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相反的。
西岐方面,申公豹全勝回兵。
在蘆蓬與慈航道人作別後,便領全軍進城,升銀安殿,傳令︰「眾將用過午飯,上殿听點。」
……
午末未初。
銀安殿上打聚將鼓響。
眾將上殿,參謁听令。子牙令黃天化領柬帖、令箭,又命哪吒領柬帖、令箭,雷震子也領柬帖、令箭。
吩咐道︰「你們三路行,只須如此如此。」
又令︰「黃飛虎等領兵五千沖左哨,南宮適等領兵五千沖右哨。」又令︰「金吒、木吒、龍須虎沖轅門,四賢、八俊隨于後隊接應。」
「辛甲、辛免、太顛、閎夭、祁恭、尹籍領三千人馬,大呼曰︰‘歸順西岐有德之君,坐享安康;扶助成湯無道之主,滅倫絕紀。早歸周地,不致身亡!’先散開成湯人馬,以孤其勢。」
「大功只在今晚可成。」
又令楊戩︰「師佷,你慣通變化,可往燒彼之糧草,屆時彼軍不戰自亂,待燒了糧草,再往絕龍嶺助雷震子成功。」
楊戩亦領令去。
申公豹這一番布置乍一看好像有些迷惑,可實則卻是為了輔助燃燈等共誅聞仲。
至于為什麼誅一個聞仲要費這麼多的心思……
那這就不得不從聞仲的身份說起了。
是截教內門嫡傳就不說了,重要的是他可是殷商的三朝元老,憑一己之力硬生生撐起了整個商朝的托孤大臣!
而且身負打王金鞭,是殷商最後的柱石!
其身上承載著部分大商國運甚至一絲人道氣運,這……才是關鍵啊!
不然單純的要誅殺一個地仙層次的仙人,這又何難?
……
又說聞仲損兵折將,在帳中獨坐無言。
猛然見眉心的第三只眼睜開,神目看見西岐一股殺氣直沖中軍,不禁怒從心中起,冷笑道︰「好哇!姜尚今日得勝,居然乘機要劫吾大寨!!」
急忙傳令︰「鄧忠、陶榮在左哨,辛環在右哨,吉立、余慶領長箭手守後營糧草。」
又心中暗道︰
「今日吾就在中軍,看誰進轅門!」
……
日落西山,夜幕已升。
申公豹把眾將調出,從四面攻營。
人馬暗暗到了成湯大轅門,左右有燈籠為號,一聲信炮,三軍吶喊,鼓聲大振,殺聲齊起。
劍戟槍刀亂刺,左右軍卒亂奔。
不及片刻,只見︰滔滔流血坑渠滿,疊疊橫尸數里平。
彼時申公豹督前軍,已沖開了七層圍子,吶喊著殺進大轅門。
聞仲赤紅著眼,什麼都不顧了,上了墨麒麟,便提鞭沖來,大呼曰︰「姜尚,今番與你定個雌雄!」提鞭來取。
申公豹仗劍交還。
金吒在左,木吒在右,同龍須虎趁機沖轅門。
只見龍須虎發手放出石頭打來,如飛蝗驟雨。
其實這等法術並不高深,若是有個會道術的在場,不難招架,可是此時此地成湯軍中除了聞仲之外哪里還有什麼會道術的人。
一時間成湯軍卒根本招架不開,紛紛著傷倒地。
又有黃飛虎殺進左營。
左營中有鄧忠、陶榮攔陣。
鄧忠使開板斧,陶榮雙 忙輪,與黃家軍大戰在左營。
又有南宮適沖進右營,辛環在此,一見南宮適便把肉翅飛起來戰,南宮適有些招架不住,幸得西岐數將馳援方戰住辛環。
這時忽然見後營火起,原來是楊戩燒了糧草——只見火焰沖天,金蛇亂舞。
聞太師正征戰之間,望見此景,手上動作一頓,被申公豹抓住機會祭起打神鞭。
聞仲雖然神目看見,疾忙躲閃,可是哪里來得及,被正打中左肩臂。
這時又有龍須虎發石亂打,三軍本來就因為糧草被燒而駐扎不定,此時又有石頭雨從天而降,這大隊一亂,還如何抵擋得住。
只見周兵吶喊,四面圍裹上來。
黃飛虎四子黃天祥等,年少勇猛,勢不可當,展槍如龍擺尾,轉換似蟒翻身。
——陶榮躲不及,早被一槍刺于馬下。
——鄧忠擋不住,只得敗走。
——又有辛環見周兵勢甚大,不敢戀戰,知鋒銳已挫,料不能取勝,也是且戰且退。
只見周軍鑼鳴鼓響,只殺得鬼哭神號。
聞仲看見了,自知大勢已去。
心中正悲哀不已。
忽又听得周兵四處大叫曰︰「西岐聖主,天命維新!紂王無道,陷害萬民!」
「聞太師,你等何不投西岐受享安康!何苦用力而為獨夫,自取滅亡!」
一听這等話。
聞仲頓時差點兒一口血憋不住噴出。
這到底是誰出的計策!
原本自己還有把握保留下大半的兵力,可如今只怕是半成都留不住了!
此計甚毒,甚毒啊!
果然!
成湯軍士在西岐日久,又見八百諸侯歸周者甚眾,此刻又是看不到一樣,兵亂不由主將,被這麼吶一聲喊,走了一半。
聞仲有力也無處使,有法也無處用。
只能要珍惜看著歸降者漫散而去,同不降者且戰且走。
申公豹領兵追了七十余里,追到岐山腳下見差不多了,也不再追。
反正前邊還有人等著。
也正要如此,方能誅了這聞仲的同時還絕了殷商氣運。
遂鳴金收兵。
……
且說敗至岐山,收住敗殘人馬。
清點人數之後,已經止剩三萬有余。
又見折了陶榮,聞仲心中實在是苦悶難當。
這時有鄧忠問道︰「太師,如今我等該兵回哪里去?」
兵回哪里去?
這個問題他倒還未想過。
遠征西岐至少,是想著三五年平定便回。
如今落得大敗至如此,也著實唏噓。
聞仲一時也不知該往哪里去,因問說︰「此處往那里去?」
辛環道︰「此處正往佳夢關。」
聞仲一嘆,便說︰「那就往佳夢關去。」
于是催動人馬前進。
然而人馬正行間,只見桃花嶺上一首黃幡,幡下有一道人。
——乃是廣成子。
聞仲見廣成子在此大驚。
此人怎地會在這里!
不是應該早已回山重修去了嗎?
卻見這時候廣成子微微一笑︰「聞太師,你我又見面了,不知往哪里去」
說罷,廣成子輕飄飄地一揮拂塵,登時便有風雷之音響徹
聞仲大駭。
不愧是曾修成過大羅之人。
縱然修為盡失,如今重修不過這些時日,已經又有這等力量。
不過此人是敵非友,聞仲小心向前問道︰「廣成子,你在此有甚麼事?」
廣成子哈哈一笑道︰「聞太師,吾特為你在此等候多時。」
說著,面容一肅道︰「你今違天逆命,助惡滅仁,致損生靈,害陷忠良,是你自取。」
又言︰「我今在此,也不與你為仇,只不許你過桃花嶺,任憑你往別處去便罷。」
聞太師頓時大怒。
要是廣成子道行未失,還是那個巔峰大羅金仙,那他也就忍了,可如今其重修道行,就是再快,如今也最多修成地仙天仙。
那麼……這廣成子憑什麼?
「吾今不幸,兵敗將亡,敢欺吾太甚!」
聞仲一聲喝,催開墨麒麟,提鞭就打。
廣成子撒步向前,用寶劍急架相還。
——叮叮當當數聲,卻是旗鼓相當不分勝負。
聞仲笑說道︰「廣成子,要是從前我自是避你,可如今你被我師叔削去道行,吾豈懼你?」
廣成子亦是一笑︰「道友,你說此大話,未免有些為時過早。」
說著,把番天印祭于空中。
番天印迎風而漲,頃刻間變化為山岳高大,呼嘯就要砸下。
聞仲大驚,撥轉麒麟望西便走。
廣成子見聞仲既走,也便收了寶貝,沒有落下。
鄧忠跟著太師退回。
又辛環問聞仲道︰「太師方才怎的怕他,便自退兵?」
聞仲一嘆道︰「你不知道,廣成子番天印,乃是玉虛宮中聖人去半截不周山煉制之寶。」
「縱他道行遠不如前,可他尚能祭出此寶,吾等斷是招架不住。」
辛環大驚道︰「此寶居然如此了得?」
聞仲點頭說道︰「若中此印,斷無生還之理。」又道︰「且自避他。只如今不得過此嶺,卻往哪里去?」
鄧忠提議︰「不若進五關往燕山去。」
聞仲想了想,往燕山去也行。
遂調轉人馬,往燕山大路而來。
(PS聞仲︰要說如今的廣成子,單論道行我斷是不懼他,可他手中那翻天印端得是厲害非常,不可力敵啊╯﹏╰)
……
與此同時。
姜尚離了玉虛,徑往碧游宮來。
來至宮前,只見︰
煙霞凝瑞靄,日月吐祥光。
老柏青青與山嵐,似秋水長天一色;野卉緋緋同朝霞,如碧桃丹杏齊芳。
彩色盤旋,盡是道德光華飛紫霧;香煙縹緲,皆從先天無極吐清芬。
仙桃仙果,顆顆恍若金丹;綠楊綠柳,條條渾如玉線。
時聞黃鶴鳴皋,每見青鸞翔舞。
紅塵絕跡,無非是仙子仙童來往;玉戶常關,不許那凡夫俗女閑窺。
「真個是無上至尊行樂地,其中妙境少人知啊!」
姜尚不禁感慨了一句。
說真的,他覺得自己這便宜師叔比自家師尊會過日子多了。
至少人家這地方就選得好,而且布置得十分讓人舒適,不像玉虛宮……總有一種肅穆之感。
不過因為望見里邊師叔正開講大道,姜尚也不敢擅入,只是在宮門處等候。
良久,見一童子出來,姜尚連忙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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