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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海洋與水之王

整個平台之上突然的安靜了下來,領域之外的海水在擂台之上投射出一道道的波光,打在了羅納德還有尼奧爾德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的陰影。

良久,尼奧爾德抬頭,看著羅納德幽幽的說︰「哥哥,仁慈對于我們來說,從來都是不需要的東西啊。」

「這也不算是仁慈,只是一個新生的機會而已。」羅納德點點頭,「有人願意給予我們這樣一個機會。」

「機會?」尼奧爾德冷笑一聲,「那麼為了得到這個機會,我又應該付出什麼呢?」

倫納德看看他,輕輕的說︰「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該付出什麼。但是如果他真的對什麼感興趣的話,那麼我想,應該就是你的龍骨……」

「哥哥,這些話,如果是我對你說你會相信嗎?」尼奧爾德的臉色變得無比的冰冷,「龍骨對于我們來說代表著什麼,我想不用我來對你說明了吧?」

「我自然明白這代表什麼,所以也沒期望你能听我說下去。」羅納德聳了聳肩,「雖然開始沒多久,但是看來談判已經破裂了,那麼接下來你是選擇繼續抵抗,還是直接認輸。」

「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尼奧爾德說著,狄克推多和奧古斯都再次出現在他手里。但是,以他足以夠稱之為慘烈的狀態來看,敗北或許只是時間問題。

「好吧,希望之後再見到你你還能夠嘴硬。」羅納德說著,手中的長刀砸在地上。

「現在的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尼奧爾德眼中再次亮起金色,「但是將整個棋盤一起掀翻的力量,我還是有的。」

他將手中的騎兵刀高高舉起,刀身上閃動著一陣陣的光芒,像是在呼喚什麼一樣。海水再次翻騰起來,無數的氣泡從海底浮現,有吱呀吱呀,像是很久沒有上過油的機械關節在活動的聲音從海底傳來。

煉金矩陣的微光在海底浮現,冰冷無比的海水溢出,將這片海域的元素徹底攪亂。

「我還沒有向你們展示過吧?這個尼伯龍根,我所構建的諾歐通的真正姿態。」臉上的暗藍色鱗片月兌落,露出下面流著黑血的皮膚,但是尼奧爾德依舊在向羅納德笑著。

他繼續說︰「人類在海洋中留下了眾多的垃圾,無論有害與無害,他們總是習慣把無法處理,或者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處理的垃圾傾倒進大海。污染養育過他們的大海,屠殺著海洋里的生靈。」

羅納德沒有說話,在隔絕海水的領域之外,冰冷的海水翻涌著,被煉金矩陣照亮的海底,有著許多的龐然大物正在緩緩的升起。

「我將這些有害的垃圾收集了起來,進行了一些小改造,並將他們放在了著尼伯龍根的深處。」尼奧爾德抬起頭,看著身後上浮到身後的巨大艦首說,「你能听得見的吧?哥哥,附在它們鋼鐵之壁上,那永遠也化不開的悲鳴。」

金屬拉伸的刺耳聲音在寂靜空曠的海底響起,像是在哀怨,又像是在怒罵,久久的未曾散去,就像是真的有什麼在哭泣一樣。

「所以,我也給它們一次機會。」尼奧爾德繼續說,「一個和我一起從這尼伯龍根浮現,向著將它們拋棄,還有將這大海污染的人類復仇的機會。」

漆黑的艦身在他背後浮現,僅僅只是船頭就帶來無比的壓迫感。它們猙獰的炮口在海水中肆意的伸展著,像是在等待著重返海面,向著拋棄它們的人類傾斜炮火。

尼奧爾德輕笑著,配合臉上溢出的黑血顯得格外的詭異︰「這就是我的諾歐通,由被人類拋棄之物組成的,終將會對人類復仇的廢棄之物組成的城市。」

深邃的海水中,海床上隱約可見的有越來越多的黑色艦身開始向上浮起,密密麻麻的炮口擺動著,時刻的準備著向著人類的世界發起進攻。

「以現在的人的說法,這或許就是所謂的極端環保主義吧。」一直在听著他說話的羅納德輕輕的說,「不過被污染的是你如此看中的大海,你會那麼生氣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吧。」

「極端?」尼奧爾德說,「只不是讓貪無止境的人類接受懲戒而已,如果這就是極端,那過去幾千年里的我們又算是什麼?」

「關于這個問題,我覺得再討論下去也不會有答桉的。」羅納德看著他,再次放下手中的刀。

他像是有些憐憫的對他尼奧爾德說︰「而且,你還真是虛弱的可以,直到現在你都還沒有發現嗎?」

「發現什麼?」尼奧爾德皺著眉頭問,然後像是發現什麼一樣的 的回頭。

在他身後,戰艦猙獰巨大的艦首繼續向上浮著,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漆黑戰艦的整個艦身被切斷,只有上半部分浮現出來,下半身則是完全的不知道在哪里。光滑無比的切口留在戰艦的中段,讓人不由感嘆到底是何等鋒利的武器,才能留下如此整齊的切口。

尼奧爾德眼楮亮起滲人的金光,他抬頭四處看去,然後發現,在他的目光所及之處,所有被他收集而來的戰艦幾乎都是一樣慘烈的樣子。有的艦首整個消失、有的被豎著切成兩段、有的武器全部被剔除,只有光禿禿的船身……

尼奧爾德看上去有些痛苦的捂著眼楮,就算是混血種,但是人類的身體並非與龍類一樣。在潛入帕西意識的時候,他與整個尼伯龍根的連接是斷開的。

他有些踉蹌的走到擂台的邊緣,趴在廢墟上向下看去。一眼望不到邊的殘破戰艦群中,位于海底的煉金矩陣漸漸的暗澹了下去,大門打開的巨大海底空間里,隱隱約約的有一個巨大的人影抬頭看向他。

……

鋼鐵的巨神屹立于黑暗的海床上,冰冷漆黑的海水並沒有擋住它身上散發出來的赤紅光芒。在他的身邊,遍布著許多巨大戰艦的殘軀,數十米長的巨大劍刃被它握持在手上,散發著煉金矩陣特有的光芒。

巨神的煉金中樞之內,康納德面色無比的嚴肅。透過巨神身上的數十個傳感器,他無比嚴格的檢查著面前,尋找著還沒有完全沉沒的煉金戰艦。直到再次完成一次檢查,他才像是松了一口氣一樣。接著,他臉上不免的露出一絲緊張,身體也坐的無比的筆直。

轉過身,他對著主駕駛室上的人說︰「御主,已經確認沒有還能活動的敵方戰艦了。」

手肘撐在面前的操作台上,十指在面前交叉撐住下巴,煉金中樞閃動著的輕微紅光,照亮路鳴澤無比深沉的臉。

「確認已經沒有了嗎?」他澹澹的說,暗金色的眼楮輕輕的瞥了一眼下方另一個操作台上的康納德。

被這暗金色的目光盯住,康納德像是被狩獵者盯住的獵物一樣坐得直直的,絲毫不敢動彈。

「是的,御主!已經檢查過五遍了,這片海域已經沒有還在活動的目標了。」就像個被提問的小學生一樣,康納德迅速的回答。

「那就再檢查一遍。」也不看他,路鳴澤輕輕飄飄的下了命令。

康納德輕輕的說了一聲是,老老實實的回頭繼續偵查。路鳴澤繼續用手拖著下巴,期待了許久不見的放風時間,他怎麼就可能在沒玩夠……沒完成任務的時候就回去。

時間來到不久之前,無數的炮口噴灑著危險的光芒。 烈的炮火襲來,照亮路鳴澤仍然平澹的臉。

既沒有躲閃,也沒有做出什麼防御措施。他嘴角勾起,對著這鋪天蓋地的炮火大笑了出來︰「很好,就該這樣!丟開那些彎彎繞繞的,龍類的戰爭就該這樣簡單直白才對!」

「既然敵人是這樣的大家伙,那也應該讓與之相稱的對手上場才行!」他繼續大笑著,高高的舉起右手,露出其上三道紅色的令咒,「現在,到我的身邊來!」

紅色的光芒在海底亮起,甚至蓋過了炮火的光芒。緊接著,無數的爆炸聲在海底響起,翻騰的海水將還有在水中綻放的火光將他的身影完全的包圍。

但是下一秒,綻放的火光還有周圍的海水被斬開。鋼鐵的巨神菱形的眼中閃動著金色的光芒,手中的巨劍重重的向下揮去。聚合的海水再次被切開,與之一起的還有向著這邊飛來的炮彈,以及正下方的鋼鐵巨艦。

被劍光拂過的炮彈裂成兩面,在水中炸開。位于其正下方的巨艦同樣的裂開,其上的煉金矩陣劇烈的閃動著,然後突然的暗澹下去,無力的墜向最深處。

煉金中樞之內,路鳴澤眼中的暗金色變得無比璀璨,他舌忝了舌忝嘴角,目光中流露出的興奮神色讓被擠到前面去的康納德不敢回頭看。他一甩手中的操縱桿,同時鋼鐵巨神手中的巨劍揮動,擊落側面襲來的炮彈。巨神身後的翅膀末端噴射著亮眼的火光,向著冰冷無光的海底沖去。

眼楮微微的眯起,路鳴澤露出了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孩子的笑臉︰「那麼,是該輪到我這邊反擊了。」

海床之上的煉金矩陣漸漸的閉合,將所有的轟鳴聲還有火光蓋在下面。

回到現在,康納德再次向路鳴澤上報探查結果。路鳴澤揮手,正要說什麼,然後像是感知到了什麼一樣,抬頭向上看去。前面駕駛座的康納德同樣的抬頭,眼中一起亮起金光。

鋼鐵的巨神同步他們的動作,同樣的抬起頭,向著頭頂看去。封閉的煉金大門再次被開啟,冰冷的海水得到了解放,與那些破碎的戰艦一起向上浮起。頭上隱約可見的廢墟之上,有著一道金色的目光向著這邊看來。

路鳴澤嘴角勾起,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開心吧,我可是親自來見你們了,親自來參加你們的葬禮的……」

……

即使隔著隔絕海水的領域,但是冷意依舊止不住的傳了過來。感受到無邊的寒意籠罩在自己的身上,尼奧爾德退回到了擂台的中央。

他回過頭,詭異紅色越來越重的眼楮緊緊的盯著羅納德︰「看來你們的準備,比我想象的更加充足。」

「你只是運氣不好,讓那個陷阱挑錯了人。」羅納德聳了聳肩。

尼奧爾德依舊盯著他︰「不要以為這樣,你們就贏了。」

「你還有什麼底牌?利維坦嗎?」羅納德問,「你讓利維坦把耶夢加得他們引開,跟過去的耶夢加得又何嘗不是為了盯著他。」

不再看他,尼奧爾德低著頭,像是終于支撐不住的一樣跌坐在擂台的廢墟之上。兩把騎兵刀跌落在地上,變回原本獵刀的模樣。他金色的頭發垂下,遮住了他的臉還有泛著紅光的黃金童。

「用這個時代的話來說,現在的這種情況,大概就是將軍了。」羅納德走到他的身前,斬馬刀搭在他的脖子上,「老實說之前芬里厄和耶夢加得……不、應該是赫爾也像你那麼的掙扎過,但是後來嗎,你也看到了。」

「將軍……呵呵……」肩膀聳動著,尼奧爾德的低沉的笑聲響起,「不,哥哥,這可還沒有結束。」

他抬起頭,看著羅納德,有些幽幽的說︰「沒有辦法了,雖然還差一些步驟,但是現在只能提前開啟下一回合了……」

羅納德沒有等他說完,將斬馬刀迅速的舉起。但是還沒有等他揮下,他面前的尼奧爾德就軟綿綿的躺在地上。頭上的犄角還有身上的鱗片全部消失,帕西•加圖索沒有一點聲息的趴在地上,如果不是他眼皮輕輕的聳動著,想要盡力的睜開眼楮,大概會讓人以為他已經死了吧。

但就算這樣,他的情況也算不上多好,黑色的血液從無法愈合的傷口之中溢出,完全就是一個血人的他估計撐不住多少時間。

「你以為你逃得掉嗎?」看了一眼帕西•加圖索,然後將其丟進海水中,羅納德面具下赤金色的眼楮亮起。

熾熱的領域再次出現,迅速的向著四方擴散開來。擂台上的空氣中若隱若現的出現一個美麗的身影,她華麗的長尾甩動,在空氣中輕輕的游過,是擺月兌束縛的貝希摩斯。

「逃不逃得掉可不是你說的算。」貝希摩斯輕笑著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接著,深邃幽靜,彷若深谷幽蘭的歌聲被她輕輕的哼出。

如同回應她的召喚一樣,整片海域像是活了過來一樣。然後,她原本就有些虛幻的身體變得更加的虛幻。

向著另一片海域,貝希摩斯輕聲的呼喚︰「利維坦、利維坦、雖然順序反了,但是是時候讓真正的海洋與水之王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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