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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已入江州。

這一路行來,她們已經很多地方都出現了精怪,或者是一些無人村鎮。

她們遇上這樣的無人村鎮時,都會盡量的繞開,因為這樣的無人村鎮,往往都會有怪異在里面。

怪異是什麼,不可名狀之物,屬于未命名的東西,她為了不耽誤時間,便都繞過。

荒村她們不敢進,在一次進入一個燈火通明的村子里,卻也差一點沒有出來。

這導致她們再也不敢輕易的進入村鎮了。

不過,進入江州之後,她們發現這里的情況比別的州要好的多,雖然也會有荒涼的村鎮,卻沒有別的州里那麼多。

那些農田之中,都種滿了莊稼,或者是各種藥草。

「小姐,你听說過陳師兄有這樣一個三弟嗎?」馬車中的侍女說道。

「好像听過一次!」

青衫士子雖是男裝打扮,但是卻一眼就可以看出女相,其面容似白皙,秀麗之中有著那種書香之氣,這是一位大家閨秀。

「可是陳師兄亦是我們秋蟬學宮的天之驕子,宮里亦有師長維護,怎麼這一次直接將陳師兄關了起來,也不說陳師兄犯了什麼錯。」

侍女面色愁苦的說道。

這侍女自然不是秋蟬學宮的儒子,她是以下人的身份照顧自家小姐,才能夠在秋蟬學宮之中行走。

秋蟬學宮允許其中達到了第三境的儒子帶下人入宮服侍。

原本她跟小姐在秋蟬學宮好好的,突然有一天被小姐帶出來,一路的朝著乾國的江州而來。

直到走出秋蟬學宮很遠之後,她才知道此行的目的。

小姐的眉宇之中亦有愁緒,她比自己的侍女知道的多一些,但是也沒有多多少。

只知道陳師兄這些年來一直在調查一些事情,但更具體的也不清楚,陳師兄行事如溫潤君子一般,卻又凡事放心里。

不過有一次她倒是在陳師兄酒後听過他說起,曾在九泉城那一帶,與一群人結拜的事,听陳師兄的話意,他是很高興的。

不過她覺得這樣的結拜,可能只是機緣巧合之下的事,是陳師兄偶爾放浪形駭,然而這一次,師兄卻在未被關起來時,說︰「若有一日,我失蹤或者因罪而被關押,你便將這一封書信,送到乾國江州泅水縣城火靈觀中。」

她當時便問具體的是送給火靈觀的誰,他便說︰「我結義兄弟中,三弟義氣無雙,你只管給他便可。」

她們進入乾國後,再朝著江州而來。

乾國的變化也都看在眼中,乾國建立神寺,對于她們來說並不算多麼的新鮮,因為秋蟬學宮之中,這樣的‘寺’其實也不少。

只是不如這乾國這般的大手筆,由此她們也知道,乾國必定要死很多人。

甚至她們覺得通過神寺改變了天地氣場,會導致乾國覆滅。

因為在‘神寺’的影響之下,會出現很多異人,在秋蟬學宮之中,至今仍然有思辨課會以‘異人是不是人類’為題而展開討論。

同時會滋生出大量的精怪,以及一些怪異,而且是綿綿不絕的,只要‘神寺’在一日,給天地帶來源源不斷靈機的同時,便也不斷的帶來一些負面的影響。

甚至影響‘神寺’中的修行,使之異化。

當然這種異化也正是很多修士追求的。

她們先是找到了火靈觀。

火靈觀倒也擴建了一些,但是對于她們來說,這火靈觀仍然簡陋,比起秋蟬學宮來說,差的何止的十萬八千里。

不過她們在火靈觀之中,居然見到了一個第四境修士,不由的感嘆,這乾國的‘神寺’之政,對于很多修士來說,確實是極大的利好。

難怪在乾國之中即使到處都出現因‘神寺’而帶來的秘靈之災,但從沒有哪一個修士拒絕或阻擾。

當燕川听明白她們的來意之後,便告訴她們樓近辰在江州府城,現在是江州的代府令。

這個消息沒有讓她們因為沒有見到樓近辰而失望,反而心中欣喜,因為她們覺得樓近辰能夠成為代府令,那麼必定修為很好,至少能夠鎮壓一府。

如此人物,或許能夠有些辦法。

看著那兩個女子離開,燕川心中感嘆一聲,然後繼續琢磨五行法術。

他最近在琢磨土遁法,畢竟群魚山之中有白仙擅長土遁,他幾番觀摩,亦有一些心得體會了。

……

樓近辰這一年的時間中,不僅是自己琢磨修行與法術,還在府城之中興建了一座道堂。

這道堂之中只收錄那些已經達到第二境修為的修士,而且年紀不可超過二十歲。

過了二十歲以上不得再入州府道堂。

而入道堂之後,三年之後都得離開道堂。

有人問樓近辰,是不是定的時間太短了。

樓近辰則是說,修行哪里都可以修行,在道堂之中只是讓他們打下根基,只要在道堂之中打下了修行根基,那之後的修行就要自己去努力和琢磨了。

除此之外,他還讓人去打通各地的道路。

而要做到這些,當然是需要修士,為了讓修士听命,所有立下功勞的修士,都可以听他講法。

他所講之法,有法術,有劍術,還有化神之法。

于婉清來到江州府城之時,先看到的城外群山之中的繁華,那群山之中匯聚了許多的修士,他們開闢洞府,然後在洞府的周圍開闢藥田種植藥草。

她們甚至看到了異人在城門口賣東西。

入城之時,看到城門口牆壁上的‘巨靈’壁畫,她們能夠感受到其中涌動的靈機。

在秋蟬學宮之中,將秘靈帶來的異象都稱之為靈機。

她們入了城中後,有一個發現,這里的人,似乎都比普通人要高一些。

尤其是孩子,看上去更加的力大或者強壯。

她們甚至看到了一個身量極高的人,她們知道,這是城門那里的‘巨靈’影響了這一座城的人。

當她們來到了府衙前,求見府令時並沒有立即得到接見,因為她們沒有說自己來自于秋蟬學宮。

只說是府令的故人有書信送來。

不過,她們也並沒有等多久,便被帶到了府衙的會客之處,當她們見到樓近辰之時,盡管知道陳師兄稱其為三弟,但看到其本人時,還是驚訝于對方的年輕。

如此年輕就已經執掌一州之地,確實少見。

「你們從秋蟬學宮而來?」樓近辰直接問道。

「是的!」于婉清說道,她雖然沒有表露自己從秋蟬學宮而來,但是樓近辰仍然是一眼就看出她身上的那種不同于其他羽化道修士的氣息。

這是一種氣質,很難改變。

「你們與陳瑾是什麼關系?」樓近辰再問道。

于婉清心中‘咯 ’一下,因為她從樓近辰對于陳師兄的稱呼之中,並沒有發現多麼的親近。

「陳師兄是比我早兩年入的秋蟬學宮,我們兩家亦是世交,平日里陳師兄時常會指點我的修行。」于婉清說道,她抬眼看了樓近辰一眼,也在心中暗自的想著,此人與陳師兄的關系究竟如何。

而她的侍女卻是對于樓近辰一上來,就審犯人般的問話很不滿意。

連坐都未讓人坐,茶也未上,全無半點見到秋蟬學宮儒子的尊重。

「信呢?」樓近辰見對方遲遲不拿出陳瑾的信,便開口問道。

于婉清自寶囊中拿出一封並未封口的信。

這信雖然未封口,但是于婉清並沒有看過,在樓近辰接過信之後,只看了一會兒,眉頭便皺了起來,問道︰「你們師兄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信上未曾說嗎?」于婉清驚訝的問道。

樓近辰則是將信遞了過來,說道︰「他並未在信上說他自身的事。」

于婉清接過信,只見信中寫著︰「三弟,汝師之眼疾,我于學宮翻閱藥典,幸得一方,或可醫之,使復明!」

看到這信,于婉清都驚呆了,她以為陳師兄讓自己來送信,是有什麼月兌身之策,可是沒想到居然是讓自己來完成這樣一個承諾。

她心中的希望一下便破滅,她想到師兄還在學宮關著,自己離得這麼遠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便要回去試試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樓府令,陳師兄的信我已送到,告辭了。」于婉清說道。

「不急,道友遠道而來,請坐,上茶。」

于婉清終是坐了下來,樓近辰又說道︰「敢問道友姓名?」

「于婉清。」于婉清的心緒全都飛到了秋蟬學宮了。

「好名字,有美一人,清揚婉兮!和陳兄的名字一樣的好。」樓近辰說道,像是沒有看出她臉上的憂愁一樣。

于婉清听到樓近辰的夸贊,也只是略略的低頭,表示感謝,她想要告辭之時,樓近辰又問道︰「你可去過火靈觀?」

「去過。」于婉清說道。

「那你可見過我師父火靈道長?」樓近辰再問道。

「見過,他是你師父?他的眼楮好像並沒有病,是已經治好了嗎?」于婉清問道。

「不,我師父的眼楮從來都沒有壞過。」樓近辰說道。

于婉清先是疑惑,隨之像是醒悟了什麼,說道︰「你師父的眼楮沒有眼疾,可是陳師兄卻說……」

「我亦未曾讓陳兄替我找什麼藥方。」樓近辰微眯著眼,看向外面的天空。

突然問道︰「你可曾路過無眼城?」

「路過了!」于婉清說道。

「你覺得無眼城如何?」樓近辰問道。

「我未曾進去,但感知此城之中,定是異人之城。」于婉清說道。

「無眼城之主,曾亦是秋蟬學宮的弟子。」樓近辰說道。

于婉清這一次是真的驚訝了,說道︰「這,怎會,如此!」

「走吧。」樓近辰起身道。

「去,去哪?」于婉清月兌口問道。

「秋蟬學宮。」樓近辰說道。

這個答桉讓于婉清驚訝,說道︰「可,陳師兄並未讓你去秋蟬學宮。」

「他未讓我去,我便不能去嗎?先不說陳兄他可能有事,秋蟬學宮偌大的名聲,我亦早有前往一觀之心。」

樓近辰行事果斷,他將事情交代過後,竟是連夜出發。

于婉清這才又想到陳師兄說三弟‘義氣無雙’是什麼意思。

她心中亦不再計較見面之時,被當做犯人一般的問話了。

馬車在疾馳,前面是一匹黑馬,奔行于荒野之中。

這是他們離開江州府城後的第三天。

日夜不停的趕路,一開始在江州境內道路還算好,出了江州之後便沒有什麼好路了。

不過,于婉清的馬車可不是普通的馬車,而是法器,遇到道路不通之處,則騰于虛空。

一片星空,一堆篝火。

樓近辰烤著蛇肉,對面兩女子,她們帶有干糧,有丹藥,根本就不需要吃樓近辰的東西。

樓近辰其實也可以不吃,但是他想吃了,有許久沒有這樣在荒野里趕路了。

他一邊吃著蛇肉,然後喝著酒,看著這個酒壺,他不由的想起了那個苗青青,也不知道她還在不在京城那一帶。

「你可知陳兄,為何要寫這樣一封信給我?」樓近辰突然問道。

于婉清心說︰「難道不是向你尋求幫助的嗎?」

她心中這樣想,卻是搖了搖頭。

「我與陳兄相識之後,曾說起無眼城之事,于是陳兄決定回秋蟬學宮里去查一查,或許他查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吧。」

「他因此而陷入困境之中,其中亦有我的原因,我豈能夠置之不理。」樓近辰既像是說給她听,也像是說給自己听。

于婉清恍然,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的一層原因,說道︰「可是,陳師兄被宮里關著,便是府令你去也未必能夠見著師兄啊!」

她很清楚秋蟬學宮的強大,其實她是希望樓近辰若是有朋友的話,可邀請幾個能夠在學宮里說得上話的朋友,打听打听陳師兄的事。

至于更進一步的什麼做法,她也不敢想,也害怕去想。

「去了再說吧!」樓近辰說道。

仰頭,喝下一大口的酒,他又起身,翻身上馬。

于婉清主僕二人立即上馬車,跟了上去。

秋蟬學宮,東州最為神秘和強大的地方,若無人帶路,根本就找不到。

半個月之後,樓近辰在于婉清的帶領之下,終于揭開了秋蟬學宮的面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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