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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一章︰陷落的高天原

寶具•軍神五兵的魔力死光蒸發著巨量的海水,在一萬米的海底發出無比巨大的轟鳴聲,筆直的轟擊在八岐大蛇丑陋而巨大的身體之上。八岐大蛇沒有躲避,或者說根本就來不及和無處躲避。

散發金屬光芒的白色鱗片並沒有為她擋住這破壞的死光多久,在一片刺耳的轟鳴聲之中,八岐大蛇被魔力死光灼燒的赤紅的鱗片破開,在她身體之上撕開一個巨大傷口。

像是按下什麼開關了一樣,所有的身影戛然而止,八岐大蛇在追蹤著安妮女王復仇號的的五只龍首返回,三只缺了頭的脖頸也是抬起,其鱗片上惡心的肉瘤涌動著,快速的愈合,像是要再生成一個頭顱。

返回的龍首護衛在軀干上被轟擊開的傷口前,比起報復打傷她的人,她似乎更加優先自己的傷勢……或者說,保護她身體里的東西。

而看到里面東西,取得優勢的楚子航等人沒有立即追擊,因為那個東西不搞清楚的話,他們或許沒有辦法殺死這個無論在神話中還是現實中都在肆虐的八岐大蛇。

被軍神五兵轟擊開的傷口沒有血液流出,不僅如此,他們之前對八岐大蛇發動的攻擊,無論造成的傷口是怎麼的慘烈,依然的沒有一絲的血液流出。

這也是他們之前的感到違和的地方,而現在,真相解明,因為八岐大蛇的整個身體之中……都是空的。

空蕩蕩的月復腔之中只能勉強看到一根根巨大的暗金色骨骼,除此之外就沒有一絲的血肉。被毀掉的三只龍首,其脖頸的內部也是空蕩蕩的,甚至連頸椎都不存在,只有一層薄薄的惡心外皮在海水之中不斷的扭曲著。

在海水中肆虐的八岐大蛇,居然只是披著薄薄一層皮!而在那層美麗的皮膚之下,也就只有巨大的暗金色骨架。

但是如果僅僅是這樣,還不足以讓他們吃驚,令他們毛骨悚然,或者說極度不適的,是那些掛在骨架之上的皮膚。

那已經不能稱之為皮膚了,因為那是一個個人,一個個蛇尾人身,在高天原門口的那個鳥居之上有過記載的,不知是龍類還是混血種,反正絕對是神代生物的蛇人們。

他們一個個扭曲著極度變形,看不出到底是人還是蛇的身體,僅存的血肉連著血肉,像是被誰無比粗暴的縫起來的一樣,縫在美麗的鱗片內部,組成了覆蓋在暗金色骨骼之上的那一層「皮膚」,撐起了整個八岐大蛇的身體。

他們同樣暗金色的骨骼互相的摩擦著,發出一些咯吱咯吱的聲音,許多濕滑惡心的尾巴互相纏繞蠕動著,看上去像是一個個惡心的肉瘤。或許是根本就沒想過需要變成八首的狀態,八岐大蛇後來出現的七個龍首上的「鱗片」,就是用這些家伙的血肉組成的。

「我感覺……我要把早飯還有昨晚的宵夜吐出來了。」芬格爾強忍住惡心的說。

數不清的惡心尾巴互相纏繞在一起,這種濕滑陰暗的感覺,就算還隔著海水,也讓人不免的像是不時有無數細小的蛇或是蟲子在身上爬。那種小時候翻開河邊的一塊石頭,結果下面全部都是密密麻麻蟲子的惡心畫面又從心里最深處爬了上來,無論怎麼忘都忘不掉。

同樣一樣的惡心,凱撒板著臉說︰「忍住,你要是忍不住的話,我也會忍不住的。」

他以為,自己見過城堡之中加圖索家族成員的慘烈死狀,就可以免疫很多的血腥場面。但是他錯了,現在八岐大蛇的樣子已經和血腥不血腥沒關系了,這是另一個層面上對精神的折磨了。

楚子航同樣的皺著眉頭,無數蛇人互相交纏在一起蠕動的畫面讓他同樣的難受。

「不對……那里面還有東西!」他突然的說,如果那里面只有空洞洞的骸骨的話,那些龍首就不會做出這樣的反應。

他們就听到了,一陣感覺像是心跳聲,又感覺像是骨骼摩擦聲,總之就是感覺踏在心頭上的聲音傳來。然後,楚子航就看見了,瓖嵌在八岐大蛇那暗金色骨的中間,像是被層層保護著的,一個……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東西。

那看上去像是八岐大蛇的心髒,說是看上去像,是因為正常的生物的心髒、哪怕是龍類這種遠超人類想象生物的心髒,也不可能長著一只正骨碌骨碌轉著的眼楮。

那像是一個發育不完全的胚胎,上面有著一只金色的獨眼正在骨碌碌的轉著,不斷的楚子航、凱撒、芬格爾三人的身上來回的打量。她的目光之中透露著難以想象的詭異,仿佛看上一眼就會陷入無序的混亂之中。比起這個,那些只是扭曲蠕動的惡心蛇人倒是感覺順眼了好多。

「還在發呆!她在吟唱言靈你們看不見嗎?」

突然,魔力鏈接之中的一聲大喝讓驚異于這怪東西的人如夢初醒。是夏彌,本體待在英靈殿之中的她通過魔力鏈接看到了這里正在發生的事。

如夢初醒的楚子航瞬間清醒過來,即便是有這對精神類能力有著抗性的他,也不免的再次受到一些影響。他盡量不再去看那只眼楮,然後就發現,那怪東西像是沒發育的詭異身體正在莫名的抖動著,包裹在胚胎外面的短小肋骨像是手一樣的舞蹈著,被粉色肉質包裹著的完整的 骨像是尾巴或者腳一樣隨著莫名的旋律舞動著。

造型詭異的怪物,在詭異的大蛇身體里跳著詭異的舞蹈,這詭異的一幕讓剛從精神干涉之中恢復過來的幾人不由的心里發毛。

他們瞬間明白了,這才是白色皇帝,也是蛇岐八家的神,聖骸八岐大蛇真正的樣子,她就真的只是一塊骨頭!來自于真正的白色皇帝的骨頭!但是現在這些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人認出了聖骸正在跳著的這個舞蹈的名字……

「……濕婆業舞!」梅涅克終于明白被他忽略的東西是什麼了。

上次追擊他們的四元素的言靈,從他們降臨到這里之後只出現了三個,而一直未出現的大地元素,可能很早以前就已經出現了。

以聖骸為中心,一個龐大的領域正在極速生成,擴散開來籠罩住整個高天原。元素被攪亂,強烈的死之意志在領域之中擴散開來,似乎要將領域之中所有存活著的東西全部湮滅。

言靈•濕婆業舞,大地與山之王一系的終極言靈,這個並非和一般的言靈一樣是以龍文為媒介釋放,而是以釋放者自己的身體為媒介,進行長時間的舞蹈而完成的。糟糕的是,這個過程無法被打斷的,連釋放者自己都不可以。等到舞蹈停下之時,就是這個言靈釋放的時候……也是,整個高天原湮滅的時候。

明白現在情況的芬格爾不由的呆住了︰「我記得,我們是下來炸她的吧……怎麼感覺,她比我們還要著急的自爆?」

沒有人知道知道這個滅世言靈是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或許是在他們踏入高天原之時,或者在更早之前。他們是下來爆破這里的沒錯,但是很明顯,這位高天原的主人,比他們更加熱衷于將這座城市抹除。

「你們說,日本海溝里有一角憑空消失之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凱撒在魔力鏈接里幽幽的問。

芬格爾同樣幽幽的回答他︰「還能怎麼樣?和整個霓虹說古德拜唄。」

濕婆業舞的領域看上去只是覆蓋在整個高天原之上,最終被摧毀看上去也就只是一個高天原而已,頂多就帶上這下面的岩漿和岩石層一起消失而已……如果這麼想的話那就太天真了。

倒霉的日本處于兩個巨大板塊之間,他們現在待著的日本海溝,就是歐亞大陸板塊和太平洋板塊撞在一起產生的結果。而在這樣兩者緊緊貼著的地方打上一個空洞,其後果或許比朝這里丟上一百顆核彈還要帶勁。

板塊之間產生裂縫自然是要閉合的,但是這對于星球而言小小的動作,同樣的會對日本產生一點小小的影響。

到時候無論是陸地還是海底的火山,都會一起爆發,然後在煙霧繚繞的日本大地之上,地震與海嘯一起襲來,還伴隨著元素紊亂而集結的暴雨還有台風,日本列島漸漸的向著近在遲尺的海溝移動。然後,所有的一切匯成四個字——日本沉沒!

……

無風的海面突然的震動了起來,早午的清涼的晨風將水面被吹皺,只是在下一秒,清涼的晨風就像是撕開偽裝的一樣,呼嘯著卷起兩高的海浪。

巨大的須彌座巍然的立于海中,僅僅是兩米高的風浪並不能夠撼動它。經歷過先前危機的蛇岐八家成員依然的在忙碌著,日本分部被卡塞爾學院除名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的事,但是比起秘黨的威脅,如何處理好面前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素盞嗚尊號的姐妹機,月讀號正在船塢之中等待著裝彈,像這樣他們幾乎堵上一切的行動,自然不可能將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卡塞爾學院的專員身上。備用的潛水器,以及備用的隊伍已經開始熱身,要在那神爬上來之前,將她葬送在這片海洋之中。

只是,在一個意外到來的時候,剩下的,或許都是意外。

「觀測到十米以上的巨浪,目前風力等級為十級,而且還在向上提升!」通話頻道中,留在甲板上的觀測員大聲的喊著,狂風讓他的聲音充滿了噪音。

清晨的陽光被卷起的大風隱藏在烏雲之中,像是陷入黑夜一樣,整片海上一片灰暗,能見度相當的差。僅僅才過了幾分鐘,風力等級不斷的提升,十米或是以上的大浪打在吱吱作響的須彌座之上。雖說須彌座能夠抵擋住十二級的大風還有海嘯,但是明顯搖晃起來的須彌座還是讓不少人感受到不安。而且這片海域的變化,可不僅僅是海面上的那麼簡單。

「無法啟動是什麼意思?」眼中無法控制的浮現出金色,龍馬弦一郎強忍住憤怒的問著宮本志雄。

「字面上的意思。」滿頭大汗的宮本志雄下意識的扶了扶眼鏡,「他們把核彈丟回來的時候,似乎在上面做了些手腳,遠程的點火裝置被破壞,保險被鎖死,常規的手段已經沒辦法引爆這枚核彈了。」

「那麼非常規的手段是什麼?」龍馬弦一郎問。

宮本志雄擦了擦汗說︰「必須有人,手動的引爆。而且更糟糕的是,水里現在情況不明,月讀號很有可能會變成靶子,有被擊墜的可能!」

龍馬弦一郎回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年輕人們。這是他們備用的隊伍,也是外五家之中年輕一代中血統最優秀的人們,龍馬家的也赫然在列。原本執行毀滅神的任務,是他們榮光的才對,而現在……

就在這一片的沉默之中,某人的手機鈴聲突然的響起。船塢中所有的人左右的看了看,最後目光定格在源稚生的身上。

默默的掏出手機,看著上面陌生號碼的源稚生輕輕的挑了一下眉毛,然後接通,打開了外放。

「要找到我得意學生的號碼可不容易……」一個蒼老,但是听上去有些悠閑的聲音傳來,「讓我猜猜,你們現在一定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校長……不對,希爾伯特•讓•昂熱!」龍馬弦一郎認得這個聲音,他目光之中的金意再也無法忍受的釋放了出來,「您是特意的來嘲笑我們的?」

「這個聲音,是龍馬弦一郎是吧?我可不記得我有教過那麼沒有禮貌的學生。還有,看笑話這種事還是讓副校長來做的好。」然後昂熱的聲音提高了一點的問,「我知道你不過是個傀儡?你們的主事人在現場嗎?讓他出來和我說話。」

橘政宗攔住了暴怒的龍馬弦一郎,上前一步走到源稚生的身邊說︰「昂熱先生,久聞大名,鄙人橘政宗,您應該听說過。」

「你就是這一屆的大家長嗎?」昂熱問著,雖然他已經將日本分部全部開除,但是說話的口氣依然是那種上級對下級的感覺。

「是的,不才在下正是此屆蛇岐八家大家長。」橘政宗態度依舊良好,一點也看不出黑道魁首的感覺。

「唉,蛇岐八家的沒落還真是快啊,什麼人都敢自稱大家長了。」昂熱突然的嘆了口氣,然後幽幽的說,「你們上一任的大家長,可是敢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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