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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榮幸嗎?」

「難道這還不算嗎,這是我對你的偏愛啊。」

米凱爾手中的各式硬幣就像泡沫一樣消失不見,僅僅只剩下一枚金閃閃的錢幣。

「那麼,你要接受我的偏愛嗎?」

他的手掌放在了言峰綺禮的面前,硬幣反射著奇異的光芒,就像沉睡在尼伯龍根的黃金,美麗、閃耀卻又有著危險。

言峰綺禮盯著那枚硬幣,看起來就像是在思考,又似乎什麼也沒有想,過來好久,他才慢慢的伸出手去,將那枚硬幣抓了起來。

然後,他眼前的光景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崩壞的天空,永不燃盡的火焰,殘破的建築就像死去的巨人尸骸一樣,升騰的黑煙甚至將太陽的光芒都遮蔽,只剩下血色的光暈。

腳下是死掉的人,無論男女老幼,無數種死法就這樣展示在了他的眼前,偶爾還能看到還在苟活著的人,迷茫的徘徊在這燃盡的大地上,麻木的等待著世界的終結。

嗅著那混合起來的腐臭味道,听著那隨風傳入耳的慘叫聲,言峰綺禮的心髒忽然劇烈的跳動的起來,他不禁伸手摁住了自己的胸膛,他能感覺到似乎有著什麼正在蘇醒。

他看著血泊中自己的面容,那是何等猙獰扭曲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在笑。

「這種世界,難道破滅和嘆息……能令我愉快嗎?」

雖然是反問,但言峰綺禮能清晰地感受那份從內心深處迸發的強烈情感,這一次他再也無法將其壓制下去,他終于明白了自己的根源。

萬物崩壞如此之美,痛苦的人們如此可愛,耳邊的慘叫聲如此大快人心,燒焦的遺骸如此可笑。

「哈哈哈哈——!」

無法克制到達沸點的感情,言峰綺禮絕望地笑了起來。

無論再怎麼自欺欺人,但當虛飾的面紗被掀開,他再也無視自己的罪惡,這里就是地獄,而自己就是地獄中最凶惡的魔鬼。

「這到底算是什麼?我又算什麼?!」

言峰綺禮幾近乎癲狂,心中因為吉爾伽美什而搖搖欲墜的堅持徹底崩塌,他從沒有感覺到自己如此真實的活著。

「為什麼這樣扭曲?為什麼這樣污穢?我真的是言峰璃正的後代?哈哈哈哈,不可能!這不可能!這算什麼!?難道說我的父親居然能生出一條狗嗎?!」

「怎麼可能呢,人和人是不能生出來狗的。」

「哈哈哈,這個笑話並不好笑。」

言峰綺禮大口呼吸著,努力的平復自己的情緒,那那扭曲的笑容依舊留在他的臉上,他笑著擦拭了眼角的淚水,幾乎笑到筋疲力盡。

「這並不是笑話,你只是還沒有發覺你存在的意義罷了。」

米凱爾伸出手指,指了指言峰綺禮胸膛的位置。

「你這里是空的,所以你想要將它填滿,你要學會理解自己,作為作為惡人的你也有資格為人所愛與愛人。」

「怎麼可能……」

「噓——」

米凱爾將手指豎在了自己的唇上前,

「不要著急去反對,你天生就是惡之化身,但你知道什麼才是【惡】嗎?世俗的惡能讓人感到愉悅,但也只不過是虛假的滿足罷了,你要去尋找【惡】的意義啊,那個才是能真正填滿你空虛的東西。」

「惡也會有意義嗎?」

言峰綺禮無法理解,這與他堅信不疑二十年的人生背道而馳,那稱贊善良的珍貴,歌頌神聖的美麗,統統化為了齏粉。

「那就要你自己去探索了,好了,你也該從夢里醒過來了。」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指,所有的一切瞬間分崩離析,言峰綺禮還想要說些什麼,結果被那無盡的純白所淹沒。

………

「唔……」

言峰綺禮睜開眼楮,外面的天已經亮了起來,他下意識的模了模自己的腦袋,在自己的記憶中,自己的腦袋應該是被衛宮切嗣爆掉了才是。

身上的法衣也是破破爛爛的,不過身上並沒有傷痕,仿佛昨晚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在做夢一樣,不過周圍的一片狼藉可以證明他並沒有臆想,而是真正發生過的事情。

鼻尖縈繞著某種熟悉的香氣,言峰綺禮扭頭看向了身旁的長椅,看到了一盤熱氣騰騰的麻婆豆腐以及一枚金幣,在清晨的眼光下散發出金閃閃的光芒。

………

………

「終于回到家了!」

長谷川楓推開門,看著闊別已久的家,熱淚盈眶,不由得一坐在了沙發上,就連上面的浮灰也沒有在意。

「這就是長谷川同學的住所嗎?」

櫻島紗織打量著屋內的裝飾,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其他男生的家里,她掃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了放在茶幾上的小黃油畫冊上,清秀的眉頭微挑。

「啊,這是我……這是我寫小說參考用的。」

注意到了櫻島紗織的目光,長谷川楓猛地坐了起來,將那本黃油畫冊塞到了茶幾的下面,撓了撓頭,訕訕的說著。

「你認為我會相信嗎?」

櫻島紗織顯然沒有相信如此拙劣的借口。

「不管你信沒信,我自己反正是信了。」

長谷川楓連忙掃視了一圈,看看是否還有什麼違禁品,嘴里小聲的嘟囔著。

「你說什麼?」

「沒,我在說這段時間還真是夠離奇的呢。」

他連忙改口說道。

「是啊……我們這個半吊子組合居然能從聖杯戰爭全身而退,還真是……不可思議呢。」

櫻島紗織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坐在了沙發的另一邊。

那個叫做遠阪時臣的男人找上門的時候,她差點就以為要發生你死我活的戰斗了,雖然遠阪家和櫻島家算是遠房親戚,但這點微不足道的血緣關系在魔術師眼里,從來都算不上什麼。

最後協商的結果就是他們放棄聖杯戰爭御主的資格,當然也並非是白白放棄,而是從遠阪家交換到了不少東西。

「你在後悔听從了我的決定嗎?」

櫻島紗織看向了默然不語的長谷川楓,放在腿上的手下意識的攥緊了。

「沒,後悔倒是談不上,最多就是遺憾吧。」

長谷川楓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身體狀似無意地向著櫻島紗織的方向挪動著。

「雖然沒能和齊格飛並肩作戰到最後,不過我們的放棄他也是同意的,那個叫做遠阪時臣的男人也是魔術師吧?而且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家伙。」

「嗯……」

櫻島紗織點了點頭。

「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放棄也算蠻正確的,畢竟安全第一,其余第二嘛。」

「那麼長谷川同學的理想呢?既然被聖杯選為御主的話,那麼一定會會有想要實現的理想吧。」

櫻島紗織這時才注意到不知何時已經靠近到自己身邊的長谷川楓,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快要超越那個所謂的安全距離了。

「哈哈哈,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啊!我要寫的下一本書已經有了靈感,大致就是和網上相識已久的美少女線下見面,結果發現對方還是自己學校的學生會長,然後還與傳說中的英雄們一起經歷了光怪陸離的冒險,最終迎來了美好的結局這樣的故事。」

「哦∼∼那麼這個故事結局是什麼呢?」

櫻島紗織盯著近在咫尺的長谷川楓,臉上帶著若隱若無的笑容,看起來就像是狡黠的狐狸。

「當然是回老家結婚這樣大圓滿的結局嘍。」

注意到櫻島紗織臉上愈發濃郁的笑意,長谷川楓背後冷汗直流,連忙改口道。

「呃……結婚確實有點快了,那麼成為情侶你覺得這麼樣?」

短暫卻又漫長的沉默,長谷川楓感覺自己口干舌燥,心髒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一樣。

「我不排斥這個結局呢。」

櫻島紗織伸手捋了下碎發,扭頭看向了其他的方向,白皙的臉龐泛起了可愛的粉色。

「不過這個故事總要有個名字吧。」

「我早就已經想好了。」

長谷川楓眉飛色舞的說道,他在心中歡呼雀躍,似乎有著蜜水的河流經了他的心房,一瞬間世界忽然變的美好甜蜜起來。

「這個故事的名字就叫《Fate》。」

「fate……命運?」

「沒錯,就是命運啊。你看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我們所經歷的,不就是如同其名一般是由「命運」連綴而成的一連串的故事嗎?」

「而我們每一個人,都是自己故事中的英雄,說到底fate的故事就是英雄們的故事啊!」

………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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