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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永恆之槍

暴雨、雷鳴、狂風匯集,在這如同沒有盡頭的公路上,造型怪異且科幻的跑車正在逆行著狂奔。

車內,陳墨童哼哼唧唧的給自己上完藥然後一趟在座位上,她看著車頂眼神疲憊的說道︰「話說會長你還真是厲害啊,這樣的地方你也能找進來。還有就是這個……這是凱撒輸了的那輛布加迪威龍吧?居然給弄成這樣,會長你可真是厲害啊。」

無法解釋太多的路明非隨便說了句︰「我進來自然有我的辦法,這個也只是隨便改裝一下。」

隨便改裝一下……這要是「冰窖」里的裝備部知道了,諾頓館怕是永無安寧了。這樣想著的陳墨童回過頭來朝他擠了擠眼楮︰「放心吧,會長,好歹我也是獅心會的會員,我一定會幫你保密的。」

「嗯。」路明非點了點頭就沒有答話了,事後學院一定會要在里面的任務過程,不過他使用令咒傳送進來可沒人看見,怎麼解釋也是他說的的算。至于車輛改裝的問題,算是他特意表現出來的吧。

後視鏡里迷霧之中,紅光越來越盛,那之中的幕後BOSS似乎在準備著什麼。對此,車內的兩人似乎都有了預感。

陳墨童往座位上縮了縮抱緊了雙手︰「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這里的主人可能不會讓我們輕易離開。」

他們逃月兌的過程太過順利,順利的好像本該就是這個時候這樣做一樣,感覺有些不正常。

路明非點了點頭,看著前面暴雨中隱約能看得見行尸走肉般的身影︰「嗯,確是如此,對面有東西過來了,你注意點。」

他平靜和有恃無恐的態度好像也感染了有些不安的陳墨童,她抓住車上的扶手,看著那些失魂的身影一個個游蕩在路上,站在布加迪威龍的前面,彷佛想用他們的血肉之軀,阻擋住他們逃離的腳步。

「會長你不會想撞過去吧?」她隱約猜出了路明非的打算,不安的心也開始活絡起來。

名為破壞欲的東西在心里蠢蠢欲動,這樣價值千萬的車輛,被用來做這個,想必原主人凱撒知道的話,一定會後悔把車交給他的吧?雖說他剛才才拆了價格只比布加迪威龍低一點的邁巴赫。

有所準備的路明非自然不會在面前擋路的死侍們太過費心,不過他也是有些期待這一幕的。再次按下某個按鈕,瓖嵌在車身骨架上的透明晶體亮起。

但這次泛起的光不是一如既往的幽藍色,而是讓人看著在不經間會覺得有些詭異的橘紅色。車上外殼展開的凹槽里,橘紅色開始蔓延,並在路上拉出了了一條紅色的流星。

下一秒,橘紅色的火焰燃起,升騰的火焰完全包裹住車身,並在前面幻化出一個只有死侍們才能看得到的詭異笑臉。

橘紅詭異的火焰,是鬼魂借用賢者之石骨架進化後的姿態。此刻的火焰將會在保留灼燒靈魂的功能之時,也將會如同地獄之火一樣,以極高的溫度灼燒著敵人的。

同時,一直聚居在路明非魔術回路之內的鬼魂提燈……不、此刻應該叫它鬼炎鬼燈,也進化出了一定的自我意識。那詭異的笑臉,就是它對面前看著像是不堪一擊的敵人的不屑。

車內的溫度也受外面鬼炎鬼燈的影響,也是提高了一點,讓渾身寒冷而且濕漉漉的陳墨童好受了不少。

「哦……!這東西可真是炫酷啊!」同樣喜歡炫酷機車的她彷佛忘記了此刻到處都是危機的環境,發出了這樣的感嘆。畢竟這東西看著確實能給人很強的安全感。

身披紅蓮,還泛著強化魔術啟動後特有的螢光線條,車輛以超過每小時一百公里以上的速度沖進了死侍群。最先接觸的死侍被高速襲來的布加迪威龍撞的如同字面意思一樣的裂開,黑色的血液還沒有接觸到車身就被橘紅的鬼炎直接烤干。它們燃燒著的軀干也是掉到死侍群里,引發了又一輪對它們而言的災難。

就算處于外圍,沒有直接接觸到車身的死侍,也是沾染到了橘紅的鬼炎,它們掙扎著在地上滾著,希望大雨可以澆滅著可以同時灼燒和靈魂的火焰。只是那磅礡到彷佛會壓的人起不來的大雨,卻是對這鬼炎無用。

在勉強可以看到外面擋風玻璃中,看著這如同死侍間慘劇的一幕。陳墨童之前還有些激動的心情被外面亂飛的燃燒著的死侍或是它們同樣亂飛著的部位搞的有點惡心。

而且那即使在車內都可以隱隱約約聞到的肉香味,讓她差點吐了出來。還好她在之前的晚宴上沒有吃什麼東西,不然此刻的布加迪威龍,在遭受外部水深火熱之時,還要遭受來自內部的污染。好在,她忍住了。

死死踩住油門的路明非雖然對外面的水深火熱雖然也感到些不適,但是見過更慘烈景象的他,外面這些,還是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燃燒著的布加迪威龍像是保齡球一般的突破了此處的死侍群,再次回到寬闊的高速公路上,只留後泛起的火海和在其中掙扎的死侍。

這時,在火焰的護壁中向外面張望的陳墨童發現,外面那彷佛不會停歇的暴雨,似乎小了一點。而遠處,那原本是被迷霧覆蓋的地方,也逐漸露出了它的真容。

有閃電劃過,她看清了那里面的東西。

那是一座高樓大廈遍布的城市,像是城市標志的CBD區里,她看見了她們所入住的麗晶酒店;還有之前參加過晚會,並才從那里逃出來的仕蘭中學;昨天才去血拼過商城……這些熟悉的一切都像是在告訴她︰你已經安全了,可以不用再逃了。

如果……那城市里的一切都不像死去一樣死寂的話,她也會這樣覺得吧。

微微張著嘴,看著外面的即使是受的神秘學知識燻陶也無法解釋的一切事物,陳墨童陷入了一陣恍忽之中。

「尼伯龍根,如果你《煉金術的入門》這門課沒有睡覺的話,授課老師們應該提到過這個概念。」同樣看到外面的路明非這樣解釋道。

他此刻表情雖然還是一副平澹的樣子,但是心里卻不如表面那樣的平靜。雖然在上次來探查時就知道這些那看不穿的迷霧和黑暗中會藏著東西,只是他也沒想到,這處尼伯龍根的真容,會是……另一個濱海市。

車輛前方,隱隱約約的能夠看到某個路牌,是10號高速公路的入口。四年前,尚且年幼的楚子航,就是從這里逃離的。

「……尼伯龍根,我還以為是那些古代的煉金術師們瞎編的。」趴在窗上看著外面的陳墨童喃喃的說道。

她自己也沒有發覺到,她此刻的精神在發生一些奇妙的事。在耳邊若有若無的古老玄奧的歌聲中,她彷佛看到了一個在布滿迷霧的大海上,獨自乘著小舟的女人。

這讓她莫名覺得熟悉的女人身著黑色像是喪服的斗篷,頭發和面部被陰影所籠罩而看不見。

這是靈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意識的陳墨童這樣想到。只不過這樣的靈視,在過去她從未經歷過。

她的視線好像在被定格在了小舟和上面的女人上,正跟著她在大海上隨波逐流。天空中隱隱傳來雷聲,緊接而來的暴雨將小船打的像是落葉一般,彷佛下一秒就會翻在這驚濤駭浪中。但即使這樣,船上的女人依然屹立在那里。

風暴中,似乎有著巨大龍吟。下一秒,迷霧散開,陳墨童的視線也被拉長,她看見了……

巨大的龍在臨海的山巔上展開彷佛可以覆蓋天穹的雙翼;一旁,站在海中的烈焰巨人手舉大劍向巨龍前進;天空中,雷鳴聲不斷,雲層中似乎有如蛇一般的身軀還有羽翼一閃而過;深海中,有看不清樣子的巨大陰影在蟄伏;死人指甲組成的大船上,如死亡一般的身影在下令發起沖鋒。

而更遠處,有著巨大到無法估量的巨樹。

視覺和心靈同時受到震撼,陳墨童目瞪口呆的看著海上的一切。在她的視線中,船上的女人慢慢轉身,像是發覺了不該存在于此處的她。

只是巨樹頂端上,那如同流星一般的東西吸引了她的目光。那像是樹枝或是長槍的條形物,如同鎖定了這邊的交戰中的某個神話生物一般朝這邊飛過來。

但是,在陳墨童逐漸變得驚恐的眼神中,那流星向著小船這邊來了。而船上的女人像是沒有看到流星一般,轉身看著她。

女人的真容暴露在她眼前,那讓她極度熟悉的面部露了出來。女人有著化不盡悲傷的眼楮看向這邊,輕輕張口,她彷佛說了什麼,但那之後,小船就被流星擊中,女人墜入了水中,那耀眼的紅色長發就像是血跡一樣在水中飄蕩。

靈視到這里就結束了,陳墨童的淚水無法控制的流了出來,看著窗面自己的倒影,這不知道是那女人……還是自己的悲傷填滿了她的內心。

回想起女人那最後對她說的一句話,她如同無法理解那些神話中的生物一樣,無法理解那一句話。

暴雨像是停止了,但是雷鳴還在。在某道閃電閃過之後,照亮了遠處那道站在有著金色大鐘高樓之上的身影。那身影騎乘著噴吐雷霆和閃電的八足神馬,身披著發出白光烈焰鎧甲,他手持著的長槍,像個古羅馬的凋塑一樣屹立在那里。

看見這個,悲傷中的陳墨童心髒幾乎跳停,她知道那個東西。之前的靈視里,那被拋出來的長槍,擊中了那個與她相似的女人。而這一次,這明顯是沖著她來了。

「好像有誰在那邊……!」瞬息之間,在她還來不及提醒完路明非,那身影動了。

他抬起頭,露出即使隔著不少距離也能看見的熔岩般的獨目。持著長槍的手臂高高舉起,像是古希臘的標槍比賽一樣,長槍被那身影以及其標準的姿態拋出,平靜但卻迅速的飛行著,向著他的獎牌,也就是陳墨童而來。

「御主!」魔力鏈接里傳來鬼的預警,車上同樣發現下了外面變故的路明非啟動了某個程序,同時把油門踩到了最底部。

這個頂著大神奧丁名號,路鳴澤口中的冒牌貨,終于登場了。那麼那把像是「昆古尼爾」的散發著死亡氣息的長槍,就應該是路鳴澤口中那個相當麻煩的能力。既然如此……

車上的火焰消失,晶體骨架里流轉的螢光匯聚在某處,組成了巨大的晶體十字型盾牌。盾牌之上,有發著金光的盧恩符文顯現,加強了盾牌的防御。

而不知何時跳下布加迪威龍,實體化的鬼蹲在地上,吟唱著古老的歌謠。巨大的召喚陣在她身邊形成,比之前更加凝實的狼影出現。狼首一甩頭部,將口中含巨大的火球向那高樓之上的奧丁拋去。

流星與火球在空中相遇,擦肩後又向著各自的目標奔去。

那如若流星一般的長槍,接觸到了散發金光的符文,長槍上附帶的死亡氣息與符文上的魔力開始交鋒。最終,盧恩符文卻是沒勝過長槍上附帶的詭異力量。

轉瞬間,長槍觸及到晶體盾牌之上,在死亡氣息和詭異力量的侵蝕下,一絲肉眼可見的裂縫在盾牌上生成。

這轉瞬間發生的一切,讓車內注意到一系列變化的陳墨童心里閃過一絲絕望。

逃不掉的,能清晰感受到被異常力量鎖定的她是這樣想到的。她不知不覺的屏住呼吸,彷佛能看到那把長槍突破防御,擊碎玻璃後刺入她的心髒。那正在突破防御的槍尖上,強大的壓力和死亡氣息的侵蝕,幾乎讓她直接昏了過去。

然後,在某道盧恩符文的作用下,她就真的昏迷了過去。

「……這樣是不行的,哥哥。」

時間彷若停止,因被陳墨童佔了副駕駛的位置,半蹲在兩個座位之間的路鳴澤出現。他嫌棄似的看了一眼昏迷過去的陳墨童,又看向外面正在突進,彷佛下一秒就會破窗而入的長槍。

他回過頭來,金色璀璨的眼楮直視著路明非說道︰「她已經被鎖定了,在進入濱海之前就被鎖定了。那個傳說你也听說過的吧?流星之槍一旦發出,就一定會命中他的敵人,無論它的面前有什麼在阻擋,它都會一一貫穿,直到刺中它的目標。」

放開方向盤,路明非眼楮微微亮起,魔術回路像是電腦主機一般高速運轉,在思索著接下來的行動。

「其實應對的方法也很簡單。」路鳴澤笑了笑,表情說不出來的開心,「第一嗎,就是把她丟出去。被鎖定的是她,將她扔出去了,這車還有哥哥你就安全了。否則等槍來了,哥哥你還有這輛我也喜歡的車也會被連累的啊。」

路明非沉默,沒有說話,眼里散發著奇異的色彩。

「當然,哥哥你不想看見死人的話還有更簡單的方法。」圖窮匕見,路鳴澤說出了他出來的真正目的,「用鑰匙吧,只要用了那個,那個冒牌貨,還有那把槍,還不是你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

路明非還是沉默沒有說話,在他的心里誰也看不到的地方,暴風雨中的高塔微微亮起,表面浮現了兩道奇異的文字。同時外界之中,他的眼底浮現出虹色的光芒。

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對著外面的長槍輕輕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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