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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遺書(求訂閱)

或許在延敬飛心里,寧願沒有大學文憑,也不願意跟一個不喜歡的人生活一輩子。

卻不知道八十年代初期的大學生,有多麼特殊和珍貴?

而七十年代那三年入學的大學生,被後人稱為新三屆,更是特定時代的產物,成才比例遠遠高于後面的學生。

因為見證和參與了改革開放整個過程,可以說是整個時代的受惠者、推動者和維護者,與國家的命運高度重合,有著特殊的擔當和使命。

前世那些共和國知名的風雲人物,無數人來自這個群體。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夏臻就算明明躺著也能輕松賺到錢,也要堅持讀完大學,成為新三屆的一員。

「不說他了。」馬萬喜摟住他的肩提要求。「听說你那邊有廚房,能做飯燒菜,難道不打算做一頓好的,請我吃一頓?」

他算不上吃貨,卻對夏臻的眼光和口味佩服不已。

跟著他一起,就不用擔心吃不到好東西。

「行。」見其它人各管各的,沒有主動搭理自已,夏臻也沒在意。「現在就走吧!正好趕上午飯。」

剛下了樓梯,看到王勇從外面回來,看到兩人時,停下了腳步。

「去哪里了?」對這個有些社恐的小伙子,夏臻印象不錯,就關切地問了一句。

前世听到段子手這樣說過︰哪來的抑郁癥?哪里的精神病患者?那些基本都是重感情,心里有愛,骨子里住著孩子般純真心軟善良的人,他們舍不得傷害別人,一個人咽下了所有的委屈,把自已逼瘋了。

夏臻認為這話至少說對了大半。

如果一個人太善良,確實很難在現實生活中生存得很幸福。

特別是身邊有各種算計的人,最終的結局就像林黛玉一樣,早早離開這個世界。

假如她沒有去賈府,而是留在父親身邊,就算家產被族人算計走大半,至少不會死得這麼早。

因為她對族人沒多少感情,所以對她的傷害有限,遠遠比不上賈家人這些親人。

「我去買了一些稿紙。」王勇不好意思地回答。「你們去哪里?」

宿舍這些人里,他最喜歡夏臻和張躍進,覺得他們最講義氣,值得信任和依靠。

其次是馬萬喜和田文剛,兩人雖然有各種缺點,對舍友卻不錯。

延敬飛算是另外一個可以結交的人,可惜出了這樣的事,只怕很快就要離開學校,跟大家分道揚鑣了。

「我們到夏臻租的房子那里弄些好吃的,你去不去?」馬萬喜不等夏臻回答,主動邀請道。

他不喜歡黃和平這些人,卻對這個沒任何壞心眼的小弟印象不錯。

中午只有兩人的話,就有些冷清了,再帶一人去也沒關系。

「方便嗎?」王勇心中一喜,又忐忑地問。

他也想參與他們的活動,只是害怕被人討厭,所以不敢馬上答應。

「沒事,夏臻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啊!盡管去就是了。」馬萬喜才不管夏臻怎麼想,大包大攬地回答。

他總覺得自已和夏臻在看人方面,眼光差不多。

對朋友的態度方面,也有很多相似之處。

只是自已性格相對極端,對不喜歡的人,直接把對方拒之門外,不讓他進入自已的生活。

而夏臻比較圓滑一點,就算不喜歡,也不會輕易表現出來。

像王勇這種沒攻擊性的人,帶去湊個數,不會影響兩人的單獨聚餐。

「去吧!」夏臻斜了馬萬喜一眼,笑著邀請道。

他確實不介意叫上這個小兄弟,就是馬萬喜真的不簡單,把自已的心思吃得死死的。

于是一起往外走。

王勇內向卻不傻,路上也會偶然插幾句話,因為多了一個人充當捧跟,兩人說話的興趣反而更濃了。

到了四平路口,帶著他們進了一棟洋樓里。

「哇,你居然住在這樣的好地方——」馬萬喜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驚訝不已。「我還以為你住在哪個石庫門的閣樓里呢?」

只要你舍得花錢,居民樓里找間房子還是不難的。

但是想要在這種地方住,卻不是有錢能找到。

「是一個長輩的住房,他現在退休回老家了,這里空著,就暫時借給我住一段日子。」夏臻也沒興趣吹牛,實實在在解釋了幾句。

進屋後拿出瓜子讓他們先嗑著,自已準備午飯。

沒人的時候,食材一般都會收進禪境空間里,那里比外界更耐儲存。

雞鴨豬肉已經沒有了,只能從水族館抓些魚蝦蟹招待他們。

「夏臻,沒想到王勇跟你一樣,也喜歡寫文章發表。」馬萬喜和他聊了一會,就沒興趣了,就走進廚房站在夏臻旁邊。「他說想寫一篇知青回城後,拋棄舊愛的短篇小說,你說他這樣寫想能行嗎?」

這又給他上了一課。

別看王勇看起來老實巴交,卻是個狠人,居然拿身邊同學的事情,當成素材寫小說。

那不是要把延敬飛釘死在恥辱架上,一輩子翻不了身嗎?

「寫就寫,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夏臻不寫,是因為前世《人生》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寫著寫著,就會下意識地模彷那個故事。

而且今年離路遙老師發表時間也不長了,怕跟他撞車,最後才決定放棄。

王勇不一樣,他沒看過那篇小說,估計不會雷同。

再說這樣的事,全國到處都在發生,又不是只有延敬飛一個人,何必在意。

「你們說延敬飛有沒有可能是冤枉的?」王勇也悄悄走過來,此時臉上多了些深思之色,悠悠地問道︰「我總覺得這件事有內幕。」

至于具體有什麼內幕?他又說不上來。

「很難說。」馬萬喜猶豫了一下,見夏臻也露出贊同的神色。「如果他是被冤枉的,那只有一個可能,延敬飛被那個中年男人捏住了把柄,這件事如果暴露出來的話,只怕比他丟掉大學生資格更嚴重。」

一開始沒有往其它地方想,現在又覺得這里說不定真有文章。

「如果這樣,那他拋棄女人,這件事照樣藏不住。」夏臻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中年男人想要把他留在身邊,無非是看中了他的大學生身份,既然得不到,干脆魚死網破,反正他又沒有損失——」

人性是很復雜的,特別是那個中年男人一看眼神就不正,給人極其危險的感覺。

本來找到延敬飛,他對自已的手段是非常有把握的,這一點不難看出來。

後來發現延敬飛寧願被罵也不願意松口,才想著要毀了他。

至于是真的要毀掉他,還是用這個威脅他,外人一時也看不出來。

但是里面有內幕,卻是肯定的。

「可惜他不肯說出來,否則我們還可以幫他。」馬萬喜一向有些俠義精神,對弱小有極強的同情心,此時嘆息一聲。

「你可以回頭找人打听一下,學校有沒有跟他來自一個地方的人,說不定知道一些內情。」夏臻想了想,最後給了他一個建議。

既然他想幫忙,那就給他找些事做。

「這個辦法好,我們下午就可以找人去打听。」馬萬喜听後心中一喜,馬上應下來。

中午夏臻做了幾個拿手菜,招待兩人。

又買了幾瓶啤酒。

這些菜身邊的朋友都嘗過好多遍,雖然驚艷,卻不會再大驚小怪。

他們兩人第一次吃,自然是鮮得眉毛都要掉了。

「夏臻,你的廚藝是這個——」馬萬喜一邊拼命夾菜,一邊朝他豎大拇指。「我爸單位的內部招待所,有御廚的後人,可是做的菜,也遠遠比不上你。」

這真的是意外之喜。

原以為夏臻這個人已經夠優秀了,沒想到他的廚藝,比自已想像的還要神奇。

早知道是這樣,前幾天就該找上門來,好好吃幾頓了。

「別把我捧得過高,會摔死的。」夏臻白了他一眼。「還有,別在外面亂宣傳,我可沒興趣天天鑽進廚房里,專門給人做吃的。」

雖然相信他不是大嘴巴,但是得做好預防工作。

如果天天有人找自已要好吃的,那真的沒完沒了,會把人煩死。

「放心,我們肯定不會說。」馬萬喜連忙賭咒發誓,又嚴肅地望著王勇。

「我也不會說。」王勇被他看得有些害怕,連忙跟著回答。

能被兩人接受,一起在這里吃飯,他已經非常滿足了。

可不敢做出讓他們討厭的事。

「我相信你們。」見兩人明白自已的心思了,夏臻不好再說什麼。「你們如果想吃,可以周末過來,平時我未必有空。」

等天涼了,倒是可以弄些大魚大肉,拿到宿舍讓大家解解饞。

那時候放個四五天都不會壞,也算是給舍友們補一補。

大學生的津貼雖然能讓大家吃飽,但是大多數人都會留出一部分錢,用做它途。

主要是寄回家里,減輕父母的壓力。

也有人用來買書買生活用品,畢竟在大學里,如果跟其它人差距太大,就會被人看不起。

吃過午飯,三人收拾好屋里,又閑聊了一會,一起回學校宿舍。

「不好了,延敬飛留下一封遺書不見了。」剛到門口,看到張躍進跌跌撞撞從宿舍沖出來,看到三人,驚慌地叫道。

他和延敬飛睡上下鋪,剛才見他的帳子掉下來,落在自已頭上,就幫他塞到席子下面。

不想太用力,把放在席子下的一張信紙掃了下來。

拿起來時看到上面的字,頓時嚇傻了。

最上面是兩個大字︰遺書,然後是跟舍友們告別,希望他死後,幫忙把行李寄回老家,雖然不值錢,對父母卻是個念想。

「我看看。」馬萬喜和夏臻听後也是心時一凜,同時叫道。

如果延敬飛真的寫了遺書,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原來他已經做好了死的打算,所以才會懶得解釋事情的真相。

只能說那個中年男人對他造成的傷害,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承受能力。

「你們快看。」張躍進把信紙遞過來。「早上我還看到他在宿舍,吃午飯前才離開,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找到他——」

除非一個人特別決絕,寫好後馬上去自殺。

否則的話,肯定會到一個沒人的地方,靜靜呆一會,然後再選擇離開這個世界。

延敬飛不是果斷的人,應該還有希望。

馬萬喜搶過信紙,沒有接話,飛快把上面的內容看完。

遺書寫得很短,無非是說自已太累了,不想再做無謂的掙扎,又跟爸媽說了抱歉,希望來生再做他們的兒子。

對舍友沒什麼交代,只是希望看在大家相識一場的份上,幫忙把東西寄回去。

「夏臻,你說他現在會在哪里?」馬萬喜看完後,又遞給夏臻,嘴里急促地問。

他一直覺得夏臻比自已聰明,自已想不到,他未必沒有辦法。

「我又不是神仙,能掐會算。」夏臻白了他一眼。「最近大家有誰跟他出去過,把行動軌跡說一說,或許有辦法找到他。」

大家都是初次來滬市,現在就算不想活了,也會找一個去過的地方,獨自冷靜一會。

「我和他去過黃興公園。」王勇突然回答道。

前天晚上,他在宿舍沒事做,延敬飛突然叫上他,讓他陪著一起去黃興公園逛逛。

兩人進了公園後,沿著浣紗湖逛了一個多小時,中間幾乎沒怎麼說話。

直到晚上公園關門,兩人才出來。

「那我們去那邊找。」馬萬喜听後心里一動,急促地叫道。

「如果他在那里,那現在應該還好好的。」夏臻听後心里有數了。「我懷疑他會等晚上沒人後,再偷偷跳入湖中。」

這時候的人就算想不開,跳湖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加上那邊晚上沒人,也不怕被人發現然後救下。

「那我們怎麼辦?」見他說得這麼肯定,張躍進緊繃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了。

他是寢室長,總覺得自已有義務照顧好所有舍友。

現在有人出了事,心里就背負了沉重的壓力,就怕延敬飛真的出了事。

「當然是分頭去找啊!」夏臻指揮道。「黃興公園的浣紗湖那麼大,靠一個人肯定不好找,最好我們宿舍的人全部都去,這樣才有可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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