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勛在看台上和九碗閑磕牙,擂台上打斗卻變的激烈。
雖然司文靜鞭長佔優勢,裴佑安不愧是從戰場上廝殺出來的,連攻幾十招都沒能佔到便宜之下,豁出去了,竟然徒手抓司文靜的鞭尾。
自從兩次因為被謝勛抓鞭尾而被打得滿地找牙,司文靜在軟鞭尾加上了削鐵如泥的鉤刺,這也是裴佑安剛開始不抓軟鞭尾的原因。
司文靜一直躲避攻擊,他無奈,只能對自己狠點兒,事關仕途,他不得不搏一把。
司文靜畢竟是個女子,力量不如裴佑安,鞭尾被抓,立即被甩的滿場亂撞。
砰砰砰……那場景,比被謝勛摔打還要慘烈。
謝勛摔司文靜時,到底念其是個女子,留了情面的,裴佑安怒火攻心,只恨不得殺了司文靜,下手自然狠辣非常。
看台上,司寇急得雙眼通紅,兩手緊緊攥著。
謝勛也停下了和九碗打屁閑聊,眯縫著眼看擂台上兩人打斗。
裴佑安豁出去左手被鉤刺扎的鮮血淋灕後,局勢就一面倒。
砰,司文靜又一次被砸在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噗,司文靜吐出一口鮮血。
這是受了內傷啊!
「司小姐,認輸吧!」有觀眾出言相勸,「你一個女子,輸給裴將軍,沒人會笑話你的!」
「是啊,是啊,再打,你會死的!」
……
擂台上,司文靜卻騰地躥了起來,右手抹掉嘴角的血漬, 啪抖動軟鞭,「再來!」
砰,不過交手兩個回合,司文靜再次被甩飛。
司寇激動地都站了起來,抬腿要跳下看台,卻被謝勛拉住。
「司統領,你要相信你女兒,她能打贏!」謝勛大聲說。
倒在擂台上的司文靜頭暈眼花,卻听見了謝勛的話。
她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噌地再次躥起來,甚至露出了輕蔑的笑。
哼,不就是被摔嘛,她之前被謝大紈褲不知道摔了多少次!
「再來!」司文靜縱到半空,揮出軟鞭。
接下來的打斗,司文靜雖然依舊被摔的慘烈,卻很快就爬起來,每一次都是這般,仿佛那被人踩踏的野草,頑強地一次次挺直身軀,任爾再多人來踩。
「呀,裴將軍體力有些不支了!」一人驚呼。
裴佑安臉色發白,手在微微發抖,腰背也微微彎下來。
早晨喝了兩碗參湯,年紀輕,補回來不少,可是這場打斗已經持續一個多時辰,他昨晚耗空了體力的弱點漸漸呈現出來。他能感覺到腰背發軟發酸。
此刻,裴佑安後悔死了昨晚那般發狠折騰雲娘。早知道今天會有這樣一場酣戰,他肯定听侍衛的話,早早睡下。
世上沒有後悔藥,他只能強撐著硬上,就在這時,前方響起嬌叱,「看鞭!」
裴佑安下意識伸手去抓,打了那麼多回合,他已經能夠猜出司文靜的鞭子會從哪個方向抽來,只要抓住了鞭尾,他就能將那個臭娘們再狠狠地摔在地上……
咻∼
空中突然箭響,一支穿雲箭直奔裴佑安的左胸而去。
那可是心髒的位置!
裴佑安趕緊側身躲過,腰部卻突然一緊,如被蟒纏住,一陣絞殺之力,他腰身本就虛了力氣,根本掙月兌不開。
「起!」
一聲嬌叱,裴佑安被九節鞭裹纏著甩到半空,重重摔下……
砰, 嚓,裴佑安身軀狠狠砸在地上的剎那,響起骨頭碎裂的聲音。
「嗷!」
裴佑安痛叫一聲,身軀抽動兩下,似乎想要爬起來,可是等了好一會兒,卻都沒能成功。
啪,軟鞭再次蛇行而來,裹纏住裴佑安在空中亂抓的胳膊,用力一拉, ,右胳膊月兌臼。
「啊!」裴佑安喊聲如殺豬般。
司文靜縱跳上去,一腳踩在裴佑安的肩膀上,「認輸不?」
裴佑安抖動著身軀,想躥起來,司文靜腳下一個用力, ,裴佑安左肩也月兌臼了。
「認不認輸?」司文靜大喝。
裴佑安不想認輸。
「兩條胳膊都月兌臼了,這還怎麼打?」圍觀人群中響起竊竊私語。
「這還是其次,以老夫幾十年行醫的經驗,裴將軍剛才那一摔,只怕傷到了脊椎骨啊……」
看台上,皇帝整張臉都綠了。
他也是學過武的,自然看得出來,裴佑安傷到了脊椎骨。脊椎骨猶如房屋的頂梁柱,這場打斗,裴佑安輸定了!
「回宮!」皇帝再看不下去,拂袖而起。
好好的武舉決賽,鬧成這般,他這個皇帝顏面盡失,難道要他留下來,看謝派那些亂臣賊子得意的樣子?
皇帝挾怒拂袖而去,擂台上本就爬不起來的裴佑安也徹底泄了氣,癱在地上,痛叫出聲。
真的好痛,尤其脊椎骨!
他怕自己脊椎骨斷裂,落下殘疾,以後他就要佝僂著身軀過下半輩子了。
「太醫!」裴佑安嘶聲大喊。
一場司文靜對裴佑安的挑戰,就這樣結束了。
沒人問,武狀元是誰?
頭名被個小娘子打得滿地找牙,明擺著這屆武舉有人徇私舞弊!
「徹查!」有人義憤填膺地振臂高呼。
「徹查!」
「還我公正科舉!」
……
百姓的怒呼山呼海嘯,負責武舉的官員都白了臉……
鑾駕上,皇帝臉上暴風驟雨在凝聚,出口的話卻與武舉毫無關系。
「人抓到了嗎?」
安順身軀顫了顫,「人還沒回來……」
「廢物!」
咚,皇帝一腳狠踹在安順身上,安順仰倒在地,「這麼好的機會,再失敗,朕砍了你們的腦袋!」
皇帝一直沒放棄擄金帛的念頭。金帛掌握那麼多奇貨的配方,他怎麼可能放棄?
可是謝勛把金帛住的私宅看得死死的,五城兵馬司的官兵又時常在附近巡邏,動靜稍微大點,官兵很快就會趕去救場。附近的居民也會來圍觀。根本無從下手。
武舉決賽,謝尚書和謝勛必然出席,鎮國公府的暗衛也肯定多被調到決賽現場保護父子倆。五城兵馬司的官兵因為要負責決賽現場的治安,留在街上巡邏的人手也會變少,百姓更是傾巢而出圍觀比賽,這是劫人的好機會啊!
皇帝當即定下一箭雙雕的計謀……
謝勛的私宅,滿地的尸體,一直從大門口延伸到內院金帛住的房間,地面的草都被鮮血染紅了,血腥味兒刺鼻。
「我們的人死傷如何?」
謝勛踏過尸體,走進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