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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御駕親征(五)

黑暗中,有涯先生湊到劉成的耳邊,輕聲說了一番話。

劉成啊的一聲驚呼,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這,這……」

「怎麼,二公子下不去手?」有涯先生語帶嘲諷,「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以二公子今時今日的處境,想要承襲爵位,只能用非常手段。當然,人非聖賢,孰能無情?二公子若舍不下父子之情,便當今晚老夫和四殿下沒來過。」

說完,有涯先生和四皇子竟雙雙站起來,要走。

「慢!」劉成大呼,用力咬了咬牙,痛下決心,「就按照先生說的法子辦。」

「二公子好魄力!」有涯先生笑了,「老夫和四殿下保證,必讓你心願得償!來日等四殿下登上高位,還有更大的榮華富貴等著二公子,不,應該是忠勇侯。」

忠勇候三個字刺激地劉成頓時將親情完全拋之腦後。

既然父親不肯將爵位傳給他,他就只能自己奪了!

他絕不能容忍劉宏那個蠢貨騎在他的頭上!

翌日,大軍來到了渭河,度過渭河,才能再往西北而行。

這天卻再次下起大雨來。

「元帥,連日大雨,河水暴漲,沿河三百里的橋都被沖垮了。」負責打探路況的斥候滿臉焦色,「河流湍急,附近的老漁民都沒辦法游過河。」

謝勛早料到之前那場大雨會造成河水暴漲。當下的造橋技術肯定承受不住暴漲的渭河。

軍情如火,半點兒耽擱不得,大軍偏偏被阻在渭河之前。站在河岸上,謝勛白頭發都差點兒愁出來。腳下的河水猶如暴怒的水龍,翻滾著向南沖去,發出讓人心顫的怒吼。

有南方的士兵試圖憑著高超的技藝游過去,可河水又冷又急,那些士兵最多游的一半,或因為身體被凍僵沉下去,或被湍急的河水卷走。十不存一。

隨行工部的官員嘗試架設浮橋,可流速太快,木船一放下去,就立即被沖走,根本沒辦法連成一線。

「停止這種沒意義的嘗試吧。」謝勛下令。

「莫非老天爺真要滅我雲朝?」看著咆哮奔騰的水龍,皇帝也忍不住喪氣起來。

雖有路可以繞過渭河,卻要多走八百余里,就算急行軍,也要走上三天。

大軍一路急行,疲憊之師,就算到了九泉,也會被敵軍以逸待勞。

「難道要因為這百余米的渭河,繞行三天?」楚玨一拳打在河邊的石碑上,恨不得把刻著渭河二字的石碑給打碎了,仿佛這樣就能將這條礙事的河變不見了。

謝勛仰頭望天,腦子里反復盤旋著一句話,難道歷史上就沒有類似的情況嗎?

肯定有!

太長遠的記不起來,紅,軍,長,征就遇到不少大江大河,什麼大渡河,烏江,等等,烏江!

謝勛兩眼蹭地一亮,打個響指,「有了!」

「什麼辦法?」楚玨激動地湊過來。

「下令,去附近的村子借漁船,拆了攻城梯,準備造浮橋。」

眾人眼里的希望之火瞬間熄滅了。

「謝世子,我剛才都讓人試過了,船只放下去就被沖走了。不行的。」工部那官員否定的連連搖頭。

「本世子自有妙計。」

「謝元帥可是財神轉世,他說能行,就肯定能行!」楚玨作為謝勛的忠實粉絲,毫不猶豫地噴那個工部的官員,「你們這些笨蛋傻子與其在這里質疑,還不如快點兒去借船!」

附近有不少靠打漁為生的村子,謝勛出手大方,很快就借來上千條漁船。

謝勛這時候已經把紅,軍渡烏江的情形完整地回想了三遍,確定沒有遺漏。

之前架設浮橋,都是士兵跳到河里,向對岸架橋。這次,謝勛反其道行之。

在岸上先把浮橋做好,再與河岸平行放在河里。把浮橋的上端用繩子綁在岩石上,下端做成活動的,可以轉動。一人在浮橋上端,一斧子砍斷拴在岩石上的繩索,浮橋在河水的沖擊下,就像鐘表的指針一樣繞著下端旋轉,上端慢慢的橫向對岸。不久後,一座浮橋就橫跨了渭河兩岸。

謝勛在上端繩索被砍斷時,提氣縱起,偶爾借助浮橋的支撐,急速掠到河對岸,在浮橋被沖到對岸時,奮力扯住上端的繩索,系在工部建造的岸邊橋墩上。

工部建造的浮橋雖然因為蛀蟲太多,都是豆腐渣工程,河岸兩邊的橋墩卻是實打實小山般的巨石,屹立渭河兩岸幾十年不倒。

謝勛剛系好繩索,河對岸就響起了撼天動地的喊聲。

「謝元帥威武!」

「謝財神威武!」

「有謝元帥在,就算老天爺也別想滅我雲朝!」楚玨也跟著振臂高呼,順便臭屁巴拉地奚落隨行的工部官員,「現在知道我勛哥的厲害了吧?」

工部那官員現在正一下下懊惱地拍打自己的腦袋,罵自己蠢笨如豬,「這麼簡單的辦法,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皇帝此刻也在心底痛罵工部的蠢貨。又讓謝勛在幾十萬大軍面前立威了!

繼續這樣下去,謝勛手里的帥印豈非越拿越穩當?

差點兒就控制不住,想要陰謀害謝勛,還好有一絲理智在。

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等打敗了雪國人,要殺要剮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他手里握著平南王的十七萬大軍。他會將這些兵馬放在中軍。戰場上,中軍是最安全的,大戰後,剩下的人也會最多,而謝家軍損失慘重,要擒拿謝勛,輕而易舉!

好飯不怕晚,為了大局,朕忍!

在渡河時,發生了一件小事。

謝勛因為擔心浮橋出故障,就站在浮橋的一端,親自看將士們一個個過河。

「你~」謝勛抓住一士兵的胳膊,將其扭到面前,「小辣椒!」

謝勛驚愕地看著被頭盔遮住了半張臉的人,「你怎麼跟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跟來了?」司文靜用力掙開謝勛的手,扶好頭盔,氣勢洶洶地瞪著謝勛,「本姑娘就是要跟你們去打雪國人!」

「胡鬧!」謝勛喝斥,也不和她多話,直接讓九碗去叫司寇來趕人。

這次西征,司寇也被點了將。

軍營和送親隊不同。送親隊有五公主,有伺候五公主的宮女,軍營里卻只有一種女人,那就是營女支!

古代軍隊都禁止帶女眷,抓到就要軍法處置。

「胡鬧!」司寇看見女兒,怒不可遏,揚手就是一巴掌,「給我滾回去!」

謝勛沒在抓到司文靜的第一時間對其軍法處置,已經是給他留面子了。他必須把女兒趕回去。

「我不回去!」司文靜大聲嚷嚷,「我好不容易才跟上來,又是挨澆,又是露宿山林的,我不回去!」

司文靜並沒藏在大軍里。她也知道軍營里不能有女人的規矩。只是看浮橋架好了,怕人太多,不等人過完就斷了,她被攔在渭河前,這才打暈一個士兵,混在大軍里過河。

沒想到謝勛眼楮那麼毒,一眼就認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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