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無禮!!」
眼見三人冒犯。
辛環一聲大喝,然後連忙上前制止︰「兄弟們不得妄為,快下馬來參謁。」
又指聞仲道︰「此是朝歌聞太師。」
什麼?!
居然是大商的定海神針!
聞太師當面!!
鄧、張、陶三人听說是聞太師。
先是一陣錯愕,緊接著便滾鞍下馬,拜伏在地,口稱︰「太師,久慕大名,未得親覿尊顏,今幸天緣,大駕過此,末將等不識,致多冒瀆,正謂誤犯,萬望恕罪啊!」
方才有多怒。
現在便有多悔多恨。
其實早年間他們也是想過投身朝廷的。
只是出于種種原因,終究未成,最後落草為寇,待在了這黃花山之中。
可即便饒是如此,他們對朝廷也還是心懷憧憬的,對傳說中的聞太師更是滿懷敬意。
聞仲有收服四人之心,此刻听說,自是溫慰,乃問道︰「哈哈,吾等這是不打不相識,今日幸逢,老夫亦與有榮焉。」
鄧忠忙接過話︰「太師,我弟兄四人,結義多年,末將姓鄧,名忠;次名辛環;三名張節;四名陶榮……只因諸侯荒亂,暫借居此山,權且為安身之地,其實皆非末將等本心。」
言下之意︰我們其實也是想要建功立業的,只是因為一些原因只好待在這里,至于是什麼原因……這就不方便讓你知曉了。
聞仲笑呵呵道,「你等肯隨吾征伐西岐,候有功之日,俱是朝廷臣子,很不必為此綠林之事,埋沒英雄,辜負生平本事。」
這四人是什麼想法。
他如今也算是模清楚了。
說到底,這也是他治國無方啊。
不然也不會讓這等勇 而又有志之士流落綠林。
辛環听說,立即接過話︰
「如太師不棄,我等願隨鞭鐙。」
聞仲笑說道︰「你可曉諭眾人︰願隨征者,去,不願隨征者,寧釋還家,仍給賞財物,也是他跟隨你們一場。」
這山上一萬多人雖然讓人眼饞。
可聞仲並非那失智之輩。
不會做出那等強行逼迫人家從軍這樣的事情來,不願意者自是不必強留。
不僅不必強留,還需給些銀錢,如此方不失仁義之師的做派。
辛環等領命。
把此令傳與眾人。
山上一萬余眾,有願去的,也有不願去的。
辛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俱將歷年所積給與諸人。
最後除不去的,尚余七千多人馬。
次日。
聞仲起並。
浩浩蕩蕩,甚是軍威雄 。
正是︰
烈烈旗幡飛殺氣,紛紛戰馬似龍蛟!
……
數日。
聞仲方面人馬正行。
抬頭見一石碣,上書「絕龍嶺」三字。
聞仲在墨麒麟上看見。
默默無言,半晌不語。
鄧忠見他勒騎不行,面上有驚恐之色,不禁問道︰「太師為何停騎不語?」
聞仲嘆一聲說道︰「吾當時悟道,在碧游宮拜金靈聖母為師之時,學藝五十年。」
「後修成地仙,因資質稍遜,仙道難有所求,吾師命我下山左成湯,臨行,問師曰︰‘弟子歸著如何?’吾師道︰‘你一生逢不得「絕」字。’……」
「今日行兵,恰恰見此石碣,上書‘絕’字,心上遲疑,故此不決。」
說著。
聞仲又是連嘆了好幾聲氣。
要知道,自家師尊可從來是算無遺漏。
所以既然說自己逢不得「絕」字,那定然便是逢不得的。
如今遇著了……
只怕非吉……
鄧忠等四將不同道法,亦不知道金靈聖母是何等人物,只是笑︰「太師此言差矣!大丈夫豈可以一字定終身禍福?」
「況且‘吉人天相’,只以太師之才德,豈有不克西岐之理。從古雲︰‘不疑何卜?’」
聞仲听了。
亦不笑不語。
其實他也並非在乎個人之生死。
早在當初他沒有依照自家師尊諭令離商,而是選擇了繼續扶持大商的時候,他就已經抱有了為成湯江山現身的必死之決心。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
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快到他還來不及為掃平西岐,也還未能為這成湯江山添上一些氣數。
「或許,我聞仲即將命喪西岐啊……」
聞太師心中又嘆。
他亦知道,如自己隕落。
那麼這成湯江山的氣數,就真的盡了。
往後再無人能匡扶起大商,也沒有人敢扶商。
……
且說眾將連太師興致不高,催人馬速行。
緊趕至西岐南門。
聞太師傳令︰「安營。」
一聲炮響,三軍吶一聲喊。
在此安營結寨。
只見︰
營安南北分龍虎,陣擺東西按木金。
圍子手平添殺氣,虎狼威長起征雲。
拐子馬齊齊整整,寶 幡卷起威風。
陣前小校披金甲,傳槍兒郎掛錦裙。
先行官如同 虎,左軍官惡似彪熊。
定營炮天崩地裂,催陣鼓一似雷鳴。
……
見此情此景。
聞太師又生豪情。
「是了!即便是天意注定又如何?」
「我截教就是要爭那天道之下的一線生機!」
「而今,我聞仲,為成湯爭命!!!」
……
與此同時。
天庭,天治天寶閣。
雲霄仙子忽對金靈聖母道︰「師姐,你那弟子已行過絕龍嶺,只怕是……」
「只怕是此行凶多吉少了?」
金靈聖母很平靜的接過話,視線掃過在場的這四位師弟師妹,澹澹道︰「當日我入天庭坐此尊位,也曾傳令于他,叫他早日抽身,是他不听吾令,如今至此境地……也是咎由自取。」
又說︰「再者,前些時日我等不是已經議過他了?這是個無緣仙道的,他日封神歸位,我再教導他神道便是。」
關于這個話題。
金靈聖母也不想多言了。
在教導弟子這方面上,她和她的師尊通天教主是持有一樣態度的。
有教無類,任其自己發展。
只要不是走在了完全錯誤且無可挽回的道路上,便無需多加出手干預。
所以在當時幾度傳諭聞仲都沒有得到結果後,她也便放棄了。
至于說現在……
如果說聞仲還未到絕龍嶺,還未見到這三個字,或許她願意的話還能救一救。
可如今既已見到,便是已經應驗,除非是自己的師尊通天教主出手強行逆天改命,否則斷難救其月兌劫。
——當然,還有一種辦法,就是聞仲憑自身實力攻破西岐,破了命數。
但……
這可能麼?
不是誰都是子牙師弟。
也不是誰都能像子牙師弟一樣和命數抗爭,還取得了一定成效的。
……
同一時刻。
勾陳天宮。
姜尚還在為菩提子要如何處理而煩惱。
他想過很多的方法。
可無一例外又都被他自己給排除掉。
最好的方法莫過于交給自家師尊元始天尊……
他相信如果自己這麼做了,自家師尊絕對會妥善處置這三顆菩提子……
(PS姜尚︰以我對師尊的了解,我如果將菩提子送給他,那完全就屬于拱火行為,我毫不懷疑師尊會揣著這三顆先天菩提子,然後再帶上一葫蘆九轉金丹,然後……
毫不猶豫地登上靈山,光明正大的都送給西方二聖,並且拍一拍他們的肩膀,搖一搖頭,再嘆口氣,說一聲「多謝你們的菩提子,但西方貧瘠,這見面禮就不用給了……來來來,嘗嘗我們東方的九轉金丹,可好吃了,都是同門,可別跟貧道見外。」)
(PS元始天尊︰什麼叫做一葫蘆九轉金丹?那是九轉金丹嗎,是糖豆吧,不然貧道我可定是舍不得送人的。)
但姜尚又考慮到自己目前並不是只有這個任務,還有一個很久之前觸發的,不能離開天庭的任務。
那個任務的獎勵是什麼來著?
系統升級?
對,就是系統升級!
那這個可不興放棄,擁有的系統升級後是種什麼體驗呢?
我沒見過,所以我想去見識一下。
「哎,一定還有更為妥善的方法。」
「只是貧道還沒有發現罷了。」
「嗯……革【防河蟹】命尚未成功,同【防河蟹】志任需努力啊!加油干!」
……
又說那凡間之地。
西岐。
報馬報進相府︰
「聞太師調三十萬人馬,在南門安營。」
申公豹暗思︰「當時吾在朝歌,不曾會聞太師,今日他領兵到此,倒要看看看他到底如何。」
道不同不相與謀。
這句話在很多時刻都被展現得淋灕盡致。
就好比此刻,申公豹對聞仲是很欣賞的,但出于立場和思想上不同的問題,他們只能是敵人。
申公豹與眾將同到城敵樓上,觀看聞太師行營。
只見︰
滿空殺氣,片片征雲。
一川鐵馬兵戈,五色旌旗縹緲。
千枝畫戟,豹尾描金五彩幡;萬口鋼刀,誅龍斬虎青銅劍。
密密鉞斧,幡旗大小水晶盤;對對長槍,盞口粗細銀畫桿。
幽幽畫角,猶如東海老龍吟;燦燦銀盔,滾滾冰霜如雪練。
申公豹觀看良久。
有黃飛虎在側說︰「丞相不必憂慮,況且魔家四將尚且不過如此,如今即便是太師親至,也不必過于擔心了。」
申公豹︰「……」
還真是可惡啊!
你是不擔心了,我呢!
而且什麼叫做不必太過擔心啊?
就算不用腦袋想,我也知道那位聞太師不是什麼簡單角色,你怎麼能夠如此輕敵!
但申公豹並沒有當場發作,因為從來不會試圖和講不通道理的人講道理啊!因為講不通。
只是說道︰「雖練兵如此,可民不安生,軍逢惡戰,將累鞍馬,俱不是寧泰之象也。」
「黃將軍,此時正值你等這些將領立功之時,汝當努力。」
(PS黃飛虎︰瞧這話說得,咋總覺得有哪里怪怪的呢…)
這時忽然聞報︰
「聞太師差官下書。」
申公豹傳令︰「令來。」
其實本不想見。
只是不得不見罷了。
……
不一時。
西岐有數小將匯集開城。
放一員大將至相府。
那將將書呈上。
申公豹拆開觀看。
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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