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勛不管便宜大哥晚上會不會被鷹啄了眼,他吃過早飯,就搖著扇子,吊兒郎當地進宮當差去了。
皇帝批了幾本折子,就听說謝勛求見。
「他還敢來見朕!」皇帝怒哼一聲。
听到謝勛的名字,他就想起自己的寵物豹。
雖然不是謝勛親手打死的,卻是因為他而死,抓不到那個高手,皇帝就把賬記在謝勛頭上。
娘的,就不能讓朕如意一回?
朕不就是想讓豹子在那紈褲身上咬幾口嗎?
謝家人也忒小氣了!
「那,不見?」安順試探地問。
皇帝生氣地把御筆往桌上一丟。
他是真的氣,之前那紈褲離得遠也就罷了,如今就在門外,他那快要壓抑不住的怒火又被勾出來。
「讓他滾進來。」
高手要抓,謝紈褲朕也要收拾,不信他次次都能用不著調的歪理躲過去!
安順扯著嗓子喊,「謝世子覲見!」
謝勛踮著腳尖,小跑著進了御書房,一來就咚的跪在地上,「臣犯了錯兒,請皇上懲罰。」
皇帝一怔,胳膊壓在桌面上,好奇地看跪著的紈褲。
「你犯了何錯兒?」
同時在腦子里搜尋今日早朝臣子們的奏報,確定並沒有听到謝紈褲又惹了事兒的消息,皇帝心思才稍定。
「臣的大哥,昨天打死了皇上您的豹子。雖然是那豹子發狂撲人在先,大哥打死豹子屬于自衛,可那畢竟是皇上您的寵物。臣覺地還是來跟您認個錯兒,比較好。」
噗,皇帝心里噴了口老血。
你他娘的打死了朕的豹子,就跟朕認個錯算逑?
「臣還帶了賠禮來。」
謝勛伸手進懷里掏了兩下,掏出一拳頭大小,頭黑身白,不知道是什麼的團兒,獻寶似地捧到皇帝面前。
「這叫小香豬,又名七里香,臣讓人特意去淘的。小時候皇上可以放在御桌上玩兒,等養肥養大,就 嚓,殺了,請闔宮娘娘吃豬肉宴。好玩又好吃,還不會發狂襲擊人,皇上您喜歡嗎?」
噗,皇帝又在心里吐了一升血。
朕可是皇帝,你讓朕養豬?
皇連著吐出三口濁氣,才壓下想一硯台拍在謝大紈褲頭上的沖動。
「朕朝政繁忙,沒時間養豬,還是你自己留著養吧。」
皇帝咬牙切齒地說。
「好 !」謝勛把小香豬往懷里一塞,笑著對皇上道,「那臣幫皇上您養著,等大了,可以宰了,再送進宮,給皇上您辦豬肉宴。」
安順暗暗搖頭。
這傻紈褲,竟然真地以為皇帝是沒有空閑才拒絕了他的小香豬。
「皇上,您不生氣了吧?」謝勛腆著臉問,「看在這小香豬的份兒上,您也別罰臣的大哥了吧。」
娘的,朕氣地想打爆你的豬頭好不好!
皇帝感覺自己的肚子都被這個該死的紈褲氣地粗了一圈。
「你怎麼還替你大哥求起情來?」皇帝譏誚地逼視著謝勛。
你不是恨不得你庶出大哥死嗎?
謝勛撓了撓頭,一臉無奈。「這不是臣差點兒把大哥推出去喂金錢豹嘛。」
說著,雙頰氣咻咻地鼓了起來。
「臣一回去就被父親叫去正院罵了個狗血噴頭,數落臣不知道愛護兄長。臣要是再不做做樣子,大哥因此挨了罰,臣回去又得挨罵。」
鎮國公府里的防守雖然極嚴,皇帝偶爾還是能夠從暗人那里得到些消息,比如昨晚,謝勛兄弟倆一回府,謝勛就被謝尚書叫了過去。
「對了,你之前說你父親寵庶滅嫡,如今可有了實證?」
皇帝不想再听謝勛嘀嘀咕咕地抱怨。
謝勛搖頭,又點頭,「父親見到臣就罵地狗血噴頭,算不算證據?」
哪個老子不罵兒子?
皇帝罵兒子們罵地更凶。
皇帝壓著脾氣搖了搖頭。
和這紈褲說話太惱火了。
「那臣暫時沒有證據了。」謝勛喪氣地搖頭。
「你這樣不行啊,你大哥都已經進宮當差,你繼續這樣無為下去,早晚被奪了世子位。」皇帝又是嘆氣,又是搖頭,仿佛真地很擔心謝勛。
謝勛面部肌肉一緊,「那臣要怎麼辦?」
皇帝手指在桌面上輕叩兩下,沖謝勛挑眉,「沒有證據,你可以造證據嘛。」
「造證據?」謝勛一臉懵逼地望著皇帝,「臣讀書少,不懂那些陰謀陽謀的,皇上您再說明白點兒。」
「你犯個大錯兒,比如偷出你父親書房要緊信箋什麼的,讓你父親狠狠打你一頓……」
謝勛啊地叫了起來,連連搖頭,「這個不行,臣不要挨打。疼不說,還要趴床上養傷,臣會被無聊死的。不好不好……」
皇帝板了臉,「那你還想不想守住世子位了?」
謝勛連說自己想啊,卻就是不肯答應偷信挨打。
皇帝一箭雙雕的奸計又落了空,肚子頓時又脹大了一圈。
朕想如意一回,咋就那麼難?
真想讓人把這紈褲拖出去打殘了算逑。
這時長順來了,說高淑妃邀皇帝一起去御花園游湖。
皇帝就結束了和謝勛的談話,去游湖。
作為御前侍衛,謝勛自然也要跟著去。
謝勛對著皇帝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狗皇帝真他娘的奸詐,竟然想讓本世子偷便宜爹的密信,你咋不直接讓本世子偽造一封謀反信給你啊?
真當本世子是傻缺了!
路上,謝勛小聲問長順。
「湖里沒有食人魚一類的凶獸吧?」
長順抿著嘴角淺笑,「沒有,世子爺放心。」
食人魚確實沒有,卻有別的危險等著你!
皇帝把擒拿謝家安插在皇宮里的絕世高手的任務交給了他。他思來想去,決定把天羅地網布置在湖上。
湖上,又是大白天,顯了身形,就別想跑!
謝勛跟著皇帝上了畫舫。
畫舫很大,上下兩層,雕梁畫棟,笙歌曼舞,甚是奢靡。
皇帝或許是被氣地狠了,登上畫舫,皇帝就和高淑妃去膩歪了。
謝勛和另一個御前侍衛守在船艙門口。
今日的搭檔是個生面孔,還忒呆板,謝勛沖他piupiu好幾聲,連眼角都沒斜過來一眼。謝勛只好靠著門扉,听著船艙里的絲竹之聲,閉眼打盹。
「刺客!」
夾板的方向突然有太監驚呼。
謝勛睜開眼,哈了一聲。
竟然真有刺客!
不知什麼時候,甲板上多了十來個刺客,黑衣黑褲黑面巾,一個個凶狠地盯著謝勛,不,應該是謝勛背後船艙里的皇帝。
大白天,穿夜行衣行刺?
謝勛覺地這些刺客的腦子有點兒問題。
「昏君,拿命來!」
為首的刺客手執著長劍,沖皇帝厲喝。
「護駕!」安順大喊,「保護皇上和娘娘上二樓!」
「臣殿後!」謝勛扯著脖子喊了一聲,擼起袖子就對著沖上來的刺客連連發射臂弩。
噗噗噗,當時就射翻三個刺客。
另外一個御前侍衛也拔刀沖了上去,不過,三招都沒打上,就砰地被刺客打暈在地。
「先殺了這個侍衛!再殺皇帝!」
那些刺客竟然棄了皇帝,專門追殺起謝勛來。
額,謝勛無語地翻個大白眼。
這刺殺也太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