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宅。
「竟然是張虎?」謝勛眼底閃過驚愕。
當初謝勛第一個從名單里挑選出來的就是張虎,因為張虎是北疆人,父母都死在戎人的鐵蹄下。
九碗吐出一大口氣,「還好世子爺您早做了準備,否則讓那樣的臭老鼠混在隊伍里,肯定壞大事。世子爺,要把他丟出去嗎?」
「不。」謝勛舉手阻止,「找個機會,弄殘,將人關起來。」
送不出消息,張虎的主子會以為他仍舊在訓練,就不會再妄動。
「你去試探一下這六人,差不多的話,就把人帶來吧。」謝勛手指在名單上點了點。
有過一次識人失敗的經歷,謝勛決定再給其他人一次機會。
大奸似忠,大智若愚,剩下的人或許還有可用之人。
他也需要更多的後備隊員。大不了將那些考察不合格的,統統打成重傷,關起來……
又有六個隊員被謝世子帶去了私宅,進行封閉訓練,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京城。
那六個隊員的主子心思又活絡起來,可是任由他們怎麼派人去接頭,都沒辦法打探到絲毫的消息。
這些人的舉動都被戎人探子稟報給了呼延逐鹿。
呼延逐鹿拍手大笑,「原來雲朝人心這麼不齊啊!都想著弄死謝勛,哈哈哈……這下,咱們必勝無疑了。」
劉相提起的心終于落到了實地上。
謝勛再厲害,也架不住八個叛徒啊!
「王子,雲朝皇室如此短視,我北戎必能入主中原!」
「劉相說的對。」呼延逐鹿大為開懷,「謝家軍再厲害又如何,他們的皇帝是個昏君,哈哈哈……我立馬寫信,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父汗。」
劉相捻須點頭,「雖然雲朝人自己起了內訌,我們的勇士還是不能松懈。謝勛可是詭計多端的很。」
呼延逐鹿丕地變臉,「訓練的事情劉相不是全權交給藍月了嗎?」
「可王子您是主力,那些勇士也都听從您的命令。」
呼延逐鹿這才緩了神色,翹著二郎腿,「其實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應該交給我。」
害得他這幾天被藍月那賤人呼來喝去,大失臉面。要不是劉相左一句大局,右一句拿回貝爾草原最重要,他早撂挑子不干了。
呼延逐鹿覺地自己被個女人指揮來指揮去,大大的丟臉,藍月此刻也正在焦頭爛額。
呼延逐鹿無疑是北戎一等一的勇士,他的戰斗力沒得說,卻因為身份,不肯听令行事。藍月稍微口氣不對,呼延逐鹿就給隊員打眼色,消極怠工。
原定的陣法,已經過去三天,隊員連站位都沒記清楚。
藍月煩躁地捏著眉心,唉聲嘆氣。
「公主,不然您去哄哄逐鹿王子?」侍女遞上一杯熱茶,「王子本就對您有意,您若使美人計,肯定能將王子哄得團團轉。」
藍月柳眉擰緊,沉吟不過半晌,就搖頭否決了,「他一靠近,我就心煩氣躁,實在沒辦法對他溫柔小意。」
實際是,藍月自從大敗回北戎,就開始厭惡男人,這種情緒來的莫名奇妙,一度讓她很是恐慌。她是密探首領,美色是她最強的武器,可她卻不能用了。這就像鐵匠不能打鐵,士兵見到血就暈,她成了個廢物密探!
都是謝勛惹的!
雖然這情緒來的莫名奇妙,藍月卻知道,根源在謝勛。
在流雲樓潛伏多年,她雖然用美色迷惑那些男人,卻從未有人能真正近她的身。謝勛是第一個,卻給她留下了十分惡劣的印象。
「謝世子那邊可有回音?」
「謝世子答應和您明天在欣悅茶樓見面。」侍女有些不解,「不是說謝世子在忙于訓練嗎,為何公主您一遞帖子,他就答應赴約?」
藍月也有些驚訝。她讓侍女去送帖子,也只是懷著試一試的心態,並未報太大希望。謝勛表面看似紈褲不著調,實際最顧大局,絕不會因私廢公。
「難道是因為巫毒?」
藍月搖頭,「不知道。」
她不想先入為主。
不管謝勛因為什麼答應赴約,她都不會讓其得逞!
謝勛此刻也在揣測藍月約他的原因。
「其實不難猜。要麼為打听本世子的訓練方式,要麼就是想在大比之前給本世子把最後一劑毒給下了。」
「世子爺千萬小心!」
九碗不放心世子爺和藍月見面,可只有見面,才能弄到巫毒的解藥。
謝勛還蠻期待和藍月單獨見面的。
揭穿了真實身份後,還是第一次他和她單獨面對面。
看著對面挺直腰背跪坐著的大美人,謝勛心微微發癢。
「憐月,本世子做夢也沒想到,還能和你這樣安然無事地面對面坐著喝茶。」
藍月柳眉微皺,「我叫藍月。」
「本世子還是喜歡叫你憐月,因為,這個名字讓本世子想起你我過往那些美好的記憶。那時,本世子把你抱在懷里,壓在床上……」
「住嘴!」藍月懊惱地喝斥。
謝勛嘴角高高地翹起,果然,她一直記恨當初他對她做的那些親近之事。
「為什麼要住嘴?」謝勛高高地挑眉,語氣曖昧,「莫非你也對那些美好的畫面記憶深刻?也是,本世子玉樹臨風,又對你百般溫柔,也是你太甜美了。臉蛋女敕,小嘴甜,身子更……」
藍月明顯听見包廂里響起吸氣聲和憋笑聲,頓時大怒,「都給本公主滾出去!」
當啷,藍月將茶杯砸在一個鎮國公府侍衛的身上。
謝勛不贊同地搖頭,「憐月,幾月不見而已,你脾氣怎麼暴躁了?以前你可是很溫柔小意的,不管本世子如何折騰,你都只是小貓般輕囈~」
「閉嘴!我叫你閉嘴!」藍月低咆,手在桌上梆梆棒捶了三下,「其他人都給本公主滾出去!」說完,眼刀先掃向自己的侍女。
北戎的侍女雖然擔心,可看主子如此氣惱,而謝世子又一直說一些不著調的話,委實不好讓她們听,就都躬身離開了。
九碗也帶了鎮國公府的侍衛退出包廂。
一時間,包廂里只剩下藍月和謝勛。
包廂門關上後,藍月一改之前懊惱憤怒的神情,美目清冷地看謝勛。
「謝世子,現在你可以好好說話了嗎?」
啪,謝勛打了個響指,「不愧是本世子做夢都想逮住的黑斗篷!」
他一開口,她就明白了他是想清場,才故意說那些調戲的話。
就他所知,藍月雖是北戎公主,其實是個十足的漢人。北戎人,至少呼延逐鹿肯定不會全然信任她,少不得在她身邊安插探子。今日她帶來了十余個護衛,焉能沒有探子?
想必藍月也是為了趕走那些探子,才配合他。
「不過,憐月你真想錯了,本世子剛才的話,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話音還沒落地,謝勛突然上身前傾,越過桌面,摟住藍月公主,俯頭,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