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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東京塔

「相親相愛啊,感覺和他們扯不上關系啊……」上杉越長長的嘆了口氣,「你說的完全就沒有一點的參考價值啊。」

桐谷舉了舉手︰「冒昧問一句,他們的關系很差嗎?」

上杉越頓了一下,幽幽的說︰「一般的差大概已經不夠形容了,對比起他們,你妹妹把你心愛的游戲賬號刪除都算不上什麼。」

「……我還真想不出比這還要惡毒的兄弟關系了。」吸了口冷氣的桐谷擦了擦冷汗,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說的表情。

一片櫻花的花瓣輕飄飄的落在了茶杯之中,在杯中蕩起了一陣漣漪。

桐谷一臉驚奇的抬起杯子說︰「真是有夠稀奇的,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會有櫻花在開的嗎?」

散發著澹澹的清香,零零散散的花瓣落下,為這躲在鬧市之中的小小角落帶來了非常短暫的春天。

「確實挺少見的。」上杉越伸手接住一片花瓣,莫名的感嘆了一句,「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春天,還能夠再見到幾次……」

「喂喂喂,越老爹,說這樣不吉利的話小心會變成真的哦。」桐谷一臉嚴肅的說。

上杉越低頭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說︰「這可不騙你,這可能是你在我這里吃的最後一餐了。」

「越老爹,你該不會是得了……」桐谷目瞪口呆,絕癥兩個字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你不會以為我要死了吧?」上杉越瞪了他一眼,「真是抱歉啊,我就算老成這樣,也不是你這樣的小鬼頭能比的。」

松了口氣的桐谷問︰「那你就是要回法國了?」

上杉越頓了一下,然後慢悠悠的繼續說︰「如果可以我也想回去,但是可惜,我大概是離不開這里了……」

他卷起袖子開始燒火︰「好了,問東問西的只會遭人煩,今天這頓我請你了。還有你的那些小伙伴女友什麼的,如果還在東京的話也叫過來吧,我請你們最後一次面了,過了今天可就沒有了。」

「多謝款待。」明日奈放下快子雙手合十的說。

她抬頭看著上杉越有些遺憾的說︰「真是可惜,我不久之前還給同學推薦老板的店來著,而且我還沒有好好謝謝老板之前的幫助。」

「沒什麼可惜的,我只是不開店了,又不是要離開東京了。」上杉越認真的清洗著餐具說,「以後說不定會在新宿的那里偶遇到,到時候你們可不要被嚇到。」

「听上去像是去做什麼大事,但是我總得越老爹是在吹牛。」桐谷一臉不相信的說。

「等遇見了你就知道了。」沒有解釋,他低頭看了一眼餐台上的另外兩個人對桐谷說,「才幾天不見,你又認識新朋友了。」

桐谷笑嘻嘻的拍著男生的肩說︰「這位是藤丸,是我未來游戲工作室的強力干將,至于那邊那位小姐,是他的朋友。」

「我可還沒有答應加入你的工作室。」原本就在這附近,正陪著繪梨衣參觀還在修建中的東京晴空塔的藤丸立香放下碗快說。

「叫我繪梨衣就好了。」在生人面前顯得有些拘束的繪梨衣寫完字後躲在了藤丸立香的肩後,只露出怯生生的半張臉。

「她因為先天缺陷的原因不能夠說話。」藤丸立香解釋,「不過不要因為這樣就對她報以奇怪的目光,正常的交流她是能做到的。」

「繪梨衣啊,真是不錯的名字啊。」上杉越的目光在繪梨衣顯眼的紅色長發上多停留了一下,「不過可惜了……」

「繪梨衣小姐對游戲感興趣嗎?我最近準備組織一個游戲工作室。」桐谷一面打著招呼,然後勾著藤丸立香的脖子,悄悄的問,「這是之前的巫女小姐吧?看不出來,你的行動力還挺高的啊,你才見過人家沒多久吧。」

藤丸立香回答︰「……因為各種各樣的緣故,我現在暫時在照顧她。」

「照顧她的意思,就是住在一起咯?」桐谷一副我以為很能干,但是沒想到你那麼能干的表情。

「算是吧。」藤丸立香點點頭。

「喂!這是什麼輕小說男主角的待遇啊……」

「非常感謝款待,不過我們該離開了。」藤丸立香看了看拉著他衣角的繪梨衣,結束了嘮嗑起身告辭。

「待會我們還要去游戲廳,你們不去嗎?」桐谷一臉遺憾。

藤丸立香回頭看了一下臉上有些小糾結,在游戲廳和東京塔之間搖擺不定的繪梨衣。作為游戲狂熱愛好者,游戲廳這種很多人大概小學時期就接觸過的地方,她至今應該還沒有去過。

但是這樣的糾結沒有持續多久,她在紙上寫著東京塔,還加了好幾個感嘆號。在童年聖地和新奇事物之間,她果斷的選擇了前者。

「下次一定。」留下一個不知道到底會不會遵守的約定,微微鞠躬表示感謝的繪梨衣小跑的跟在藤丸立香的身後,迎著天邊的落日離開。

「真是有禮貌的孩子啊,也不知道誰家的父母那麼幸運,能有這樣的女兒。」上杉越端起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不過這或許也是種不幸吧,畢竟這樣的女孩終究也會有離開父母身邊的時候啊。」

他靜靜的看著天邊的落日,不由的感嘆︰「但是不管怎麼說,這還真是不錯的風景啊。」

也不知道他是在說這風景,還是在說混進了風景里面的人們。

像是在為朋友驕傲一樣,桐谷有些自得的說︰「是吧,藤丸的目光很不錯吧?繪梨衣小姐穿巫女服的樣子可是更可愛哦。」

「稍微等一下,剛才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她身邊的明日奈微笑著問。

「哈哈,這個,當然是……非常抱歉!」

看著少年少女們打鬧著離開,上杉越不由的笑了一下︰「好了,我也該和普通人的生活徹底告別了。」

他收斂起笑容,目光看向新宿的方向,又看向不遠處還在封閉中的老街。

「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啊……接下來,就該是那兩兄弟了。」

……

臨近夜晚,此刻的東京塔人並不是很多,加上又並不是什麼假日或是雙休日,大廳內非常的冷清,這讓有些怕生的繪梨衣放松了一點,松開了緊緊抓住藤丸立香衣角的手。

順利的買票入場,他們來到電梯門口,等待著電梯降下。比起六百多階的樓梯,還是電梯更受歡迎的一點。電梯外還有零星的人在等待,大多都是些外國人,畢竟本地人大概都已經習慣這座五十年間一直聳立在這里的高塔了。

一路無話,繪梨衣安安靜靜的跟著藤丸立香上了電梯,看著透明電梯箱之外變得越來越小的城市,最後,在據稱二百四十九點九米的特別瞭望廳停下。

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落日最後的余暉打在他們的身上,然後漸漸的消失在地平面之上。繪梨衣悄悄的來到瞭望窗前,靜靜的看著底下的城市漸漸的亮起燈光。

他們很幸運,特別瞭望廳的人非常少,整個平台就如同專門的向他們開放一樣。

黑暗悄悄的籠罩在他們的身上,為了提供最好的夜景觀景體驗,瞭望廳並沒有立即打開大廳內的照明燈。

從上世紀直到現在,東京塔一直都是日本的最高建築。極其霸道顯眼,像是利劍一樣後來居上的源氏重工比起它還差了一點。號稱將會取代它,奪得第一位置的東京晴空塔,現在也不過只是鐵架子而已。

藤丸立香側頭看了一下,繪梨衣的暗紅色雙眼反射著城市的燈光,在黑暗中散發著點點的光芒。只是,這雙原本期待滿滿的眼楮,此刻卻是沒有任何的開心。隱藏在那眼底下的,是正好與之相反的,深深的恐懼。

在街道上只能仰望的高樓此刻渺小無比,像是特攝劇里面精美的模型一樣,輕輕的一踫就能碎掉。處于黑暗中的她伸出手,似乎想要觸模窗外那渺小的世界,但是就想是在害怕真的將城市弄碎一樣,她驚慌的收起了手。

「繪梨衣。」藤丸立香輕輕的叫了一聲。

淺淺的照明燈在瞭望廳之內亮起,瞭望廳里的黑暗被驅散。如夢初醒,像是恐高一樣的繪梨衣驚慌的看向身邊,直到發現藤丸立香一直都在身邊,才緩緩的松了一口氣。

「抱歉。」她拿出筆記本寫著,「這里好像和我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樣。」

源氏重工能夠遠遠的眺望東京塔,居住在源氏重工高層的她,每天醒來之後都可以像在這樣一樣眺望小小的城市。就這樣,她不知道看過了這樣的風景多少年,而在終于登上了期望已久的東京塔之後,看到這上面和源氏重工的高層似乎沒什麼兩樣的風景,讓她不由的陷入了某種恐懼之中。

藤丸立香看了她一眼,她眼中的恐懼依然的殘存著。他能感覺到,讓她恐懼的並非是怕那麼簡單的理由,而是……那整座城市。

……

新宿區,高天原。

今天的高天原也依舊火熱,如今超高的入店門檻並沒有攔住貴婦們渴望慰藉的心。典雅的大廳,也無法阻止他們向中意的牛郎的哭訴生活中的不幸。

凱撒坐在坐在最大的沙發上,他的身邊圍了濃妝艷抹的女人,正聚精會神的听著他講訴在他高中畢業之後獨自漫游世界的故事。

其實英語教育有些著急的很多人根本听不懂他在說什麼,她們坐在這里來只是單純的饞他的胸肌而已。而听得懂他說什麼的人,大概不會相信他說的,什麼只帶上一把匕首在亞馬遜叢林里渡過的七天的故事。

而凱撒的身邊並不是大廳里唯一的聚集點,有衣著保守,但是卻刻意突出身材優勢的女人們端著酒杯,像是沙龍一樣的互相交談著,但是目光卻時不時的飄忽向挎著刀,在大廳的邊緣來回走動巡視著的楚子航身上。

直到現在,她們仍然以為這是高天原的某種play,大致是想要看看,到底誰的魅力足夠大,才能讓這位冰冷的護衛坐到她們的身邊,與她們踫杯說,希望這一晚不會就那麼結束。

但是可惜的是,直到現在,仍然沒有人能讓他多看一眼。哪怕是她們中最優秀,名門大家們想要見面都並不容易的中島早苗上前搭話,也只能得到一個禮貌,但是無比生疏的點頭。

鎩羽而歸的她們絲毫的不氣餒,游戲的難度越大,攻略完成後的成就感就越高!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被他們認為高冷的楚子航,只是單純的听不懂他們說什麼而已。

酒吧台上,化身酒保還有感情修復大師的芬格爾的位置最安靜,也是最正經的。和客人們保持著安全距離的芬格爾向著各位美麗不再的中年婦女們,傳授著該怎麼挽回家里人心意的方法。

而經過他的教導,成功的讓一名顧客幡然醒悟,痛斥著自己不應該把時間和金錢浪費在這樣的地方,痛哭著奔跑出高天原,去尋找已經不知道去到了哪里的前夫或是前男友了。

這幾乎算是砸自己招牌的行為,讓他成為這里最受歡迎的人之一,不少因為家庭破碎而流連煙火之地的婦女紛紛上門求教……

看著同伴們如此的專業,躲在角落里的源稚生默默的捂臉,幸虧他拒絕了凱撒讓自己化化妝,用本就已經大熱了的風間琉璃的名字出道的提議。

原本以源稚女能夠做得到,他自然也能夠做得到的心理,他坦然的踏進了這里。只是在他用與源稚女無比相似的樣子出現,被認為是風間琉璃的某種play的被女人淹沒時,他才覺得提起刀行走在東京的街道上也算是種不錯的工作。

這與羞恥心無關,自認為可以去天體沙灘上搭訕漂亮女孩,向她們推銷防曬油的他,可不會覺得自己會太在意羞恥的問題。這只是單純的……因為不夠變態而融不進去而已。

一位穿著露肩禮服,身姿曼妙的客人就像是發現了躲在角落里無人問津的他,輕輕的踩著高跟鞋走了過來。

好聞的香水味傳來,來人坐在了源稚生的身邊,被禮服勾勒出的美好身姿楚楚動人。

然後……

「少主?」失吹櫻靠近小聲的問。

「你認錯人了。」源稚生捂臉側頭,「我是風間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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