園子另一邊的花廳道︰「珍大嫂嫂正陪著夫人們閑話呢!」

賈瑛遂辭了幾女,向花廳而去。

花廳,在西府兩位婦人的注目下,尤氏不解的看向賈瑛道︰「瑛二兄弟,這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要搬出去住了?」

賈瑛自不願讓尤氏沒了面子,讓外人听了,只當她這個做嫂嫂的嫌棄自家小叔子。

只說道︰「原早就定好了的,去年年底就讓伍叔他們收拾老宅了,一來哪里畢竟是父親留下來的,二來,我如今也已成年了,又入朝做了官,不能總在府里叨擾珍大哥與嫂嫂,男子漢,總是要成家立業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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