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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有人選擇躺平,有人動作不停

對于馮一博這樣的身份,就算找人陪酒也該是找個清倌人。

談吐之間不說都是琴棋書畫,至少也該有些文氣。

才算符合一個探花兼侍郎的調性。

可馮紫英怎麼做的?

他找了一個,一副媚眼如絲,充斥勾欄式樣的女子。

連唱的小曲,都是婬詞艷曲。

其實馮紫英從錦香院找人,就多少有些看輕馮一博了。

當然,倒不是說雲兒姑娘有什麼不好。

只是這樣輕佻的風格,顯然更適合薛蟠或者賈璉。

而馮紫英這樣做,倒也不算沒有原因。

他知道,馮一博早就納了好幾房美妾。

最近更是豪擲千金,生生說服賈赦。

要納賈家二姑娘為良妾。

得知這樣的信息,難免就將他和薛蟠、賈璉之流等同。

以為馮一博也是個極度之人。

可沒想到的是,雲兒這樣的極品,他卻不為所動。

只看馮一博剛剛的態度,又听到他的質問。

馮紫英就知道,自己這是「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對此,他也只能苦笑著道︰

「這不是上次冒昧帶了你見北靜郡王,今天就想著著帶你高樂,找個小娘子討討你的歡心,算是我的賠罪。」

听到這樣的回答,馮一博不由咂咂嘴。

「我在你心里,已經是這樣的形象嗎?」

自己的之名已經傳得這麼離譜了嗎?

可自己從沒去過青樓勾欄,只是多納了幾房妾室啊!

馮紫英知道這事算是搞砸了,此時也只能坦誠的道︰

「我也不知一博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想著你和璉二哥關系最好,便按他的喜好找的。」

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從來不僅僅是因為容貌標致。

當然,不少人喜歡長得好看的。

但也有很多人喜歡的,就是一股勁兒。

可能是氣質,還有人說是味道。

總之,這股勁兒說不清道不明。

有時候可能是股子灑月兌勁兒,什麼都不在乎。

有時候也可能是憨傻勁兒,什麼都不明白。

有時候還可能是一股蠻霸勁兒,什麼都想控制。

不一而足。

馮紫英雖然和馮一博也算熟悉,卻從沒一起逛過青樓勾欄。

自然不知道他到底喜歡什麼樣的。

但他知道賈璉喜歡的,就是浪勁兒足的。

何況雲兒這種媚眼如絲、勾人心魄的極品,也沒幾人遭得住。

甚至到了現在,馮紫英還猜測馮一博只是放不開。

說不準,這邊飲宴結束。

他就跑錦香院尋花問柳去了。

當然,馮紫英只是想想,自然不會這麼說。

不管馮一博喜不喜歡,自己的態度已經傳遞過去。

至于他不為所動,總好過自己沒有任何表示。

馮一博听他提起賈璉,忍不住嘆了口氣,道︰

「唉,璉二哥的口味獨特,我也有所听聞,可我一向潔身自好,紫英兄如何這樣想我?」

沒等馮紫英再回應,他也不再糾纏此事。

擺了擺手,便又道︰

「紫英兄找我過來,除了高樂,應該還有別的事吧?」

他沒有甩臉子走人,就是因為來都來了。

怎麼也要知道馮紫英找他到底有什麼事。

馮紫英聞言,連忙擺正姿態,正色道︰

「一博,我找你來不為別的,是因為趙部堂入閣的事。」

趙舜君入閣,讓開國勛貴也有些措手不及。

他們雖然不算舊黨,卻也是舊勛。

對此,難免有些兔死狐悲。

甚至有人提議,也如趙舜君那樣倒向景順帝。

以求能夠再延續幾代富貴。

可很多事情,都是積重難返。

他們這些勛貴,和舊黨還不一樣。

即使想要改變,景順帝也很難全盤接受。

畢竟,景順帝想要集權,就要從他們手里回收權力。

開國勛貴們再傻,也不會傻到輕易交托權力。

尤其像南安郡王府這樣鎮守一方,如土皇帝一樣的。

除非他們學北靜郡王,舍棄多年經營,換取一時的富貴。

可畢竟如他那樣被當做標桿的,終究只能有一個。

其實賈家也算。

只是他們並非主動交權,而是逐漸被蠶食殆盡。

又一代不如一代,沒了扛鼎的人物罷了。

「哦,這件事?」

听到馮紫英提起趙舜君入閣的事,馮一博心中有了幾分猜測。

他心中一動,便似玩笑的道︰

「怎麼?你們想把他彈劾下去?」

開國勛貴當初答應過,要在李守中入閣的事上使勁兒。

可事到如今,卻沒有半點動作。

沒想到,趙舜君入閣還讓他們慌了手腳。

馮一博覺得,這顯然是怕自己,再從東海郡那邊使壞。

讓他們海外生意停滯。

馮紫英聞言,自是面露苦澀的回應,道︰

「不是不是,若是能動他,王爺就不會讓我來找你了。」

北靜郡王讓他來,自然不是要彈劾趙舜君。

相反,他讓馮紫英出面,只是為了穩住馮一博。

把李守中入閣這事,再往後拖一拖。

所以馮紫英才會有,安排雲兒出面,討好馮一博的舉動。

「那你們答應的事,什麼時候能做?」

若是馮紫英不提,馮一博幾乎快忘了這事。

當初也只是順手施壓,讓他們知道厲害。

對于李守中入閣,馮一博以為順其自然就行。

沒想到,趙舜君居然彎道超車,比李守中這個禮部尚書還先入閣了。

既然此時開國勛貴提起此事,那馮一博自然也要問問。

有棗沒棗打三竿,說不定就有什麼收獲呢?

想到這些,馮一博斜睨馮紫英一眼,又道︰

「我當初可是對你們充滿信任,提前和東海郡溝通,難道現在你們還想反悔不成?」

這話威脅意味深重,馮紫英一听,連忙擺手道︰

「不是不是,只是內閣的事,都是聖上一言而決,我們能做的實在有限!」

北靜郡王就是怕馮一博以此為由,又找他們麻煩。

他們此時還沒得到東海郡的回復,因此很擔心這邊再有什麼反復。

馮紫英就會被北靜郡王派來,想要試探一下馮一博。

若是他有什麼想法,也要想辦法穩住。

只等東海郡那邊回應了聯姻,他們也就不那麼怕馮一博再起什麼ど蛾子了。

話雖如此,可馮紫英卻找來雲兒陪酒。

其中意味倒也並非尋常。

甚至,隱隱就有惹怒馮一博的意圖在內。

也說不定。

馮一博此時倒還沒想到這些,不過卻想到了些別的。

「其實這事,也不是沒辦法。」

他听到馮紫英的解釋,便似笑非笑的道︰

「就看你們敢不敢了!」

馮紫英一愣,問道︰

「什麼辦法?」

他眼眸有些閃爍,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馮一博卻不在意,直接笑著道︰

「四位閣老各有定位,首輔主大小事,次輔查缺補漏,而另外兩人,一人掌財權,一人是聖上親信。」

他先簡要分析了一下。

三言兩語間,就將內閣組成說得極為透徹。

「這其中,張閣老肯定是不能動的,另外兩個你們也惹不起。」

說道此處,馮一博微微一頓。

隨後詭異一笑,道︰

「但,陳閣老呢?」

「咕嚕!」

馮紫英吞了口吐沫,又舌忝了舌忝忽然有些干涸的嘴唇,才道︰

「陳閣老,那可是帝師啊!聖上一直對他親厚有佳,雖不是言听計從,卻也是恭敬非常!」

陳勤之的地位,不言自明。

听到馮一博想打他的主意,馮紫英是真的嚇了一跳。

「我怎麼听聞,他早有退隱之意。」

馮一博輕輕搖頭,隨即微微一笑,道︰

「既然如此,你們何不幫幫他呢?」

這話一出,馮紫英有些不可思議的道︰

「幫他?」

馮一博見他驚訝若斯,卻笑著點頭,確認道︰

「不錯!幫他告老!」

既然他想告老,那就讓他告老。

只要陳勤之告老,李守中就有很大概率入閣。

若非趙舜君彎道超車,本就該禮部尚書增補。

「啊這……」

馮紫英聞言,頓時啞口無言。

他心中百轉,卻不敢輕易接口。

這樣的事,已經不是他能左右。

「我只是提供一個思路,具體怎麼做還是看你們的誠意了。」

好在馮一博也沒讓他給出答桉,只是又補充道︰

「哦,對了,我听說你們有意和東海郡聯姻。」

「額?」

這話一出,馮紫英像看鬼一樣看著馮一博。

顯然,他對開國勛貴想和東海郡聯姻的事,是知道的。

可馮一博怎麼也知道了?

馮一博見他模樣,笑著解釋道︰

「東海郡王問我,該不該和你們聯姻,你說我該怎麼回復呢?」

馮紫英心中驚訝,卻只能裝傻,道︰

「我怎麼听不懂一博在說什麼?」

這事顯然超出他的認知了!

一個郡王是否聯姻,竟然會問一個文官?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難道東海郡王是馮家的家奴不成?

「是嗎?」

馮一博見馮紫英裝傻,不置可否。

只是微微一笑,道︰

「既然紫英兄听不懂,說明他們沒拿你當自己人啊!」

他有意無意的挑撥一句,才又道︰

「總之,你和他們說一聲,我已經勸東海郡王答應了,你問問他,這樣可算有誠意?」

說完,馮一博就不再提及此事,只一味舉杯。

似乎有不醉不歸的架勢。

馮紫英哪有心思陪酒?

勉強寒暄了一會兒,便草草散場了。

等送走了馮一博,他立刻趕到北靜王府。

等北靜郡王听了之後,登時跌坐在那里。

本來他還想繞開馮一博,和東海郡王直接聯系。

現在卻發現,似一切還盡在馮一博的掌握中。

這讓北靜郡王難免有些無力。

但好在,他很快又振作起來。

只要反過來一想,哪怕馮一博和東海郡王再緊密。

四王八公也能和東海郡王聯姻了。

有了這個突破口,至少不會像之前那樣兩眼一抹黑。

馮一博說什麼是什麼。

至少現在有了溝通的窗口,將毫無聯系變成了有聯系。

雖然還沒馮一博那樣緊密無間,但也有了突破的方向。

「紫英,你辛苦了!」

北靜郡王剛剛有些失態,此時連連找補,道︰

「雖然馮一博又給我們施壓,可這件事不管怎麼說,也算是件好事。」

馮紫英見北靜郡王似乎想通了什麼一樣,竟然還說是件好事。

他不由皺眉,問道︰

「王爺,馮淵讓我們對付陳閣老……」

話雖未盡,言外之意卻很明顯。

你說是好事,那真要對付陳閣老?

「呵呵,他太看得起我們了!」

北靜郡王聞言苦笑,又嘆道︰

「舊黨如今已經土崩瓦解,我們開國一脈也已經日薄西山。」

顯然,舊黨的瓦解,讓開國勛貴有些兔死狐悲之意。

北靜郡王的悲觀,代表了絕大多數開國勛貴的想法。

說到此,他還搖了搖頭,輕嘆道︰

「能維持現在的體面,已經是聖上仁慈了。」

見馮紫英眉頭緊鎖,似有不解。

北靜郡王便問道︰

「我們如今除了自保,還敢動誰?」

開國勛貴看似風光無限,卻也只是抱團取暖罷了。

想投景順帝,就要交出手中的權力。

北靜郡王更是無權可交,只能夾縫中求存。

說實在的,若是開國勛貴都交了權。

那他這個交權的第一人,也沒了標桿的意義。

說不定,到時候混的最慘的就是他。

畢竟,別人就算交了權,還有不少固定資產。

而北靜郡王水溶,卻依靠皇帝的恩賜過活。

馮紫英听到北靜郡王的話,心中不由暗嘆。

他之所以,和新晉勛貴暗通款曲。

不就是看出開國一脈,衰落之日不遠?

听到北靜郡王的悲觀,他更覺得自己早做打算是對的。

「那馮淵那邊如何交代?」

馮紫英自然不會表現出來,反而還是一副憂慮模樣。

「不必管他,若是問起,就說我們還在商量。」

听到他這麼一問,北靜郡王頓時盡顯疲態,

他先擺了擺手,還道︰

「等拖不下去,我們再另想辦法。」

除了躺平,繼續拖下去。

他也沒什麼好辦法了。

好在,听馮一博的意思,東海郡王會答應聯姻。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開國勛貴的一條後路。

即使將來如舊黨一樣失了勢,至少還有海外生意可做。

「唉!既如此,紫英就先回去了。」

從北靜王府出來,馮紫英回到府中運筆如飛。

很快,這件事就被送到忠順親王的桌桉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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