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臻已經在等著他們了。
自從收編吳大軍等人後,他又讓肖陽幾人幫自已籌備小吃店。
通過一段時間接觸,他意外發現,這個肖陽居然是個月復黑高手,最喜歡干這種見不得人的事。
于是夏臻決定試一試他,看有沒有膽量動手?
吳大軍太正直,這樣的人不適合干壞事,所以以後主要站在明面上,替他干一些正當的營生。
讓肖陽去幫自已干一些陰暗的事,當然不觸犯法律法規。
正好遇到吳海林的事,夏臻就把肖陽派出去。
一個人不放心,讓他帶個同樣高大的小伙子,把對方抓起來威脅一番,獲得想要的消息。
沒到才過去半個多小時,兩人就回來了。
「怎麼樣?搞定沒有?」見兩人興奮的模樣,事情十有八九已經成了,夏臻故意這樣問了一句。
在他眼中,只要能干成事,就是人才。
他不介意好好捧一捧,讓肖陽更加死心蹋地跟著自已干。
「已經搞清楚了。」肖陽強忍住滿心的喜悅,故作深沉地回答。「他說這件事是他自已籌劃的,還跟黃和平商量過,又派了另外一個同學,去了解老人們的情況。」
「至于他們口中那個被偷首飾的人,正是錢婆婆。」
這也是夏臻特意交代,必須搞清楚這些細節。
「干得不錯,辛苦你們了。」夏臻從口袋掏出二十塊錢,遞了過去。「這是給你們的辛苦費,拿去外面喝酒——」
得到確切消息,說明這趟事干得很成功。
既然有意把他往打手方向培養,該給的好處,就不能節省。
至于小吃店的工作,夏臻打算前期讓他負責,以後再招幾個面點師傅替代他。
這樣一來,他可以騰出手來,把主要精力放在這類事上。
看肖陽的樣子,顯然也很喜歡干這個。
「謝謝老板。」肖陽接過錢後,興奮地道謝。
以前一直不知道如何稱呼夏臻,經過他的提醒,現在一律這樣叫他。
「只要你們好好干,就不用擔心賺不到錢。」夏臻就喜歡看他點頭哈腰的樣子,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還有,嘴巴嚴一點,把跟其它人說。」
有的人天生見錢眼開,為了錢什麼事都干得出來。
肖陽顯然也屬于這一類,當然也跟他的家庭現狀有關。
夏臻並不擔心他會背叛。
一方面這家伙想再找一個比自已大方的老板,估計二十年內都沒希望。
另一方面,吳大軍等人都在自已這邊,他們是肖陽的克星,有這些人震著,肖陽就不敢太出格。
至于未來,等自已有了更高的身份,還怕洗不白這麼一點小污點?
何況他們干的也不算壞事。
至少到現在為止,他沒想過讓他們干違法亂紀的事。
等夏臻離開,肖陽和余鋒對望一眼,同時激動地伸出手掌,用力擊了一下。
今天這樣出去一趟,就給二十塊錢,老板真的太大方了。
他們可舍不得去外面花掉,準備分掉後存起來。
于是每人拿著十塊錢,美滋滋地找個隱秘的地方,把它藏起來。
第二天早上,夏臻回到學校,把事情經過跟馬萬喜說了一遍。
反正讓人抓走吳海林,威脅並審問他的事,算不得什麼,沒必要瞞著他。
「我們跟吳海林都沒有接觸,沒想到也這麼恨我們?」听說他這樣做,只是因為恨自已和夏臻,馬萬喜感覺自已的三觀都不正常了。
這人也太無恥了吧!
既然有機會上大學,自然該努力學習,同時積極參加社會活動,為未來做準備。
他們自已得過且過,卻見不得別人努力,于是想辦法扯後腿?
「現在屬于特殊時期,你不用在意這些。」夏臻安慰道。「前年剛恢復高考,大量知青回城後考上大學,他們下鄉後在社會上打滾多年,有些陰暗小心思也正常。」
倒不是說每個知青都有問題。
而是他們的人生經歷比較復雜,總有那麼幾個人,把社會上爾虞我詐那一套,帶到學校。
等再過幾年,大學生全部變成應屆生,就不一樣了。
當然很難說這樣是好是壞。
說得客觀一點,在社會上打拼過的人,往往比應屆生更努力。
因為他們知道知識的重要,也知道社會的殘酷。
不像應屆生,只是為了混一張文憑,並沒有把學習太放在心上。
特別是下個世紀,大學擴招,這種情況就會更嚴重。
很多人上了幾年大學,玩了幾年游戲,談了幾年戀愛,唯獨沒有好好學習過。
「你說的沒錯,大學里魚目混雜,確實不是我們造成的。」馬萬喜沒想到夏臻會從這個角度安慰自已,想了想,不得不得承認這話沒錯。「那吳海林的事怎麼辦?就這樣放過他?」
他比夏臻敢愛敢恨,自然不想這麼放過他。
「那你想怎麼樣?」夏臻笑著問道。「把他開除?問題他的行為還不夠嚴重!讓人打一頓,只怕會影響到你的名聲。」
「所以先放他一馬,沒有壞處。」
夏臻早相好了,等黃和平的事爆出來,再尋找機會,看能不能把他當成同伙,到時一起抓起來。
這樣處理,比直接動手有效多了。
就算他以後一直乖乖地不鬧事,畢業時也可以動手腳,把他發配到哪個旮旯里,讓他一輩子混不出頭。
「行,就照你說的做。」馬萬喜分析了一下,發現夏臻的做法確實更解氣,就答應下來。
沒有了吳海林造謠,其它人很快也偃旗息鼓。
這件事算是徹底平熄,相關人員也暗暗松了一口氣。
只有夏臻,一直在關注錢婆婆。
他現在能通過游戲世界,晚上悄悄來到那邊的巷子里,趁她沒注意,偷偷往她家放些新鮮蔬菜。
三天後,他再次找了個借口去敲門,發現她的神智清明了許多。
「錢婆婆,還記得我嗎?」
這時候看她,發現跟「龍婆」更像了,只是沒有那麼駭人的眼神。
「你是上次那個給我送水果罐頭的年輕人?」對于以前發生過的事,她只是隱隱有印象。
一個人從痴呆狀態清醒過來,不一定記得以前的事。
只是她的癥狀一直比較輕,倒是跟其它人有些不一樣。
特別是夏臻給她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就算不記得其它人,卻依然對他念念不忘。
「記得我就好。」發現她這五天吃了自已的水果蔬菜後,果然清醒了許多,夏臻頓時振奮不已。「你家里還缺什麼,記得跟我講,我們志願者會盡量幫你送過來——」
相比其它老人,夏臻對她的印象更深。
加上想在她身上試驗禪境化園的蔬菜瓜果,所以會抽更多的時間觀察她。
現在效果這麼明顯,就是不知道停止供應禪境花園產的食材後,改吃現實世界中的食物,會不會慢慢恢復成以前那樣?
他希望治療好後,能一直以正常人的狀態活著。
直到老死,都是清醒的。
這樣的話,等過了九三年,國家徹底放開私營經濟,他會考慮辦一家農場,供應禪境花園產的種子,在現實世界中種出來。
只要長年累月食用,效果就算比不上禪境花園的明顯,總歸有保健作用。
「謝謝,給你們添麻煩了。」從鄰居口中得知,眼前小伙子不但親自過來照顧自已,還讓鄰居幫忙照應。
這樣的年輕人,都比得上一生做好事的XX同志了。
她給不了什麼,只能多說幾句謝謝。
「錢婆婆別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夏臻受不了被人感謝,所以打算提前離開。「我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地活著,未來的日子還很長——」
告別後離開巷子,很快回到家里。
可惜現在沒有網絡,否則他會發布尋人消息,看能不能幫她找到女兒?
對這樣的老人來說,別人再多的幫助,也比不上女兒回到身邊,當面叫一聲媽。
在那個特殊年代,一些活不下去的年輕人,能逃去的地方不多。
比如偷渡去香江,比如逃到山里,嫁給當地人。
一個女孩子跑不了這麼遠,嫁到山里,隱姓埋名的可能性更大。
周六傍晚,夏臻回了一趟家。
天已經越來越冷了,媽媽和姐姐已經穿上棉衣,整個人臃腫得不行。
看來得給他們做一身輕便的羽絨服,或者做一身薄棉衣。
于是去制衣廠的耿啟中,看能不能幫自已搞到一些毛昵面料,用來給家人和自已做大衣。
「你要多少?」
這麼簡單的事,肯定難不倒他。
「肯定是越多越好,我打算多做幾件。」夏臻回答道。「樣式我打算親自設計,如果你相信我,到時也幫你做一件。」
他雖然不是設計師,但是腦中有大量的好看款式。
特別是前世穿過的一些衣服,很多樣子他還記得,畫個草圖肯定沒問題。
何況他還打算在滬市開一家高檔男裝定制店,正好先做幾件樣衣出來,試試效果怎麼樣?
只是于永攀說他姐姐想見自已,怎麼快一個星期了,還沒有動靜?
難道最近她遇到了什麼困難?
所以抽不出時間?
「面料能搞到,就是顏色不怎麼樣。」耿啟中帶著他來到紡織廠的倉庫,讓負責人陪著兩人進去挑選。「這里很多都是零頭布,自已做衣服沒問題,你自已挑選就是——」
前幾天他帶著未婚妻來過這里,她也想做件昵大衣。
可惜沒有她想要的大紅色料子,最後挑了塊有瑕疵的米色料子,剪掉不能用的部分,做件大衣倒是足夠了。
「就要黑色的吧!」以媽媽和姐姐的性格,太艷的顏色她們也不好意思穿,黑色正好。
只要款式好看,同樣會很漂亮。
到時給自已和李自強也做一件,如果效果好,年前再做一件,用來過年穿。
「這塊駝色的也不錯,如果皮膚白,效果會非常好。」紡織廠的負責人,見耿啟中親自帶了個年輕人過來,主動介紹道。
在他看來,夏臻肯定不是普通人。
加上他皮膚白淨,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偏偏說話還這麼彬彬有禮,給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確實可以。」夏臻一開始沒注意,見他幫自已從底下抽出來,還抖開讓自已開,頓時來了興趣。「謝謝。」
姐姐明年要結婚,所以最近一直在保養皮膚。
給她做件駝色的昵大衣,內里襯上一些棉花,穿上肯定又保暖又漂亮。
「都是自已人,不用客氣。」耿啟中對夏臻說道。「這是我媽的娘家堂佷子,別看年紀比我大,輩份卻比較小,你叫他哥就是了。」
主動把面料接過來,扛在肩上。
他沒有介紹夏臻的身份,就是要給人錯覺,他的身份不比自已代。
夏臻朝他點點頭,客氣地叫了聲哥。
最後他挑了一匹黑灰色毛昵料子,這塊駝色昵料,以及一塊灰色毛料。
離開工廠,兩人來到一家手藝不錯的老裁縫店,準備做衣服。
先描述了媽媽和姐姐的身材,讓她照著自已的草圖,幫她們各做一件。
反正是大衣,稍微大一點沒關系。
他不確定這樣的店能不能做出滿意的衣服,所以打算等成衣出來後,再決定後面的衣服,要不要在這里做。
至于里面夾層的棉花,薄薄填上一層就行了。
昵料本來就防風,這樣一件昵大衣,抵得上一件普通的棉衣了。
做完這些,和耿啟中分開,把布料收進禪境花,回到家里。
李自強這時候已經回來了,身上穿了件舊棉衣,看著都有些冷。
「不是給了你一件軍大衣?怎麼不穿在身上?」夏臻看他有些發抖,不高興地問道。
當初收到時,他開心了很久,原以為他早上身了,怎麼放著不穿?
「這麼好的衣服,肯定得過年時才能穿啊!。」李自強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理所當然地回答。
那可是軍大衣,平時要干活,怎麼舍得穿?
過年時不用做事,再穿著出去見人,才是最合適的。
「過年我會給你另做新衣服,再說身上的棉衣不保暖,也得拆了另外做套新的。」夏臻沒想到他會這樣想,不悅地瞪了他一眼。「你給家里掙了這麼多錢,怎麼可以這樣委屈自已?」
家里現在就數他最辛苦。
給他最好的都應該。
何況軍大衣雖然稀罕,他卻不放在心上。
如果他喜歡,自已可以給他做幾件類似的出來,讓他天天穿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