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自己的老部長一起吃了一頓飯之後,搖滾社的眾人依舊沒有重啟排練。
許天青和孟蘇平兩人,則是要到魔都的眾多高校之中,去邀請一些水平還不錯的樂隊參加音樂節。
雖然這些事在電話里面也可以說,但是當面邀請的話,成功率可能會大上不少。
于是閑來無事的許天青和孟蘇平兩人,就這樣頭頂烈陽天,腳踏熱浪,開始了在各大高校之中的奔波。
任子昀的話,相比其他三人倒是沒有什麼事,只是只剩他一個鼓手,也不知道練習什麼。
演出曲目還沒定,他能做的也就只是,覺得無聊的時候,抽出一點時間來維持手感。
至于徐然,無疑則是這支樂隊里面最忙的人。
在宣傳問題和場地問題都差不多解決了之後,他又通過王慶給的聯系方式,聯系到了未來的數字音樂龍頭宋珂。
而王慶之所以認識宋珂,則是因為兩人都是清學堂出身的企業家。
同一所大學的師兄弟,就算是出了社會,也依舊保留著一份同門情。
在華夏這個圈子文化盛行的國度之下,王慶會認識宋珂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為了表示自己的重視,徐然還根據葉松的籍貫,特意將兩人的聚餐地點,定在了某聚德。
這家號稱全魔都最正宗的燕都烤鴨店,也確實是有這樣叫囂的資本。
石頭做門框,以烏漆實心厚木做門扇的石庫門,本就帶有幾分老魔都的溫馨記憶。
在石庫門的基礎上朝著國風改裝過的大門,雖然是減輕了幾分中西合璧的色彩,但是無疑也加重了江南傳統民居的風味。
而包廂內那古香古色的裝飾,配上四面的壁掛式屏風,更是令徐然有種置身于古代酒樓的錯覺。
這樣的一家飯店,在這座以歐羅巴洲文化聞名的城市里,無疑是一處極具特色的打卡聖地。
事實上這家某聚德的生意也確實是火爆,不僅是華夏人喜歡,飯店內因此慕名而來的外國人其實也不少。
徐然作為請客的一方,也是按照個人習慣早早地來到了某聚德。
由于已經提前訂好包廂的原因,徐然在前台詢問了服務員之後,也就一個人走上了某聚德的二樓。
本以為還要一個人在包廂之中等一段時間徐然,沒想到自己一推開包廂的房門,就看到包廂里已經坐了一個人。
不用多想,這位應該就是他要找的葉松。
盡管對于葉松這麼早便到達包廂有些意外,但徐然還是面色如常地和對方打了一個招呼。
不過相較于徐然的淡定,坐在徐然對面的葉松,則顯得有些不自然了。
原本以為和自己見面的徐然,年紀怎麼也得和自己差不多的葉松,此時多少有些驚訝。
但在驚訝之余,葉松也對這次的飯局,沒有了期望。
倒也不怪他以貌取人,畢竟在這個年齡段,就算是再怎麼優秀,又或是家里再怎麼有錢,也是幾乎不可能給到自己所要的東西。
他一個已經證明過自己價值的人,需要的不僅僅是金錢上的支持,更重要的是他想要一個可以展現自己的「舞台」。
話句話說,他需要的不僅僅是高額的投資,還需要公司的自主權。
而就在葉松在觀察徐然,徐然其實也在觀察葉松。
40歲左右的年紀,戴著一副很普通的眼鏡,乍一看有些普通,但仔細端詳的話,卻會發現眼前這雙眼楮下邊,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精明。
只是現在這一絲精明之中多了一點疲憊,和當初徐然印象中這人在電視機熒幕上那種意氣風發,又盛氣凌人的模樣相差甚遠。
想來,葉松此時正處于一個不上不小的節點吧,剛從樺吶月兌身並創立泰麥唱片公司的他,此時並沒有外人想象中的那般輕松。
從這個時間節點來看,似乎怎麼看都看不出來,這個人手下的泰麥唱片公司,後來可以成為市值上億的上市公司。
更不用說,這家泰麥唱片公司,在某個時間節點,還當上華夏數字音樂的龍頭。
想著想著,徐然卻是忽然笑了起來,命運和機遇這玩意,有時還真是難以琢磨。
看到徐然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一直在忍著讓對方先開口的葉松,終于是忍不住皺眉問道︰「徐先生,您這笑容是何故?」
被葉松的詢問從回憶之中拉過來的徐然,連忙收斂起臉上笑意,面帶歉意地解釋道︰「不好意思,突然想到些有趣的事情。」
徐然這樣隨意的回答,顯然讓葉松有些不舒服,他的臉上的黑線又肉眼可見地濃厚了幾分。
不過葉松今年39歲,仔細算起來他也已經在這個社會,模爬滾打近十年,自然也不會因這一點小事變憤然離席。
只是他對徐然的觀感,不由自主地便差了很多。
而在問完這句話之後,葉松便又陷入了沉默,顯然是在等待徐然先開口。
對于葉松心里的不岔,徐然自然是並不知曉。
當然就算他知道此時坐在同一個包廂內的葉松,已經有了吃完飯趕緊離席的想法,徐然也並不會放在心上。
因為徐然清楚,他待會要拋出的籌碼,是眼前這個男人,無論如何都無法開口拒絕的。
當然飯要一口一口吃,話也要一句一句講。
也不能一下便把手中的餌料全都拋出去,這樣的是撈不到大魚的。
「2000年前,CD還未成為歌曲的主流載體,在尚是‘卡帶時期’的市場中,盜版的比例其實並不高。」
「因為卡帶生產成本高,正版與盜版的價格差距,也只不過是幾塊錢,所以盜版商根本無利可求。」
「但隨著千禧年的到來,以及CD的普及,這一切都發生了改變,CD高額的定價與其超低的成本,造就了無比龐大的CD盜版市場。」
不知道徐然在賣什麼關子的葉松,仍是沒有主動接過話茬。
但此時他的耳朵卻是在不知不覺之中豎了起來,顯然已經對徐然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盡管此時徐然所說的,都是業內人士,都熟知的一段歷史。
而此時坐在葉松面前侃侃而談的徐然,也沒有露出焦急的神色,反而是隨著娓娓道來的講述漸入佳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