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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七章︰橘政宗

喊殺聲以及炮火聲逐漸的停止了,在無法看見的角落里,進犯犬山家的 鬼眾似乎已經被看不見的幽靈們全部消滅了,只留下被言靈轟炸的滿地瘡痍的大廳,以及缺了半邊穹頂的玉藻前俱樂部。

犬山賀目光在帶傷的女孩們身上掃過,她們幾乎各個都帶傷,白皙的皮膚上都是猙獰的傷口。 鬼眾這群被龍血支配的家伙可不會說什麼憐香惜玉,或者說越是柔弱的外表越能激起他們的殺戮。

但是直面 鬼眾的她們並沒有讓他失望,哪怕平時注重保養的漂亮臉蛋被劃傷,也依舊的堅守在門口。

「……干得不錯。」犬山賀向著她們點點頭。

犬山家是以風俗業為立身之本,控制著東京乃至日本大部分的風俗業,不過身為黑道魁首之一,這也難免有些見不得人,所以轉型是必需的。

上世紀末,電視媒體爆紅,無數俊男靚女通過電視進入人們的視野。犬山家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樣絕好的機會,于是大量身體里流著龍血,比普通人優秀的太多的年輕少女們被送上電視屏幕。

以團體或是單體出道的犬山家女孩們至今仍然火熱,犬山家也因該受益不菲。在九十年代末尾,日本泡沫經濟崩潰,蛇岐八家其余各家人人自危的時候,只有他們從容不迫,依舊為本家提供運營所需的資金,以及穩坐日本分部的位置。

而現在,在蛇岐八家受到經濟制裁,海外產業全部丟失,本土內產業也受到不小的影響的時候,他們倒是沒有受到多少的損失。

犬山賀有些惆悵的看著半毀的玉藻前俱樂部,雖然這里是犬山家所屬的最大也是最豪華的俱樂部,不過只是一個俱樂部的損失還不足以讓犬山家傷經動骨。這里更多的是一種象征,象征著犬山賀六十年間的努力,將犬山家只有在廢棄校舍里破木板床,建立到如此的規模。

長谷川義隆帶著人去處理尸體了,俱樂部的底下就是東京的排水系統,由蛇岐八家牽頭建造的鐵穹神殿,麻煩的尸體可以丟進那里面。那架工整切開的直升機也需要處理,那個斬開直升飛機的金發神秘人念念叨叨著什麼墜落慣了的直升機就連學院裝備部也看不上,就開著校長停在一邊的瑪莎拉蒂走了,其余的神秘人也是一樣,就像他們突然出現那樣的突然消失。

女孩們全部被撤了出來,在空曠的街道上互相包扎著,直到這時,源氏重工的援軍才駕著車緩緩的入場。

源稚生跳下紅色跑車,看著幾乎無法正常運營的玉藻前俱樂部皺起了眉頭。其余的七家在源氏重工正在討論間諜,以及水下高天原的問題,甚至連獨自一人就前來日本的昂熱都顧不上。直到有人急匆匆的沖進神社,他們才知道玉藻前俱樂部受襲,而且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之後就是紅綠燈故障,大街小巷的堵成一團,警察封鎖路線,任何人都不得進入玉藻前俱樂部所在的街道……犬山家孤立無援,而他們還堵在路上,無論怎麼看,他們都被擺了一道。

「少主。」就近的女孩恭敬的向他打著招呼。

她們一直以來受到的教育,讓她們即使是受傷的狀態也要站起來向源稚生行禮,但是以長谷川義隆為首的老人們就不一樣了。他們依舊的在處理著廢墟之中的尸體,對支援部隊不管不問,臉上的排擠的表情根本就沒想過要隱藏。

犬山賀走了上來,神色平澹的報告著︰「 鬼眾進犯犬山家,幸得校長的幫助,已將進犯的 鬼眾全部誅殺了。」

源稚生看著算得上自己劍書老師的犬山賀,他的神情依舊和平常一樣,恭敬卻又帶著長輩的威嚴。只是不像其他人一樣,他的生疏並沒有體現在表面上。

源稚生的目光越過犬山賀,看著在他後面的一角點著雪茄,似乎不關心其他事的昂熱。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他帶著手下的執行局專員加入了掃除中。

一輛黑色的勞斯來斯橋車無聲無息的駛到了玉藻前俱樂部殘破不堪的門口,停在了昂熱的面前。後車窗打開,橘政中坐在後座上向著昂熱微微的鞠了個躬。

「感謝校長出手,幫助我們渡過難關。」他低著頭,異常誠懇的說,「這次襲擊太過突然,如果讓他們得逞,會遭遇何等的損失,我都不敢想象。」

昂熱呼出一口煙霧,沒有說話,用著審視一樣的目光看著他。

沒有因為校長的冷落而感到什麼不滿,橘政宗繼續說︰「家族中事務繁重,還請寬恕我不能下車迎接。」

「那麼,還請恕我先行告退, 鬼眾這次的行動失敗,暴露出了一些在東京內身居高位的間諜,我想是時候該討回一點利息了。」他用手扣動著車門上的車窗升降按鈕,「如果校長您想自己動手發泄怨氣,親自動手的話,我們保持聯系。」

按鈕抬到最高,但是車窗卻是沒有上升,停下的車輛也沒有啟動。橘政宗抬頭想要詢問,結果透過後視鏡發現駕駛員正在滿頭大汗的想要啟動車輛。

昂熱長長的呼出一口青煙,煙氣流進沒有關閉的車窗內,讓橘政宗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伴隨著他而來的人對昂熱怒目而視,但是卻揮手喝退。

「別急著走,我有事要說。」沒有任何想要道歉的意思,昂熱看著他悠悠的說。

橘政宗低眉,做出傾听狀︰「還請校長說。」

「我稍稍的關注了一下你的情報,發現你大概是十七年前來到的日本,期間還擔任過日本分部執行局的局長,並在九年前出任的大家長至今。」昂熱叼著雪茄說,「但是在這之前,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一個叫做橘政宗的人。」

橘政宗點點頭,解釋的說︰「您不知道是理所當然的,畢竟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個蘇聯人,這些是各家家主都知道的事。」

「一個離家離國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在底層模爬滾打後出任家族權力最高的大家長,確實是挺熱血的事啊……」昂熱也是跟著點了點頭,然後用疑惑的表情說,「可是我有些奇怪,早就已經宣布死絕了的橘家,什麼時候冒出了一個流落到俄羅斯的血裔?」

昂熱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在俱樂部廢墟面前忙碌得所有人都能听得到。平日里大家長是家族最高的決策者,在黑道之中擁有著堪比天皇的權力,是黑道的至尊,平時面見之時都是低著頭的,又怎麼會听說過這樣的家族的隱秘。

橘政宗沒有立即回答,一直抵著的頭抬起來,認真的看著面前吞雲吐霧的老人。

他輕聲的笑著說︰「橘家確實在日本消失了,確實在蛇岐八家之中名存實亡過一段時間。」

他大方的承認了蛇岐八家底層成員不曾知曉的這段秘密往事。

「不過,在更早之前,遠在二戰的前夕,我的母親菊千代,一個不被家族所待見,甚至都沒有覺醒血統的透明人,跟著隨著軍艦而來的蘇聯軍官私奔了。」橘政宗解釋說,「因為這段歷史過于丟人,當時的大家長甚至想直接將我的母親從家族中除名,不過最終還是讓她留在族譜之上。」

那個時候,鎖國已久的日本踏出國門,伸出長槍短炮,向著世界張牙舞爪。在這個時間段里,發生華族落魄女子和外國軍官私奔的事,似乎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我翻出了已故的母親的日記本,明白自家的來歷,于是離開了動蕩的蘇聯,來到了這里。」他繼續說,「不過很可惜,在我來這里後才知道,家族的神社很早以前被人燒毀,記錄我母親名字的書本也被付諸一炬,僅僅是一本不知真假的筆記本,還不足以證明我的身份。不過,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就不會坐在這里了。」

橘政宗向著靜靜听著的昂熱,以及所有手里的動作慢了下來,偷偷听著這邊對話的蛇岐八家成員說︰「當時的家主們抽取了我的血樣,經過檢驗,他們承認了我橘家繼承人的身份。」

沒有人看到的角落里,犬山賀向著昂熱微微的點了點頭,他也是那張血樣驗證實驗的見證者之一。

「所以嚴格的說,我是橘家的分支繼承人。但其實不止是橘家,源家和上杉家也經歷過一段時間的空窗期,但是我找回了他們的血脈,他們也同樣的經歷過家主們的血樣檢測。」公布了自己的身世,橘政宗打趣的說,「如果說我的身份有問題的話,那不就是說當時家主們的眼楮瞎嗎?」

一向不苟言笑的大家長的笑話逗笑了不少蛇岐八家的成員,在源稚生的目光默默掃過之後,他們又安靜了下來。

昂熱丟下手里的煙蒂,隨便的踩了踩說︰「原來如此,因為你找回了丟失的血脈,所以蛇岐八家才有足夠的底氣向我們叫板啊。」

「您過獎了。」橘政宗低頭恭敬的說。

「只不過還有一點我有些不明白啊……」昂熱疑惑的說,「你回到日本的時間,和列寧號沉沒的時間是不是剛好一樣啊,這未免也太巧了。」

「如果沒有那條盤踞在列寧號之上的古龍滋養著高天原里面的東西,那家伙醒來的是不是就不會那麼快?」像是自問自答一樣,昂熱向前走著,留下一群還不知道家族秘密已經被模清,面露震驚的蛇岐八家成員。

「學院這是……打算向家族宣戰了嗎?」還坐在轎車里的橘政宗突然的問。

「宣戰?」昂熱頭也不回,像是在笑一樣的說,「我從來都沒有把你們當做過對手,哪怕你們自稱八家齊聚。比起這個……」

他突然的停下,回過頭,對著在場的所有人說︰「高天原里面的東西,不知道算不算是你們祖先的八岐大蛇,確實已經被我們消滅了不錯,但是如果因為這樣急著搞什麼獨立,未免也太早了……」

然後他的表情變得冰冷起來︰「‘神’已經登陸了日本,八岐大蛇不過是她留下欺騙我們的手段而已。」

寂靜,從昂熱說出八岐大蛇這個名字的時候,整個區域就一片的寂靜。所有人在「神」這個字眼前,不敢大聲的說一句話。

昂熱的目光冰冷的掃過︰「我沒有時間浪費在你們的身上,和真正的危機比起來,你們翻起的那一點波浪根本算不上什麼。」

這把蛇岐八家貶得一文不值的發言,讓所有終于蛇岐八家的人對他怒目而視。

沒有在意這些憤怒的目光,昂熱繼續向前走著說︰「另外,我討厭有人隔著車門和我說話,這樣很不禮貌的知道嗎?」

犬山賀默默的跟了上去,經過勞斯來斯之時微微的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後,緊緊的跟上了昂熱的步伐。

橘政宗面無表情,任由憤怒的家族子弟在自己的面前懇求想要捍衛家族的榮耀也不為所動。突然的,他所乘坐的勞斯來斯車門松動了一下,然後整個的摔倒旁邊的路上,接著是車輪、車頂……

「昂熱,真是可怕的人啊……」坐在椅子上,抬頭看著漫天的繁星,橘政宗拍了拍前面的還拿著方向盤發呆的駕駛員,從勞斯來斯的廢墟之中站了起來。

沒有人看清楚昂熱的動作,他全程沒有接觸勞斯來斯的車身,然後昂貴的勞斯來斯就變成了昂貴的勞斯來斯廢墟。

「各位,還請听我一言。」被留下來的長谷川義隆叫住了所有人,犬山家的女孩和護衛們站在他的身後,像是說什麼一樣。

他面無表情的說︰「經此一役,犬山家損失慘重,已經無力再戰,恐怕再也無法為家族服務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看著他睜眼說瞎話。玉藻前俱樂部確實損失慘重,但是這對于犬山家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所以家主決定休養生息,不再參與本家與 鬼眾或是秘黨的對立行動中去。」長谷川義隆抬起頭,像是在道別一樣的說。

「在這種時候你們要叛變嗎?」有人忍不住憤怒的問。

「叛變?」長谷川義隆看著提問的人,眼中忍不住的亮起了暴怒的金色,「那就讓我來給你說說,在犬山家最落魄的時候,其余各家是怎麼落井下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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