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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活該

施然拿過一張未書寫過的紙,拿起毛筆沾了沾墨水,一邊寫一邊說︰「查一查巴蜀的那些商行,尤其是寡婦清後人的商行。他們既然要借國策,討要好處,我們就給他們好處,合家歡,他們應該挺喜歡的。」

施重拱手道︰「諾。」

施然放下毛筆,拿起紙,吹了吹上面的墨跡,遞給柳山青。

常言說字如其人,指的是寫字人的心境。

施然原先的寫字風格,是隨性、慵懶,再加上刻意模彷文征明的筆鋒,導致行字間又有一些刻意。

在大隨做了半年多的秦王,經歷過生死,體驗過一言就可起戰事、一言定人生死,施然的心境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施然的寫字風格,在這等心境的影響下,當初隨性、慵懶和刻意統統都沒了,有的是大氣磅礡,龍飛鳳舞。

如今,施然的字完全沒有文征明的影子,是他自己的風格。

柳山青對于施然這樣的字非常熟悉,因為以前施然的字跡就是如此。

言歸正傳,柳山青看完施然所寫的內容,一言不發的交給玉兒。

玉兒雙手接過,走到施重面前,雙手遞給施重。

施重剛接過,就听施然說︰「替我轉交給叔父。」

「諾。」

施重借著將紙掃起來,大致掃了內上面的內容,心里松了口氣。還好,這次還是敲打、警告。

這時,施重又听見施然說︰「你有時間,也多跟叔父聊聊,提醒下他,他現在是商務部部長,不是商人。」

「諾。」

「沒事了,去吧。」

「臣告退。」

施重剛走,柳山青問︰「你準備怎麼辦?」

施然笑說︰「他們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就把他們的臉踩在腳下,再順帶吐口口水。」

……

……

五日後,商務部的會客室。

各大商行的實際掌控者的臉色都不好看,眉宇間布滿了愁雲。

他們來到這里已有一個時辰。

與上次他們過來,商務部部長施何熱情接待他們不同,這一次別說施何,就是商務部的其他屬也沒有一個人出來接待他們。

除此之外,會客室里一把椅子都沒有,他們來了之後,只能站著。想走,門口有甲士守著,剛走到門口,鋒利的劍就將他們攔了下來。

他們一個個心里很是恐慌不安,無比擔心商務部這次叫他們過來,是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尤其是想到兩日前,被全部抓起來的巴蜀行商,一個個心里更加恐慌、不安。

來自會稽郡的某個行商出言安撫眾人︰「諸位多慮了,朝廷若真想處置我們,何須要將他們召集過來?此番叫我們過來,定然還是要我們承建河西的城池、馳道。」

「這幾日,我已命人算過,承建一座城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陛下、秦王賞賜我們如此大好的賺錢機會,我們之前卻是錯怪了陛下、秦王的好意,真是不應該啊。」

「所以我決定會稽商行承建一座城池。」

留著絡腮胡子的會稽商行的主要掌控者,有意的提高音量,顯然這番話不單單是說過在場的同行听的。

在場的同行都是人精,哪里不明白這位會稽人的意思。況且他們這次過來,本就打算答應施何,承建城池、馳道,當即一個個都刻意的提高音量,說自己願意承建、馳道。

有的確實沒有實力單獨承建一座城池或一段馳道的,事先就和一些人商量好,合伙承建一座城池、一段馳道。

只有一個身體魁梧、壯碩,胡子如雜草般旺盛的中年男子,忽然大吼道︰「要建你們建,乃公不建,乃公沒錢。」

說著,中年男子就往外走。門口的兩位甲士立即將其攔住。

「滾開!」

中年男子一把將一位甲士推翻。

這一舉動頓時將會客室里的商賈嚇的不輕。他們都知道這男的完了。

果不其然,另一位甲士立即抽出腰間的劍,面無表情地一劍砍掉中年男子揮來的右手,再一劍捅進中年男子的肚子。

中年男子瞪大眼楮,童孔里似是有後悔閃過。

男子的死,顯然給商賈們帶來了極大的沖擊。他們看著倒地不起的中年男子,再看著宛如沒事人,繼續站在門口的甲士,臉色都十分難看、蒼白。

一些本想著等男子走出去,就立即跟著出去的商賈,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連忙提高承建城池、馳道的投入資金。

一些人則是面露譏諷之色,想不通能被叫到這里來的人,怎麼還有這種認不清形式的人。

真是過了兩年好日子,就忘了自己是誰了。

商賈啊,大隨最低賤的人,若不是秦王,他們能有這兩年的風光?

這些人這兩日沒少在心里罵自己昏頭了,明擺了是秦王要他們去河西承建城池、馳道,給他們賺錢的機會,結果他們一個個利欲燻心的想要討要更多的好處。

這下好了,惹得秦王發怒,都要完蛋。

他們現在就希望秦王的怒火能小一點,若是秦王一氣之下,恢復昔日對他們的限制,將他們打回原形,或者更慘,那就真的玩完了。

……

……

部長辦公室。

施何身著朝服,坐在辦公桌後,處理著政務。

自施然、柳山青采取政務等級制度後,有關商賈之事的政務大部分就落在了施何的頭上,施何每日基本上都是待在辦公室里,不停處理著政務。

在沒有發生這件事前,施何處理天下的商賈之事,多站在商賈的角度上考慮,實行了一條又一條利好商賈的政策。

在經過這事,看了施然讓施重轉交給施何的信後,施何方才如夢初醒,忐忑不安的將還未下放的文件全都翻了出來,加班加點的更改他之前做出的一些決定。

冬冬冬~敲門聲忽然響起。

「進。」

年輕的屬官推門走了進來。

施何頭也不抬的繼續更改的一些決策。

屬官行了一禮,匯報著會客室里的情況。

在听到各大商行的實際掌控者紛紛說要承建城池、馳道時,施何冷笑一聲,真是一群賤骨頭。

他好說歹說,一個個拿捏作態,獅子大開口的索要好處,非要等秦王將刀架在他們脖子上,他們才知道他們此番得罪的是誰。

秦王說的還真沒錯,對付這群賤骨頭,就不該給他們好臉色。

又听到來自越郡的商賈因強行要走,沖撞甲士,被甲士所殺後,施何筆尖一頓,有點意外竟然真有不怕死的,不愧是越郡來的滿意,膽子就是要比其他郡的商賈大。

听完屬官的匯報,施何抬頭看著屬官說︰「再過一個時辰,你將陛下的詔令,告訴他們。」

「諾。」

……

……

一個時辰後,屬官神色冷漠,掃視眾商賈一圈,澹澹道︰「諸位若是沒听清楚,就自己看吧。」

話罷,屬官恭敬地將詔令放在主位的方桌上,走入內門。

一群臉色如死了娘的商賈立即沖了過去,爭搶著桌上的詔令。

詔令的行為一如既往的直白、簡短。上面的內容,讓眾商賈臉色更加難看,連呼完了完了。

好日子沒了,他們又要過上有財不能露、出行不能騎馬、做馬車,不能穿華麗衣服,只能穿粗布麻衣,家里的下人不能超過兩個,房子的房間不能超過四間、非過年當日,其余時候不能喝酒、吃肉。小孩子只可讀算經的悲慘生活。

且一旦違反,他們將迎來比之前更嚴重的懲罰,輕則傾家蕩產,重則全家死光光。

更要命的是,在秦王治下,他們別想跟以前一樣,通過行賄讓當地的官員對他們的逾越視而不見。

霎時間,會客室里僅是商賈們的哀嚎。

他們一個個捶足頓胸,以頭搶地。

沉重的腳步聲忽然響起,威嚴的甲士魚貫而入,將他們圍了起來。

商賈們更是臉色大變,除了少數人不明這是怎麼回事,以為要被宰了,大部分人都猜到,這是要懲罰他們穿了華麗的衣服。

果不其然,當之前宣布詔令的屬官走了進來,就說他們違反朝廷對商賈的禁令,穿華麗的衣服,讓甲士把他們抓起來,每個人打五十大板,罰三甲。

一時間,寬敞的院子里,盡是商賈淒厲的慘叫聲。

等他們的人帶著三甲的錢,來到廷尉獄,將他們接回去時,商務部的屬官又通知他們,明日去商務部商議承建河西城池、馳道的事情。

商賈們哪里還敢拒絕,連忙向前來宣令的屬官表示,一定全力配合。

翌日上午,當這些商賈拖著傷體,艱難的來到商務部時,隸屬然山、青旅的商賈打扮,讓他們都愣住了,暗嘆秦王不公。

原是然山、青旅的商賈依舊穿著華麗的服飾,出行坐著豪華、奢侈的馬車。

他們以為是秦王刻意給然山、青旅的特權,誰成想然山、青旅的商賈主動向他們透露,他們能穿華麗的衣服、坐豪華、奢侈的馬車,是因為他們承建了河西的城池、馳道。

此外,他們還拿到了經略西域的名額,此後他們在西域的一切商業活動,都受大隨保護。西域的諸夷若是敢欺壓他們,大隨會為他們出兵,收拾西域蠻夷。

這話一出,這些商賈如何不明白是秦王讓他們將這些話說給他們听。

然後,然山、青旅的商賈又告訴他們一則小道消息,此番能承建的名額有限,只有投入資金高的人,才能得到。

一時間,會客室里的氣氛頓時變的微妙起來,原本同病相憐的商賈頓時開始互相敵視起來。

又過了一會,施何穿著朝服,面帶淺笑的走了進來。

施何的態度看似跟以前一樣,但明眼人都感覺到施何對他們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變化,這種變化在後面的交談中,愈發明顯。

具體是怎樣,他們也說不清楚,只能說施何更加像商務部部長了。

施何看著這些穿著粗布麻衣,前幾日還在他面前,拿捏作態,現在卻爭搶著要承建河西城池、馳道的商賈,又一次在心里感嘆,真是一群欠收拾的賤骨頭。

……

……

施然滿意的看著施何遞交上來的承建報告,跟柳山青說︰「出了這檔子事也好,等河西的城池、馳道建了起來,能少分給他們一點。」

是的,施然雖然恢復了對商賈的禁令,但沒有做的太絕,還是跟以前一樣,只要他們願意承建城池、馳道,待城池、馳道建好後,商賈使用馳道和帶著貨物入城的費用,可以分給他們一些,讓他們可以回本。

不過分成的比例下調,從當初的五成下調為兩成。

施然命人計算過,這項費用可給大隨帶來三千萬錢的歲入。

看起來雖然不多,但隨著河西城池的增多、馳道的增加和對西域的深一層次的經略,以及西域商人的到來,這項歲入只會越來越多。

具體多說,還得到到時的經營情況。

柳山青听完施然的預計,也是有些高興。

目前大隨的歲入增速已經放緩,歲入結構方面更是已經固定,未來能多一些歲入來源,自然是好事。

有了錢,她就可在民生方面投入更多,讓大隨的百姓都過上好日子。

柳山青雖然知曉在她有生之年,不可能將大隨建設成現代那樣,但這不妨礙,柳山青以現代的民生作為她的奮斗目標,努力往現代靠近。

柳山青說︰「派往河西的人選,秦王若是沒有意見,便這樣定下來了。」

「行,就這樣辦吧。」

柳山青當即讓玉兒將命令下達下去。

盡管河西郡的城池還沒有建造好,但官員還是得先派過去主持工作。尤其是漠南方面,目前負責的是昔日的邊關守將。

此人不是沒有能力,但能力有限、經驗不足,由他來管理偌大的漠南,實在是有些為難他了。

所以,柳山青這次命他為,河西郡的郡尉,負責河西郡的軍務。

陳喜為鎮西將軍,負責河西、漠南的軍務、邊防以及肅清匈奴殘敵。

樂復為河西郡郡守,負責河西郡的城池建造,安排來日的遷民。

其余官員,柳山青允許陳喜、樂復等人自行舉薦。

其實按照常理,一郡的大小官員,上到郡守、下到亭長都由朝廷指派、任命。目的就是為了防止官員結黨,給朝廷對地方的通知帶來隱患。

但河西郡的情況不一樣,柳山青允許陳喜、樂復等人自行舉薦,就是想要他們盡快將河西消化,讓河西成為大隨的一份子。

陳喜、樂復也對得起柳山青、施然的信任。

就算他們真有別的心思,柳山青、施然也無懼。

黑冰台又不是吃干飯的。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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