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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有沒有想過不當這個警察了?」姜柔試探的問了一句,「以你現在的家業,警察這點兒薪水對你來說,也不需要了吧?」

「當警察確實沒多少錢,我也不需要貪污,可在冰城,若是沒有哥這身皮,只怕我這點兒家業可經不起別人的折騰。」周森笑道,「小柔,你經歷的少,不明白這里面的道理,只要哥還做這個警察,所有人都得敬你哥三分,咱們不去欺負被人,但起碼也不會讓人欺負了。」

「可是,你這樣做,那是助紂為虐,將來,是要被所有人唾棄的!」姜柔道。

「你可曾看到我欺壓百姓?」

姜柔搖了搖頭。

「你可曾看到我抓過反滿抗日的斗士?」

姜柔也搖了搖頭。

「那我又怎麼算助紂為孽呢?」周森道,「冰城幾千個警察,就算我不做,別人也會做,哥可以不做這個警察,但哥起碼可以保證自己可以做一個有原則有底線的警察,假若把哥換成另外一個人,在哥這個位置上,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你知道嗎?」

姜柔被周瑟這一通詰問問的是啞口無言,這些問題她倒是沒想過,也無法回答,而很多在地下工作的同志,也都是以各種身份出現的,不管是在偽滿還是在其他地方,明面上充當「漢奸」的也不少。

這是地下工作的特殊性決定的,她自己就身為一個地下工作者,了解這里面的無法令人理解的壓力。

波波羅夫雖然沒有告訴她一些事兒,但她出于直覺和敏感,覺得周森的身份不太一般。

「當需要有人斗爭的時候,就需要有人蟄伏,斗爭可不是一位的暴力反抗,也需要智慧和忍耐力的。」周森手一指頭說道。

「哥,你什麼時候來新舞台听我唱戲,我把最好的位置留給你和嵐姐。」姜柔問道。

「看時間吧,不用特意給我倆留位置,只要是你的戲,我們倆坐哪兒都行。」周森呵呵一笑,「遇到什麼事兒,別自己一個人抗,跟哥說,或者跟你嵐姐說,咱們是一家人。」

「我知道了,哥。」姜柔點了點頭,起身道,「時候不早了,不打擾哥你嵐姐休息了。」

……

雖然食髓知味,可周森也不是不知道節制的人,這日子還長著呢,得細水長流。

掀開被子,坐了上來,周森一把攬住了白玉嵐柔軟的腰肢兒,背靠床頭,滿足的斜躺了下來。

「小柔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你就不考慮一下,辭掉這個警察?」白玉嵐窩在周森肩窩里說道,剛才在外頭小廳內的談話,她也听到了,兩人談話沒避開。

「你以為我就不想呀,可是我不能呀。」周森道,不過現在他也不想這麼做了。

跟共產國際接上關系,起碼身份上沒有問題,日後產生誤會,起碼會有解釋的地方。

不像過去,被逼著做違心的事兒,還解釋不了。

「為什麼?」

「你因為日本這麼看重我,栽培我,是因為我有能力嗎,他們是看中了我的身份。」

「身份,你還有什麼身份是我不知道的?」

「是我的養父安東尼,他是俄羅斯愛國者聯盟的核心成員,負責訓練和派遣白俄間諜對蘇俄實施潛伏和破壞任務的,我是他唯一的繼承人。」周森覺得對白玉嵐坦白一些東西,這樣,她也就不會再糾結懷疑他的立場問題了。

「啊?」白玉嵐大吃一驚。

「我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能跟任何人說,我消失的這大半年……」周森輕聲的對白玉嵐解釋自己這大半年所干的事情。

白玉嵐听的是心驚肉跳,她怎麼也沒想到周森這大半年來所經歷的竟然是這樣凶險。

幸虧是完好無損的回來了,不然,那真是太可怕了。

「這日本人是豺狼,蘇俄人就是惡熊,反正他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讓他們狗咬狗,也挺好的。」末了,周森總結道。

「這麼說,你接下來在冰城的工作不涉及國內?」白玉嵐似乎也松了一口氣。

「不知道,現在的話,日蘇局勢還沒有明朗,反正我剛回來,還有理由推月兌,等看清楚局面再說。」周森說道,「澀谷三郎讓我去警察廳特務科,級別再升一級,這個我也拒絕不了。」

「你去了特務科,那不是在林大寬手下?」

「不一定,特務科科長一直是澀谷三郎兼任,但這一次,他自己都位置不穩,可能會從別的地方調一個科長來,而特務科的科長一般都是日本人擔任。」周森說道。

「那你去特務科做什麼?」

「還不知道呢,我先放假休息兩天,正式報道還的等一等。」周森說道,「我又不著急,何必上趕著去呢?」

「嗯,公司的這些中層管理,你都沒見過,要不要安排一下見一見……」

「我見他們做什麼,沒意義。」

「你認不認識他們不要緊,可她們得認識你才行,不然,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那不玩笑了。」

「沒必要,要見的話,等年底的時候,請他們過來吃個飯,包個紅包,那多有面子,現在這不咸不澹的,不見。」周森拒絕道。

當甩手掌櫃,吃軟飯是多舒服的一件事,給自己找那不自在做什麼呢?

「也好,反正也沒多久就過年了。」白玉嵐也沒堅持,周森這麼做不也是對她的一種信任。

……

仁義館,秦朗特意在這家有意義的店請他吃早餐,他們倆來的時候,店內的人還不少。

人來人往的。

秦朗是特意改變了裝束,怕被人認出來,周森則無所謂,他只需要套上一件舊棉襖。

就沒人知道他是誰,關鍵,他要不是白玉嵐的未婚妻和警察的身份,估計沒人對他感興趣,更別說認識了。

「森哥,這半年的際遇,真是改變太大了。」秦朗看著周森泛小麥膚色,唏噓一聲,再說周森是小白臉,那就沒有人相信了。

「你是說你吧,從風光無限的秦家二少爺,變成現在的秦經理。」周森呵呵一笑。

「這先出生就那麼重要嗎?」秦朗苦惱一聲,自己在家里一直不受待見,他把這個原因歸咎為,自己不是長子。

「一個家族,偏愛嫡長子這是很正常的,雖然你失去了秦家的庇護和資源,可從現在開始,你的一切都是你親手打造的,而將來,你的事業,成就超過了你那位繼承了家業大哥,那麼又會有誰瞧不起你呢,到時候,他們求著你認祖歸宗,還要看你的心情了,不是嗎?」周森道。

「森哥,听你這麼一說,我心里舒坦多了。」秦朗點了點頭,「可我現在很迷茫,我不知道我的未來在那里,將來又該做什麼?」

「你想重操舊業嗎?」

秦朗想了想,搖了搖頭︰「雖然開賭場來錢快,可這種生意太缺德了,多少人因為賭博侵家蕩產,妻離子散,錢再多,能減輕心里的罪惡嗎?」

「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想法。」

「我也是受過教育的,並不是是非不分,不明事理的那種人。」秦朗說道。

「人活在世上,離不開什麼?」

「衣食住行呀。」

「還有生老病死,我想辦一家醫院,你想不要入股?」周森笑呵呵的問道。

「辦醫院,森哥,你認真的嗎?」秦朗呆住了。

「我想辦一家中西結合的醫院,當然,一開始可能不會有太大規模。」周森說道。

「你是警察,怎麼想起來辦醫院?」

「你以後就明白了,你先幫我物色一下房子,如果有合適的大樓轉讓的話,立刻告訴我。」周森吩咐道。

「好吧。」秦朗點了點頭,扭捏了一下,「森哥,姜柔小姐跟你是從小認識吧?」

「是的,怎麼了?」周森眉頭一挑,這家伙果然是有事兒。

「那她跟你……」

「你喜歡小柔?」周森又不笨,這還听不明白,昨天晚上這家伙就是死皮賴臉的跟著姜柔一起回來蹭飯的。

「我,我是有那麼一點兒喜歡……」秦朗臉一紅,緊張的低頭搓了搓手道。

「我這個妹妹外柔內剛,而且相當有主見,只要她自己的選擇,我自然不會阻攔,但若是她不喜歡的話,誰要是糾纏不松手的話,我是會打斷他的手腳,直接扔進松花江喂魚!」周森絲毫不客氣,警告秦朗道。

「森哥放心,我不會,我又不是那種人。」秦朗忙道。

「你要是想跟她在一起,我得提醒你一聲,你得跟你的過去一刀兩斷,不再有任何關聯,否則,送你兩個字,沒戲!」周森起身說道,「今天是你請我吃飯,記得把賬結了。」

說完,周森就拍拍手離開了。

……

北三道街,老梁家常菜,開了也有大半年了,地道魯菜,價格公道,街坊領居們賞光,生意非常不錯。

生意雖然不錯,可錢難掙,各種吃卡拿要的,還是不是的各種逼捐,掙得那點兒錢十之七八都被盤剝了去。

不給,呵呵,你就準備關店吧,到時候,各種麻煩上門,給了,起碼還能有口飯吃,餓不死。

中午,吃飯的人並不多,也就兩三桌,店里除了老板老梁師徒倆,還請了兩個伙計和一個廚房幫工。

幫工是個三十多歲的婦女,只要是摘菜、洗菜和洗碗,老梁是掌勺的,徒弟小海在前面跑堂,算賬,有時候老梁休息,換小海在後廚,師徒倆輪著來。

兩個跑堂的伙計,一個灶頭的師父打下手,一個傳菜,也算是半個學徒吧。

閑的時候,人嫌多,忙的時候,一個人恨不得分成兩個人才行。

「掌櫃的,吃飯!」

「來了,先生,您是一個人,還是……」櫃台上正在算賬的小海一抬頭,連忙上前來招呼一聲。

「我一個人,有單間嗎?我吃飯不喜歡被人打擾。」周森呵呵一笑,問道。

「有,有,您隨我來!」小海沒見過周森,但听口音是冰城本地人,忙在前頭引路道。

「我在冰城吃了這麼多館子,這魯菜做的好的可不多,你們這菜要是做的不地道的話,我可不付錢!」周森邊走邊說道。

他來找「老槍」,這是彼什科夫給他在冰城安排的聯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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