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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九章︰神社

停靠好在酒德家倉庫里找到的摩托車,藤丸立香抱著安全帽下車,然後突然的頓了一下。酒德宅門口的路燈之下,一個看上去高中生打扮,衣物有些單薄的短發女孩蹲坐在和式的木門前。

听到動靜,女孩抬起頭來,露出那張因為氣溫降低而顯得異常蒼白的小臉。

「抱歉,我還不想回家。不用管我也可以,我待一會就走。」女孩看了藤丸立香一眼,又低下頭。她的書包還放在一邊,像是放學後就在這里坐著了一樣。

悠木青葉,管理酒德宅的悠木家的小女兒,平日里會幫著母親一起打理酒德宅。目前正在上高中,但是如現在所見的,是個翹家的問題少女。

「雖然這由我來說有些不合適,但是離家太久的話父母可是會擔心的。」藤丸立香靠在木門上對女孩說。

女孩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翹家了,幾天之前她突然的偷翻進酒德家的宅院,剛好和正在澆花的藤丸立香打了個照面。一片沉默中,悠木玲子出現,按著女孩的頭向藤丸立香道歉。並解釋說因為從小就帶著女孩一起打掃宅院,久而久之的女孩就把這里當做秘密基地,一有空就會偷偷 進來玩耍,不過也就僅限于玩耍,主人家的東西她可是一點也不敢動。

于是悠木玲子賠著不是的將女孩帶了回去教育的第二天,女孩又出現在了宅邸附近。不過因為有了上一次的烏龍,她也就只敢在宅院的外面徘回,透過圍牆默默的看著宅院里的藤丸立香,直到後者受不了她的眼神,才開門讓她進來。

「你又懂什麼,爸爸媽媽他們就只顧著姐姐……」女孩抬起蒼白的臉想要說什麼,然後又默不聲的低下頭去,「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藤丸立香沒有再問了,其實女孩翹家的理由很簡單,不是什麼相當不良或是叛逆什麼的,不過就是父母偏愛比她年長的姐姐,有些冷落了她而已。這也是大部分的有著多個子女的家庭無法避免的問題,一碗水端平誰都能夠說,但是真的做到的又能有幾個。

他又听到鄰居們說,悠木家的長女最近似乎有些什麼不對,已經有幾天沒有看到她出門了。對比直到深夜都還沒有回家,也沒有人過問的次女,偏愛的順序一目了然。

沒有再和女孩搭話,打開了門,藤丸立香進入了宅院。他沒有關上門,沒一會兒,女孩提著書包跟了進來。沒有關上木門,她在庭院里找了個能夠看到外面街道的角落坐了下來,一邊漫不經心的玩著手機,一邊往外面張望。

然後她的鼻子動了動,看向一邊提著水壺正在擺弄著花園的藤丸立香說︰「你還真是喜歡這些東西啊,正常的男生不都是喜歡大胸的動畫人物,然後書櫃里基本都是漫畫,游戲,或者模型之類的嗎?」

不大也不算小,清爽的庭院里面傳來陣陣的馨香,多彩的小花在矮叢木之間靜靜的開放著,散發出一陣陣令人感到舒適的馨香。僅僅只是幾天的時間,在新住客的努力下,整個庭院就大變樣了。

「這是偏見。」藤丸立香用小剪刀輕輕的剪掉一株壞死的枝椏。

「但是這樣的男生或許會很受歡迎的吧?居住在古典老宅里的年輕男花道家,感覺你要是做牛郎的話,說不定會有很多有錢女人捧你的場哦。」悠木青葉放下手機,雙手托著臉的看著周圍盛開的花朵說,「不像我老爹,仗著自己沙灘救生員的身份在沙灘上正大光明的看著沙灘女郎,像個痴漢一樣。」

「我說,這是一個高中女孩應該說事嗎?」藤丸立香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聊著。

悠木青葉輕輕的戳了一下那朵小花說︰「這有什麼不好的?這里可是日本唉,男公關女公關什麼的,可是正規職業唉。我听說新宿有一家男公關店非常火熱,可惜,那樣的地方可不是我這樣的人能夠進去的,我一個月的零花錢大概還不夠一瓶果汁的吧。」

「進夜店只點果汁,你還真是有夠純良啊。」

「做不成不良還真是不好意思了。」悠木青葉吐了吐舌頭,然後一臉揶揄的看著藤丸立香,「話說,我在回家的時候路過東京都的某個街口,剛好看到一個超漂亮的巫女小姐,然後你猜猜陪在她身邊的是誰。」

悠木家的條件還算不錯,家中女兒就讀的學校在東京都。

藤丸立香放下手里的水壺看著她︰「我說,你不會把學校的課也給翹掉了吧?」

「這個你不用管,快回答我、快回答我,那個巫女小姐叫什麼名字?是哪家神社的?淺草還是明治的?」擺擺手,悠木青葉恢復了點血色的小臉上滿是八卦。

……

紅色的法拉利在源氏重工的樓下停好,源稚生開門下車,看著在深夜依舊燈火通明的源氏重工,微微的皺了皺眉。像他們這樣的機構,自然不存在閉燈休息之說,不如說夜深人靜的深夜,正是習慣了行走在黑暗之中的他們辦事的時候。

只不過,今夜的源氏重工,是不是熱鬧得有些過頭的吧?

將疑惑藏在心里,他進入大廳,正在大廳內閑聊的人們看到他後立即站起來鞠躬。源稚生左右的看了看,執行局的精英們幾乎都在這里了。他不由的皺了皺眉,因為他沒有收到今晚會有行動的通知。

「少主。」前台上笑容甜美的接待員走到他的面前向他深深的鞠了個躬,「大家長吩咐,您回來的話,請去神道找他。」

「辛苦了,我知道了。」源稚生點點頭回答,順便掏出手機看看,並沒有發現任何的未接來電。

帶著人沉默著走進電梯,源稚生無視了禁止吸煙的標識,掏出煙盒抖出一根香煙,再掏出火機卻發現沒有油了。在他身邊的失吹櫻接過烏鴉遞過來的火機點火,源稚生湊過頭去,伸手擋風點煙的同時,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

「去找繪梨衣,帶她離開……」

失吹櫻不動聲色的站回原位,電梯繼續向上。漸漸的,電梯頂上顯示樓層數字的屏幕不在顯示數字,而是大大的兩個漢字,神道。

電梯門打開,源稚生帶著烏鴉還有夜叉出了電梯,失吹櫻向他們微微的鞠了個躬,然後隨著電梯繼續上升。

神道,這是一個不存在于電梯按鈕上的樓層,只不過比起通常的樓層,寬闊過頭的這里或許更加像是一個神社。走廊的兩邊是帶有神話色彩的壁畫還有各種凋塑,其上描述著蛇尾人身的遠古先民們,在日本貧瘠的四島之上繁榮,並建立巨大城市的故事。

如果這里有人進入過那座深海之中的高天原,並且看過那些刻在金屬柱子之上的畫就會發現,這走廊兩邊的畫像,與那些柱子上的異常相似,怎麼看都是同一波的人留下的。

在某個門口停下,源稚生回頭對烏鴉還有夜叉說︰「你們在這里等候,回一樓也可以等著也可以。」

夜叉打了個哈欠說︰「那我就回去補補覺……」

烏鴉 的拉了他一把,低頭說︰「那我們就在這里等待少主了。」

「嗯。」沒有過多的吩咐,源稚生拉開拉門,步入進去。

門背後的還是一道道長長的走廊,輕車熟路的源稚生繞了幾個彎,在一道華麗,像是神社正殿大門的漆木大門前停下。拉過門環敲了敲,等到了里面傳來一聲請進,他才打開大門,繼續輕車熟路的進去。

這是一間造型古樸的神社大廳,木制的結構透露著腐朽的味道,似乎是從某座古老的建築之上拆下來重新組建的。一些橫梁之上,隱約的還能看見一些火燒的痕跡。

「自從家族的神社被焚毀之後差不多七十年,我們才在源氏重工的內部重現家族神社的樣子。」背對著源稚生,橘政宗披著一件金色的法衣,坐在神社的主位之上。

源稚生在大廳之上正坐著︰「就算外表復原的再像,缺失的部分也不可能再找回來。」

「是啊,那場大火燒盡了記錄家族榮光歷史的宗卷。」依舊背對著他的橘政宗點頭,看著木材上焦黑的痕跡,就感覺那場大火一直燃到了今天一樣。

他繼續說︰「缺少了精神的內核,就算外表再如何的華麗強大,偽物終究還是只能是偽物。」

源稚生默不作聲,靜靜的听著他說。

「最近我感覺我們之間好像有了些隔閡,你都不來山里找我喝酒了。」橘政宗長嘆了口氣說,像是被子女討厭的孤獨父親一樣。

源稚生面色如常的回答︰「外面有著多重的威脅,只能以家族的事務為最優先。」

莫名的沉默了一會兒,橘政宗有些憂愁的說︰「看著人生的最大目標是去法國賣防曬油的你,成長為現在這樣殺伐果斷的樣子。我是既感到欣慰,又感到害怕。」

他再次嘆了口氣︰「欣慰的是,你終于可以獨當一面了,而害怕的是,你已經不再依靠我了。我一直在等著這一天,又在害怕這一天,然而當這一天真正到達的時候,我發現,我表現的似乎比我想象的要鎮定的多。畢竟,你總會有長大的那一天的。」

「……在殺掉第一個人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長大了。」源稚生無悲無喜的說。

橘政宗再次的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後,他才輕輕的說︰「……稚女嗎?我最初就不該讓他作為替補繼續留在山里的,只是沒想到他最後會深陷 鬼眾。不過慶幸的是,他已經從那里逃月兌了。」

頓了一下,他繼續說︰「我已經安排輝夜姬還有風魔家的斥候進行尋找,好消息是沒有消息,這樣說明了 鬼眾也沒有找到他。以輝夜姬還有風魔家的能力,我們很快的就能接他回來。」

「……這確實是為數不多的好消息。」源稚生看著依舊背對著他,依舊披著那身只有在重大場合才會露面的,代表著蛇岐八家,也是日本黑道最高統治者的影皇法衣。

身為皇,就必定是統率八家還有整個日本黑道的大家長,但是本就難見的皇血並不會每一代都會降生。這個時候,上三家那些沒有覺醒皇血的優秀族裔就會被賦予影皇法衣,擔任大家長一職。當然,他們的威望是不如真正的皇的。

橘政宗就是這樣的人,按他的說法,只是分家子女的他,是沒有資格穿上影皇法衣的,畢竟這一代還有真正的皇。只不過因為各家的堅持,以及之前源稚生的默許,他就在重大場合身著法衣,但是也就僅限于此了。

「其實我知道,你是因為知道了什麼,才會對我如此的生疏,甚至連稱呼都不是老爹,變成了大家長。」橘政宗苦笑的說。

然後,他在源稚生的面前站了起來說︰「所以,我也要開誠布公的和你說一些事了。關于,我到底是如何來到蛇岐八家,如何找到你們的事……」

他將只是披著的影皇法衣掀開,露出其下一身青灰色的整齊軍裝。他面對著源稚生站好,戴上放在一邊的軍帽,向他敬了個禮,帽檐上的紅星直到今天還在熠熠生輝。

源稚生站了起來,默默的與他對視。原本就不像日本人的橘政宗月兌掉了影皇法衣和日本人的皮膚,露出了他真正的樣子。一個早已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中的,來自克格勃的少校。

「我以前有和你說過我在俄羅斯的故事吧?」放下敬禮的手,他依舊的站著說,「那些其實都是騙人的,包括和蘇聯軍官逃跑的母親的故事,這些都是騙人的。」

「只是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菊千代這個人,是真的存在的。」橘政宗看著源稚生,緩緩的說,「二戰之前,蛇岐八家與德國組建成軸心國,希特 為了證明雅利安人是世界上最優秀的人種,建立了基因數據庫。」

燈光打在帽檐上,在他的臉上投下了一層陰影︰「當時的蛇岐八家想要用現代技術解決皇難以誕生這一難題,于是將上三家的基因樣本送到德國進行解析。只是還沒有得出結果,德國戰敗,其留下的資產被同盟國吞並,包括那個基因研究所。」

「于是蛇岐八家的基因在飄揚過海的去到歐洲之後,又飄到了蘇聯滿是冰雪的荒原。也于是,我們就在那里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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