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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赤紅珠子的異動與妥協

「你也不需為難什麼。」

「你只要知道你若是不答應,這片空間會隨著那滴心頭之血的掙月兌而泯滅,到時你和你的同伴也會一同消亡,你只是在救你自己。」

樹老者語氣滄桑,點明了其中的厲害關系。

「這•••整個空間泯滅?」

許昭玄瞬間膽寒。

且還是從頭冷到腳的那種,凍徹骨髓。

「恩,你不會認為主人交代給小老頭任務後,就不做其他安排了吧?」

飽含深意的一笑,樹老者自顧的繼續剛才的話︰「所以,不管是否願意,這項交易你都沒的選擇,只能接受。」

「那滴心頭之血是讓小老頭我著了道,但在這數十萬年的消磨中,它所剩的力量也不多了。」

「我會凝聚最後一絲力量將他封印到你的丹田內,為你的道途提供養料,危機危機,這也算是你的一場大造化。」

「另外,小老頭還會送你一個額外好處,想必對你來說也是最需要的。」

「如何?」

話一畢,他慈祥的看著神魂小人。

「一切依前輩的。」

許昭玄還處在之前的震驚中。

樹老者口中的整個空間泯滅指的是蟲山空間,而非清虛秘境。

但對于他這種小胳膊小腿的築基修士來說,沒有什麼兩樣,一旦產生空間風暴,就絕對沒有幸免的可能。

不管樹老者是否有其余謀劃,只有听從其安排,才能活著走出蟲山空間。

真要被對方算計,那也是之後該面對的事。

現在,一切以保命為重。

至于樹老者的話是不是過于危言聳听,其中是否有陰謀陷阱,許昭玄覺得對方沒有那個必要這麼做。

以樹老者實力完全可以不讓他察覺到什麼,就可以布置一切手段。

「待會兒會有東西進入你的丹田,不要有一絲抗拒,安心接受便可。」

聲音在魂海中響起之際,樹老者的身影消散一開。

下一瞬,覆蓋上方的所有樹根像是活絡了過來,瘋狂甩動之際,強悍至極的能量洶涌向赤紅光團,讓原本肆意噴發炙熱能量的赤紅光團為之一滯。

且,隨著從巨樹各處傳遞過來的能量越來越多,赤紅光團的「暴動」被一點點鎮壓了下去,而後一點點縮小。

••••••

另一頭。

地面上的巨樹樹干上和枝葉中,一陣陣斗法引起的能量沖擊不斷卷蕩著四周,卻無法對巨樹造成一絲損傷。

若是能看到全貌,定會發現激烈的戰場有九處。

發生戰斗的雙方,不再是蟲妖和異族修士之間,而是都成了三階異族。

比之之前與蟲妖的戰斗,異族彼此間的廝殺變得更加的殘酷,慘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沒有一點商量的余地。

這也使得,每時每刻都有修士遭到重創,甚至隕落。

「嘩啦~」

激烈的戰斗都沒能波及巨樹,某一瞬間卻突兀地的像是被颶風卷過,嘩啦聲大作。

這一變故,讓戰斗的各方瞬間一滯。

「發生了什麼,怎麼聖蟲果枯萎了?」

一聲聲驚呼聲響起,頓時引起一陣慌亂。

「該死,聖蟲果無法集齊九枚了,多年的謀劃毀于一旦,難道大道真的對我粉櫟族這麼無情!」

一處戰場中,粉櫟族的族長看到聖蟲果快速干癟下去,瞬間面若瘋狂咆孝起來。

「呵呵,還好梁某下手的快,得到了一枚,師兄師妹,我們走!」

第二處戰場,一位類人族修士一邊抵御著周圍異族修士的攻擊,一邊飛快招呼身旁的兩人,向其中一個出口處遁去。

「那三位魔楓族手上有聖蟲果,不要讓他跑了。」

蜥蛇族的四長老來式看到急速逃遁的三道身影,齜牙咧嘴的連連怒吼。

九枚聖蟲果,最後被異族生靈完好得到的只有四枚。

隨後,九處戰場的異族修士瞬間劃分成四股,向那些得到聖蟲果的修士追殺而去,盡皆露出誓不罷休的樣子。

聖蟲果事關道途,哪怕追擊百萬里都不會輕易放棄。

更何況那些拿取之人不是以強大的實力堂堂正正碾壓眾修取得,而是趁亂偷取,怎麼可能讓他們嘆服。

接下來,在巨樹的陰影中上演了一場追逐大戰、

聖蟲果多次易手,隕落的三階異族修士更是高達數十位,比和蟲妖戰斗時都要多。

當然,對于這一切,許昭玄一行人就一無所知了,至少暫時不知道。

此時,地底深處不知多少丈。

也就是巨樹樹根所至的盡頭,原本炎海焚焚,連空氣都要燒穿的地底空間,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急速冷卻下來。

赤紅的岩漿和四周暗紅的岩壁顏色快速暗澹,重新凝固。

置身其中,已不再需要消耗太多的法力來維持護體靈光,就能長時間久待。

而在這處地底空間的中心,原本紅芒四射的巨大熾熱光團也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滴拇指大小、被暗紅流光包裹的血滴。

這血滴時不時掙扎一下,迸發的炙熱火屬性能量,能讓四階修士都為之驚異一下,這還是被暗紅流光死死壓制的結果,可見其恐怖。

某一時刻,從巨樹中涌出的能量突兀的一滯,徹底沒有了來源。

緊接著,暗紅血滴在莫名力量的牽引下丟  一轉,仿佛空間跳躍般向一個方向一射。

也在這時,巨樹的上方一團柔和的紅色靈光包裹著一樣靈物閃現,樹老者的聲音再度響起。

「人族小子,這枚是小老頭本體,烈陽火神木凝聚出的一枚種子,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還有,全力煉化那枚血滴,不然,後果難以預料。」

說到最後一句,幾乎微不可聞,卻包含著無比鄭重的告戒,簡直就是警告。

「嗖

「嗖嗖~」

「希望我許某人的運氣不差。」

面對激射而來的血滴,許昭玄默默滴咕了一句,就任由其遁入丹田。

事情到了這般地步,他已無力改變。

靈覺一動,沉入丹田中。

至于那枚種子和樹老者的話,他已沒有功夫去分心他顧。

「嗡~」

驚變再起,先前還風平浪靜的丹田中,數十年都沒有過動靜的赤紅珠子輕輕一個晃動,法力湖瞬間驚濤駭浪。

丹田壁隨之劇烈膨脹,就連六寸小樹和二彩火苗都像是要震成虛無。

「啊~」

絕望般的慘呼響起,強烈的驚懼帶著一抹悔意。

赤紅珠子的突兀異動,許昭玄根本反應不過來,就被無邊的劇痛襲身,面色一陣猙獰。

他狠咬舌尖,讓自己保留一絲理智,竭力運轉《九轉涅槃經》,強大的神魂也向丹田一壓,拼盡全力控制赤紅珠子。

但此珠對這些微不足道的力量根本不為所動,依舊搖晃抵擋著。

一抹抹強大無邊際的力量散出,而後打向剛進入丹田的那滴暗紅血滴血滴。

「給我停下,難道你想讓我死在這片空間!」

見奈何不了赤紅珠子,許昭玄的靈魂深處響起一聲歇斯底里的咆孝,帶著無盡的恐慌與不甘。

樹老者的氣息已不再,巨樹正從根部開始枯萎,要是讓暗紅血滴暴露在外界,定會引起清虛秘境的空間泯滅程序。

到時,沒有破開空間的手段,他和許千燕兩人根本抵御不了空間之力的絞殺。

另一方面,赤紅珠子在丹田內隨意晃蕩,泄露的一絲余波就讓他許昭玄沒有任何招架之力。

要是繼續下去,都不用血滴暴露後空間絞殺的降臨,他就會死在珠子手上。

「昭玄(主人)。」

外界,許千燕、卜魯和烏爾紫茗三人還在驚疑地底空間的變化,又突然看到一滴暗紅血滴激射向許昭玄,听到絕望的慘叫和猙獰面容後,紛紛一陣驚呼。

之前的一抹欣喜,蕩然無存。

許千燕的俏臉上布滿驚慌之色,但面對那滴讓人恐懼的血滴,根本撼動不了分毫。

接住許昭玄的身軀,她連忙伸手揮舞,喂入療傷丹藥的同時,渡入數種充滿強悍生機之力的的靈水。

但情況卻沒有好轉,反而身體出現了裂紋,鮮血噴射,瞬間變成了血人。

見此一幕,她強制定下心神,陰冷的目光盯向草筮族修士︰「卜魯,這就是你說的天大機緣,而不是要了昭玄的命?」

這一刻,她有一種嗜人的沖動。

面對主母的質問,卜魯童孔中鬼火閃了閃,又是從身上抽出三根蘊含強大神秘力量的草筮,念出咒語之際,將其點燃。

直到草筮燃盡,幻化成另一個生澀的筮字。

他才用虛弱的聲音,又神情堅定的回道︰「回主母,卦象顯示那枚暗紅水滴的確是主人的機緣,且主人也會無礙。」

得到肯定的答復,許千燕又見卜魯生機消耗了小半。

知道為了這次佔卜,卜魯應是損耗了不少壽元,在無能為力下,她的心底深處不得不相信佔卜結果。

但臉上濃重憂慮還是沒有減少一絲,拳頭握緊下,指甲刺出險些都沒有覺察到。

她可是得到過老祖的萬分鄭重囑托,昭玄是家族真正強大的關鍵,這塊玉要凋琢,但不能碎。

「遇到危機,其余族人可以•••」

想到這句話,許千燕知道許昭玄對家族的重要性。

何況現在還有另一重身份,心中的巨大分量由不得她不擔憂恐慌。

「希望主人沒事,不然•••」

一旁的烏爾紫茗也是露出憂心的神情。

一時間,除了許昭玄無意識發出的痛嚎聲外,整個地底空間再無一絲聲響。

鼓噪中顯得更加的寂靜,詭異無比。

但在場幾人的心底卻並不平靜,反而隨著許昭玄的哀嚎而不斷驚濤駭浪著。

置身在這般冷寂中,每一呼每一吸都是煎藥。

短短兩息,卻讓眾人感覺像是度過了整整兩年時間。

「嗯!」

許昭玄亦是仿佛度過了數十載,睜開雙眼,一張迷湖又有些熟悉的俏臉映入眼簾,恍如隔世。

慢慢地,這張滿是擔憂之色的俏臉變得清晰起來,他意識也隨之回歸。

只是渾身的酸痛,讓他的吐字變得極為艱澀︰「沒事,那血滴太過強大,一開始有些承受不住,現在已經解決了。」

「對我來說的確是一場大機緣,之後的修煉速度將會成倍增加,且不會影響到根基。」

為了讓許千燕放心,他只能挑好的一些說。

「好了,沒事就好,快恢復一下。」

許千燕反而安撫道。

不管許昭玄說的是否是對的,現在的場合不對,不是追究的時候。

因此,她神情一轉,認真的道︰「你還能動用法力嗎,來蟲山空間的目的達到,上面還有眾多三階生靈,隨時可能來到此地,我們盡快離開這里。」

「不用進雷戒,只要緩一段時間,我就能恢復一些實力。」

明白她的意思,許昭玄否定的道。

他的傷勢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嚴重,或者更準確的說,身上的傷勢在療傷丹藥、靈水,功法的強大恢復能力,以及赤紅珠子射出的一抹溫和紅色柔光的一同作用下,恢復的極快,簡直是一個瞬息一個變樣。

而這其中,最後一種是傷勢恢復極快的最重要原因。

是的,赤紅珠子到底在許昭玄對著它暴喝時有了不大不小的反應。

不管是不是在顧忌什麼,又或者是妥協,其不僅在最後一瞬收住了攻擊,沒有真正打在暗紅血滴上,還感知到了宿主的身上傷勢,輕輕一顫下,投射出一束蘊含生機力無比恐怖的紅光。

不然,以他的傷勢,即便有著功法、丹藥、靈水相助,也斷然無法在算時間內清醒過來,甚至半死不活。

所以,他並不是刻意逞能。

只是身體一下子沒有緩過勁來,需要一定時間的適應。

「好。」

「現在巨樹下溫度大降,就由卜魯帶我們出去。」

見許昭玄沒有在硬撐,許千燕才放心的看向一旁的卜魯,吩咐了一句。

她剛才問責卜魯,是一時心切下失了方寸,也是該有的猜忌。

現在這般下令,則是最佳選擇。

所謂的抹不開面子,在修士根深蒂固的利弊權衡中根本不存在,同時也不需要。

不然,就妄為修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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