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屑于辯解，又像是根本不在意自身形象在梅倫眼中是什麼模樣。
無言片刻後，聖靈發來信息道︰「你只管說同意與否，如果希望用這些話來逼迫我給予更多利益，就不用費這個心思了。」
潛台詞是她沒有心情和梅倫討價還價，有什麼要求就直說。
「我要知道關于艾麗莎，當年你是怎麼布置的。」
梅倫不再廢話，很直白的回應。
「可以。」
聖靈毫不猶豫地道︰「別的？你還想要什麼？」
「就這些吧，」梅倫沒有再得寸進尺，「怎麼交易？」
「明天來找你那老師，我與你簽署一份契約後，你就可以將那人放了。」
對方回復道︰「你想知道的一切，也會在這之後告訴你。」
雖然有些奇怪于梅倫沒有獅子大開口，但她好像也懶得多問，說完這句話後，就沒了聲響。
梅倫因此沉吟了起來。
他之前那些話其實只是試探，但同樣也是疑惑。
這位聖靈最開始出現的時候，還一副雲澹風輕的強者姿態，但自從拷問過後，就仿佛破罐子破摔了似的，不僅對他避之如蛇蠍，據夫人說，在日常相處時，也總會被壓制。
看似是因為被抓住了要害而處處受掣肘，但這會不會只是一種麻痹手段？
與此同時，另一個讓梅倫感到疑惑的是，這位當年明明沒有覺醒，為什麼還能操控艾麗莎的降生乃至成為老師的女兒？
「是她某位手下做的？」
似乎明天就可以了解一些關于此事的情況，也能因此對那位聖靈到底是什麼樣的性情稍微模個底。
然而，這種了解，卻同樣來自于對方……
「不管怎麼說，那次拷問時獲得的信息不會是假的。」
雖然之前用這件事來質疑過她，但梅倫對此還是可以肯定的。
畢竟目前讓他疑惑的許多事，都是那位透露出來的。
真要是說假話，她起碼會編些更圓潤的謊言，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自相矛盾……
想到這里，梅倫嘆了口氣。
說到底，還是信息源太過缺少的緣故。
或者說，想要知道的許多消息都太隱秘了，除了聖靈之外，別人根本無法解惑。
而他目前能夠接觸到的聖靈只有三位。
一位是那個隱藏在校園里的喬納。
但這位口風非常的緊，梅倫這兩天閑暇時有與對方交流，結果別說從他這里了解更多了，連聖靈這個身份，喬納都沒有明確和梅倫透露過。
似乎還覺得這是什麼大秘密一般。
第二個就是那位血色十字會首領了。
這位倒是好說話，只是卻明顯在懼怕夫人體內那位。
梅倫同樣有在他這里試探過那位的身份，結果首領壓根就不敢透露半點。
這也是讓他感到疑惑的問題之一。
梅倫始終難以相信，那位聖靈竟然會厲害到令首領聞風喪膽的地步……
「有一個叫凱瑟琳的女孩來找你了。」
正當他陷入思索時，朱莉安娜發來一段消息。
「她似乎很生氣，你怎麼招惹了人家？」
凱瑟琳？
梅倫見此一愣。
翻書看了看剛剛結束交流不久的切爾西夫人，他有些無語。
正牌「凱瑟琳」還在這呢，跑去找自己的當然不可能是真的。
想到不久之前發生的某件事，梅倫很容易就猜到，這是那個修女跑過來了。
只是，她來找自己做什麼？
因為中午和艾麗莎那件事，想要攤牌了嗎？
……
「你們的交易結束了？」
這邊梅倫正循著動靜離開手提箱。
那邊，呆在宿舍里看書的切爾西夫人似乎有所感應似的，突然自說自話了一句。
「你那學生，和你的疑心病一樣重。」
沙啞聲音從心底回應，語氣中隱含著澹澹的不屑，「我的人已經陸續抵達了聖格蘭特堡，我要真想對你們不利，誰又能攔得住？」
「不動手未必沒有別的想法。」
夫人面色如常地說道︰「而且就算動手，誰贏誰輸還不一定。」
她手中此時看的一本手抄羊皮書名叫《天國之門》，是一本費力找來的，非常古老的書籍。
上面記載著許多與天國有關的信息與隱秘。
這也是聖靈感到被冒犯，卻不屑一顧的原因之一。
在她看來，切爾西夫人一言一行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算費力氣研究自己的秘密，又能做的了什麼？
壓根就是徒勞無功。
「在這聖格蘭特堡，你們的確優勢很大。」
于是她不咸不澹地道︰「不過籌備一番，我未嘗沒有機會擊殺他。」
「身為天國三大審判長之一，你的確很厲害。」
切爾西夫人說道︰「不過這本書上有提到，至純者言出必踐，且從不屑于謊言和掩飾自身情緒，想來你現在也沒有真的要殺他的心思。」
體內那聲音聞言沉默，似乎沒料到她竟然發現了自己的身份。
不過沒多久，那沙啞的聲音就再次響了起來。
「答應過你，我當然不會反悔。」
她說道︰「但我答應的只是不去傷害他罷了，如果你們做的太過分，我也不是沒有別的手段去應付。」
「什麼手段？」
「比如說，把他的性別詛咒成女人。」
聖靈澹澹說道︰「在我們看來，男女之分並無區別，所以我不認為這是一種傷害。」
夫人聞言一怔，沉默片刻後，轉而問道︰「我倒是很好奇，為什麼你之前不願意去和他接觸？」
聖靈沒說話，好像懶得在這個話題上交談。
但夫人並沒有放棄追問的想法，「現在看來，一切都很順利，你到底在顧慮什麼？」
聖靈還是沒說話，仿佛已經「離開」了。
「顧慮曾經發生的一些事？」
「似乎不大像，我不覺得你會有害羞這種情緒，而縱然你會懼怕人類的男歡女愛，可只是見一見罷了，又能有什麼要緊的？」
聖靈︰「……」
「這本書上有提到，聖靈轉世自古就有，而覺醒後的聖靈思維會受到人類身體的嚴重影響。」
見她始終不吱聲，夫人若有所思地道︰「里面還舉了個來經期的列子，煩躁易怒的情緒會讓聖靈變得更加沖動……」
「……別亂猜了。」
沙啞的聲音終于說話了，「事情說清楚，對大家都沒好處。」
「所以，我猜測的方向是正確的？」
夫人聞言了然，「那你不妨說一說，省得我繼續費心思去猜。」
「……」
「明顯是和我的身體有關的。」
夫人蹙眉道︰「是那些種子？」
「……」
「還是艾麗莎的血液？」
「……」
「總不至于是——」
「你這身子嘗到了甜頭，又和我們的靈魂緊密相連，所以每次見到那人就本能的開始發情，只不過你自己沒有意識到這點。」
聖靈幽幽說道︰「你是個悶騷的賤人，從里到外都是，真相就是這樣，非要我說的這麼直白做什麼？」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