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花憐君嘆了一口氣,追了出去,「諸位,我先失陪了。」
眾人見這一幕,心情自然萬分窩火。
堂堂妖族,竟被逼得在這宗神府內自保?
連天戮這樣的天才失蹤,都只能一邊抱團一邊找!
若不是蠱皇決定苟住一夜,以他們的實力,何須憋屈到這種程度?
別說年輕人了。
哪怕是一百零八聖,這時候胸腔之內都是怒火焚燒。
妖,有獸性、凶性!
殺戮才是它們的本能。
要和人族一樣學會隱忍,屬于違背它們血脈的操作,屬實有些為難它們了。
越強的妖,越能忍!
而宗神府內無數中低層的妖魔,早已經躁動不安,到處連撞,發出低沉的嚎叫。
野性本性,一覽無遺!
「這月仙好像又提升了?」
說話的是一團幽冷的鬼火,它凝結成了一個人形。
這是一百零八聖中,無比接近妖帝的存在,人稱‘灼聖’!
「可能有風火劫定境了。」
猿聖作為走獸一族,是月食妖帝麾下大將,月仙的崛起,他也跟著沾光了。
所以,提起月仙,他言語有贊嘆。
「定境?」
眾妖聞言,心里都是微微一驚。
「看來,走獸一脈真的要出絕世天才了。」
「恭喜了!」
「一只狐,能有這等天賦,罕見!」
「若說那雲逍是人族閃耀的新星,那月仙,也可成我魔州新星!」
眾人看了一眼蠱皇,心里微微嘆氣。
「可惜的是,今夜這雙星,沒有對決的機會了……」
他們是明顯感覺到,拋開那十億劍修先祖的寄托之力,算真實本事,月仙似乎比幾個時辰前的雲逍,要強上不少!
「月仙和天戮,血脈相近,這小狐狸看起來挺喜歡天戮,若天戮沒出事,以後肯定是一段魔州佳話。」猿聖低聲道。,
「可惜了。」灼聖搖頭,目中焚火。
……
外面!
「小仙兒!」
花憐君追上了月仙,拉住了他的衣袖。
「師尊,怎麼了?」月仙回過身來,看著這一位和自己日夜相處的美人兒。
他的眼神很平靜,哪里還有剛才那殉情尋死的樣子?
「你又撒謊!」花憐君幽幽看著他,眼神復雜。
「我只對外人撒謊。」月仙微微低頭,凝望著她的臉,「可在你面前,我不會再有半句假話了。」
「是麼?」花憐君咬咬唇,「那我問你,你喜歡天戮麼?」
「誰會稀罕一條狗?」月仙微笑道。
「那你為什麼要這樣表演?」花憐君迷惑道。
「師尊。」月仙握住了她的雙肩,認真道︰「暫時不能告訴你,可總有一天,我會向你坦白。」
「哪一天?」花憐君問。
月仙看了看氣候,道︰「春暖花開的時候……」
「小仙兒!」花憐君眼神哀怨,她許是有些生氣了,低下頭,雙眼微微噙淚,憂聲道︰「我看得出來,你野心很大,你到底想做什麼?」
「當然是……當魔州霸主!你也知道,我有這個資本,我能實現夢想!我能讓我們狐族成為真正的萬妖之王!成為神魔兩州最尊貴的血脈!」月仙目光熾烈道。
這些話並沒有出乎花憐君的預料,她哀傷搖搖頭,道︰「所有的崛起和更替,都意味著會有無數的弱者成為犧牲品。人族的求生之路,需要用兩族尸骨去鋪就,而你要崛起,也要踩著一具具尸骸!這些爭鋒爭霸,到頭來都是人間厄難……我們不要了,可好?」
「不爭?」月仙搖頭,「不爭,我們能干什麼?」
花憐君伸出玉手,輕輕抱著了他,側臉貼在了他的胸膛上,眼眶盈淚道︰「人世爭鋒,自古有之,大爭之世,誰人能夠真正鑄就和平?不可能的……我們這一生,短暫而無力,所能做的事很少很少,不如你與師尊一起,月兌離這苦難的漩渦,自在逍遙可好?」
「從此天地間只有我們兩人,再無是非,再無煩擾,我們可攜手紅塵,看日出日落……」
「師尊,你天真了。」月仙捧起了她的臉,目光熾烈道︰「天道有法,萬物爭命,適者生存,弱者淘汰!你為狐族先驅,族人以你為望,可若你都逃避,誰又能為族人出頭?我們自出身就有血脈、陣營,這是我們的生存烙印,誰都擺月兌不了!」
「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逍遙自在,只有逃避、自私、膽怯!狐族生我,便是天命,我堂堂大丈夫,做不到自顧自己逍遙,再大的自由都有局限性,一旦踫到比自己強的人,到時候活命權,就不在自己手上!」
說到這里,月仙放下了她的臉,看向前方黑暗,咬牙獰聲道︰「我雲……月仙,生而為狐,在此立誓,此生再不跪一次!誰再逼我,死全家!」
說完,他深深看了花憐君一眼,轉身遁入黑暗之中。
……
天街、靈寶天宮。
一群群妖魔,成群結隊,在這深夜之中森冷而過。
九霄仙軍人手不太夠,只能盯著它們。
「這群妖在找人?」
辰晉站在靈寶天宮大門前,帶著一眾九霄仙軍巡邏。
「回統領,他們在喊‘天戮’。」有人稟報。
「月食妖帝那妹妹?」旁邊趙小棠冷笑一聲,道︰「我想起魔州廣為流傳的一句話了!」
「說來听听。」芻狗也站在一邊,格外感興趣道。
「月之妹、蓮之子,誰看誰死。」趙小棠樂道。
「月,就是月食妖帝吧?蓮就是紅蓮。那這說的就是天戮和血泣兩個魔州天才,誰看誰死?是這倆天才很殘暴的意思?」芻狗問。
「不是。」趙小棠聳聳肩,「意思是,他們是兩大妖帝的心頭肉,絕對的逆鱗!別人多看一眼他們都會被妖帝誅殺。」
「懂了,雖然是夸張說辭,但也證明兩位妖帝對妹妹、兒子的愛!」芻狗恍然大悟。
「畜生之愛,真是扭曲而滑稽。」辰晉冷笑。
「在這敏感時刻,還動這麼大陣仗找人,可見一斑。」南宮旭沉聲道。
就在這時,他們四位看到了一批人!
「冥婚?白骨精?還有那怒鼎、血泣……紫霄七公主也在呢。」趙小棠挑眉道。
「帝子帝女都齊了,估計一起找天戮。」辰晉道。
背負女紙人的枯瘦年輕人、白骨尸骸、還有一個黑膚火紋的壯漢……
這便是之前賠率榜前三的存在。
蓮的兒子血泣,排在第四。
看到這批人在魔州強者保護下,眼神深處怒火洶涌……趙小棠心念一動,道︰「我逗逗他們。」
別看他長得娘,膽子可不小!
「哈哈,笑死了兄弟們!」趙小棠忽然聲音尖銳,捧月復大笑對辰晉道。
「有什麼好笑的,分享一下。」芻狗配合道。
「我敢說,魔州的兄弟們,這次絕對是來做慈善的!」趙小棠道。
「怎麼說呢兄弟?」辰晉問。
「大家想想,前幾天我靈寶天宮押注,上千萬妖魔拿出全部家當,全押賠率榜前五,一個押得比一個狠,結果你猜怎麼著?棄戰了!全體魔州天才恭送咱雲逍成為人間第一仙,這不純純大冤種嗎?哈哈!」
趙小棠表情夸張,聲音欠揍,笑得前俯後仰,聲音傳到老遠。
「不可能!」芻狗配合搖頭,道︰「我听說了,魔州和紫霄仙國的棄戰是假消息,等大混戰一開,他們很可能進去殺我們一個出其不意!你們想想,魔州那幫帝子帝女這麼驕傲,怎可能是慫包?那不是將全體魔州人民的錢,送給我們嗎?那得是咱孫子才會這麼干吧?」
「我也覺得不可能,我見過那些帝子帝女,一個個人模狗樣的,他們氣勢洶洶來我天界準備耀武揚威呢,怎麼會打都不敢打,就夾著狗尾巴跑了?我女乃女乃都沒這麼慫!」辰晉搖頭道。
他們三個一唱一和!
那些路過的帝子帝女,本就肚子里一股怒火,聞言更是臉面撕裂。
「閉嘴!」那黑膚壯漢猛然一喝,一股漆黑怒火直接朝著辰晉四個人撲來。
轟!
辰晉他們以道術一擋,全部灰頭土臉,滾了出去。
他們臉色大變,連忙逃回靈寶天宮。
「好強!好恐怖!這麼牛逼的妖,可惜膽子比我拉的糞還軟!」趙小棠嘖嘖怪叫。
「你閉嘴!人家那是裝的,他們肯定參戰!換我女乃女乃都受不了這種窩囊氣!」辰晉篤定道。
「你女乃女乃高壽啊?」芻狗問。
「入土了!」辰晉嘿嘿一笑,「還真別說,要讓人侮辱到這頭上,我女乃女乃都得從墳里爬出來,你們說這堂堂魔州帝子帝女,連骨灰都不如,我是不信的!」
「別說了,數錢!」趙小棠笑道。
砰!
說到這里,靈寶天宮大門關閉。
而外面,一群帝子帝女看著靈寶天宮,心中涌動滔天血火。
……
終于!
子夜到了。
登仙門四周,人山人海!
人、妖、無數!
妖帝、帝子、帝女、上千萬妖魔……
哪怕不參戰,都被大元帥親自上門迎接,‘好話’說盡,邀請過來觀摩。
萬眾矚目之中,一個白衣少年自天上,御劍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