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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記憶的碎片 第十四章 追兵!

14.

這是座純白色的宮殿,如果細心的話就會發現,連光芒照射下形成的影子也不存在。這就是統治著整個世界的精靈使們所追求的純白色的世界,不參雜任何污濁的理想聖地。

伊芙利亞正站在宮殿的中央,少女抬著頭,仰望著那些輝煌的身影。她站在所有人視線的焦點,時針的中心,這場對話就像是審判。

「這不公平!」她向著那些身影大喊道,帶著別樣的堅定。

「無關于公平與否。」站在宮殿3鐘方向的精靈使站了起來,用她那鮮紅如血的雙瞳凝視著伊芙利亞。「我們是這個世界的守望者,我們有權力定奪這個世界的命運。」

「可笑!」少女回答,沒有絲毫的猶豫,眼中帶著的深深的不解。「創造了人類,卻無視于人類的苦難,將自己所追求的理想加諸于平凡的人之上。作為守望者的你們,何曾引導過人類走上正途?又口口聲聲說什麼擁有定奪世界的權力?」

「人類的現狀早就與吾等所追求的世界背道而馳,作為統治者的我們就有權力糾正世界的秩序!」1點鐘方向的老人出聲道,帶著上位者慣有的傲慢。

「毀滅難道就是糾正嗎?」她諷刺地笑了起來,響亮的聲音在宮殿內回蕩著,「光明下必然有陰影,這是這個世界的法則,由偉大的創世神所定下的規則。人類非吾等聖賢,自然會犯下過錯,但是那是不可原諒的嗎?」

「不需要陰影,吾等追求的是純白色的世界!充滿光的世界,那才是世界的正軌!就算再次摧毀一次世界,吾等也在所不惜!」

「荒謬至極!」伊芙利亞看著老人,反駁道。

「大膽!伊芙利亞,你要知道你在和誰說話!?」老人大怒,猛的一拍王座,無數道閃電向著宮殿中央站立的少女襲去。伊芙利亞沒有躲,甚至連看著老人的眼神也沒有絲毫的動搖。

閃電擊中了少女,帶來一陣劇烈的疼痛與麻痹感,但是她的腳步卻沒有移動分毫。

她跪倒在地,眼楮中卻依舊帶著那個年齡所不應有的倔強。她就這麼看著老人沒有言語,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地流淌而去,甚至能听到時間之河的嘩嘩水聲。

「我一直都知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口中終于再次響起一絲若有似無的聲音,低沉的聲音下,帶著的是那樣的執著的語調,「作為妖精使的我們所追求的理想,那是純白色的世界,那是個與神界一樣的沒有紛爭的天堂。我更明白,要創造那樣的世界時何等艱難的事情,甚至不惜將由自己的雙手所創造的世界無數次毀滅。但是……」

她大口喘著氣,似乎在平復著自己某種難以壓抑的沖動,過了一會兒,她才再次出聲道。

「光明下必然有影子,正因為有了黑暗,光才顯得更加迷人……」伊芙利亞的語調宛若夢囈般,她輕輕抬起手,一個畫面出現在大廳中央。

畫面中不計其數的人類躲在山洞內,相互依偎著。強壯的人圍在外面,老人與女人則在內側,而孩子們被保護在更內側……就連那些孩子們也把更幼小的孩子包圍在更暖和的最內側。在那中心,有一個小女孩還在蠕動,因為人類的努力而挽救了一個新生的生命。

「無盡之冬,這你們所謂的試煉將弱小的人類逼入了絕境。」她低語著,但是確信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听到她的聲音。「看到了嗎?人們內心的光明……我們向往了幾千年的夢想,不正是我們竭力追求的嗎?我絕不相信那些東西都是虛假的!」

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位妖精使,然後目光定格在老人的身上。

「比起這個宮殿內沒有黑暗的光,那份光明不更讓人感到難能可貴嗎?」

整個宮殿內寂靜了下來,只有少女的聲音在繚繞。妖精使們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言語。

「你們不過是一個個屠殺靈魂的偽善者而已,只是不斷重復地面世界的悲劇來滿足自己那所謂高貴的心靈!」

說完這句話,伊芙利亞冷笑著搖頭,然後頭也不回地向著宮殿外走去。她放棄了那高貴的妖精使的身份,放棄了身為神的榮耀,離開了那座就像是監獄般的「純白色宮殿」。因為她無法成為冷漠的看著世界的守望者,她感到那麼做是那樣骯髒。

伊芙利亞從夢中驚醒,懷中的女孩兒依舊在睡著,然後像只八爪魚一般將自己纏著,輕輕笑了笑,伊芙利亞從床鋪中起來,穿戴完畢後向著帳篷外走去。

耳畔傳來的腳步聲讓少女感到了不安。特別是當她走出帳篷,看到拿著火把的佣兵們已經齊齊武裝了起來的時候,那種感覺就愈發強烈了起來。

「發生什麼了?」其實,伊芙利亞已經從現在的這個局面中猜到了一些東西,但又無法確信。

「有人來了,朋友……」修握著劍柄,有些緊張地低語道,「人數不下于1000人。」

「1000人?」伊芙利亞皺起了眉,是盜賊嗎?但是在索德蘭這座繁華都市的不遠處會存在這麼大規模的盜賊團嗎?難道是聖騎士團的追擊?

想到這里,伊芙利亞看向了修,看到對方眼中也含著和自己一樣的擔憂。

此時,肥胖的商團老板羅杰也穿好了衣服,走了出來。

看到一旁緊張地站立著的杰特後,走了過去,問道︰「伙計,發生什麼事情了?難道是有強盜?」

杰特緊張地看著樹林的深處,臉上帶著的是憂慮︰「老板,如果是平常的強盜的話,但是不用擔心……只是,這次對方的人數恐怕有千人之多。」

「千人!?」當听到這句話的時候,羅杰的臉都白了起來。這個商團帶的武裝佣兵也就40多人的樣子,如果盜賊團真的有千人之多的話,那就絕對是十死無生了!

羅杰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佣兵們的表情和自己一樣都很差。

「怎麼辦?有可能逃掉嗎?」羅杰問道,因緊張而握住的拳中已經有汗水。

「來不及的,對方的速度很快,而且已經發現了這里,如果胡亂逃跑的話,只會被挨個干掉。」杰特回答。

此時的佣兵們只能祈禱對方只是偶然路過的一支軍隊。

伊芙利亞的耳中漸漸傳來整齊地腳步聲,然後視野的盡頭浮現出一個個蒙著臉的黑色人影,然後幾乎在片刻間就趕到了商團所在的營地前。

看到他們的裝束,伊芙利亞明白事情果然向著最糟糕的地方發展了,而且從對方那整齊的前進方式來看,倒是更像是軍隊而並非強盜。

「抱歉了,這次可能連累你們了。」杰特對著修和伊芙利亞說道。

「與其說這些話,不如好好想想該怎麼面對接下來的事情……」修回答。

「這真的是強盜嗎?」伊芙利亞疑惑道,那整齊的陣勢,黑衣人們竟然沒有絲毫喧嘩。如果說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的話,伊芙利亞更容易相信。

深深嘆息了下,杰特苦笑道︰「看來索德蘭城外地傳言是真的,城中貴族們組建私兵,扮作強盜打劫往來的客商……沒想到我們居然中了頭彩!」

貴族私兵!?伊芙利亞和修對視了一眼,紛紛想到了一個人。然後,也就是這個想法冒出來的瞬間,一個衣著華麗的青年男子在一個白玉面具的人的攙扶下走了出來,真是白天被伊芙利亞修理了一頓的愛德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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