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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金色左輪

房門打開,聚集在房間里打牌的年輕人們警戒起來,見到來人之後表情變得更加的驚悚。有不少人還將手伸到腰後,明顯要拿出什麼在這個國家嚴令禁止的東西。

不過有人上前伸出手阻止了他們,站出來的人右手食指上帶著一枚銀色的戒指,其上有復雜的花紋,證明他的身份在他們中可能不一般。

「見個人都要搞得偷偷模模的,我都快以為自己是個間諜了。」來人一坐在沙發上,順手抄起旁邊冰桶里的啤酒。

狂飲了半瓶,他才舒服的長出一口氣︰「哈~這才是人生啊,頂著30度的高溫滿大街的亂竄什麼的,也就只有那個面癱做的出來。自己遭罪就算了,還要帶著香噴噴的師妹們一起遭罪,活該他找不到女朋友!」

「我覺得你來這里應該不是和我們嘮叨這些的。」戴著戒指的年輕人走上前來,金發碧眼的樣子說明他不是本地人。或者說,整個房間里的都不是本地人。

他又說︰「根據領袖所說的,我們現在將听命于你,但是,你也不能那麼的……隨意吧?」

隨意嗎?或許吧。帶著在樓下小攤隨便買的美猴王面具,男人聳聳肩︰「別那麼說嗎,唐森。現在龍王可是一個影子都沒有看到,即使要認真也要等我們找到他的下落才是。」

「……好吧,你是主事人,你說的算。」唐森嘆了口氣,面前的男人,和他在家族中听說的可不太一樣。這滑稽的樣子怎麼都不能和被領袖極其看中的人聯系到一起。如果不是他也一樣有著戒指,或許剛才第一個開槍的可能就是他。

沒有理會發愣的唐森,美猴王放下已經空了的酒瓶又打開了一瓶,冰鎮後啤酒的風味讓他舒適的閉上眼楮,頭上的兩根翎羽也跟著一起晃動。

他所選擇的全覆蓋式的面具,除了應該是被他自己剪開的下巴之外,其余地方包括頭發都是包裹在膠質的面具里的。那股劣質塑膠上所帶有的味道,即使隔著一段距離的唐森也能感覺得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在這大熱天忍受下來的。

然後,美猴王才走到窗邊慢慢的問︰「我讓你們盯著的那三個人,有沒有什麼動靜?」

「你所謂的動靜是指什麼?」坐下的唐森問,「如果是指外出買個速食食品這類的就算了,他們除了外出吃東西之外就沒出過門。表現得比你還像個間諜。」

放下百葉窗,男人看著對面高樓的某個房間。那三個被他所救,用來引出背後之人的家伙,就住在對面的酒店。

打了個嗝,他呼出一口酒氣說︰「這些自然算不上動靜,我指的是,他們有沒有尾隨什麼看上去很漂亮,但實則傻乎乎的俄羅斯女孩?」

唐森呆住張大了嘴,一時不知道他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不過聯想到他的這幅造型,或許前者的可能性要高一點。

他思索了一下,然後說︰「說起俄裔的金發女孩,確實有一個。在他們入住那里之前,听說附近那個還沒有開業的文華酒店住進了一個俄羅斯女孩。」

「沒開業的酒店?」美猴王皺眉,然而沒誰看得見。

唐森回答︰「那家酒店因為今年春天的一場大火延遲了開業,現在處于不接客的狀態,所以這件事在周圍還是引起不少關注的。不過那女孩進去後就沒出來過,至少我們是沒見過,所以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說的漂亮的金發俄羅斯女孩。」

放下酒瓶,美猴王澹澹的說︰「能讓休業的酒店開門接客,那些家伙還真是盯上了不得了的家伙啊。」

然後他轉頭輕笑︰「算了,繼續盯著他們吧。那女孩的事暫時不用管,那不過也是某個人丟出來的誘餌而已。」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獵物還沒有對著其他獵物下手時,他這個黃雀只要靜靜的看著就好了。在者,線索也不只有這一條。

不過想到另一條線上的會長大人他就一陣嘆氣,那也太過于怠惰了吧?會長大人的那副輕松的樣子,不知道的還會以為他是來度假的。

一個木質的箱子放在了他的面前,放下箱子的唐森示意他打開。

箱子打開,這是一把金色的有些古舊的左輪,精美的花紋已經磨損得有些看不清了。其價值大概適合放在某個小眾的博物館,供槍支的愛好者參觀,然後听他的持有者吹噓它過去光榮的經歷。

不過這放在舊物市場估計也不會有人上前來詢問的金色左輪,卻是讓房間里的年輕人們停止了呼吸。在他們的感知中,箱子被打開的那一刻,冰冷而肅殺的氣息像是那個槍口在對著自己一樣。當然,這是錯覺。

「嗚呼~」美猴王興奮的吹了個口哨,「那個老家伙還真舍得啊,這樣貼身的東西居然都能拿得出來。」

對于他們而言,這把槍承載的歷史還有榮耀,不下于某人的折刀。

興奮的撫模著槍聲,然後他就發現了不對,他狐疑的看向把箱子交給他的唐森,像是在他身上尋找什麼︰「怎麼只有一把?」

受不了他的目光,唐森後退兩步攤手︰「東西交到我手上時就是這樣的,‘你這小子現在還沒辦法駕馭兩把,一把就已經足夠你用的了’,以上是領袖的原話。」

「好吧……」美猴王有些不開心的收起了槍,與槍支一起的,還有六枚刻上小型煉金矩陣的金屬子彈,以及三枚有著透明彈頭的子彈。

在其他人膽顫心驚的目光下將金屬子彈填充進彈夾,他轉了一個槍然後把左輪收起。

拿起剩下的三枚子彈,他輕笑︰「這東西都拿出來了,看來老家伙對這一次行動志在必得嘛。」

「‘能爭取都已經幫你爭取到了,秘黨已經領先我們一步了,這一次必須要拉平比分!’這還是他的原話。」唐森點頭,這也是他們被派到這里的理由。

「那就這樣了,盯住那三個家伙,別讓他們做傻事。」美猴王無所謂的聳聳肩,收起剩下的子彈就轉身想要離開。

「等等!還有一件事。」唐森叫住了他,「關于那個S級,領袖想要讓你……」

「我說……」男人慢慢的轉過頭,平靜的語氣讓唐森想起來了,無論他的外表再怎麼滑稽,他依然是被他們領袖看好的人。

然後他歪頭,語氣極其不爽︰「那種未成年的小鬼你們也會怕?不過是走關系進來,然後有極其好運的家伙而已,你們覺得我會輸?」

「不、不是。」唐森有些慌神的解釋,「領袖的意思,是讓他不要輸給那個S級,然後……」

「然後有余力的話最好他出出糗,報他年輕時被人家祖先給胖揍一頓的仇?」美猴王反問,語氣像是沒有感情。但面具之下卻是一副,「我覺得你們想先排除掉我,然後在爭奪家族繼承人」的表情。

唐森有些詞窮,領袖年輕時的某些光榮事跡經常被家族的長輩用做教育的例子。當然,是反面的例子。

雖然在他成為領袖後,出于對家族領袖的尊敬就沒人提起過這個,但這樣的「光榮事跡」是不可能被遺忘的。不過,那也不是可以這樣直接說出來的。畢竟,那會引起一些不良反應……唐森已經听到身後同伴忍不住的笑聲了,他自己也快忍不住了。

……

「阿嚏!」路山彥有些奇怪的揉了揉鼻子,按不能算是常理的常理來說,從者應該是不會感冒的才是。

「我覺得應該是你的那個大孫子在感謝你,」一旁的梅涅克為他解惑,「你看,他最近的運氣不是有點好嘛?你們華夏人也講究祖先崇拜,說不定他以為那會是你的功勞,所以再離家上班時給你先上一炷香再走。」

祖先生前是個體面人,上柱香再走吧。腦海閃過這個畫面,勉強接受這個解釋的路山彥覺得有哪里不對。

他們此刻在市區邊緣處的一處破舊的四合院,是羅納德聯系的那個獵人朋友安排的地方。作為羅納德的「團隊」,他們也入住了這里。雖然在助理團的援助下,他們不是沒有更好的選擇,但是有人想要體驗友人百年之前的生活方式,所以就留在了這里。

掉漆的木質房門打開,提著大包小包的羅納德以及康納德,還有他們身後累的像條狗唐威走了進來。

「你這樣可不行啊,小三。」羅納德看著攤成一片的唐威,滿臉的恨鐵不成鋼,「只是走了這麼點路,你就不行了,這樣可是會丟我們唐氏一門的臉啊。」

你根本就算不上唐家的吧!還有你管那叫「那麼一點兒」路?唐威現在很後悔,後悔自己干嘛要找什麼隊友。瞧瞧他這個隊友都做了什麼,自從住進這里後就沒有去做過與任務有關的事,每天就是到處晃悠,美曰其名踩點,可你這踩點都踩了多少天了!

今天更是一路從南四環晃悠到西二環,關鍵是還不讓開車!雖然自己有點特殊,但一程下來他腿都快廢了!

想著要不要甩掉這些人自己恢復單干,但看到羅納德那群「凶神惡煞」的團隊,他又慫了。《唐氏宗門一族子弟行為準則——唐威修訂版》其四︰面對強大未知的敵人(盟友)時,要學會適當地藏拙(扮豬吃老虎)。

自我安慰的唐威回去了自己的房間,羅納德把沿路順手買的東西丟進鏡子里然後坐下,還留在房間里的獅心會一眾圍了上來。

倒杯水喝下,羅納德才說︰「已經確認了,燕京的‘龍脈’已經被完全打碎了,估計是我那妹妹動的手,我猜測她是想將所有的元素據為己有。想必你們也能感覺到的,自身魔力的運轉沒有在其他地方來的順暢。」

他所謂的踩點當然不是單純的逛街,幾天下來,他也差不多把燕京的情況模清楚了。

路山彥點頭,燕京周圍大氣里的魔力濃度對比其他地方的要低上不少,如果沒有英靈殿的支援,這環境對他們自身的行動也會產生一點影響。同時,也是因為英靈殿的支援,讓他們可以無視和御主的契約距離自由的行動。

然後他問︰「‘龍脈’被斬斷,這樣會對燕京城的人們產生什麼影響嗎?」

就算是百年之前的事,這也是他曾經住過的地方。哪怕他已經找不到過去的故居了。

「影響確實會有,不過那是對于龍類的。」康納德向他回答,「元素匯聚之地,也就是魔力濃郁的地方才是龍類喜歡待的地方,像這樣元素枯竭的情況,對于龍類而言無疑是‘死地’。」

羅納德點點頭︰「混血種也會受到一點影響,不過不會太嚴重,普通人倒是沒什麼影響,不如說這可以算是因禍得福……當然,這也就僅限于表面。」

「所以,這才是近代的混血世家漸漸遠離這個國家中心的原因嗎?」路山彥低頭思考,自他那代,或者更早之前,燕京近郊,或者說整個東北範圍內的混血種,都在向著江南那一帶區域轉移。

梅涅克倒是產生了一個想法︰「如果說魔力枯竭會引起對龍類的反噬,那麼……」

說到這里他就閉嘴了,即使現在是同事但他也沒有忘記,面前的兄弟兩曾經是龍族的翹楚,他們的親王之一。

羅納德倒是對此不是很在意,他解釋︰「這是不可能的事,按照御主的說法,‘靈脈’,也就是龍脈,是星球的呼吸系統,某處靈脈的破碎頂多是鼻孔被堵了,但這樣的呼吸孔還有很多,所以不會對星球本身產生什麼影響。」

然後他看向其他人︰「但是你們想想,如果將全世界的靈脈全部毀掉,把星球的呼吸孔全部堵住。那麼,無處排放的魔力會怎麼樣?」

……

廢棄的地鐵車道內,安靜的身影正慢慢行走著。鐵軌的附近有隨處可見的枯骨,它們是曾經誤入這里的生物被此地的「居民」們啃食後留下的痕跡。

充盈的元素匯聚在地下通道里,讓這里與繁華的地表截然不同,廢棄已久的車站任然保持著深受龍類喜愛的理想棲息之地的樣子。也讓這里處處充滿了「生機」,但卻詭異的沒有任何活物。

鐵軌慢慢地到了盡頭,盡頭處的兩道燈光指引著身影前進。站定在一道牆壁之前,她放下手里提著的大塑料袋子。袋子落在地上,里面的各樣零食撒滿了整個月台。不過月台上的兩個生物卻沒有在意這個。

慢慢的抬頭,直視著拿兩道燈光。那燈光也在靠近,漸漸的,一個巨大而猙獰的龍頭出現在她面前。他那熾熱明亮的雙眼,直視著面前小小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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