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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素盞嗚尊號

突然的一陣心季,源稚生 然的從夢中醒來。夢中那像是靈魂被撕扯一樣的痛楚完全的消失,那些枉死的漂亮女孩們,被幽藍色火光照亮的怨氣滿滿的臉也完全的消失。自東方升起的溫暖陽光打在他的身上,溫暖他像是死人一樣僵硬冰冷的身體上。

「我不是說過要在天亮之前叫醒我的嗎?」他用手擋著太陽坐了起來,然後太陽穴莫名的一陣刺痛,又躺了回去。

「海面上並沒有動靜,一如既往的平靜。」守在外面的烏鴉探進頭來說,「少主你該休息一下了,算上之前擊退 鬼眾的進攻,少主你已經連續工作五十個小時了。」

「只是區區五十個小時而已。」接過一直守在身邊的失吹櫻遞上一杯醒神的熱茶,源稚生緩解了一下頭部的刺痛,站了起來。

他現在正在須彌座之上,這座移動平台經過十多個小時的移動,終于來到了之前古龍心跳聲傳來的地方,利維坦也正是消失在這里。同時,這蛇岐八家的神明被她的後代們埋葬的地方。

須彌座的一邊漂浮著兩艘船,在那上面有著許多排列整齊的白色袋子,有神官還有巫女打扮的人在甲板上進行著安撫亡靈的儀式。這些是在利維坦的突襲中遇難的家族成員,因為這片海域被封鎖,現在任何人只能進不能出的緣故,沒有辦法及時運回家族的神社內安葬。

多看了兩眼,源稚生便回過頭。死亡對于他們這樣行走在危險邊緣的家伙而言並不是什麼遙遠的事,這一次不過是數量多了一點而已……

雖然他還是想用這樣的借口說服自己,但是在家族的神社之內看著陣亡專員的家人們對著衣冠冢泣不成聲的樣子,總會讓他想到十年前的鹿取小鎮,那些失蹤女孩的家人看到在被他放的大火之中被制作成蠟像,但是看上去與活著無疑的女孩尸體們正在燃燒時的絕望的樣子。在此之前,他們寧願自己的孩子只是單純的被綁架或是誘拐而已。雖然這也很糟糕,但是總歸還是有活下去的希望不是嗎?

源稚生無法忘記,那一夜他殺死了斬鬼人生涯中的第一個人,並不是他那還掛著他弟弟名字的惡鬼,而是一個家境和樣貌都很優握的普通女孩。被家人送來體驗古代巫女生活的她被失控的弟弟丟出來擋刀,被鋒利的蜘蛛切斬開,死狀極慘。哪怕他最後殺死了罪魁禍首的惡鬼,但是那女孩死亡時驚懼的眼神,也會在他的夢中時常的出現。

默默的看著乍一看之下風平浪靜,但是平靜的有些詭異的海面,源稚生伸手在衣兜里掏了掏,打算抽抽煙。突然的,他動作一頓,鬼使神差的拿出了錢包。他在錢包里翻了翻,翻出了一張有些磨損的老舊照片。照片上是兩個身穿狩衣,模樣無比相似的少年,那是他們在鹿取神社做見習神官時留下的照片,也是現在唯一保存的一張合照。

另一個男孩就是源稚女,他的弟弟。蛇岐八家之中,除去他,也就只有橘政宗知道源稚女的存在,畢竟當初就是他,把他們送到山里的鹿取小鎮,一直到他們上國中的時候才和他們見面。這張照片,也是他幫忙拍的。

叼著一根沒有點燃的香煙,沒有讓任何人接近,源稚生默默的吹著海風,看著照片出神。他並不後悔殺死弟弟,唯一後悔的,就只有沒有早點發現弟弟的異常,沒有多拯救幾個受害者。那些可能曾經暗戀過他的女孩,本該有著美好的未來才是。

迎面而來的輕微的海風吹動著源稚生的頭發,本該繼續忙于工作的源稚生看著照片發呆,然後他的神色漸漸的變得有些不對。在他手上的照片上,屬于源稚女的那一半開始慢慢的褪色,漸漸的就只剩下黑白兩色,就像是古早時期的老照片,又或是……遺照?

而照片上,源稚女的表情也有了些變化,本該是笑著的他,莫名的像是在哭泣。與站在彩色畫面中笑著的源稚生,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

就像是感覺身上有什麼東西突然離開一樣,心里莫名變得空蕩蕩的源稚生有些無力的靠在的須彌座的圍欄上。深呼出了好幾口氣,他收起變的有些詭異的照片,繼續看著海面發呆。源稚女已經死了,他親自動的手,他所留下的照片說是遺照自然也沒什麼問題。時間太久的老照片發生一些變色或失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他就像剛才的那樣,想要自己說服自己,好接受源稚女早就已經死了的事實。他忍不住有些顫抖的掏出打火機,想要點燃叼著的香煙,然後一個大巴掌拍在他後面,讓他險些燒到自己的頭發。

「小源,你這品味不太行啊。」芬格爾一把丟掉他叼著的紙煙,塞過來一只點燃的雪茄煙。

他洋洋得意的介紹說︰「正宗古巴雪茄,校長的私藏貨,他把我扔上他的專機時我順手拿的。雁過拔毛,這可是我芬格爾的人生信條之一」

「可惜我家炸了,不然我可以給你帶個更好的嘗嘗。」凱撒走到他的身邊,同樣的叼著根雪茄,一副我已經從憂郁中走出來了,可以和你嘮嗑嘮嗑的樣子。

不會抽煙的楚子航抱著兩把刀,打量被他隨手放在一邊的童子切還有蜘蛛切說︰「你有兩把很不錯的刀,我想和你比試一下。」

雪茄的煙霧擋住了源稚生有些無神的視線,他有理由相信,自己是為了逃避與這些家伙相處的事實,才會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雖然學院指派了你們作為這次水下的執行專員,但是執行局也不會只是看著而,我們會在海面上協助各位,為各位提供本部學院的指示以及援助。」源稚生無比認真的說,哪怕他正在說話的對象們一個都沒在听。

凱撒抱著一根魚竿,看樣子打算釣上一只魚來練習一下烹飪,雖然他平時並不怎麼烹飪,對于此道也算不上是精通。但是作為一個意大利人,如果不會上兩手,那可就太失敗了。

楚子航準備了調料還有桉桌,看上去是要處理食材。只是他沒有帶菜刀,看上去打算用村雨處理食材,只是雖然有在殺敵之後做過清洗,但是沾上過死侍、龍類、人類……各種生物血液的長刀切出來的食物,會不是有人吃得下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至于芬格爾,他帶上了啤酒,雖說也不過是從玉藻前俱樂部順過來的……

「放輕松。」芬格爾回答了一下因為無人應答,而像棵樹一樣杵著的源稚生,「任務章程我們已經看過很多遍了,你們發過來的潛水器資料我們也看過了,絕對不會出差錯的!」

「是嗎?那我問一個問題。」源稚生面無表情的問,「制動踏板在哪個位置上?」

「主駕駛位。」芬格爾自信的說。

源稚生面無表情的回答︰「不,沒有制動踏板,也沒有主駕駛位,潛水器所有的操控都是交由輝夜姬來進行的。」

「哎呀,這些都不重要!」芬格爾又拍了拍源稚生的肩,「那啥說過來著,唯美食不可辜負,耽誤吃飯可是要出大事的。」

「你們需要的中、意、德三式早餐須彌座上的廚師都可以做,沒必要在這里浪費時間。」源稚生扶額,有時候他想幫幫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幫。

天色將明,整個須彌座都忙做了一團,只有這一角里與眾不同。釣魚的釣魚,做飯的做飯,等開飯的等開飯……還有一個補覺的。

陽光能夠照到的某個角落,路明非躺在躺椅上蓋上一層一層薄毯,迎著陽光還有海風閉眼休息。昨晚不知道什麼時候離席的他,並沒有回去玉藻前俱樂部的房間。據追蹤他的輝夜姬回報,他昨晚跑去東京的街頭閑逛,直到天明才出現在俱樂部門口,若無其事的上了前往碼頭的車,然後到須彌座上就又若無其事的找了個椅子躺好,比其他人表現的更像是來度假的。

「諸位,我有一個很不好的消息要告訴你們。」站在平台的邊緣,支著魚竿的凱撒面色沉重的說,「我大概……釣不上來魚了。」

源稚生感覺有一股悶在胸口,強忍著才沒有噴出來,你這是終于發現了嗎!因為利維坦的闖入,這片海域陷入了絕對的禁地,他們的聲吶探測到,所有的魚群在半海里之外就繞開了這里。即使龍王已經離開,但是留下的威能還是能夠震懾那些低智商生物的。

平復了呼吸,源稚生上前說︰「好了各位,讓我們去須彌座的食堂……」

然後啪的一聲,一只體長大概有一米左右的金槍魚被楚子航扔上了桉板。他抽出一把村雨,熟練的刮去魚鱗,像個下廚的老師傅一樣熟練的處理著。

凱撒收起了魚竿,走到一旁開火燒鍋︰「好吧,這次是你贏了。願賭服輸,第一個的位置讓給你了。」

「我並不在乎第一個位置是誰的。」楚子航切掉金槍魚的頭,默默的說。

凱撒開鍋放調料說︰「你覺得我是輸不起的人?」

「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芬格爾打了個哈哈,「實在不行,讓給我也可以。」

楚子航和凱撒一起白了他一眼,低頭繼續處理手中的食材。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源稚生再次放下了邀請他們的手勢,他才想起來,這些家伙在來這里的途中跳上過一只漁船來著的。

……

「在下龍馬弦一郎,本屆日本分部部長。接下來將由我,全程為各位轉達學院本部的指令。」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向他們微微的鞠躬。

這個就是卡塞爾學院日本分部的最高負責人,是一個看上去有些其貌不揚,看上去和東京城之內朝九晚五,晚上和同事在居酒屋小酌,順便抱怨一下家中各種瑣事的上班族。

說起來,除了一直跟著他們的源稚生之外,之前的宮本所長也是這樣的感覺。那個叫風魔的老頭更是夸張。

凱撒左右的看了看說︰「昨天遇到的那個什麼的大家長沒有來嗎?」

昨天那個老人在回到東京之內就把招待他們的任務丟給源稚生,自己則是帶著一些老人回到源氏重工。

龍馬分部長解釋說︰「政宗先生的年齡大了,沒辦法長時間經歷風浪,再加上昨夜熬夜,現在正在分部大樓內休息,遠程參與這次的行動。」

「哦,遠程參與啊……」芬格爾默默的插了一句。

就當是沒有听見他語氣中的意味,龍馬分部長繼續說︰「這次任務,我們將會全程與學院本部通訊。」

他身後的大屏幕亮起,卡塞爾本部控制室的圖像顯示了出來。戴著面具的執行部部長施耐德,以及值班的教授還有元老們站在屏幕上。

施耐德透過屏幕說︰「因為這次任務的特殊性,再加上深海之中可能無法立即趕往救援,所以如果發生緊急狀況,一切行動指示依照在現場的日本分部的指示為主。」

說完之後,屏幕一暗,不只是龍馬弦一郎還有源稚生,就連躲在須彌座不遠之外小船上的橘政宗都愣住了。畢竟一向強勢的本部居然會在這樣重要的任務上交給分部自己判斷,還是日本分部這樣獨立的分部……這怎麼看都非常的異常。

「隨便怎麼都好,什麼時候開始任務?」凱撒環顧了一圈,剛才這群家伙還火急火燎的,早飯都不讓他們好好的吃就急匆匆的召集過來。

短暫的沉默以後,龍馬弦一郎像是對誰點了點頭,回過頭來說︰「各位請跟我來,潛水器的預熱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下水。」

某處連通到海里的水塢里,通身銀色的潛水器靜靜的躺在水中,岩流研究所的研究人員們圍繞著它,做著最後的準備。

「素盞嗚尊號,這是它的名字。」龍馬弦一郎向他們展示日本分部的潛水杰作。

其實不用他說明他們也知道這東西的名字了,因為在它銀色的外殼上,就怕他們不認識一樣的,用漢、意、德三國的語言寫著「素盞嗚尊」這幾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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