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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禍及家人

與此同時。

上朝之後,朱瞻基也行走在皇宮之中,他正準備要回東宮去。

在路上,朱瞻基正好撞見了紀綱。

紀綱見到朱瞻基,連忙過來行禮︰「見過太孫。」

朱瞻基頷首,望著紀綱道︰「之前讓你辦的事情,都辦好了嗎?」

「六科給事中的罪證,找到沒有?」

紀綱搖頭,輕嘆道︰「以胡瀅為首的六科給事中都很謹慎,沒有發現他們的罪狀。」

「但是,他們抓範學士的家人,錦衣衛也可以直接抓他們的家人。」

朱瞻基心中舒了一口氣,點頭道︰「以什麼罪名。」

紀綱神色陰沉︰「罪名多了,打擾錦衣衛辦案,私藏侵犯。」

「朝廷命官雖然不能輕易抓,但他們的家人……」

古人都說,禍不及家人。

可在這個時代,為了達到目的,什麼狠手段都用得上,還管什麼家人不家人的。

朱瞻基沉聲道︰「好,去辦吧。」

紀綱點頭︰「是!」

老虎不發威,當太孫是病貓麼?

區區幾個給事中,就敢和自己作對。

這朝堂,的確要比江湖復雜多了,自己當初若是看胡瀅不爽,怕是直接提刀就砍了,可現在還要據理力爭。

難啊。

太孫,也有太孫的煩惱。

……

當天正午。

胡瀅剛剛回到家。

數十名錦衣衛便跟在了紀綱的身後,朝著胡瀅家而來。

胡瀅正要關上大門,看見錦衣衛朝著他們家走來,胡瀅頓時眉頭一皺,站在原地等待。

紀綱走上前,從懷中掏出一塊錦衣衛令︰「錦衣衛辦案,胡大人,你的家人涉嫌包庇朝廷罪犯,現要緝拿他們。」

話罷,紀綱也不管胡瀅同不同意,直接便揮了揮手。

「上!」

數十名錦衣衛,立刻闖了進去。

看見這一幕,胡瀅的內心中蹭蹭的冒起怒火。

盯著紀綱,胡瀅冷笑連連︰「紀指揮使,你這麼干,怕是徇私枉法吧。」

紀綱瞥了他一眼,眼神仍舊冷漠無比︰「胡大人,徇私枉法的事情,你干的還少嗎?」

胡瀅怒喝一聲,大吼道︰「我看誰敢抓!」

然而,沒有人會搭理他的話。

錦衣衛本就是硬茬,專門治理這些官員,如今又有太孫下令,紀綱不整胡瀅,還能整誰?

數十名錦衣衛,迅速將胡瀅的家人全部都抓了出來。

期間,胡瀅一直拼命阻攔,可惜沒有半點用處。

直到最後,他終于反應過來,來到紀綱面前,冷哼一聲︰「是太孫派你來的?」

紀綱沒有答話,但意思很明顯,你得罪太孫了!

胡瀅臉色難看,不再多說什麼,也不再攔著了。

錦衣衛要強行抓人,他也管不了。

妻兒,小妾等等,包括胡家的親戚,所有人都被抓出了胡家,直接被帶去了錦衣衛詔獄。

整個胡家,頓時變得空落落的,一個人都沒有。

胡瀅站在門口,望著里面的一片狼藉和蕭索,心中悲涼的同時,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笑得癲狂。

笑得森冷。

「與升官發財相比,家人又算得了什麼,太孫殿下,您以為用這個就能掌控我,那就太小瞧我胡瀅了!」

「他範秋為了開海禁,能夠拋棄妻兒,我胡瀅為了升官發財,又為何不能?」

兩者,都有取舍。

既然如此,有什麼好害怕的。

總之,海禁絕不能開,他們還要靠賣票擬掙錢。

……

接下來。

是姚臨的家。

左給事中姚臨,也在這件事中出了不少的力。

所以,錦衣衛毫不猶豫,直接又來到了姚臨的家,將姚臨家中的一家老小,全部帶走!

姚臨拼命阻攔,可惜無用。

紀綱望著姚臨,冷笑不止。

他覺得這姚臨,難怪只能成為胡瀅的下屬,其心境還不夠狠,手段還不如胡瀅。

待姚臨的家人被帶走之後,接下來就是六科給事中的其他人了。

一天下來,錦衣衛總共抓捕一百多名六科給事中的家人。

這些人,被直接押送到了詔獄,鎖在了一起。

錦衣衛說他有罪,那就是有罪,誰還能阻攔不成?

六科給事中的人,也徹底被逼急了。

開始聚集在一起,瘋狂打壓翰林院的一切行動,並且組織各種罪證,開始誣陷翰林院的家人。

一時間,翰林院的庶吉士,編撰,大儒中,也被抓了不少家人。

兩方,頂著巨大的壓力,已經兩敗俱傷了。

然而,範秋仍舊沒有放棄,依舊在應天府內,尋求其他的辦法。

整個翰林院,在受到二次挫折後,並沒有選擇服輸,而是繼續挺身而上,毫不退縮。

……

這一日,是範秋妻兒,被問斬的日子。

楊士奇,蹇義,夏原吉三人打算在這一天,將範秋的妻兒給救出來。

刑場上,是刑部官員督查,其他刑部小吏站在一側,還有兩位劊子手,正提著大刀,站在兩側,等待著罪犯。

待朝廷擺開這個架勢之後,四周很快就有許多的百姓,朝著這邊涌來了。

看見這里又要行刑了,百姓們很是驚訝。

「又要砍頭了嗎?」

「是哪個貪官污吏,又要被問罪了。」

「這些貪官,該殺,該殺,砍掉他們的頭顱都不解恨!」

百姓們在刑場下方,嘰嘰喳喳的討論著。

場面有些嘈雜,聚集的百姓也越來越多。

終于,遠處,緩緩駛來了一架刑車。

刑車之上,範秋的妻子站在里面,雙手雙腳都已經被束縛住,脖子上鎖著囚伽,看起來無精打采。

這幾日,刑部官員倒也沒有太過為難他們。

只是,在牢獄里面,又怎麼可能吃得飽,睡得香呢?

後面的一輛囚車上,鎖著的是範秋的兒子。

那位少年約莫十八九歲,與朱瞻基是同樣的年紀,只不過此時,他的脖子上也掛著囚伽,蓬頭垢面,清秀的臉上,已經染上了幾分污漬。

只不過,這少年身上的氣質,也難掩清高,帶著一絲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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