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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這是我應該做的。」李自強听後,連忙回了一句。

在他心里,夏臻不僅是自已的哥哥,還是自已的恩人,沒有他,自已還在外面流浪,哪里能過上現在這樣的好生活?

所以自已幫他守好家,干一些家務,都是理所當然的。

「我知道這是你心甘情願的,但是對我來說,你的付出就得有回報。」夏臻再次跟他踫了一下手里的酒碗。「可惜你年紀太小了,否則給你買一輛摩托車,你想去哪里都會方便很多——」

這小家伙就是太懂事了,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表達謝意。

給他錢吧,都存起來了,舍不得用掉。

給他買衣服,也舍不得穿,在自已堅持下,最近才拿出來穿了。

如果他有家人,獎勵給他的家人也行,可惜他的至親一個都不在了。

「摩托車?」祝琴听後有些不樂意。「這東西太危險了,還是別買,免得小強出意外——」

老公就是這樣死于非命,他可不想小強也出事。

「只要別酒後開車,把速度打得太快,摩托車還是很安全的。」夏臻知道媽媽在擔心什麼,只能這樣提醒道。「當然還得戴上安全帽——」

總不能給他買一輛轎車來開吧!

這樣太高調了,以他的年紀,只有摩托才比較適合。

「那你們自已注意。」祝琴知道兒子有主見,也不想在大年三十,跟他爭論這件事。

忽然听到隔壁傳來紹劇的高亢聲音,不知道誰家的錄家機把聲音搞得這麼大。

這讓夏臻想起前世小時候,村里有個年輕人買了台大功率錄音機,平時總喜歡播放荷東舞曲,同時把聲音開到最大,半個村子都能听到震耳欲聾的強勁舞曲聲。

村里年紀大的人,嫌這樣吵鬧,年輕人卻覺得很好听。

不過那個年輕人屬于村霸一類的人,想放就放,也沒有人敢上門說什麼。

只是苦了幾個鄰居,每天耳根想安靜一下也不行。

不過今天是大年三十,搞得熱鬧一下未嘗不可。

于是也過去開了錄音機,播放越劇《紅樓夢》里的《金玉良緣》這一折子戲,因為它比較喜慶。

雖然故事本身是悲劇。

見夏臻也做出這樣幼稚的舉動,祝琴反而對兒子放心了。

畢竟他才十八歲,明天才十九歲,最近他表現得太成熟,總讓她這個當媽的不放心。

男孩子嘛!現在考上了大學,家里又不缺錢了,如果把自已搞得太辛苦,沒有年輕人的朝氣,她肯定會心疼。

她可沒忘記,當初趙水根來退親的時候,一家人是如何難過。

最後還是兒子站出來,不但退了親,還讓他賠了錢。

現在趙家一地雞毛,自家反而蒸蒸日上,說到底還是兒子帶來的。

這頓年夜飯,一直吃到七點半才結束。

實在是大家都吃撐了,再也沒辦法吃下任何食物。

夏臻悄悄松了松皮帶,然後站起來活動了一體,這樣肚子會舒服一點。

他以前不是這樣沒節制的人,只是今天陪家人一起吃,心里高興,不知不覺就有些過量。

「晚上我們玩什麼?」李自強邊站起來幫忙收拾桌子,同時問夏臻。

大年三十,如果身體允許,得守歲到新年。

以前家人還在的時候,一家人會坐在一起,听大人講一些老掉牙的傳說故事。

舜江縣的民間傳說很多,除了最著名的梁祝故事,還有孝女曹娥,謝安東山再起的故事,竹林七賢之首的嵇康,在舜江縣長塘廣陵一帶隱居,寫下一曲《廣陵散》。

更不用說舜江縣還是古代三皇五帝之一的大舜皇的出生地,當時舜避丹朱于此,百官跟著一起過來,就有了這個名稱。

現在能玩的東西比以前多了,肯定不會坐著听故事。

「要不,叫幾個人來打牌吧!這樣時間好打發一點。」夏臻提議道。「我們湊一桌,媽和姐姐跟周嬸廖嬸也湊一桌。」

現在只有撲克牌,幾乎沒有人打麻將。

打法也就那麼兩種,不是關牌就是打升級,其它賭博的玩法,沒有人敢嘗試。

「好啊!」祝琴听後也很高興。「都很久沒打牌了,今天好好玩一會。」

對她來說,這是難得的放松機會,自然很樂意。

何況現在不缺錢了,就算打關牌有點輸贏,也不用心疼。

匆匆收拾好桌子,去隔壁周家叫人。

周家年夜飯還沒結束,听見夏家人來約牌,自然滿口答應。

「新年快樂,壓歲錢拿來。」周曉聰忽然放下手中的飯碗,朝夏臻拱了拱手,又朝他攤開手掌。

兩人從小這樣鬧慣了的,他也不覺得有問題。

「拿去。」夏臻這次沒有讓他空手,直接從口袋掏出一張十元紙幣,放在他手心。

這點錢是小意思,他想要,就給他好了。

「我也要。」周曉慧見了,頓時站起來叫道。

夏臻見她大呼小叫的樣子,沒有理她。

「討壓歲錢,哪里能像你這樣亂來——」周曉聰把十塊錢放在口袋里,沒好氣地對妹妹嚷道。

別看他賣瓜子賺了不少錢,大多被媽媽收走了,身上平時最多幾塊錢。

現在夏臻這麼大方,他自然不會客氣。

這樣一來,正月走親戚跟人玩牌就有本錢了。

「新年快樂。」周曉慧在家里住了一段時間後,也知道夏臻今非昔比,不再像以前那樣沒大沒小,此時乖乖地叫道。

盡管心里不服氣,問題是人家干得比你出色。

說得夸張一點,以前看祝琴對自已客客氣氣,她還擔心她們打自已的主意呢!

現在夏臻成了大學生,畢竟後就是國家干部,就算自已有這個心思,人家也看不上自已了。

「他們跟你同齡,怎麼好意思要壓歲錢?」周嬸在一邊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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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其實很高興,這說明夏臻發達了之後,沒有看不起自已這對兒女。

只是當母親的,有些話還是該說,否則會被人說閑話。

「沒事,大過年的,只要開心就好。」夏臻不在意地圓場。

他有前世的經歷,知道紅包不一定是長輩給晚輩,很多時候,也可以是上級給下級,領導給員工。

周曉聰賣瓜子,實際上也算是他的員工之一,所以給一個很正常。

等周家吃完年夜飯,開始收拾桌子,廖家母子倆也過來串門了。

于是準備撲克牌,分別到兩家一起打。

周曉慧見沒自已的份,就有點不樂意。

沒過一會,牛家和徐家也過來叫人,說不夠人打牌,她這才興沖沖地過去湊搭子。

李家台門一下子熱鬧起來,不斷有人進進出出,加上門口的路燈全部點亮了,映在大紅色的對聯上,看起來更加喜慶。

「趙志誠死了。」牛國強忽然來到夏臻旁邊,悄悄說道。

他也是剛剛接到同事打來的電話,知道這個消息,考慮到趙家跟夏家有恩怨,所以特意過來告訴他。

「怎麼死的?」夏臻听後,也非常吃驚。

自從姐姐跟趙家退親後,兩家已經沒有任何往來,說是陌生人也不為過。

沒想到趙家跟孫家聯姻後,不但沒有變得更好,現在還發生這樣的事。

「听說趙志誠在吃年夜飯的時候,跟孫美霞吵了一架,他一時想不開,跳進曹娥江淹死了。」牛國強解釋道。「至于事情起因,據說孫美霞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任何男人踫到這樣的事,都無法忍受。

他比較意外的是,這事居然會在大年三十爆發出來,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趙水根對于這個結果,應該是最痛心的。

如果趙家跟夏家的親事沒有斷,就絕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現在他就算再後悔,也來不及了。

「唉。」听說是這種綠帽事件,夏臻一時不知道該同情還是該笑,最後化為一句輕飄飄的話。「這個趙志誠太把自已當回事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結果——」

他這個工農兵大學資格,是父親走了後門,幫他搞到手的。

以他的能力和背景,原本只能進父親所在的工廠,擔任一名普通的干事。

有時候一個人能力不夠,就不能把他捧得太高,否則只會害了他。

如果他冷靜一點,跟孫美霞離婚,完全可以重新開始。

畢竟他有個當副廠長的父親,長得又高大帥氣,過上正常的生活沒問題。

「怎麼了?」祝琴換了衣服,正準備去隔壁周家打牌,看到兒子臉色鄭重,關切地問。

牛國強每次過來,都會帶來一些消息。

其中有好有壞,她有時候也挺害怕听到壞消息。

「沒事。」夏臻不想在大年夜,讓媽媽听到這件事,影響心情。

就轉移話題,問起胡善榮的情況。

听說他已經辦好住院手續,病情也穩定下來,又替他高興。

牛國強說完這事後,馬上離開了。

他也知道大過年的,聊這些事倒霉事,會讓人不舒服。

還是好好跟家人一起玩會牌,這樣更有過年的氣氛。

「夏凝姐,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日子定下了嗎?」周曉慧跟徐家人玩了一會,覺得沒意思,又把位置讓給了別人,回家看大家打牌,此時突然問夏凝。

她算是看明白了,因為夏臻的強勢崛起,現在連他的姐姐也今非昔比,居然成了糧食局領導的兒媳婦。

等她結婚時,婚禮肯定會辦得很熱鬧。

也不知道那天會來多少大人物?

自已認識的異性不多,如果想找一個好的對象,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夏凝的婚禮上,認識一些大人物家的孩子。

所以現在打起了主意,希望能成為夏凝的伴娘。

這時候老家女孩子出嫁,一般會叫十來個女孩子當伴娘,婚禮當天隨新娘去男方家。

吃了酒席後,在男方家呆一晚,第二天才回來。

女孩子去酒席敬酒時,伴娘也可以跟著去,有機會認識更多的人。

「具體日子還沒定,應該會在五一左右吧!」夏凝害羞地回答。

說到這個,女孩子總歸會不好意思。

「那我能當你伴娘嗎?」周曉慧此時已經顧不得其它,大膽地自我推薦。

這次機會很難得,如果錯過了,她會後悔一輩子。

「當然可以。」夏凝沒想到她說的是這事,連忙答應。「你願意來幫我,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因為父親過世的原因,她和供銷社的同事關系並不好。

後來離開供銷社,來到糧管所,又因為她是所長的未來兒媳婦,大家嘴上說的客氣,實際上卻很疏遠。

所以她的朋友其實不多,到時只能請表姐妹幫忙,再別外找幾個鄰居同齡人。

周曉慧有興趣,她自然求之不得。

「那我們說定了。」周曉慧見她答應,興奮地叫道。

「五一馬上就到了,現在確實該考慮這些細節了——」江琳在一邊也跟著提醒了一句。

有的事可以臨時準備,這種請人幫忙的事,得提前安排好。

否則時間到了,再急急找人,萬一人家要上班請不了假,就麻煩了。

「等過了年,我們馬上準備。」祝琴覺得這話有道理,卻沒有放在心上。「如果人不夠,讓冬冬找些人過來幫忙就行,他現在認識人多,不知道多少人想幫他呢!」

像耿家和于家,還有徐家和陳家,這些人都非常熱情主動。

只要兒子開口,他們肯定會派人過來。

「我也覺得不用擔心。」周女乃女乃沒有打牌,大年三十也舍不得閑著,坐在她們後面打毛衣,偶然看一看她們的牌。「現在冬冬不比以前,到時家里辦喜事,都不用開口,就會有大量的人主動過來幫忙——」

她見多識廣,清楚夏臻現在在舜江縣有多大的號召力。

連父母官都不把他當外人,更不用說其它人了。

「沒這麼夸張。」見兒子被她們說得這麼厲害,祝琴反倒不好意思起來。「他只是寫了些文章,多認識了一些朋友。」

她雖然很想炫耀一下,但是兒子說過,不要過多向外說自家的事,低調才是王道。

幾人正聊得開心,忽然听到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然後看到一個男人沖進夏家,把大家都驚動了。

夏臻此時正在打牌,看到有人進屋,扭頭望過去。

進屋的是趙水根,此時的他,雙眼通紅,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顯然兒子自殺,給他非常大的打擊。

「冬冬,你一定要幫我——」剛走進屋,他就腿一軟,跪在夏臻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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