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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七章︰雨落狂流之暗

這只巨蛇非常的臃腫,臃腫到沒有一點龍類或是龍族亞種該有的猙獰。一對寬闊,但是比起它臃腫的身軀來說顯得有些袖珍的翅膀被它用力的揮動著,將他巨大的身軀抬起,居高臨下的看著石牆上渺小的三人。

楚子航他們有些無法理解,就算死去也依然美麗和高貴的貝希摩斯,居然會與這樣一只沒有理智,且丑陋無比的亞種,以這樣的方式融合在一起。

「這難道是什麼很新潮的藝術嗎?」芬格爾愣了一下,有些惡心的說。

「不知道,但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凱撒揮動著赤紅大劍,語氣中滿是冰冷。

「要來了。」楚子航說著,高高的躍起,避開橫掃過來的巨大尾巴。

他落在巨蛇盤踞在石牆之下的身上,長戟揮動,輕易的破開上面粗糙的鱗片。黑色和紅色相間的血液灑在了被焚燒過的大地之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也不知道是這巨蛇倒霉還是他們倒霉,他們站立的石牆之下剛好是巨蛇的巢穴,也大概是這片小島之上唯一完好的地方。

楚子航的動作稍微慢了一下,因為他發現這巢穴的周圍有很多碎開的棺材,但是其中的尸體卻是不見了。他的眉頭稍稍的皺起,想也不用想,那些尸體,大概是被大蛇當作食物給吃了。

按照外面關于阿瓦隆的傳說,以及文森特的情報,被送到這里的棺材中安置的人,可能是世界歷史上威名一方的皇帝或是英雄。同時,他們也是古代混血勢力的領袖。比如那位傳說中會從世界盡頭歸來的永恆之王,不列顛的傳奇國王——亞瑟•潘德拉貢。

能與他一同享受進入這里的資格,其他棺材主人的身份楚子航有些不敢想。但是現在,那些擁有著各種強大傳說的古代國王和英雄,不是在被尼伯龍根之中正在不斷擴大的裂痕吞噬後毀滅,就是被幸存的大蛇吞噬,成為它進化的糧食。

這樣想的話,龍王貝希摩斯的尸骸,會不會也是被幸存後游走的大蛇所吞噬的?楚子航搖了搖頭,不敢再想了,如果真的是那樣,發生在這座島上的戰斗是何等的激烈,才能把龍王骸骨這樣的戰利品給丟下。

在他微微走神的時候,凱撒和芬格爾和大蛇打的正火熱。這大家伙雖然外表看上去相當的駭人,但是也就是那樣了。

一開始他們還被它頭頂的貝希摩斯給嚇了一跳,以為這又是什麼復蘇的手段,但是任由大蛇鮮血淋灕的滾在地上哀嚎,她也不見什麼動靜。凱撒這才相信,她是真的死了。

而將她像是裝飾一樣頂著的大蛇更是弱的可以,除了無意義的嘶吼和揮動尾巴之外,便沒有其他戰斗的能力。臃腫肥胖的身軀讓身為它最危險武器的獠牙根本就沒有辦法使用,蛇類擅長的靈活與爆發,以它的體型根本就施展不出來。

但是就算這樣,這家伙還是花費了他們不少的力氣。大蛇吞食了不知道多少英雄和國王的尸體,他們尸體中雖然死寂了,但是隨時準備著歸來的龍族血統,讓大蛇的血統得到了相當夸張的進化,愈合的能力強的驚人。

如果任由它繼續的進食下去,說不定它會成為極其接近純血龍類的存在。然後它頭頂那塊可能是因為無法消化而被排出來的龍王龍骨,或許就有了被消化的可能……

「轟隆」的巨大一聲,整個小島似乎搖晃了一下。大蛇龐大的尸體重重的摔在被血染紅的祭壇之上,再也沒有發出一點動靜。它非常的巨大,在他們將戰場轉移到寬闊的地方後,這家伙的尾巴還有很大一部分的身體居然還在它的巢穴里。或許在這座島嶼還沒毀滅之前,它就已經是盤踞在這里的蛇群們的領袖。

「這可真是意想不到的收獲啊。」芬格爾爬上大蛇幾乎快有一輛卡車大的頭部,兩手的護甲延伸出來,變成了切割用的鋸子。

凱撒走到貝希摩斯的面前,靜靜的看著那張熟悉但是死寂的臉。或許貝希摩斯自己也沒有想到,在她死後,她的龍骨居然會被差點變成龍族亞種的食物。

楚子航持著相機,冒險的走到離那個巨大的坑洞接近的地方,拍攝著那些已經空了的墓穴。在這些墓穴旁邊,有刻著一些古老到或許連EVA也沒有辦法立刻解析的文字,他只能猜測這是死者們的身份,類似于墓志銘這樣的東西。可惜里面的棺材都被大蛇拖出去破壞了,否則這或許是足以震驚考古界的重大發現。

高速旋轉的鋸子輕易的切開了大蛇堅硬的頭骨,然後芬格爾突然的嗯了一聲。貝希摩斯的龍骨被他們抽了出來,但是有些奇怪的是,她被瓖進大蛇頭部的下半身之上,卻是布滿了一條條鮮紅的血管,就像是某種維生裝置一樣。

類似的東西,他們在東京的海溝里也見到過。天空與風之王其中的一位,被人連著列寧號一起的丟進了日本海溝,為沉睡在那里的另外一位龍王提供維生的龍血。

或許龍骨本身,並不是如他們一開始想的那樣是被大蛇所吞食,而是被人為的塞進大蛇的頭骨。而大蛇一直的進食,直到身體變得如此的臃腫,沒有辦法行動也不停下,可能不單單是渴望龍血而已。

……有人正在以大蛇為卵,想要復活這位能夠在四大洋疾馳的龍王!

得出這個結論的芬格爾與凱撒面面相覷,然後就在他們呼喚楚子航過來的時候,整座小島突然的晃動了一下。祭壇中心的黑洞就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突然的加速了擴張的速度。

如果他們再次的站回高牆之上向著外面張望,就會驚恐的發現,在小島之外的海的盡頭,有一道黑線正在向著小島緩緩的前進。觸及到這道黑線,天空之中的極光消散,看不見盡頭的海水消失。這個尼伯龍根,從內到外的一起崩壞了。

「我想我們該走了!」凱撒回過頭,向著楚子航大喊,然後差點罵了出來,因為那家伙居然走到了祭壇中心的黑洞旁邊!

知道了外面正在發生什麼,也听到了凱撒的呼喚,但是楚子航感覺自己的腳就像是生根了一樣,根本就動不了。腰間掛著的兩把村雨似乎在微微發熱,他此刻目光呆滯,如同石像一樣的看著面前的這座墓穴。

這個墓穴很新,被放置在祭壇的深處,因此逃過了黑洞的吞噬和巨蛇的破壞。里面的棺材也很新,像是現代的產物。就像是為了防止棺中的人醒來一樣,棺材的頭尾兩頭被兩指粗的鐵箍固定住,又被四根手臂粗的鐵鏈懸空的固定在墓穴之內。

在墓穴之外,同樣的刻著文字,只是與其他用各種古老語言寫的介紹,這上面的字居然是現代的文字。上面記載的內容也非常的簡單,簡單就只有一個名字。

楚天驕……

凱撒和芬格爾的呼喚越來越急切,祭壇正在崩壞的聲音就在自己的身後響起。渾身有些僵硬的楚子航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內嘴唇,劇痛讓他恢復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他抽刀揮砍,火星閃過,被強化後連純血龍類的骨骼都能斬斷的村雨,卻是沒能斬斷那鐵鏈。

明白或許沒辦法帶他一起離開了,楚子航用變得模湖的眼楮最後的看了一眼那個棺材,轉身向著凱撒他們的方向跑去。在他離開之後,他剛才在站立的地方瞬間崩塌。

但是,如同認定了他一般,崩塌的缺口緊跟在他的身邊,就連他面前的道路也開始崩塌。在落腳處完全的崩塌之前,他高高的躍起。雖然他面前的裂縫已經超過了五米,但是以他的能力還是可以輕松跨越的。

只不過,從那吞噬並破壞所有的黑暗氣息之中伸出來了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腳腕。

他低頭看了一下,一張古老面具之上,那只像是燃燒著的獨眼正在靜靜的與他對視。在崩潰的階梯邊,凱撒伸出手,卻只能接住他的相機,然後眼睜睜的看著他,被那破滅的氣息所吞噬。

……

大雨,滿眼皆是像是要將世界淹沒的大雨。沒有燈光的道路上,一輛黑色的轎車在筆直卻看不到盡頭的公路上疾馳著。車廂之中,是氣氛好像有點緊張的一家人。

坐在後座的妻子抱著年幼的兒子哭泣,痛罵著開車的丈夫︰「混蛋!都是你!上次也好,上上次也好,我好不容易拜托姐妹才搞出來的飯局,你居然遲到了!你數數你這都已經第幾次了!」

「我有事啊……」男人回頭小聲的解釋了一句,然後對著躲在媽媽懷里的男孩勉強的小笑說,「別怕,兒子,我們很快就到家了。」

「很忙!很忙!你成天除了漫無目的的到處亂晃,還做了什麼正事嗎?」妻子抱緊了兒子,崩潰的大哭,「你忙的像個大老板一樣,那你說說你掙了多少錢啊?拋開我不說,你有為這個家,有為兒子盡一下父親的責任嗎?你成天向人顯擺你的車,說它怎麼怎麼厲害的,但是這是不是你的車你心里沒數嗎?」

「我……我……」正在開著車的丈夫不說話了,默默的握緊了方向盤,頭垂下,落寞的就像是淋了外面的雨一樣。

「我受夠了!」妻子擦了擦眼淚,露出紅紅的雙眼。

看的出來,她是個難得的美人,就算哭的如此狼狽,罵的如此凶也沒有辦法讓人對她心生厭惡。只是漂亮的她,說出來的話卻是如此的決絕︰「我要和你離婚,回去就離!」

丈夫僵了一下,張開嘴又想說什麼,但是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你就連挽回一下都不會的嗎!」女人更加崩潰的大吼,抱著兒子又哭了起來。

輕輕的拍著媽媽的還在顫抖著的背安慰著,年幼的男孩還不明白離婚是什麼意思,也對父母這樣的爭吵沒有什麼反應,因為這樣的爭吵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只是記得媽媽今天約了一個好像開了大公司的親戚,想要介紹給爸爸認識,然後他一向散漫的爸爸理所當然的搞砸了。

回程的路上,他們就遇到了這個像是要把世界一起淹沒的大雨。

他抬頭看了看爸爸,他正握緊著方向盤看著前面,車外嚴重干擾視線的大雨就像是對他沒用一樣。認真的時候他的側臉相當的冷峻,這也是媽媽喜歡他和容忍他的原因。爸爸帥氣,媽媽漂亮,這也讓他成為棚戶區里最受歡迎的孩子。

但是在他沒有看見的地方,丈夫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甚至有些鐵青。

他眼中浮現出金意,頭也不回的大喊︰「系好安全帶!抱緊兒子!快!」

還在哭泣的妻子有些發愣,但是兒子已經反應了過來,給自己和媽媽系好了安全帶,靜靜的抱著媽媽。妻子下意識的抱緊年幼的兒子,然後車身一陣震動,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一樣。

踩下剎車,黑色的轎車滑出一段距離後慢慢的停下。丈夫降下車窗回頭看了一眼,然後面無表情的關上了車窗。

「出……出車禍嗎?」妻子聲音有些顫抖的問。

丈夫沒有立即回答,他靠在座位上,按著太陽穴深深的吸了口氣。

「……救護車,要馬上叫救護車才行!」妻子有些發抖的手掏出手機,但是正在發抖的手指卻怎麼也沒有辦法解開按鍵鎖。

然後丈夫一把奪過她的手機,她立即崩潰的大哭︰「你別想著逃逸啊,這事責任可能不在我們,你要真逃了,變成了全責,我就真的要和你離婚了!」

「別怕,別怕。」前座的丈夫轉過身來,抱住了她和兒子,「那些家伙不算是人,法律對他們可沒用。」

「你說什麼瘋話!之前的那些事我不和你計較了,我們去警察局自首好不好?」妻子還在大哭。

「安靜的听我說。」丈夫拍著他背輕聲的安慰,把貼到窗邊往後看的兒子拉了回來。

他緊緊的抱住他們,神色有些悲傷的說︰「雖然很不想,但是我們分離的時候還是來了。」

「我說了那麼多你難道根本就沒听進去嗎?」妻子一把推開他,「你就不能好好的听我一次的嗎?楚天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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