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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215︰縣衙

高明的修行法是修根本的法訣,會很容易便能夠延展出法術來。

而那些低端的根本法,往往是呆板的,不變的,所以很難延展出相應的法術來。

不過,凡事皆有弊端,常變常新的觀想,很容易動搖觀想的根本與信念,若是不得其法,反而可能會修為倒退。

「應時而觀,適時而想,在這變化之中,其中無論月是隱還是顯,都千萬不可變更觀想的主體,即使是天色晦暗,月被藏壓于幽暗里,你的觀想主體仍然是月,絕不能是黑暗。」

樓近辰又說了一下煉寶的思路,比如她可以制一件畫冊一樣的法器。

可以在一本畫冊上面畫著各種不同的詭怪,需要用的時候,隨時召喚出來。

這種祭寶的思路又給婁寄靈打開了,婁寄靈非常的高興,起身就想找東西來試,樓近辰知道,這些看似簡單,其實需要一整套的理論知識來支撐她完成,她沒有相關的知識,便不能夠做到。

這正是需要她自己經過一個長時間學習的,樓近辰只是給她提供煉寶方面的思路。

之後,無眉畫皮女挑著水回來了,然而樓近辰與婁寄靈卻沒有再說話了,無眉畫皮女覺得是不是兩個說了自己的壞話,所以自己回來了就不說話了。

樓近辰在那里吃著菜,喝著小酒。

出乎樓近辰意料的是,這里的菜和酒居然很不錯,他問那個無眉女,無眉女則說這是對面的酒樓里的掌櫃親自下廚做的。

「哦,很不錯,你等會問問要多少錢,從你們東家這里拿!」樓近辰說道。

無眉畫皮女看了自己東家一眼,她很清楚,東家根本就舍不得買任何制畫皮和畫畫以外的東西。

「你自己會制符錢,怎麼不自己去付。」婁寄靈說道。

「制一枚符錢,看似簡單,其實比我剛剛殺那個四境還要用力。」樓近辰說道。

「那也比我賺錢容易。」婁寄靈說道。

「我從不賺錢,我對錢不感興趣。」樓近辰說完覺得這話有些熟悉,撓頭。

「好了,那些都不重要,你們這海巷城之中,是否有縣令?」樓近辰問道。

「不知道誒!」婁寄靈說道。

「你在這里這麼久,都不知道?」樓近辰眼楮都瞪大了,驚訝的問道。

「我天天在這里制畫皮,哪里有空去跟別人打听這些!」婁寄靈說道。

「那麼這里由誰說了算?」樓近辰問道。

「我不知道,可能是四海商行吧!」婁寄靈說道。

「你天天在家里制畫皮,什麼都不知道。」樓近辰說道。

婁寄靈並沒有感覺到被冒犯,她說道︰「心無旁騖才是修行之態。」

樓近辰打量著婁寄靈,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起身,拍了拍手,說道︰「行,我自己去看看吧,這個新海巷現在是誰說了算。」

「不過我听說有一個地方絕對不能夠去。」婁寄靈說道。

「哦?哪里?」樓近辰問道。

「縣衙里!」婁寄靈說道。

「為什麼?」樓近辰問道。

「不知道,我只遠遠的看過一眼,就覺得那里很恐怖,琪姐姐也跟我說,千萬不要去縣衙里。」婁寄靈說道。

「是嘛,你越是這樣說,我反而越是有興致了!」

樓近辰出了婁寄靈的畫皮館,發現走在街上大家都在看著自己,于是他拐進了一個巷子。

頓時有一陣臭味撲面而來,耳中听到嗡嗡的蒼蠅聲,朝面上撲來,被他的法念擋住了,瞬間燃燒。

聞著這個臭味,即使是現在的他也不由的想吐出來,剛剛那美美的一餐頓時不美了。

不過,他並不是真的要從這里面走,而是只要避開大家一剎那的目光就行了。

從他的袖子飛出一張紙化為一個人繼續向前走著,而他本身則已經隱去身形,然後轉身繼續在大街上走,沒有人再注意到他。

從明面上來看,這座縣城確實沒有人管理,但是卻仍然有秩序,由此可以看出,這座城其實還是有人在掌控著這一切的。

他第一個去的當然是縣衙。

城並不算大,縣衙在中心處,來到縣衙的後面,隱隱的就听到了縣衙里面的聲音,這縣衙之中很熱鬧,樓近辰站在縣衙外面,他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在這個縣衙之中有一層無形的烏光。

這烏光讓樓近辰有一種污穢感覺,他發現那一股臭味不是聞到的,而是感覺到的。

他沒有從縣衙的前面進,而是推開這後面的門,一步步的走進縣衙之中。

然後他看到一片髒亂,到處都是血污,是糞便。

牆壁上面有人皮貼著,有尸骨躺在地上早已經干枯了,其發似枯草,在樓近辰走過他身邊時,他居然還伸手想要抓樓近辰的衣裳。

說他死了,他在正常人的眼中就是一個死人,說他沒死,他在修士的眼中,又還有另一重生命。

縣衙後院之中有花草。

花草茂密,卻已經異變,他伸手與一根藤接觸,那一根女敕綠的藤在這一剎那就像是聞著了血味的螞蟥一樣,瞬間纏繞上了樓近辰的手指。

樓近辰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力量,朝著自己的手指之中滲透進去。

他手指上火起,那女敕藤瞬間縮了回去,比蛇還要快。

樓近辰可以肯定,如果自己受傷倒在了這一片花草之中,一定會被它們吃的干干淨淨。

他隱約的看到草叢之中,有一具具的骸骨。

再往前面走,他耳中的熱鬧聲反而沒有那麼大了。

那熱鬧彷佛也不是來自于這縣衙,而是來自于外面,這種詭異的情形讓人心慌。

他此時反而聞不到臭味了。

耳中原本听到的喧囂聲消失了,變得越來越安靜。

他像是走進了一片詭異的聚居地,牆壁上面有畫,畫中的人在笑,走近一看,那畫上的人嘴巴被人劃開了。

乍眼看上去像是在笑,而走近來看了之後,盯著對方看,卻覺得對方也似在恐懼,它在顫抖。

樓近辰伸出手要去那抓那畫,畫上的人卻突然尖叫一聲,從畫中跳了下來,朝著縣衙的更深處而去。

隨著這一聲尖叫,讓這縣衙顯得更加的幽靜。

樓近辰也沒有去追,而是按照自己的進度一步步的探查。

天色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黃昏,而陽光照在他的身上竟是沒有任何溫暖的感覺,但是照著他的影子,印在這個縣衙的長廊之中。

他的隱遁法不知何時已經破去了。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而眼楮所能夠看到的地方,那深處的陰影,他雙眼居然無法看透。

不過,他隱約之間,又看到深處似有燈光一樣。

一步步的走在縣衙的長廊之中,他走到那有光亮的地方,發現不過是一面碎在地上的琉璃鏡子。

他從鏡子邊上走過,那鏡子倒影著他的身形。

因為他不是從縣衙的正門進來,所以此時他應該是走在縣衙的後宅之中。

在一扇窗戶下停了下來,因為他听到屋子里有人在禱告。

仔細的去听,仍然听不清楚,那聲音反而似更遠了,他靜下心來听那聲音,便听到一個聲音說道︰「我禱祈您的垂憐,請求您降臨,我願將我的身獻于您。……」

那聲音反反復復的都是這一句祈禱的話,很低的聲音,像是躲在被子里,因為害怕別人听到,所以壓著聲音發出來的祈禱。

樓近辰輕輕的推開那窗戶,窗戶發出‘吱呀’一聲,極外的刺耳。

那房間里的聲音立即消失了。

他朝里面看,屋里晦暗。

隱約可以看到那里面有一張床,床邊有一張碎了鏡子的梳妝台。

樓近辰一眼就看到了那梳妝台的上面,擺著一尊凋像。

凋像是一個抱著孩子的樣子,通體暗紅,不知道是什麼木頭凋刻,又像是被血澆成了這樣子。

他從窗戶處打量著里面,里面極為安靜。

但是樓近辰可以肯定,剛剛自己听到了里面有聲音。

他想轉到門口,從門中進去,然而卻發現這個房間的門在另一邊,應該要轉過這個長廓才能夠從門那里進來。

于是他繼續往前走,屋檐下有一排水缸,水缸是用來接著水防火用的。

樓近辰從旁邊經過,朝里面看了一眼,立即停了下來。

因為他發現,水中飄著頭發,那頭發像是水草一樣的從水里生長出來,飄在水面上,爬出了水缸,已經搭上了旁邊的欄桿。

一股陰氣從那水缸之中散發出來。

樓近辰拔出劍,以劍尖挑拔開那水草般的黑發,只見頭發下面露出一顆人頭來。

而樓近辰撥開頭發的一瞬間,那人頭居然是睜開的眼楮,看著樓近辰。

蒼白沒有絲毫血色的臉,那死灰的眼眸。

樓近辰在這一剎那,只覺得有一股冰寒澆下,那陰森的死氣,化做冰鋒一樣要破開他的心念法光。

樓近辰身上的法光一念,陽光卷動,黑發瞬間燃燒,人頭立即沉入水中。

樓近辰不知道這是人養在這里的,還是縣衙出事之後,他們的人頭被隨手扔在這里而變成了這樣子。

天色又暗了幾分,太陽的余暉照在屋頂,卻無法照在長廊里了,這長廊里又暗了幾分。

樓近辰繼續往前走,他隱約听到了哭聲,尋著那哭聲看去,然後走過去,來到了一個花盆邊上,然後他看到讓他覺得驚悚的一幕。

那花盆里種著一株類似于人型的植物,但是其根睫于外的部分,居然像是一個嬰兒的樣子。

嬰兒那發黑的五官,扭曲痛苦的樣子,讓他皺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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