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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人生一大幸事︰吾有摯友

隨著張燕提的離譜條件,被這群冀州的官員集體否決,張燕決定給他們留種。

一人最少三個。

張燕屬實有些錯估了世家和世家之間的差距,不是天下世家都肥的流油,其中有一些還是頗為貧窮的。

比如

許攸

許攸此人,乃汝南召陵許家分支,分家的時間有些早了,現在許攸和召陵許家關系有些淡了,換句話說,那就是許攸家窮了,召陵許家暫時看不上這個窮親戚了。

所以,等張燕拿著十萬石糧外加各種工匠的贖身條件,找到許攸的時候,許攸二話沒說,當場就抄書去了。

許攸早就听說了,張燕那天方夜譚條款以及強迫人留種的惡行

反抗就要去見祖宗,不反抗就得受著

還能怎麼辦

反正許攸現在已經是接受了命運的安排

不過這些人里邊,也不是所有人都接受了命運的安排。

比如,田豐

不接受張燕條件的人,自然要在別的方面,付出代價。

現在田豐每天早出晚歸的,大早上就要在黑山士卒的看管下,牽著老牛出去犁地。

等太陽徹底下山,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才能回來,回來還不管飯的那種。

一天吃一頓,三天餓六頓。

總的來說,就是飽受摧殘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

田豐在田中賣力的干活,熱的那是汗流浹背。

過了許久後,田豐干不動了,揉了揉發酸的老腰,抬起頭吐了口濁氣後,用眼角的余光看向田壟上蹲坐著的五六個黑山士卒,不由得暗暗【呸】了兩口。

這群狗東西,不下來干活也就算了,居然還在那挑三說四的。

在心中暗罵一陣後,田豐繼續揮舞起耙子。

鐺的一聲。

耙子一下干到深埋地底的石頭上了,這反作用力,震的自己是雙臂發麻。

「喂,你小心一點,耙子弄壞了,你的賣身契,還得續上兩年。」

田壟上蹲坐著的黑山士卒,一邊喝著酒一邊在那教訓田豐。

田豐听到這話,好懸將耙子拍那幾人臉上,但終歸是忍住了,上次有人將耙子拍人臉上後,跑都沒跑掉,關鍵還挨了一頓毒打,到現在都下不來床的那種。

不值當

不值當

田豐彎著腰,一邊喊著【不值當】的號子,一邊賣力了揮舞著耙子。

就在這時,隱隱約約听到不遠處傳來談話的聲音,田豐稍微抬起頭,眯著眼楮看去,只見有兩位穿著綢緞的文人,從自己旁邊田壟上走過。

看管自己的黑山士卒,也對著那兩人行了一番大禮。

其中一人,田豐是不認識的,但另一人,好眼熟啊,這人好像沮授啊。

沮授此時不是在上黨太守麾下擔任郡丞呢麼,最近沒听說上黨和黑山發生什麼戰事啊,難道是我看錯了?

由于田豐此時站在田地中間,距離田壟處頗遠,黑山士卒說什麼,他也都沒听見,不過他打算賭一把,想到這,田豐一邊站起身揮手,一邊高喊道。

「公與」

「公與」

「看這」

「摯友,是我啊,田元皓」

沮授這次來黑山,一方面是和國淵商量一些事情,另一方面,就是和張燕商量一下後續安排。

主要是冀州之戰現在還有些不完美,那五十俠士的名號、形象和俠士使用的巨型武器,還沒有深入冀州百姓的心中,還得廢一番手腳後,才能將其宣揚出去。

宣揚出去後,那五十俠士在冀州民間也就有了巨大聲望,到時候後續事情也好做安排。

要是別的地方倒也不用這麼廢手廢腳的,但冀州這破地有些特殊,受張角這個大賢良師毒害太久了,什麼能抗山、能渡海的黃巾力士,能噴火、能尿五里的張氏兄弟(張角),冀州百姓對于這種事,那是人盡皆知,導致這以一敵萬的五十俠士,想出名有些困難

索性,沮授就親自來太行山了,在田地里好一番尋找,才終于找到了國淵,拉著國淵回營寨的時候,就听見田地里有人喊自己。

聲音還有點耳熟

等沮授停下腳步,順著聲音看去的時候,只見一個種地的百姓,手里的耙子也丟了,腳上的草鞋也飛了,一邊向自己這里跑著,一邊喊著自己名字。

看管田豐的那些士卒當即有些不樂意了,區區肉票,竟敢沖撞貴人,掄著手里的鞭子,就要往田豐那里走。

沮授隨後將士卒叫住,讓其將田中之人,帶到面前來

等黑山軍士卒將那人帶過來後,那人見沮授就激動壞了,不激動不行啊,這特麼的生活暗無天日,隨時隨地都有六個士卒看管,就連入廁,都要有倆黑山士卒在後邊看你大 。

不遠處還有巡邏隊手持弓弩,在防備野豬糟蹋糧食,再加上太行山樹高林密,虎狼賊多,跑了很容易葬身虎口

又給家族發不出去消息

田豐都打算過一陣學人家蘇武,給兒子起名叫田通鄉,以表示自己永遠思念故鄉,從此以後他就在太行山生活下來算了

沒想到啊,柳暗花明了

就在田豐感慨之際,沮授看著面前這人陷入了沉思,你要說熟悉吧,看著確實有些熟悉,但為何越看越別扭呢。

隨後,沮授開口道。

「不知閣下為何知我名姓,叫我何事?」

田豐听到沮授說完話,當即就有些急了,看黑山軍對沮授如此恭敬的模樣,想必沮授在這里地位應該不低,到時候就算讓其給家族傳個信也好啊。

這可是自己月兌離這里的希望啊。

想到這,田豐往手里吐了兩口吐沫,將頭發捋順了一下,順帶將頭埋進旁邊的小水溝里,稍微清洗了一下臉,然後小跑到沮授面前,開口道。

「公與,是我啊,田元皓啊,咱倆才五年不見」

沒等田豐說完,沮授就認出來面前這人是誰了,屬實是田豐最近被糟蹋的有些狠了,和沮授記憶中的那人,有了很大出入。

別的不說,這瘦了太多了

隨後,沮授上下打量著田豐,調笑道。

「元皓,我听說你前些年,不是被太尉府征闢了麼,還被推薦為茂才,跑洛陽當朝官去了?

怎麼?見朝堂甚是黑暗,憤而離職,遂而隱居山林,不幸隱居到黑山山頭了?」

沮授也屬實想不到,一個堂堂朝官,為何會跑太行山種地來,估計就是學別人隱居,沒挑好山頭,正好挑賊匪山頭來了,然後就被抓了

畢竟在大漢,這種事太常見了,被老虎叼走的隱士,又不是沒有

後來眾隱士也學聰明了,當隱士可以,但是得先抱團,要隱一起隱。

【比如,管寧、邴原及王烈等青州人士,就一起抱團隱遼東去了,雖然是隱士,但他們還不是那種全隱,屬于那種半隱。

隱人家遼東大族,公孫家眼皮子底下去了】

「公與,莫要取笑我了,辭官是真的,但我可沒想隱居,我在巨鹿郡治所呆的好好的,是突然被這群人從巨鹿郡治所抓過來的。」

田豐說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太他娘倒霉了,自己都打算和王芬分道揚鑣了,沒想到,還是受他牽連了。

對于沮授的調笑,田豐沒有絲毫在意,他現在只想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回去睡個好覺,順道吃些帶油水的飯菜。

沮授一听田豐這話,就知道咋回事,這也算是無妄之災啊。

隨後,沮授對著看管田豐的士卒說道。

「這人乃是我友人,我先將其帶走了,至于張首領那里,我一會和他說一聲。」

說完,就將泥腿子田豐帶走了。

路上的時候,沮授還問田豐。

「元皓啊,你怎麼和王芬搞到一起了,你不是辭官了麼?

這是當官沒當夠麼?

但你找上司,你也得找個靠譜的啊,王芬此人,是想廢立皇帝啊,這你都敢參與?

你還是來上黨吧,我郡丞位置給你。」

田豐听到這,連忙搖頭,隨後長嘆了一聲,將辭官後的遭遇,訴說了一遍。

老倒霉蛋了。

田豐說完後,掃視了一眼左右,小聲道。

「公與,你們什麼時候和黑山軍搞在一起了,前兩年不還是打生打死的麼?」

田豐心情平靜後,稍微聯想了一下前因後果,在看黑山軍對沮授畢恭畢敬後,在想不到這里邊有大問題,那就成傻子了。

沮授對于此事,那是閉口不談,直接岔開話題道。

「既然元皓想知具體事宜,也簡單,加入上黨我就告訴你。」

田豐在听到沮授又要他當官後,連忙搖頭,語氣頗有些激動的說道。

「當官?不當了,我最近兩年和當官有些犯忌諱,我打算先在家休養一兩年,隨後在做打算。」

田豐現在對官職沒有任何興趣,他現在只想躲在家里,吃吃喝喝,順道看看書。

還有就是,田豐這輩子都不打算在踫【耙子】了。

隨後,田豐用胳膊搭著沮授的肩膀,感慨道。

「這人生啊,有三大幸事。

第一大幸事︰美酒。

第二大幸事︰摯友。

第三大幸事︰枕邊書。

如今我田元皓何其幸運,居然佔齊了。」

沮授抖了兩下肩膀,見田豐這個沾滿泥水的胳膊還搭在自己肩膀上後,無奈道。

「熱啊,就算我穿絲綢,我也熱啊。

當年我在南宮縣當縣令的時候,就想找你一起干,你不來。

後來我當郡丞的時候,在想找你,沒想到你居然跑洛陽當侍御史去了。

當朝官,哪有在下面當官舒服。

你在家呆兩年,清閑兩年就過來吧,我還會害你不成,就你這運氣,你自己選的前途,都白搭。」

田豐听到這話,敷衍道。

「過兩年再說,你等我回家再學習學習。」

這兩次的當官經歷,給了田豐很不好的體驗,他決定等兩年,緩解一下心情

ps︰過兩年再安排田豐,現在上黨一郡之地,地方太小,田豐來了,很容易變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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